叶天涯害怕的冲到了收银台,刚刚拨电话到了110,里面还没说两句话,流氓就冲了过来,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听筒喊:“操‘你妈个B,叫你们老大过来谈,告诉你,老子不收保护费照样有钱花,妈乃个B……”一说完就把电话用力的往收银台上一拍,整个话筒都碎了。
叶天涯看着这一幕,吓得看着流氓的脸整个人都往后跌,两个人隔着收银台,流氓又指着她:“你个贱货……天生就淫‘荡的婊‘子,老子一不在就和别人搞到一起了,妈乃个B,老子没给你钱花?老子对你不好?你妈个B的就是欠操,过来,老子今天就操‘死你……”
流氓骂着就往前踹,一下子就趴到了收银台上,一把抓起了上面的液晶显示器放在台面上,右手在上面用力的狂拍,一瞬间就是玻璃飞扬,叶天涯看到他拍时举起来的手上全是鲜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流氓晃来晃去的继续拍,手上已经被玻璃残片扎进了皮肤里,上前就对着叶天涯的脸几个耳光过去,她只觉得脸一瞬间就火辣辣的痛。因为跌坐在地上,手乱抓脚乱踹的爬了出去。流氓的脖子被他的指甲划伤,几条血痕清晰的显现在那里。之后又抓起台面上的金鱼缸砸得满地都是碎片,她看到自己的包挂在台子的后面,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就像抱着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护在胸前,掏出手机赶紧拨打110。
叶天涯脸上的痛已经让整个身子都有些麻痹的意识,她只是没有想到,耳呜从耳光后开始,一直让整个听觉都只是嗡嗡的响。流氓在她报警的时候到了门口,对着厚实的玻璃门又踢又踹,嘴上问候别人祖宗的话一直没停过。
刚挂上电话,店里又冲进来四五个人,围着那个流氓要拉着他走,显然是一伙的。流氓喝醉了甩酒疯,继续开始闹,把整个店又开始踢开始踹。叶天涯见多了几个人,抱着自己的包往外走,脸上的痛让她已经慢慢的越来越清晰,她知道流氓甩过来的耳光里,有不少的玻璃已经扎进了脸上,疼痛让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对着后来的那些人喊:“怎么回事啊这人,有火没处撒跑到别人店里闹事,你们是一伙的怎么还由着她,赶紧制止他啊。”
哪知道那个流氓跟发了疯一样,把收银台一顿乱踢,硬是踹出来一个大洞。制止他的两个人赶紧上前好像是安抚他,一个哄,一个陪着他踢,而流氓居然抱着一个人哭了起来。
110到来的几钟之内,流氓身边的一个人看着叶天涯吼:“操他妈的谁报的警?”
叶天涯整个人都的抖:“我,我报的警,这店是我的,我又不认识他,他发疯我肯定要报警。”
她的惊吓稍微好了一些,可是脸上的伤让整个人说话都颤抖着,金鱼缸的碎片有溅到她的脖子里,有一片残渣硬生生的夹在了里面。看着店里面一片狼籍,叶天涯简直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种事情!
“哎呀,你脸怎么伤成这样了,全是血……先送医院吧。”警察一见到她就大惊着说。
她摆了摆手说:“麻烦你们,先处理事情吧……这人太可怕了……”
在警车上做了笔录之后,警察断定是醉酒闹事,把他几个同伴也做了笔录之后,让他们先把流氓带去医院包扎伤口,关于赔偿还得第二天酒醒之后再决定。
她谢拒了警察的好意,自己开着车去了邻近的医院。因为天黑也不知道伤口怎样。但是没有觉得疼痛,而是一种麻木,以她的经验来谈,应该有点深。午夜的医院安静异常,白炽灯下的人都显得异常苍白。
叶天涯迅速的走到前台问:“小姐,外伤科往哪边走?”
前台小姐在电脑前抬起头来:“往……呀,你流了好多血。”
叶天涯毕竟做过护理,没有大惊小怪,前台小姐往旁边一指:“左边直走第二间就是,呀,柯医生,柯医生,”前台小姐清明的嗓音叫着:“这边,你们外伤科的,正好一起。”
叶天涯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白衣,报着一堆病历的柯医生,他有些吃惊,看着叶天涯胸前的白色外套上的血从左边的肩膀上印下来,有好几滴都洒在上面,如同绽放的梅花:“天涯?”
叶天涯一笑,疲惫不堪,上前就拽着他的胳膊往外伤科走:“发什么呆,快带我去处理,疼死了。”
用尽浑身解数2
从小到大的我们,也一定在成长的跌跌撞撞里受过伤,可是不一定所有的伤都会像她脸上的这般觉得狰狞可怕,柯研的动作很小心翼翼,也很温柔,用取子为她取残渣的时候,还会小心的吹着气,慢慢的把暖风拂到她的脸上:“没事的,一定不会让你破相。”
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天涯的疼痛更加加剧了,手已经把柯研的腿掐得他整个人已经形成了弯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任她掐着,唯独只有两只手可以动作。
那些痛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片,一下一下轻轻的划在她最脆弱的肌肤上,刺痛的、生痛的感觉那样的强烈着,必须忍耐着。终于要上药了,然后又是包扎,看着盘子里面的碎片问:“怎么搞的?”
叶天涯歪着脖子,含着泪,楚楚可怜,痛得不行:“别提了,倒了八辈子血霉!醉酒闹事,无故遭秧。”
柯研看了看时间,脱下白色外套:“走吧,送你回去。”
正是零晨午夜时分,叶天涯站起来说:“你下班了?”
“嗯。”他轻声的回答,把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顺手接过了她沾上血的外套,往外走:“我送你。”
“我开车来的。”她跟在后面追加一句。
柯研头也不回:“那你还歪着个脖子继续开回去?”
其实医院离家里并不远,柯研开着车出来的时候她正站在医院门口,一上车他就笑着说:“刚刚看你站那里好像个幽灵,又瘦,穿着我黑色的外套,半边脸和脖子里一块白纱布。”
叶天涯白了他一眼,说:“烦死了,现在疼得我都想咬人了。你不要惹我,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我居然还顶着纱布这鬼样子过年,烦死了!”
“嘿,小丫头片子,整天把烦挂嘴边!”他注视着前方专心的开着车,笑着和她聊。
“本来就是,你说大过年的我怎么就摊上这事了!”
“还好只是点轻伤,这几天不要忘了换药,过年的时候可以围个围巾遮一下。”柯研按她的指示把车子开进小区,刚一停下,叶天涯马上说:“哎你别下车了,外面冷。”
柯研点头,看着她下车,她的背影在车子大灯下是一层朦胧的光,周遭的一切都是黑暗,她如同在时光里走动。
凌飞扬从楼上冲下去,问:“谁送你回来的?你怎么受伤了?”说着就伸出手去,叶天涯一缩:“你怎么来了?”
凌飞扬才想到正事:“青春进医院了,天平通知我,我给你打电话怎么都不接?这么晚还在外面!”看到她穿着男士的衣服,更是不耐烦:“去换件衣服和我去医院。”
叶天涯这才想起来身上的衣服是柯研的,赶紧转回头去,他的车子已经调头要离开,想追上去是来不及了,急着说:“你等我一下。”
凌飞扬跟在她后面上楼,她一开门一手解扣子,一手开灯,边往房间走边脱衣服,凌飞扬看着她脱下外套后只剩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脸刷的一下全红了,马上转移了视线。
她侧着身子在衣柜前取衣服,脖子上的纱布让他触目惊心:“问你话呢,怎么回事。”
她取了衣服穿上,又拿着围巾:“边走边说。”
一上车他就问:“那男的是谁?”
“哦,师兄。”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掏出来,按了半天没反应,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开了机后说:“倒霉死了!一个流氓喝醉了酒在店里发疯,全给砸了,害得我也受了伤!”
“流氓?”凌飞扬一失控,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箭一样飙,赶紧缓和了下,问她:“什么流氓赶在我的地盘发酒疯?”
“鬼知道!赶情你这五少爷的名头也是浪得虚名!当时真是吓死我了,那些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又壮又魁梧,看着都怕。”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叶天涯的手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给他看记录:“给你看!不是我没打,打了没人接!你说你这人用电话干嘛?你说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唯一的两次,离婚之前给你打,没人接!刚刚给你打还是没人接!”
离婚两个字,她就这样轻易的说了出来。
是啊,离婚了,两个人不再像从前是那样沉默了,也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了。
看,他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不是吗?所以说,这世上有些人,注定只能是朋友,注定只能是情人,都有一个划分的区域,只要一过界,就会改变,无法相处。
“138……xxxx”他念出来一串数字,看到她没反应,又说了一遍再提醒她:“我的私人号码。”
余光瞟过她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储存,淡淡的开了口:“你把‘草稿’转了?”
“嗯。”她看向窗外,气氛瞬间冷却:“我不知道你喜欢做赔钱的生意。”
“你知道了?!”
“嗯。”
“天涯。”
“嗯?”
“我们的事,家里都不知道,过了年再说,好吗?”他的语气有着淡淡的请求。
叶天涯点头:“好,办手续的时候你叫律师通知我一声。”
他握方向盘的手突然惨白无色,不再说话,加足了油门专心开车,到医院的时候叶天姿和王竟然已经先赶到了,叶天平坐在那里焦急的走来走去,走廊上冷风肆掠,他竟然紧张得一冒汗,叶天涯冲上去:“什么情况?”
叶天平看到她:“你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你先别管,里面情况怎么样?”
叶天平心里却慢慢的镇定下来:“早产,正在剖腹。”
“怎么会这样!摔了的还是怎样?”
“没有,她就说不舒服,痛,我送她来医院的路上还有血流出来。”
叶天涯马上安慰他:“别担心,七个月早产的情况很多,没事的。”
叶天姿也走过来说:“没事的,我生王羡的时候不也是早产吗,没问题的。”
正说着,主治医生已经出来,叶天平冲上前去:“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解来口罩说:“是个儿子,母子平安。婴儿现在已经要送往保温箱,产妇要转病房,等一下就可以去看了。注意情况等一下护士会交待的。”
“谢谢医生!”几个人大松一口气,看着医生离开后,叶天平不管不顾的先冲了进去。叶天涯问叶天姿:“姐,你跟姐夫都来了,王羡呢?”
王竟然回答:“在我爸妈那儿。”看了看时间对叶天姿说:“太晚了,我们看一眼青春就回去吧,明天再来也行,儿子估计吵翻天了!”
叶天姿点头,嗯了一声说:“天涯你怎么回事?纱布上都有血冒出来了。”
凌飞扬大惊,冲过来就伸手,叶天涯估计是脖子动作太大,别过脸去,微妙的姿势挡住了他的手说:“哦,没事,擦润肤箱的时候有点过敏,害得我抓得不成样子了,脸上还好了,就剩脖子这里了。我擦了点药怕围巾沾到搞了点纱布包上了。”叶天涯灵机一动,撒谎不打草稿。
护士小姐出来告知他们可以进去探病了,王竟然牵着叶天姿走在前面,凌飞扬转过脸来看着叶天涯。
“干嘛?”叶天涯被她看的心慌。
他微微张着嘴,一副吃惊的样子,缓缓对她伸出了大拇指,说:“你还真能扯!”
“哼!”他就会气自己!叶天涯一脚出去,踩在凌飞扬的脚上,使劲碾了几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一扭头,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进了病房。
齐青春剖腹产,疼得直冒冷汗,叶天平心肝宝贝的哄,叶天涯站在一旁看着,羡慕得不得了。
凌飞扬靠着窗口站着,身后抵在窗子前,整个人都意心阑姗,笑得十分妖孽。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奸诈?”齐青春躺在床上不满的朝他吼:“这么晚了,你赶紧带着天涯回去准备大红包,明天一早给我儿子带过来,知道不?!”
王竟然和叶天姿看她还有力气吼叫,也开始告辞。凌飞扬和叶天涯也跟着一起离开,四个人在停车场分道扬镖,他送她回家。
“春节……”叶天涯开口。
“放心,三十晚上吃团圆饭,初一早上和我应个卯就行了。其它的我都会帮你推掉。”他语气不大好,冷硬。
送到她小区楼下时,他也从车上下来,太晚了,折腾到了凌晨两点多,叶天涯说:“不用了,我自己上去。”
凌飞扬不理她,跟在她身后。她不再拒绝,慢慢向前走。这多么像之前冷战的时光,现在想起来才发现,他们之间有过这么漫妙的时刻。
尽管天气很冷,他就在身后,闻不到他的气息,可是看得到他的影子,一步步的,有距离的在她身后。
打开门的时候,笑着说:“谢谢。”
“不用。早点休息。”他迅速的离开,带着逃离的迅速。
叶天涯简单的冲了一个澡,一身疲惫,伤口隐隐约约的疼,就在这种疼痛与疲惫交织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穿着黑色短装羽绒服,一身明亮朝气的柯研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他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两手都提着东西:“过来帮你换药。”说着就打开一个袋子,整理药品,看着她的脖子:“还疼吗?”
叶天涯点头,走过去,歪着脖子坐下,让他整理伤口:“没发现你们医院的福利这么好,大清早的都让医生主动上门服务了……哎哟……”柯研一个用力:“柯研,你丫就是个禽兽,有你这样的医生么,疼死我了!我告诉你,你小心我告诉我姐去……”
“嘿,你还别说,我有一段日子没见着她了,生了儿子还是满月酒上见过。”柯研和叶天姿是高中同学,又是跆拳道社的社友,当然,也是叶天涯念医学的师兄。
“她整个心思全在她儿子身上,我姐夫都埋怨。哎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趁着我受伤就可着劲的报私仇啊……”
“你也知道咱俩有私仇啊。”
“柯研!你丫就不是医生,有仇也不是这个时候报啊,你简直就是一小人……哎哟……”
“对医生不敬,有的是法子治你!”柯研笑逐颜开帮她擦药水,贴纱布,然后四处打量走进了洗手间,洗个手出来说:“我买了早餐。”
叶天涯睡了一觉之后疲惫一扫而光,迅速的洗漱换衣出来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已经开始了,吃得稀饭哗啦啦响,也赶快扫荡,咬了一口虾饺,含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几楼几室?”
柯研受不了似的白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问保安室?”然后低下头继续喝粥,尽然是忍无可忍的样子,又抬起头来,十分不屑的看着她说:“叶天涯,你能不能在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叶天涯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一大清早的就让人添堵!正要反驳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一边吃东西一边接听,是昨晚做笔录的警察打来的,说是流氓已经过来了,一起到店里再继续了解情况再做处理。
挂了电话后看着柯研的继续吃得津津有味,笑得灿烂耀眼,无限娇嗔:“师兄?”
柯研一愣,嘴里的粥呛了一下,咳嗽了两下看着她,眼光可以杀死人,“干嘛?”
叶天涯不好意思的笑,狗腿:“陪我去做笔录。”
“不去!”
叶天涯一嘟嘴,不以为意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