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的城「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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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光的城「建筑-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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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叹一声,慢慢挪到客厅,却发现纪司辰已经从卧室拿出了一套蓝竖条纹的衬衫,“这衣服我好多年没穿过了,干净的,将就一下当睡衣换了吧。”
   “哦。”
   “浴室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放心用。”
   “哦。”
   “那个……你还要什么?我现在下楼去买。”
   刚才不还说累得连车都开不动了,现在倒是殷勤!不过这话顾言曦没有说出口,只摇了摇头,淡淡看他一眼。
   纪司辰手里拿着旧衬衫,站得像一个僵硬的木桩。见顾言曦好久没有反应,又添了一句:“你一个人能洗吗?”
   这话的声音越说越小,他也自觉尴尬,别扭地把头撇向旋转楼梯,“不是,我是说你的脚……没关系吧?”
   “得把绷带先拆了。”顾言曦这才注意到脚上的问题,皱着眉头伸了手去够。
   “别动!”纪司辰把衣服放在餐桌上,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架住她的胳膊。
   “哎哎,你又干嘛!”顾言曦摇摇晃晃跳开自卫,却丝毫没能阻止事件的进展,几步就被拎到沙发上坐下。
   纪司辰小心翼翼地脱掉她的拖鞋,很快,从脚踝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胶带撕开的声音。顾言曦几下收腿没有得逞,干脆由了他去。
   “恩,比下午好多了。”绷带一层一层揭开,露出泛红的伤口,黄色的水晶状脓肿已经消下很多,上面敷着浅黄色的粘质药膏。
   “再上几次药,明天应该能消肿了吧。”纪司辰似乎在自言自语,把敷料扔在茶几上,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顾言曦的脚踝。
   这人不是有打扫卫生强迫症吗!居然把纱布直接丢在桌上!
   顾言曦看向那块沾着不少黄红脓水的敷料,心里一阵恶心,当下觉得劳动纪司辰大驾做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喂,喂!”她拍拍纪司辰的肩,“看出什么名堂没?放开吧,抬得腿酸。”
   纪司辰脸色一红,似乎刚刚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举动确实于礼不合,赶紧讪讪地松开手,轻咳一声道,“呃,你,你进去吧……”
   浴室的地上铺了防滑垫,几个容易滑手的地方甚至细心地包上了毛巾。
   顾言曦把衬衫放到架子上,头发披散下来,心里忽然生出细小的感动。这个浴室不在主卧里,应该不常被用到,这些防滑措施显然都是纪司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布置的。
   “真当我是残疾人啊!”她小声嘟囔一句。
   浴室门外悄无声息,静得像是没有人,也不知道纪司辰正在做些什么。
   顾言曦在墙壁上靠了很久,直到觉得浑身冰凉,才缓缓打开淋蓬头的阀门。
   作者有话要说:姑子已经掉进《藏海花》的深坑里不能自拔
   我很严肃地想,如果让我在小哥和纪司辰里选一个,我肯定还是找小哥!
   嘤嘤嘤嘤,儿子别怪亲妈不疼你,实在是第三者太强大。。。。
 
 
 
 
 ☆、32ⅩⅩⅨ
 
   顾言曦洗完澡;拎起纪司辰给她找的“临时睡衣”比划了一下。衬衫很长,展开以后约莫垂到膝盖的位置;如果再扎上腰带的话;很像当下最流行的衬衫裙款。
   也不知是在哪本小道杂志看的;女人最性感的十大瞬间里,“套上男朋友的衬衫”这一条首当其冲。
   这年头;为了讨好男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顾言曦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些天马行空的不和谐镜头,男女主人公虽然长相不明;却让她没由来一阵恐慌。
   “发什么疯!你们是正当合作对象关系好吧!”从架子上把衣服拽下来;顾言曦对着镜子使劲摇晃了两下脑袋。
   可是;心里有了这一层膈应,再看那叠得方方正正的旧衬衫总归有些不自在。
   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团成一团扔在篓子里,不洗的话,明天一定皱得像坨抹布。
   顾言曦拿着毛巾蹭头发,理智与情感的小人激战许久,还是咬咬牙把“临时睡衣”套上。
   衬衫的质地很舒服,上面有一股纪司辰常年使用的皂角香,闻起来很干净也很安稳。光比划不觉得,衣服穿上身,她才发现两只袖子长的过分,如今耷拉下来,像是戏台上表演花旦的道具。
   自己这样子走出去肯定滑稽的厉害。
   顾言曦把袖子摞上去扎好口,对着镜子前前后后看了三圈,又严严实实扣好最上面的风纪扣——真像是当年那个喜欢穿“修女装”的英语老师的作风啊!
   高中有一次上课,男生忍不住在下面窃窃议论她的装束,被“老修女”听到了,轻描淡写地说了声“这样穿有一种禁欲的美”。
   从此,禁欲的美变成了他们班的口头禅。
   咳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人在紧张的时候,思维总是飘忽的,同一件衬衫怎么可能同时跟性感和禁欲扯上关系!
   顾言曦一阵肠胃发紧,尽量把脑海中盘踞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除出去,确保不会走光,才把浴室的门推开一条缝。
   客厅暖黄的光线射进来,纪司辰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发愣。他两手抱着臂,头微微垂下,似乎在解一道复杂的习题。
   桌上摆着不知什么时候送到的外卖,清清爽爽铺了小半桌子。
   房间里开了地暖,所以并不觉得冷。顾言曦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本指望像飞天毛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却忘记了自己是带伤之身,被客厅地砖上的水渍一滑,一个趔趄撞到墙角。
   “嘶——”旧伤未愈,又来一击。
   眼泪应激而出,顾言曦摇摇晃晃,眼见就像只亟待改造的老房危在旦夕。好在纪大神一心多用的本领实在强大,在她推门出去的瞬间,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当下推了椅子,三步并两地跑过来。
   “你真是一分钟也不安稳啊!”
   顾言曦的湿发上连续不断地落下水,砸下纪司辰前来搀扶她的手臂上。
   纪司辰不假思索地攥住她的小臂,正要开口数落,却在看到眼前的女人浴后的晕红脸色时,蓦然噤声。
   本来这只是一个寻常英雄救美的动作,可是美女穿着他熟悉的衬衫,满眼痛楚和无辜的神色。水汪汪的瞳光落在纪司辰的眼睛里,诱惑太大。
   他只觉得手下触感滑腻,像是刚刚上过釉色的钧瓷,不盈一握,纤细而易碎。水滴冰冷,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液体,却像一小团高温的熔岩,烫得他条件反射般迅速缩回手。
   视线不自觉下移,从湿漉漉的衬衫领口到宽松的下摆,然后是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腿……
   “你怎么不穿裤子!!”心跳突突地快起来,纪司辰瞬间觉得狂躁无比,大脑像是当机的蓝屏,除了泛出幽幽的光,怎么指令都不听使唤。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在外面穿得这么随便!”他拧着眉毛谴责她,“还好是我看见,要是遇到别的男人……”
   “你跟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顾言曦也觉得窘迫,脸涨成猪肝色。她用手里的衣服迅速盖住全身,一刻不停地开口回击:“你又没给我裤子,那我穿什么!!”
   两个人各自吼了一嗓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瞎说了些什么。无比默契地同时后退一步,慌乱地撇过头。
   “该死!”顾言曦恨得只想打自己的嘴巴,‘你没给我裤子’这么限制级的话怎么会从自己嘴里说出!
   只有一滴一滴的水声滴答地落在地砖上,两个人长久对立,就像两把装上消音器的手枪,用黑黢黢的枪口互相顶着,憋足了劲等对方开炮。
   “我去拿吹风机。你先吃饭,菜该凉了。”到底还是纪司辰先投降,他指了指餐桌,迅速把头一低,然后匆匆闯进卧室里。
   明明是计划中的情节,怎么突然乱了节奏?
   纪司辰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从背影看上去,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士兵。
   撕开脸皮一吵,晚饭时间就变得很尴尬。
   顾言曦草草扒了几口饭,大抵是觉得没什么胃口,丢下筷子,一瘸一拐地跳到沙发上。
   纪司辰故作悠闲地夹着菜,本想借此机会弥补一下两人的关系,可是再抬眼,对面的人已经自顾自蹦跶走了。
   他原本在心里准备了两三套说辞,最后都没有派上用场,只得默默拎起盘子去厨房刷碗。
   厨房里的电器很新,全部是顶尖科技的不锈钢产品,黑暗里只有电子屏一直亮着光,反射在金属光泽的表面上,像是巨大的外星来客。
   已经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候动火的男人,倒掉几乎没碰过的剩菜,心想,看来,顾言曦不喜欢外卖,明天要早点起来去买早饭的原材料,还是自己动手做好了。
   他系起围裙,把盘子扔进溢着满满白色泡沫的水槽里。龙头里的水哗啦啦涨到小臂处,还能隐隐听见从客厅里传来的窸窣的动静。
   尽管厨具们依旧摆着一副冰冷高傲的面孔,可好像,是比平时更热闹了一些。
   等纪司辰收拾干净从厨房里出来,顾言曦已经开始了自我拯救的上药之旅。
   她听见动响抬头,手上的工作一顿,继而愣出一个抽筋的表情,然后实打实地狂笑起来。
   “你!你——”药膏被挤出长长一条挂在脚踝上,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夸张的笑声听得纪司辰心里发毛。
   “我?我……怎么了?”他狐疑地低下头,同样也是一呆,继而立刻冲进厨房,三两下扯掉身上的围裙。
   这条围裙是钟点工阿姨买的,他从没在意过上面的图案,如今看来却成了家里唯一风格迥异的物品——大大小小金黄色的玩具鸭子配上粉底碎花的背景,实在是——天真活泼又可爱。
   顾言曦独自在客厅里笑了好久,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纪司辰穿着围裙瞬间错愕惨绿的脸。
   滑稽归滑稽,可是仔细想来,愿意穿围裙下厨房的男人,也算是稀有品种了。
   清晨梦醒,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地下厨,这样的桥段总是出现在场景美丽的电视剧里,生活中又有几个人愿意真正做到?
   所以,最后能嫁给纪司辰的女孩子真是好福气呢。
   笑容渐渐淡下去,顾言曦拧上消炎药的盖子,把药膏慢慢匀开在红肿的脚后跟上。
   伤口受了刺激,产生一阵灼热的刺痛,痛感混合着轻微的麻和痒,通过神经一层一层传递开。
   好像莫名其妙生出惆怅了哎……刚才笑伤了吧?
   她拈出一块干净纱布将伤处随便一裹,过了一会儿又拆开,重新包一遍,再拆开……最后,索性让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等纪司辰重整旗鼓从厨房里走出来,顾言曦正巧摆了一个极文艺的POSE,和刚才张牙舞爪的气质大相径庭。
   “纪大建筑师的审美果然非同一般,佩服佩服!”她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新世纪好男人”走过来,强笑着回头,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
   “过奖,我总是能发现常人看不到的美而已。”纪司辰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死死盯住顾言曦看。从她抱着靠枕的手臂一直浏览到赤脚,然后淡淡开口,“我就估摸着你包扎过不了这关,还是我来吧。”
   说到底,顾言曦也不是一个不心灵手巧的人。
   大学的时候做模型,到后来楼层复杂,要求每层都能独立拆开,从打板开始对人的身心就是极大的考验。
   每每思前想后,验证再三,还是很容易漏掉诸如楼梯接口,窗沿对齐,以及各个插缝留口等细节。而做出的实物,一旦有一层楼对不上,就前功尽弃,要全部推翻重来。
   顾言曦在建筑设计的课程上算是好的,拿出的模型往往也能上个九十,摆在讲台上当范本什么的。
   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纪学长的每一件作品都被贴了标签固定在建筑楼的楼道墙壁上,像是商场外墙里镶嵌得亮闪闪的橱窗奢侈品。每次走过,都让人心生敬畏,被那大神气场震慑得抬不起头来。   有些人生下来,大脑和四肢的构造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对于这种人神共愤的怪物,就应该送去研究院,造福全人类。
   “松紧合适吗?能不能站起来走?”顾言曦陷入回忆之际,纪司辰已经把茶几上的废弃纱布收拾了,紧张地看她。
   “我想,你要是不当建筑师的话,做医生也很好。”顾言曦讪讪地扭了扭脚踝。
   “我要是不当建筑师的话,干什么职业都会很好。”
   你还可以贱得再明显一点吗?!
   顾言曦一时语塞,抱住靠垫哼了一声,猝不及防被纪司辰逮了空坐到身边。
   “你今晚就睡我房间吧,主卧在那儿。”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纪司辰的神情理所当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果然还可以再贱一点。= =b
   顾言曦张惶地看向他,防备地睁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谁要是能帮我去考试,姑子我就一日万更!
   嘤嘤嘤嘤。。。。
   对了,通告一声:微博新开,估摸着以后会变雷区,欢迎挖雷!名字就叫木六姑哇。。。
 
 
 
 
 ☆、33ⅩⅩⅩ
 
   
   “客卧在楼上;不适合残疾人士。”纪司辰轻描淡写地扯过她怀里的抱枕,“来;起来;我扶你进去。”
   原来;每一个助人为乐的良好典型背后都深藏一颗图谋不轨的猥琐内心。顾言曦刚刚勾勒出的好男人形象瞬间坍塌成了一堆面目全非的渣渣。   她一边竭力向沙发上赖着不动,一边在心里嘀咕;多年前那个清风霁月、不问人事的大好青年怎么就淬炼成了如今这般不要脸的奸诈男人。这种一环扣一环引人深入的下套,实在是高手所为,其心可诛。
   “这样啊;呵呵……”顾言曦吐字艰难地从嘴里迸出几个音节;“那;那我睡沙发好了!我看这里暖气充足,沙发垫子软硬适中,窗外风景也好……”
   “你确定?要不先进去看一下再做决定?”
   “我确定!”顾言曦抢着回答,“我这人没什么怪癖,就爱睡沙发。”
   “喔?是吗?想不到你对睡觉的要求还挺独特。”纪司辰倒也不再阻止她,把抱枕重新放回去拍拍好道:“那行,我进书房去了。你安稳点睡,这沙发窄,可能没法翻身。要是明天掉在地上落枕了,可别怪我来不及救你。”
   纪司辰说的是大实话,他家的沙发舒服是舒服,窄也确实是窄。
   当初为了追求整体造型的纤巧与和谐,沙发的长宽和款式都是纪司辰自己设计定做的。单人坐上去可以及到膝弯,后背靠上软垫大小正好合适,但要论躺下却岌岌可危。
   “没,没关系。”顾言曦挤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
   “唉,亏我刚才还特地去换了床单枕套。”纪司辰舒展着长手长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极惋惜地朝卧室方向望了一眼,似乎在对床说话:“入不了顾小姐的青眼,是你没福气。不过也别灰心,我熬过这两晚,自会去陪你。”   言下之意是……
   “等一下!”事关睡眠大业,顾言曦也顾不得逞口舌痛快。工作这么多年,设计、修图、推翻重来、再修图……成果不多见,挫折倒是受了不少,最后总算悟出点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说……”
   “嗯?”
   “你今晚不在卧室睡?”
   “嗯?”
   “你会,会一直呆在书房里?!”
   “不然呢?”纪司辰投来一只暧昧的眼风,“言言你很盼望跟我同床共枕嘛!”
   一笑间,风骚动天下。
   “可惜啊可惜,今天肯定是不能陪你睡觉了。”纪司辰换了一个惆怅的语气,“这两天我要是不把新的设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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