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男人把食物放在一边,指着苏妙妙身边的问,“你那份味道如何?”
苏妙妙说,“没来得及品尝,辣味倒是够,你买的那家既贵味道又差。”苏妙妙是有小心思的,第一次和康蕊茜来这里吃的就是那家,当时正是下班时间,老板不断怒声咒骂其妻,女人低声应答低眉顺眼地忍让,当时康蕊茜托着下巴说,“你说这女的为什么忍那男的?”苏妙妙当时说,“因为爱?因为懦弱?因为不想改变?也许是因为那人是她法律上的老公。”
男人点点头,又在原地坐会站起来重新回到小吃街买了份和苏妙妙同家的酸辣粉才离开,苏妙妙看着男人开着停在路边的迈巴赫离开,想着,什么样的人都有,也许吃惯山珍海味偶尔麻辣烫味道也不错。
回去的时候毫不意外,家里面黑暗一片,苏妙妙摸着把钥匙放在门口矮柜上,轻车熟路走进去。躺在沙发上长长叹口气,觉得累极了,不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理,秦准白这算是在和自己冷战吗,连家都不会了。
手摸向旁边的手提袋,从里面拿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手机散发出幽暗的光芒,苏妙妙手指划过通讯录,想着给谁打电话,找一圈也没找到一起说话的人,康蕊茜最近被父母看管起来,接电话不方便,苏妙妙顿时觉得自己可悲,在想要联系时候却没找到能一起聊天的人。
最后她还是打回苏家,接电话的是苏平云,询问苏妙妙有什么事情,也是,以往的苏妙妙只有在有事情才会打电话回家,抬手揉揉眉头说,“我妈呢,想吃我妈做的馅饼了。”苏平云笑呵呵,“想吃就回来吧,叫上准白,他上午还打电话来,到时候你们一起回来。”苏妙妙简单地嗯一声。
秦准白给父母打电话却没自己打,她这算不算间接知道他的消息。在手机上摁下十一位数字,苏妙妙却犹豫要不要接通,电话打通怎么说,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是问他去哪里了。
电话还是打过去,听着单调的嘟嘟声,苏妙妙竟然有些紧张,在响过七八声之后被接起来,苏妙妙问,“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多客套的对话,如同大多数中国人见面时候的开场白,你吃饭没有,要出去,下班了等等。
“晚上回来吗?”
“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苏妙妙不再开口听着听筒内他平缓的呼吸声,秦准白也不主动找话题,她突然失去这样拉锯战的耐力,“没什么事,我挂了。”她慌乱要挂掉电话。
“喵喵。”秦准白轻声叫她,苏妙妙静静等着他说话,甚至有些期待,等着他或许会解释些什么,秦准白接着说,“晚上有暴风雨记得关好门窗。”苏妙妙嗯一声挂断电话,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刚才那阵沉默中她听到秦准白那边有娇媚女人说话声音,也许他现在正在某个声色场合。
苏妙妙泡了很长时间的澡,再次醒来她躺进来时候还滚烫的热水已经冷却。苏妙妙只在身上围了浴巾,把包裹头发的毛巾拿下来,满头黑发倾泻而下,甩甩头发,苏妙妙静静看着镜子里面的女人,已经二十八岁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的年龄,要想着保养的年龄,等不起爱不起浪费不起的年龄。
抬手附上脸,手指上的褶皱摩擦着皮肤,哀叹一声,她应该早点睡觉的。
晚上苏妙妙依旧做梦,她在梦里面一直不知疲倦地走,她似乎在寻找什么,很着急却只是在原地踏步,她急得要哭出来,有熟悉的声音在附近叫她,她分辨出来那是秦准白的声音,她急着叫他的名字,她伸着手想要触摸到他,“秦准白我走不动了,你拉我出来可以吗?”秦准白静静站着看着她在原地挣扎却毫无效果,突然他笑了,脸上的表情是苏妙妙从未见过的冷漠,他说,“我为什么要拉你出来。”又有谁在说话,她叫得好像是秦准白的名字,却不是苏妙妙的声音。
苏妙妙突然大叫一声醒过来,果然如秦准白说的,晚上有大雨,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玻璃上,摔碎滚落,消失不见。苏妙妙心脏还在剧烈跳动,梦境中他转身的那句话苏妙妙还清晰记得,“我们离婚吧。”
再也睡不着,苏妙妙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雨滴随着风吹进卧室,在地板上留下水渍,苏妙妙光脚站在风雨能吹打到的地方,脸很快被打湿,苏妙妙还是站着不动,外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没担心明天会不会感冒,反而想小区内的那棵树是否会折断。打个寒颤,苏妙妙才重新关上窗户,进浴室重新泡澡。出来之后又把衣柜的衣服全部整理一遍,一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才停下来。
这夜秦准白依旧彻夜未归。
苏妙妙第二天很早就起床,甚至去楼下跑步,她决定要珍爱生命,自动摒弃那些不快乐的事情,意外收获一位初次见面的阿姨的称赞,额外得到热心大爷的邀请,甚至教苏妙妙学会几个太极基本动作。
站在阳台深呼吸,想会儿事情才进屋换衣服去公司,精神抖擞完全不复昨晚的飘影一样的形象。但是苏妙妙一天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开会时候姚总直接宣布炫城的合作案由李虹负责,这个合作案是苏妙妙连续恬着脸请对方从主管经理到副总半个月得到的结果,甚至在过程中被对方副总不知是否喝醉熊抱一次,就这么上级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被转给其他人,苏妙妙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她有能力为什么要让给别人,尤其是这个她为之努力已久的大案子。
姚总给苏妙妙的答案是,“苏主管你能力无话可说,但总是要提拔下新人的,这样也为你分担不少任务量。”苏妙妙已经知道对方的意思,李虹打头阵,她辅佐,把李虹扶上主管位置,也就是苏妙妙功成身退的时候,恐怕她也只有这么点价值。
“该何去何从我心中已明了,但还是希望姚总能给我次机会。”苏妙妙从不这样求过别人,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输在一个小姑娘手上。
姚志伟最后给她次机会,苏妙妙算是公司的老功臣,但是她为人处世太过直白甚至是严苛早就得罪过一些人,更何况她知道太多自己的私人事情,这是姚志伟不能容她的主要原因。最安全的方式不是杀毒修补而是直接删除这个不安全因子,苏妙妙毕竟在公司这么长时间,要让她走不是那么容易,部门大部分员工都是苏妙妙带出来的,要辞退苏妙妙就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而这次也许就是。最后他的结果就是,李虹和苏妙妙各自带领团队,以最后炫城的采取方案为最后结果。
35、乐在妻中 。。。
网络部除去业务人员有二十余人;苏妙妙把大家召集起来,简单说了这个游戏的规则;她和李虹为AB组组长,其他员工自主选择。说完苏妙妙就进办公室准备需要用到的资料;李虹十分钟之后推门,她现在连敲门的礼貌都已经省去,“妙妙姐,能把炫城的资料给我一份吗?”苏妙妙把手边刚整理好的文档皮笑肉不笑地递给她。
李虹把文件抱在胸前;用她一贯纯天然无公害的笑容说;“妙妙姐,从我进公司开始,我的目标就是能和你站在同一高度;现在我做到了;谢谢关照。”
“也许以后该我说多多关照,好了,你出去吧。”李虹拿着资料走了,苏妙妙坐在椅子内透过百叶窗看外面办公区,大家交头接耳,苏妙妙已经猜到内容。如果选择了苏妙妙,最后胜利的却是李虹,那他们在公司的日子也不会好受,反之亦然。苏妙妙并不认为这是明智的决定,这么做的确是促进同事之间的合作提高竞争意识,但是无论结果是谁胜利,都让这个部分四分五裂,从长远来说,弊大于利。但是姚志伟作为管理者既然这样说,她就不会反驳,她现在已经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个公司的一个工作者,随时会被替代的人物。
对于女人来说,工作和家庭是同样性质,如果你把它当成生命中的全部,那么有天你失去会觉得失望失去目标,但在这个岗位上你又不得不做好这个岗位应该做的,否则会被他人替代。要投入却不能百分之百。
整整一天,来苏妙妙这里的只有三个同事,两女一男其中有一个还是实习生,人看起来傻傻呆呆的模样会笑的眼睛总是弯成月牙形,苏妙妙手里面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些什么,抬头问他们,“虽然我不爱赌,但是这也算是小小的赌局,你们不怕我最后输了连带你们失去这份工作。”
那个实习生女孩看另外两人不说话就握拳大声给大家打气,“因为我是苏主管招进来的,就算最后是和你一起离开这里我也愿意。”也许是还没有离开学校想得过于简单,话语还有股难兄难弟的感觉。另外两个就成熟稳重许多,“也许这样会有风险,但是我更相信苏总管的能力。”
四个人围着桌子商定方案,难得一致的是风格统一对实用性的认可一致,意见统一商量起来更省心,在段时间内保质保量完成这个项目。苏妙妙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咖啡,站起来活动肩膀,另外两个人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只有那个苹果脸女孩托着下巴盯着电脑桌面,苏妙妙走过来,原来她正在看猫和老鼠。
那个女孩看到身后的苏妙妙忙站起来解释,“我不是偷懒的,就是提神的,真的。”苏妙妙把她站起来的身子按下去,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为什么喜欢看猫和老鼠?”
“在猫和老鼠的关系中,猫占着绝对的优势,无论是天性还是体型,但是猫始终没能吃掉老鼠,而是每次被它逗弄狼狈不堪。猫虽然因为老鼠带给它许多落魄,但是也有乐趣,如果有天老鼠真的死去,谁还能陪着猫玩着这样不知疲倦的游戏。”女孩托着下巴想想之后说,“其实爱情可能也是这样吧,男和女无论谁是猫或鼠都不可能完全的平等,关键是它们谁也离不开谁,日子久了就忘记追求这种平等,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听小姑娘说的头头是道,苏妙妙轻笑一声问她,“那你和男朋友谁是猫?”
小姑娘皱皱鼻头,“哼,我当然是老鼠,猫那么笨。”然后反问,“苏主管你呢?”
苏妙妙想想之后说,“是猫吧。”看似强悍却被老鼠耍得团团转,只是谁是她的老鼠。
叫醒另外两个人,苏妙妙送他们回去。秦准白不在家,车就归她,也省了她不少麻烦,苹果脸女孩是最后一站,她下车还对苏妙妙握拳加油,“妙妙姐,我们都相信你,李虹我们才不怕她呢。”苏妙妙对她挥挥手,女孩转身离开,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女孩快跑几步抱住那个身影,两个人嬉笑着往前走,享受着属于年轻人的爱情。
苏妙妙把车窗打开,风灌进车内,心里面乱糟糟。这样的夜晚她突然觉得自己寂寞,更觉得自己可悲,前几年她把工作当成生活的全部,不得不说她对这个工作投入太多精力。
今天下属的选择让苏妙妙有些寒心,她开始自我反省,她做人这么失败吗。想想过去那些年,追求结果要求成绩,以最佳成绩单向上级汇报对下属有所交代。对他们的确严苛,她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仔细想想也只有发工资时候他们才会甜甜叫苏妙妙主管,平时公司内的风言风语她都置之不理,不知道暗地里多少人在等着这次扳倒她的机会。她以为对的方式别人未必能接受。投入过大得到这样的结果,苏妙妙开始怀疑自己。
投入回报,她突然想到秦准白,想着如果他在会多好,起码还能有人陪着她。但是秦准白也不在,家庭事业苏妙妙回头看看,她一无所得。
手机突然响起来,苏妙妙快速拿起来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有些失望,是齐悦,问她什么事情,齐悦说她出差在外地,让她帮忙去看何启扬是不是生病。苏妙妙吃惊地问,“他生病了?”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何启扬。
齐悦叹息一声说,“是啊,我现在不在国内,麻烦你去看看他吧,我打准白电话他没接,只能找你了,钥匙在门口的从下往上数第三行第二格瓷砖内,麻烦你了。”
苏妙妙打何启扬电话没有被接起,她在附近药店买了治疗感冒发烧的药片,甚至是酒精和退热贴。按照齐悦说的,苏妙妙在门的右侧最边缘从下往上数第三格,看起来是完整瓷砖,手摸上去却是像匣子一样,钥匙就放在那里。苏妙妙的第一感觉是,她也要装个这样的暗箱,省得秦准白每次都以忘记带钥匙为借口狂摁门铃,以打扰别人为乐趣。
房间内安静极了,苏妙妙并没有换鞋子走进去,她对自己说她是受人之托,来看过他就算完成任务。一路上把所有灯都打开,这是她第一次进何启扬家,也许是从心里面排斥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家,虽然齐悦极力邀请数次,苏妙妙均以各种理由回避。
她大致分辨方向,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在拧动门把手时候苏妙妙脑中闪过秦准白的脸,他说你是苏妙妙不是苏妙伊时候的表情。苏妙妙开车来时候的急切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这刻她有些犹豫,她已经结婚而何启扬也即将结婚,他生病和她什么关系,她完全可以拒绝。到底是心里面的善良战胜,苏妙妙还是拧开门把手。
苏妙妙手在墙壁上摸索终于找到开关打开,清楚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依旧是夏天何启扬却身上盖着被子。她走过去轻声叫他,何启扬睡得迷糊模糊应答,“起来,把药吃了吧,如果不行就去医院吧。”苏妙妙摸他额头,果然滚烫。
“不去医院。”何启扬一直对医院十分抵触,在以前生病时候也从不去医院,加上苏妙伊的事情他更不去医院。
苏妙妙去饮水机接了些热水,把包里面的药拿出来,根据说明书抠出药粒放在手里面,进到卧室何启扬已经再次睡着,她推他很久都不见他醒过来,只好先用退热贴,棉签在酒精里面浸泡,在他腋下轻擦,她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手上的动作也有时轻有时重,何启扬可能觉得不舒服微微睁开眼睛看她,沙哑着嗓子叫她,“妙妙。”
苏妙妙把旁边的药递给他,“先把药吃过再睡觉吧。”何启扬支撑着身体把药粒吞下去,就着苏妙妙的手饮下温水,重新躺下问她,“你怎么来了?”
“齐悦打电话让我来看你的。”
多简单的回答,她已有夫,他已有妻,连两个人的交谈都生疏,时刻画着界限,“准白呢?”
“出差了,别说话睡觉吧,我在这里。”听到她的话何启扬闭上眼睛,脑海中是多年前苏妙妙眉飞色舞站在他面前勾勒她未来的理想王国,说到激动处就会手拉着他的手臂轻晃,“启扬哥,你说会不会真的有这样的地方?”苏妙伊说过,苏妙妙是最应该幸福的精灵,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身边的人也会跟着活力回归。也只是几年时间,苏妙妙再没对他露出过那样的笑容,反而是疏离避讳。
何启扬不知道梦到什么他睡得并不安稳,眉毛有时紧皱而后又舒展开来,就是这个男子占据了苏妙妙大部分的生活,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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