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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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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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半句废话。
  进贡的。她沉吟,算了,明日进宫去谢主龙恩就是了。反正喝也喝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在屺国也呆不了多久了,好聚好散吧!只是……不知到了邑国,郓怙会不会像屺主一样?真的要好好考虑啊!
  再斜眼看向秦名:“秦名啊,你在家乡有没有红粉知己啊?”
  “没有。”你别想管我的事!有也不告诉你!
  “没有啊……”怪不得能跟我这么多年!“听说邑国美女多多,到那边我帮你找几个!”她八婆地说。
  “不用。”
  “不用啊……”真是的,连声谢都没有,“秦名,你还有什么事?”
  “没有。”
  “没有。”她八哥一样地重复一句,突然提高声音,“没有,没有怎么还不去睡觉?!你累不累啊你!你不累我还累呢!你很碍眼呢你知不知道!”老天!她真的情绪失常了!
  “是。”映在琴上的影子立刻消逝了。
  夜很静。
  贾钰竖起耳朵:“秦名!”尖锐的嗓音划破夜空。该死的,他根本没走。虽然气息掩藏得很好,但一种陌生的有人存在的感觉仍是让她不安,“秦名你给我出来!”
  秦名哭笑不得地站到她的面前。她今晚怎么了?虽说每天夜里她都很不安,但也没有像今晚这样不对劲啊!以前她要不是骂他一通,再不就是婆婆妈妈的罗嗦一大堆或者干脆不理他,可今晚——
  “秦名。”她似乎忍无可忍的样子,双手揉揉太阳穴,“你一般什么时候睡觉的?”好象没见他睡过。
  “夜里,主人对我极度厌烦的时候。”他如果再待下去她的厌烦情绪会持续到第二天,“白天,主人没有叫我的时候。”
  “哦……”那样啊!她沉吟着,刚才的气息和他的有点不同,“秦名啊,你刚才到哪里了?”
  “东厢房。”每到夜里,她都像兔子一样敏感。
  “东厢房啊……”那该觉察不到他的气息了,“你先回去吧!”
  “是。”
  夜,又寂静下来,只听得到蟋蟀的低吟。
  没有,没有那种气息的存在了。夜,静得像一潭死水,似乎所有的生物都逃逸了,不安的气氛让蟋蟀都停止了鸣叫。
  康宁酒店,三楼上房。
  一道黑影无声地上楼,“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道缝,月光透过门缝,像小蛇一般游进房里映在地上,瞬间又被黑暗吞没。
  脱下被夜露沾湿的外衣,郓怙的脸上仍有笑意。虽然没有和她真正过招,但多少也对她的武功修为有了底,而且……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贾钰,贾钰。”他玩味的念着,浑然不觉自己的眼底闪烁着的是宽容和沉溺。
  “皇上,为臣认为,北疆一向安定无事,全靠杜将军戊守,实在不该把杜将军调回。”贾钰进言。
  “启奏皇上,为臣认为,杜将军是戊守北疆的不二人选。”
  “皇上,为臣也这样认为。”
  “为臣也……”
  不对劲,真的有点不对劲。早朝之后,贾钰懒懒得靠在贾府的椅背,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那把折扇。
  听说王丞相昨日弄到一块稀世宝玉,用我上次帮过他的那个大忙讨人情,不知他肯不肯割爱呢?贾钰把扇坠上的玉坠荡来荡去,沉思着。
  柳太尉的那幅吴道子真迹,昨天被郓怙搅了一通,也没来得及看……
  “啊——”贾钰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生活如此无趣,让她连早朝的事都想起来了。
  可是,真的有点不对劲啊!
  算了算了,再去探探郓怙吧!可——一想到昨天那么累,算了,她没那么多精力,希望到邑国之后,郓怙别来打扰她,让她继续过她的逍遥日子吧!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刘禹锡恐怕也是懒人一个吧!”贾钰咕哝着,摸摸鼻子,摸到一颗小小的蒲公英种子,“秦名。”
  “是。”
  “王曾王将军还在吗?”
  “还在前厅等候。”
  “走吧!也是辛苦他了,陪他的皇帝郓怙老远跑一趟,昨天又把皇上留给他对付,也着实累了他了!好歹跟他也有同乡情谊啊——啊——”又一个哈欠。
  “主人昨夜没睡好?”
  “不是,今天困了而已。”贾钰摸摸眼角,眼泪都留出来了。
  “王将军别来无恙啊——”又想打哈欠。
  “听说贾太傅正在睡觉,在下来得不巧,也就没敢轻易打扰。”王曾放下茶杯起身,怎么刚睡醒又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你已经打扰我了。贾钰堆起笑容:“不知王将军有何贵干?”好无聊哟!是谁发明“寒暄”这个词的!该打。
  “是这样的,”似乎察觉了贾钰眼中的不悦,他决定长话短说,“皇上对贾太傅非常欣赏,而且——”看她似乎没有不耐烦之色,“依贾太傅的绝顶聪明,不会不知道目前人心所向吧!良禽择木而栖,无数谋士慕名前往邑国他日——”
  “这么说邑国如今是人才济济……”郓怙对她的心思已经这么清楚了?真不舒服,“想我贾钰一介儒生,想必也难有什么作为。”
  “贾太傅太谦虚了。贾太傅文韬武略……”
  文韬武略?她眯起了眼。昨天皇上同王将军说了什么?难道除了将悠州拱手相让外还多嘴说了她的事?她不认为她的美名已传到了邑国。
  “……皇上善待有才之士。以贾太傅之才,他日高官厚禄,黄金白银……”
  “高官厚禄?”贾钰不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她就是看他不舒服,“我在屺国已是太子太傅,官列一品,敢问邑国有何官位高于一品?”
  “你!”王曾变色,“识时务者为俊杰,贾太傅请三思!”
  “恕不远送。”贾钰微笑。
  “主人真无去邑国之意?”秦名担忧地问。
  “当然要去啊!就为找个红粉知己缠住你,我也要去。”贾钰笑得更甜了,语气中却满是不怀好意,“秦名啊,我每天从皇上那儿要来的屺国美女中,你难道真没有一个中意的?”
  高官厚禄就想收买我,郓怙,你想的太便宜了吧!
  “贾钰,你别欺人太甚了!”王曾勃然大怒,不过是一介小小酸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皇上为何一定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同他“谈判”呢?可恶!害他自取羞辱。
  “王将军欺我也太甚了。而且真是用心良苦啊!”该算旧账了,昨日早朝之事她还记着呢,“笼络朝中众臣,王将军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王将军如此器重,真是叫贾某受宠若惊啊!”贾钰笑得像一只狐狸。
  “既然贾太傅也知道朝中已无你容身之地,就该有点自知之明!”
  “贾某虽不才,但还知我主龙恩浩荡,以他的洪阴庇佑我一个小小太傅,恐怕也是易事吧!王将军的意思呢?”她询问地微笑。
  “不识抬举!”又是拂袖而去。
  郓怙啊郓怙,你要是真的知我,就赶快奉上重礼吧!贾钰仔细欣赏着到手的新玉,不过,每日有王曾送上门来供她戏耍,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消遣。
  康宁酒家,三楼上房。
  望着臭成一团的脸,郓怙不由对王曾莞尔一笑:“又被戏弄了?”
  王曾无语,苦笑一声:“皇上,贾钰此人桀骜不驯,恐不能为我所用。”
  “她玩得到是很高兴。”
  “皇上。”在她那边,他老想撞墙自杀。
  “悠州的事谈妥了。”
  “是。皇上真的放弃屺国?”这好象不是皇上的作风。
  “时机未到。贾钰那边——”
  “皇上。”王曾抗议似的提高声音。
  “怎么,不想去?”仍是微笑。
  “为臣不敢。”为什么他看到皇上的微笑,心里就发毛呢?老狐狸!
  “你不用再去了。你只需跟屺主陈印交涉一下,声明以悠州之地换贾钰一介谋士。”
  “皇上?”那样不是太吃亏了,皇上今天怎么了?
  “我自有道理。”
  “是,”王曾正要退下,忽又想起,“皇上,贾钰此人三番两次推托,且目无圣上,只恐……”
  “没关系,她只不过是看看她的身价值多少而已。”微笑地想那只又懒又小气地小狐狸。
  “皇上,贾钰面目俊秀…”好象很难说出口。
  “嗯——”郓怙威严地哼一声。
  “为臣该死。”
  “你是怕朕只为贾钰色相所迷,抑或是暗讽本王有断袖之癖?”
  “臣不敢。”
  “你放心,朕自有分寸。”他还是微笑。
  “皇上笑起来同贾太傅真的很像。”王曾突然冒出一句。
  “噢?”怪不得他总觉得看着贾钰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还有生气时。”都有一种威严。真是该死!他怎么会认为贾钰这家伙像皇上一样,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势呢?
  邪门了!八成是他被贾钰捉弄怕了!整天感觉自己像只仅会叫的猫一样被她耍。他堂堂一个大将军颜面何存?而且,想想那种和皇上一样的微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是美女般的桃花脸,一个是轮廓分明充满阳刚之气的脸,却都有一双狭长的眼,笑起来不怀好意地半眯着;而且都有一张薄唇,笑起来都是右嘴角稍稍抬起;凶起来都是面无表情,但一双眼都像豺狼一样放光,令人头皮发麻。老天,他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他会疯掉!
  第二章
  菊残如黄,韶光如梭。
  “怎么也没想到,到了邑国之后还要过一个寒冷的冬天!”贾钰叹气,“秦名,你说我惨不惨?”可怜兮兮地摸摸生了冻疮的鼻子,她缩了缩脖子,“寒风冻死我!”
  没有回答。
  “好可怜的秦名,秦星堡的梅花一定开的更盛,可惜他不知道回家去看看。”咕咕哝哝了一大堆,才想起秦名早已被她遣走了,怎么忘了?哎,一到冬天,她就像进入半冬眠状态的大狗熊,连记性都差多了。
  拍拍身上的雪,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脚下刚才所蹲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大雪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呢?”望望白茫茫的天,雪停了,却没有阳光,看不出是哪时哪刻。
  “好累!”捶捶腰,她朝不远处一个小亭走去,趴在石桌上,对着几株梅看了一个晚上,花是赏心悦目,可现在她的上眼皮就像挂了一个大石磨,不停地往下耷拉。
  一股清幽冷洌的花香缭绕鼻端。贪婪地抽抽鼻子,多吸两下,好香!抬眼看去,是几只带雪的腊梅盛开在眼前。娇嫩的花瓣上一些结冰的雪晶莹剔透,开始凝成细小的球状,熠熠地闪着细碎的光。
  她集中两眼焦距,看清楚离她鼻尖最近的一朵花,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就要去舔花瓣上的雪。
  “哎,别吃雪啊!”富有磁性的声音透着笑。眼前的花也迅速移开,簌簌声厚,几片花瓣拌着几点雪震落在青绿的石桌上。
  伸出食指点了点开始融化的雪,冰一冰因酣眠而发烫的脸,方才欠身:“皇上。”
  “你没去上早朝。”隔着花,郓怙也趴到了桌上。
  “我迷路了。”吸吸鼻子,真的好香!懒得动手,她张口咬住花枝,把花往自己这边移近些,眯起眼,往那个粉嫩的花骨朵咬去——
  “哎,别乱吃花,有的有毒的!”郓怙忙出手阻止,“哎哟——”
  “皇上?”她张开眼,讶异的望着含笑的郓怙,她咬的是……
  “你没吃早餐吗?”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唇,指腹传来的那种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不由得摇荡了一下。
  狠狠的咬了一口,看他陡然一震抽回手指,她坐直身子:“皇上!您失态了。”
  “是你先失态的。”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她难道不知道,她刚才那样咬住他的指尖轻吮是多大的挑逗!
  望望刺猬一样警觉的贾钰,他又微笑了:“要不要吃点东西?”示意宫女摆上几样点心,他检起一个想喂她。
  “皇上。”她出声制止。
  “在这儿呆多久了?”糕点擦过她的嘴唇落在她的手里,唇上沾了少许洁白的粉末。
  “不清楚。”她自己再吃一个,“昨晚睡不着,无处可去就到了这儿,见皇上园中寒梅开放,臣停下赏玩,而后就一直到现在了。”
  “刚才下了场小雪,你一直在?”他不可思议的望着食欲大开的她。
  “嗯。”她舔舔嘴,“下雪了,很冷,不想动,看花的时候又打了一会盹,之前还有秦名陪我。”她继续同另一盆不知名的糕点奋战。
  “你呀!”他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叹息,“什么时候你冻死在朕这御花园里也没人知道。”
  “没事做啊!”吃的差不多了。
  “是你敷衍了事。”学士府最早完成工作的是她,最早溜回自己府上的也是她,最会在外游游荡荡交朋结友的还是她。
  “不想做那些事。”吃饱了。
  “嫌弃大学士头衔?”高官厚禄工作又少,她这个米虫还不满意?
  “是啊!”她举起一块小点心,“皇上不尝尝?很甜的。”她好心提醒,不吃她就要开始浪费了。
  他摇摇头,对她的坦然他无话可说。
  “那我也不吃了,”说的好象是为他才不吃的。她捡起一个梅花性的点心抛来抛去的玩,冬天不能带扇子,平日把玩的那块玉今日没带在身上,“皇上,在屺国我是太子太傅兼内阁大学士。现在呢?只剩下大学士了。”她没上没下的埋怨。
  “等我有太子后再说吧!”他拿她没辙的叹口气,“你的虚荣心还不是普通的强!”
  “皇上多封点也没关系吧!”她哀怨地,也像摸像样地叹口气。
  “你不怕遭人嫉妒?”
  “他们不敢。”
  他不由撇嘴,这样的话也亏她说得出口:“封你为贵妃如何?”
  她危险地眯起眼:“皇上自重。”
  郓怙一笑,引开话题:“屺主对你不错,为何离开?”
  “是你郓怙以一城换的,我只是一个小小太傅,不敢不从。”以她对他的了解,叫一次皇上的名字应该没有关系。
  “没别人的时候叫无妨,但别得寸进尺。”看出她打的如意算盘,“说实话!为何离开屺国?”他知道她离开屺国的原因,但要听她亲口说出来,从她到邑国后,他忙于国家大事,而她则像闲云野鹤一般四处游荡到处逍遥。召见过她几次,但他总觉得她似乎懒于同他推心置腹的谈话。而且,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朝中官员的家她到是时时去光顾。迄今为止,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家几乎全被她骚扰过了,大部分稀有之物已落入她的囊中,另一部分正在她的垂涎之中。而她却偏偏不向他这个皇上要。一肚子的锦囊妙计不拿出来治国,却用来帮朝中那些犯错的人逃脱罪责或是与他们打赌,真是——让他无话可说。以她喜新厌旧的程度,他敢肯定:她巧取豪夺只为了看那些官员忍痛割爱的脸色!在邑国同在屺国一样,真不知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虽然清楚她的想法,但对她的生活方式他仍是不敢苟同。她决不会就此女扮男装在朝为官混一辈子!但是,他也决不会让她离开。
  “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色衰而爱渝。皇上,屺主宠我非为我才智过人,只贪图我的容颜而已。譬如一人见惯了丹唇粉脸阿谀奉承,突然有一个有独特的外貌且又时时顶撞他的人,他就会格外有兴趣。这同吃惯了口味温和的清粥小菜,忽然来一个麻辣锅是一样的。皇上不会不明白。”她在落满糖粉的桌上划来划去。
  “那也亏你运用得当,才能让屺主那样宠你,任你戏耍。”他又叹口气,真是自虐!
  “皇上是在讽刺为臣吗?”
  “不,只是你到邑国一直蛰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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