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严重的是脖子上的一道伤口,流了很多血,若是再深些,可能就会刺到颈部动脉血管。
“伤成这样,要是留下伤疤就不好了……”William轻叹。这样的伤疤对女生来说,是致命的。
江森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疤痕,秦然也不会在意她身上是否有伤疤……可是小如自己会介意吧!她这么臭美的一个人……
“森……”William见江森忽然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
江森咬了下唇,眼神冰冷,对William说:“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他现在还清晰地保留着那一刻心脏异常悸动的疼痛,他到现在手还在发抖……
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他完全不敢想象!
所以,有些事情,一定需要处理。
比如Lisa。
正文 海外存知己Ⅴ
小如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William正半躺在她床边上的沙发里打盹,像是困极了,睡得很沉。
她动了动手脚,微微一下就痛得想大叫,仿佛这副骨头是散架过后被重新拼装起来的一样。
想来她最近也真是倒霉,跟病床太过有缘。
但上次发烧是她自己的问题,这次却是被害的。
小如用力回忆当初那个一瞥而过的黑影,没有头绪,反倒是头疼了起来。脑头一个包,躺着的时候都得偏着头,碰到就受不了。
这一跌,果然跌得不清。大约年纪大了,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了。
小如想坐起来,动一下就全身疼得发慌,见William睡得那么沉,也不好意思吵醒他,就这样抖抖索索挣扎着坐起来,拉开被子伸出一跳腿。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一个黑衣人先出现在小如的视野里,但他没进来,只是开了门,侧身让他后面的人进入。那人正是江森。
好大的派头,William家保镖从来没正眼看过她,却亲自为江森开门!
小如小心眼地腹议了一番。
“你醒了!”江森哪里知道小如的这点心思,一见她坐起来还想下床,大步上前紧张地按住她,急道:“都成这样了你还乱动!”
“森妹……”小如苦着脸扯扯他的衣角,“人家不要住院啦……”
江森默。
很好,能撒娇,问题就不大。
“好好躺着,少啰嗦!”江森把她的病床摇起来,让她靠得舒服一些,然后把食物盒拿出来,说:“饿不饿?先喝点粥。”
“森妹……”小如低低念了一句,语调微颤。
“怎么?哪里疼么?”江森颇紧张。
小如摇头,磨磨蹭蹭说:“我要下床……”然后拉开被子就要下去。
“胡闹!”江森将她按住,重新拉上被子,“看你都摔成什么样了!想下床就好好养着!”
小如无辜地看着他,泪花闪闪,“我、我其实……是要去厕所……”
江森一愣,暗自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坏心眼地逗她:“早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不就是去厕所么,你还会不好意思?”
“哎,人有三急,解决完了再回来跟你扯……”小如再次想下床,却又被江森拉住。
“森妹!”小如又急又怒。
“你的脚扭伤了,不能走。”江森说完,拉开被子就将她抱起来。
小如低呼一声,勾住江森的脖子,动了动脚,果然是扭到了。因为浑身都疼,她自己都忽略了不动就不怎么疼的脚。
江森把她抱进洗手间,放在马桶上,做了个很酷的表情,说:“好了叫我。”
眉眼一沉,嘴角一抿,确实很酷,然而……小如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看到他的脸颊上竟然浮起一抹未名的红晕。
这家伙嘴巴上说那么无所谓,原来还是会害羞的啊!
哦呵呵呵呵呵!
小如心情大好。
“森妹!”小如叫住他。
“啊?”江森回头。
小如咬了下唇,眼神灼灼地望着他说:“恋爱中的男人,荷尔蒙分泌过旺,我们森妹果然好有男人味呢!”
江森一愣,对她凶凶地吼了一句:“你脑子也摔坏了吗!”然后关上门,总觉得有那么点儿落荒而逃的嫌疑。
洗手间内爆发出小如恐怖的笑声来。
小如艰难地处理完私人问题后,用没有扭到的那只脚跳到洗手盆前想洗手,才发现自己的手都被抱起来了,手背疼得厉害,估计伤得不清,纱布包住了整个手掌,只露出负伤不算严重的十指。
她抬头望着镜子里被全副裹住的自己,沉默了半晌。
脸上也有伤,因为纱布包着所以看不见深浅,可是说话的时候腮帮子有点疼。两边脸颊都有包纱布,用手隔着纱布轻轻触摸一下,右边还好,左边更疼些。
小如开始担忧,如果伤得严重,会不会留下疤?
这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人敲响,江森的声音传过来:“好了没?在里面睡着了?”
小如随口应道:“没,我掉茅坑里了,等着你来救呢。”
“……”
小如伸手开了门锁。
江森推开门,郁结地问:“你不是掉茅坑了么?”
“自己爬上来了。”小如长叹,“男人靠不住啊,只能靠自己啊!”
江森进门,见她站在镜子前,愣了一下。
小如从镜子里看着他,有些伤感地问:“会留下疤吗?”
江森睫毛微微颤了下,“医生说后期处理好就不会留疤,所以记得不要沾水……”
“是吗?”小如不太相信。
江森伸手扶着她,转移话题,“你睡了一天了,先喝点粥,再睡一下,明天带你去楼下吃东西。”
小如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知道我馋了?”
“你除了睡和吃还能干嘛呀?”江森抱起她,“哎,你越来越胖了,我抱不动了。”
“这点臂力都没有,你以后怎么娶媳妇儿?”小如颇鄙视。
“……那就不娶了。”
“不行,你妈说你还小的时候是个小不正经的,老是带着女同学回家,现在长大了,她老人家反而连个女生的影子都没见着,可急了!”
“唉,她想抱孙子想疯了……”江森叹气。
“那你就满足她呗!”小如“嘿嘿”一笑,不良的眼神在他脸上溜了一圈,“难道……你是那什么功能有障碍?”
江森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伸手想掐她脸,看到那里的纱布,停了下手,改弹脑门,“潘小如,你就不能心灵纯洁点儿吗?”
小如捂着给他弹疼的脑门,幽怨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少啰嗦,喝粥!”江森瞪她一眼。
小如嘀咕道:“我不想喝粥,想去吃大餐……”
江森叹了下,“你躺一天了,胃里都是空的,先喝粥。”
小如碎碎念:“我要吃大餐,我要吃大餐……”
江森斜了她一眼,“再闹明天也不带你去!”
小如立即噤声,乖乖拿起勺子。
江森煮的瘦肉粥很美味,她喝下了大半碗,才停下,说:“你说我这样出去,人家会不会当我是木乃伊归来?”
江森摇头,“不会。”
“真的?”
“嗯,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烧伤的人,整个儿一黑炭,那包裹得才像木乃伊……”
“呵呵呵呵,这样听起来我还挺幸运的。”
“没错。”
“……”
小如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会儿,“好吧,言归正传。”
“什么?”
“我是不是在伤好之前都不能洗澡?”
“……”
“说话。”
“……是。”
“就算不出汗,头发也会出油……”
“嗯。”
“油了会臭。”
“嗯。”
“你能天天这样抱着那么臭的一个人上厕所?”
“……我不嫌弃你。”
“书上说,男人说这个话十有八九是假的。”
“……那我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发誓,我定不嫌弃你。”
“圣母玛利亚跟你有啥关系?你又不是耶稣。”
“……”
“不如这样,要是你让我感到你嫌弃我了,你就去把头发剃光。”
“我说你怎么老惦记着我的头发!”江森一想到当年年少失足,被小如把头发剃个精光,就很郁闷。
“没啊,就那一次么。”
“咱不发誓了行不?”
“行。你帮我洗头发吧。”
“……”
这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天,由于森妹洗头技术太好,力量拿捏准确,使得小如被伺候得太舒坦了,以至于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使出浑身解数一哭二闹三上吊强迫森妹给自己洗头……于是森妹从这天起,沦落成了小如专用洗头妹。
当然这是后话,且容后文再阐述这一悲壮的历史进程。先说自打小如住院后,病房里便热闹非凡。
先是Crazy House的人来看望她,连平日里交往不多的Alicia都送了花过来,接着班里比较要好的同学也都来看她了,令小如意外的是,她家一向严肃的教授还来了,还给她带来了自己的讲课录音,真把潘小如同学好好受宠若惊了一番!
可是Lisa没来。
小如问江森的时候,江森顾左右而言他。聪明如小如,立即就明白了那个推她下去的黑手,就是Lisa。
可是Lisa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如琢磨了半天,目光自然流转到江森身上。
女人间的矛盾,十之八九根源都是在男人身上。
“Lisa以为你喜欢我?”小如试探着问。
江森削苹果的手一滞,细细长长的苹果皮断了开来。
“唉,你的手不行的话就不要削皮了。”小如看到江森的手包裹着纱布却还给她削苹果,纵然脸皮很厚还是有点内疚。
他为了不让纱布弄脏她的苹果,削皮的时候还戴了胶质手套。
她的伤在手背上,因为摔下来的时候用手抱着脑袋;而江森的伤全在手心,有一次护士给他换药的时候小如不小心看见了,吓了一大跳。
在她追问下,江森说他的手是摔跤的时候手撑在地上磨破的皮,小如就想了,这孩子怎么摔个跤也能把手搞成这样?
看来最近确实够倒霉的,还把这霉气传染给了身边的人。
“森妹,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焚香沐浴去去晦气。”小如说,“洛杉矶有佛堂么?”
“不知道……但是教堂比较多。”江森说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
“哦,去教堂也一样了,让牧师给我泼泼圣水。”小如说。
“嗯。”江森点头,把苹果切成小块装在小盘子里,递给她。
江森似乎不太乐意提到Lisa,也不知道后来他们俩发生了些什么。但看样子,应该是分手了。
其实小如也郁闷啊,好好的一个朋友就这样没了。男色果然也祸国。
不过Helena后来说:“小如,这事也没什么,朋友没了还能再找么,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人么,谁不是为了自己啊,想开点吧。”
小如也真不是什么想不开的人,对她来说,当然谁都不会有森妹重要了。
正文 海外存知己Ⅵ
小如住院的这些日子,除了江森每天把她当爷一样伺候着以外,Helena也是天天都来报到。
好几次江森都忍不住说:“小如啊,你瞧瞧人家Helena,多么端庄得体温柔贤淑,你要有她的一半好,我就替我妈谢天谢地了!”
“干嘛要替你妈?”小如斜了他一眼。
“我妈不是你婆婆么?”江森斜回去。秦然是江森家的养子,江森的妈妈自然就成了小如的婆婆。
人都说婆媳关系难相处,江森怎就觉得小如正和了他妈的胃口,因为终于有人肯陪她逛街腐败聊八卦了,仿佛以此弥补她二十多年来一直碎碎念着的没有女儿的遗憾。
自打小如见过了江妈,江妈就更给江森施加压力,让他也赶紧骗个媳妇儿回来,赶紧给她生个孙女儿出来。
真是,她老人家不知道么,这年头的闺女哪那么好骗啊!
“好啊森妹,你看上Helena了?”小如贼兮兮地笑,而当时Helena正在给小如削苹果,听罢立刻脸一红,颇有一番娇羞的女人味。
小如继续煽风点火:“森妹啊,你要是看上了我家Helena就早说呀,咱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给你做个媒如何?”
Helena的脸色更加红润,不敢抬头看江森,只把削好的苹果塞进小如手里,嗔道:“不来了啊,这样拿人开玩笑!”说完还跑到了阳台上去。
江森挑了下眉,对小如说:“看你把人家弄得多害羞,你以为都给你一样脸皮比牛皮还厚?”
“得,咱半斤八两了,你也别嫌我,拿你取笑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你好歹也学着人家害羞一下啊。”
“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江森翻了个白眼。
小如“嘿嘿”一笑,“Helena对你有意思呢,我都感觉到了,你感觉不到?”
“就你这迟钝劲儿,你能感觉到啥呀!”江森不屑。
小如眯起一只眼睛,对他做了个举枪瞄准的动作,“你可别小看女人的直觉!”
“你都直觉了些什么出来?就直觉出William喜欢你了?”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问题江森就连生气都没力气。真不是他看不起她,实在是她的直觉比她的人还邪门……
小如还得意着呢,“难道不是?William多好的小伙子啊,我要不优秀他能看上我么?”
“是,您大姐魅力无穷,帅哥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江森说完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被小如伸出一脚踢在屁股上。
真是,女人与小人一样不得与之论。
事实证明,小如虽然对于与她本人有关事项的直觉相当腻歪,但看别人,还是准的。
这天,Helena趁江森不在,羞答答地跟小如说她对江森有那么点好感,请她帮忙撮合撮合。
小如对Helena的娇羞有点无语,她看着天花板想,这大概就是中国人和美国人的不同吧。人家Lisa看上江森就直接上了,Helena却要让小如从中做工作,有把握了才会表白……嗯,最好是勾引男方来跟她表白。
小如寻思,她身边要好的姐妹本来有三个,Florence,Lisa和Helena,怎么看上的男人都跟她有那么点儿关系?Florence因为William的关系,与她有了隔阂,Lisa就不说了,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而现在Helena也按捺不住要对江森出手了。
虽然小如嘴上跟江森说给他做媒,其实是玩笑成分居多,她打心底觉得Helena和江森并不合适。Helena太含蓄了,脸皮也薄,经常偷看江森,看着看着就会脸红,什么话也不说,就算说也是软绵绵的欲语还羞……小如真觉得江森这样闷骚的男人不会喜欢Helena这类型的女生。
况且,Helena真以为江森会不知道她喜欢他么?
江森是谁啊,不能说过尽千帆,却也不会傻到连人家这点儿小心思都看不懂吧?
于是江森直截了当跟小如说了,他对H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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