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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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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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承尧的手略略用力,刀尖又往前了一点点,胸膛上的伤口扩大。

    高歌不住的摇头,泪水甩到左承尧流出的鲜血上,混在一起。

    “只要你再用一点力,像刚刚那样,我就会死。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过,我不会反抗。可是高歌,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高歌狠狠的甩开左承尧的手,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没有办法,走到这个地步她还是没有办法杀掉他,她狠不下心来杀掉他,她软弱无力又愚蠢无知,高歌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呢?

    她一下捡起掉落在地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就要刺下,杀不了他,没有办法给妈妈报仇,她只有杀掉自己。

    电光火石间,左承尧忍着肩膀的剧痛一把抓住了刀刃,整个手掌全被划破流血。

    高歌一瞬间愣住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尖叫声。

    左承尧趁机夺下了高歌手中的刀,他厉声喝止门口的秘书,“不要叫!把门关上,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你什么都没看见!”

    “左、左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送文件,我敲门你们没有反应。我、你、左总肩膀上全是血,刀、刀……要不要报警……”秘书还在语无伦次的说着。

    “出去!我说给我滚出去!”

    秘书被吓到了,忙不迭的想要退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徐立徐特助却走了过来,他说:“高志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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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高歌的神智刹那间被徐立的话拉了回来,她颤声发问:“我爸爸怎么了?”

    “刚刚接到消息,高志远突发脑溢血,现在正被送往医院急救。し”

    徐立说完担心的看着左承尧,他虽然比那位尖叫的秘书镇定得多,但眼见左承尧半个肩膀和双手都鲜血淋淋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等闲视之。

    他扯下领带,上前想要帮左承尧扎住仍然在流血的伤口,“左先生,这伤口需要去医院缝合包扎。”

    此时的高歌却对左承尧骇人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视若不见,她只听见父亲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她急切的扯住徐立的衣角,“告诉我,哪家医院?我爸爸在哪家医院,告诉我。”

    徐立冷冷的想要拂开她的手,并不想回答。他只是对着左承尧说,“还有这位高小姐要怎么处理。报警?”

    左承尧却命令道:“徐立,我们现在马上去医院。”他怕徐立误会,又补充一句,“高志远所在的医院,带上高歌一起。”

    “左先生,高小姐行凶伤人,她……”

    “徐立!”左承尧却断然喝止了徐立。

    徐立终是不再言语,默默的将领带递给左承尧,自己转身在前领路。

    左承尧从徐立手中接过领带,单手草草的绑在了肩膀处,然后用没受伤的那一侧手臂拉住高歌往外走。

    失魂落魄、心急如焚的高歌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懂得任左承尧牵着,跌跌撞撞的跟着他的步伐。

    **

    等高歌一行赶到医院的时候,高志远已经被推出了急救室。

    他们来晚了,高志远已经咽气了。

    高歌只来得及看见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没有与高志远再说上一句话。从此,她将再也没有父亲。

    她以为她会嚎啕大哭,可最后却只是仿佛被魇住了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的掀开白布看了一眼,这就是她父亲的结局?

    这个男人生前做尽坏事,哪怕对自己的妻子儿女恐怕也难得有三分真心。在他眼里只有利益,为此可以不惜装病来骗女儿回国,骗她喝下迷药,好将她当作交换条件送上别人的床。可惜,他装来装去却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有病。多么可笑,到头来,他所追逐的全部失去,两手空空的来,又两手空空的去。

    高歌忍不住想,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多年前,他还会去抢银行吗?又还会私吞下那笔钱吗?

    如果他在当年就和左承尧的父亲一起被抓住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后面的那些悲剧了呢?

    他会坐牢,但因为赃款被交出来,所以他和他的大哥都会保住一条性命。也许在监狱里改造得好十几年就放出来了,他的人生还有机会。

    说不定也还会有美满家庭,娇妻幼女,平顺人生。

    但高歌深深的知道,就算再重来一百次,父亲也不会做那样的选择。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高志远的一生就是一场豪赌,他身边所有的人与感情都可以拿去下注,不管赢了输了,他都不会愿意离开赌桌。

    至少,他有过这二十多年的风光。

    可高歌呢?

    眼前的这具尸体给了她生命,也毁了她的半生。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复杂感情来面对这个叫“父亲”的男人。

    也许他的死亡对他、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他不用再面对漫长的折磨的牢狱生涯,不用再承受从城市的顶端坠落地底、一无所有的痛苦。

    以命偿命,从此高家不再欠左承尧。

    高歌静静的把白布再次盖在了高志远的身上,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父亲。

    左承尧一直在旁陪着高歌,他静默不语,只是如影随形,没有去管自己那不过简单包扎的伤口。

    死去的人从此长眠,活着的人却还有一堆杂务要做,高歌在医院签了一堆字,死亡证明书,与警察交接,将父亲暂时送到太平间冷冻,这之后还有殡仪馆火葬场在等着她安排。

    她身上并没有带钱,左承尧就在后面不发一言的买单。

    人生多么吊诡,最后付钱令高志远安息的人,却也是一手送他上路的人。

    等忙得七七八八之后,高歌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她对左承尧说:“你可以去告我故意伤害,我会认罪。”

    左承尧只简单的说了三个字,“我不会。”

    高歌也并不感恩,她也只是淡漠的说,“那好,我走了。”

    她站起来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往外走去,左承尧也并没有阻拦。

    外面午后的阳光正好,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来。

    高歌想,生离死别,以为过了一世,却原来连一天都没有过完。

    **

    高志远的丧礼在几天之后举行,与其说是丧礼,不过只是火化完了,装进骨灰盒,然后找人埋进土里而已。

    墓地倒是七年前就备好的,和高母顾友岚在一处。夫妻一场,不管生前如何,死后终于正大光明的同穴。高歌想,也不知道妈妈愿意不愿意,如果不是被爸爸连累,妈妈也不会死。不过妈妈生前一直不肯离婚,想来,到底也是因为一直存着几分感情的吧。

    现在尘归尘、土归土,人世的恩怨已了,抛去所有浮华利益,也许,他们在阴间倒能认真做一对夫妻了。

    邱安洁被放了出来,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高志远主谋,他对这个跟了他快二十年的小三其实也从未真正信任过。商场上的事情邱安洁不懂,谋杀的事情,她也不知道。

    邱安洁没有去管高志远的身后事,甚至连葬礼当天都没有出现,连带高乐诗高乐文也是。

    高歌乐得如此,她想,妈妈不会愿意看见这个小三出现在她的坟前的。

    其实倒并非邱安洁她们有多么无情,而是她此时正被追债的搞得焦头烂额。

    她不知受了谁的蛊惑,不仅将自己的私房钱全部买了高氏的看涨期权,而且还借了一笔高利贷,结果现在高氏股价夭折,一夜之间亏得血本无归。

    她想变卖高氏大宅,可这幢房子却是记在高氏集团名下的,高氏现在面临破产清盘,房子也很快就会被债权人查封。邱安洁跟了高志远快二十年,却想不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现在晚景凄凉。

    高歌也没空理会他们,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总归是各有前因,邱安洁有今天也是自作自受。

    顾思源一直陪在高歌身边,葬礼完成后,他与高歌站在高志远与顾友岚的墓前。

    他感叹的说:“上次和你一起来给夫人上坟还是你刚回国的时候,这才不过半年,想不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这半年来麻烦你了,顾三哥,谢谢你帮我办完爸爸的身后事。”

    “小歌,我说过的,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字。”

    高歌不置可否的笑笑,“对了,高氏现在这样,顾三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这行这么多年,要找工作是没有问题的,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小歌,你今后准备做什么?”

    “我?我就按原定计划去意大利,我的导师和师兄还在那边等着我,你放心,不管有没有高氏,现在我都可以养活自己。”

    “你,还会回来吗?”

    高歌心灰意冷的说,“不了,我在国外呆了七年,已经不习惯国内的生活了。”

    顾思源点点头,“这样也好,这里有太多伤心事了,你离开也好。小歌,我会去看你的。”

    “好,等你找到新工作安顿好了再说吧。”

    ……

    **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高歌将在几天后踏上去国的飞机。

    可是老天再次留住了她。

    出事的那天,她正在妈妈留给她的公寓里收拾整理。

    这座公寓她不打算再保留了,已经在挂牌出售,所以房子里的东西总要收拾出来。

    下午的时候,中介带了一波人来看房子。

    来人挑挑拣拣一番之后就走了,说是回家考虑。高歌的要价不高,并不愁卖,挑剔的买房客也不过是为了贪心的再压点价。

    他们走后没多久,门铃又响了,高歌还以为这么快他们就决定好了要买。

    她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迅速窜进门来的两个壮汉制住了她,一块湿润的帕子按在了她的面上。

    高歌觉得不对,奋力挣扎,然而她的力气在两个壮汉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她越是用力,呼吸就越急促,她很快吸进了大量手帕上的迷药。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手脚慢慢失去力气,周围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她还来不及呼救一声,就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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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昏迷的高歌是在一阵打骂争吵声中苏醒的。

    “哭,你哭什么哭?!高乐文,我告诉你,你还以为你是高家独苗大少爷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破玩具飞机,你给我安分老实点!我说不准玩就不准玩,万一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怎么办?”

    说话间,还夹杂着拍打的声音,似是在打人。

    孩童的哭声愈加大声了,这时又加入另一个略微苍老的中年女声,“高乐诗,你吼什么吼,他是你弟弟,亲弟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干嘛打人!”

    “我这是帮你教儿子好不好?他要再拧不清,再搞不懂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大家都要被他拖累害死的。”

    然而那小孩见有人为他撑腰,只是一个劲的嚎得更起劲了,“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呆在这儿,我要飞机!飞机!姐姐欺负我,我要去告状,我要去告诉爸爸。”

    那中年女声也不耐烦了,“不要哭了,听到没有,你那死鬼老爸都见阎王去了,没空理你。不要哭啦,你妈我已经够心烦的了。”

    年轻一点的声音讥讽道,“你也知道烦了,你这宝贝儿子现在可也不值钱了,原来还指望着靠他继承高氏,结果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当年没帮你正式嫁进高家,现在也没办法帮你多拿一分钱,呵呵,就是个拖油瓶,不知道还带着他干嘛。”

    “他好歹也是你弟弟,你能说点人话吗?”

    “弟弟?真好笑,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可没觉得他把我当姐姐了,就仗着有死鬼老爸的宠爱,仗着他是高家唯一的香火继承,明里暗里可没少欺负我,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我呢?除了每个月那点屁用没有的零花钱,还有什么?好啦,现在高家垮了,大家都没了,我也不用装什么慈爱的姐姐了,您也歇歇吧,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您也不嫌累。”

    “高家、高家,你别张口闭口就是高家行吗?妈的,听得心里堵得慌。”

    “这还不都是你造成的,还不准我提了?!我才是最该心里堵得慌的那个吧!有你这样的妈我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从小就跟着你挨人白眼,好不容易等着那大房死了让位,本以为我也能名正言顺的试下高家大小姐的滋味,谁知道你还是没能力被扶正。这也就算了,总算好吃好喝的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谁知道那高氏竟然说垮就垮,你那挂名老公说死就死。这也就算了,最蠢的是你竟然拿了全副身家去赌高氏股票上涨,还拉着我一起,买什么涡轮,害我把大半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当时你怎么说的,说肯定会涨,说高氏会出许多利好,什么鬼航空城还会出扩展计划,高氏股价一定冲上天。结果呢?跌成什么样了?!我们所有的钱都赔光了!”

    “你这是怪我咯,有本事你怎么自己不钓个金龟婿,左承尧搞不到手,谢齐攀不上。你自己没用还来怪我。要不是你自己贪心,也想要赚钱,怎么会跟着我一起买?我有拿刀逼着你买吗?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会这样,要不是高志远那个老混蛋说要把高氏股票炒起来,我怎么会上这个当?要不是那个什么王经纪一个劲的巴结我,说帮我找钱,让我透露高氏的内幕给他,大家一起赚,我又怎么会想起压那么大的注?我连那劳什子轮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王牌经纪,完全是狗屎!股票一跌就鬼影都找不到了。我也是想多赚点钱好不用靠你爸眼色吃饭,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俩姐弟……”

    ……

    狗咬狗似的互相指责争吵还在继续,高歌根本无心再听,她困难的睁开双眼,迷药的后遗症还在,头疼欲裂。

    她想要伸展一下僵硬的身体,却发现整个人都被捆绑着,双手反解在身后。

    高歌尝试挣脱,可才刚刚苏醒,身上没有力气不说,那绳结也打得颇为专业,就算她现在健康清醒,也很难挣掉。

    “省点力气吧,没用的。”

    耳畔传来一个女声,不算熟悉却一直在高歌记忆最深处刻骨铭心。

    她震惊的抬头,孟瑶!孟瑶也和她一起被关在这间屋子里。

    此时的孟瑶也被绑着,只是在这间不大的房子的另一角落,所以刚刚迷迷糊糊才醒来的高歌没有注意到。

    高歌心情复杂的看着孟瑶,微张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头更加痛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邱安洁母女绑架了她吗?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会牵涉到孟瑶?

    孟瑶却比她淡定得多,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讥诮,她说:“七年多了,高歌,我们总算又见面了。”

    高歌实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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