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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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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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转身开门进去好好休息一下她那从下飞机开始就一直绷紧的神经了。她实在是没想到仅仅才回国一晚,怎么就会接踵而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众主角配角,该出现,不该出现的全都粉墨登场。甚至高歌觉得这短短一晚里的种种,比她在国外一年发生的还多。她甚至恨不得马上去买最近的一班飞机逃离这里,继续龟缩在她过去七年里那平淡无味但安全的生活中。

    然而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肩膀却被左承尧拍了一下。

    高歌有些紧张的回头,“怎么了?”

    “你的抗过敏软膏。”左承尧单手递给高歌。

    高歌放松下来,“哦,我忘了,谢谢。”说着伸手去接。

    那软膏小小一管,不过一只口红大小,左承尧一递,高歌一接,两人动作的一来一去之间,高歌不小心碰到了左承尧的手。这不过是生活中平常的触碰,换作是另一任何异性,大概都引不起任何波澜。然而这个男人是左承尧,高歌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他们站在的这扇门背后的房间,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的地方。高歌难以抑制的在接触到他手指温度的一刹那,心跳漏了一拍。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做出了一个把手往后退的动作,虽然很微小,但左承尧也察觉到了。

    他没有放开软膏,反而用另一只手拉住了高歌试图往后退的手。他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轻柔掰开,令她的手掌摊开朝上,然后再把软膏放在她的手心。手指与手指间的轻微摩挲,令这简单的动作,凭添了几分缠绵滋味。

    高歌觉得自己的脸不争气的一下子红了。她心中懊恼,只是这样一个小小动作,左承尧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如此经不起撩拨吗?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左承尧?还是因为她禁欲七年,空窗了七年?

    左承尧状似不经意的说:“要不要我帮你擦药?”

    高歌当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暧昧暗示。擦药,就要脱掉衣服,用他的手逡巡她的身体,背脊、手臂、颈项……光想一想那画面就令人面红耳赤。

    当年,一心想要诱惑左承尧的高歌不就正是看中这点,才会故意让自己过敏,使出苦肉计想要缠住左承尧吗?

    不过现下,高歌害怕左承尧误会,连忙拒绝:“不用了,左先生,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你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左承尧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随意一笑,转身离开。

    高歌摸不透左承尧那一笑的涵义,也没有心思去研究了,她疲倦的打开房门。

    这房子虽然七年没有住人,但高歌找了家政公司一直有定期打扫。回国前也专门找人换好床单被罩。所以整个公寓还是保持着七年前的干净整洁。

    只是没想到,那位家政人员大概是觉得地毯铺着清扫费时费力,又一直没有人住,所以把它卷起来堆放在玄关处。高歌本就疲累不堪,又想快点进门彻底避开左承尧,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成卷的地毯,一不小心就被地毯绊倒,摔倒在地。

    她狼狈的呼痛一声,这倒霉的一晚,连块地毯都要和她过不去。她觉得自己站在崩溃的边缘,这进门的一摔就快要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去他的邱安洁,高乐诗,去他的左承尧,她为什么要回来?和过去七年一样安稳的躲在那个经常大雪封城的小镇不就好了吗?没有什么人,一年到头见的梅花鹿比见的人还多,不好吗?

    高歌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真想就这样躺在地上长睡不醒。

    然而她想起了七年前在国外的那冰冷一夜,她也是这样摔倒在地,久久没有起来,后来她失去了……高歌不愿再想,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已经逃了七年了,这次既然下定决心回国,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会遇见这些人,这些事吗?高歌,你已长大,请勇敢成熟面对。”

    她费力的想要支撑起身体,然后抬头,再次看见了左承尧。他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听见高歌门内发生钝响,于是重又折返。

    高歌半坐在地上,左承尧居高临下的静静俯视着她。

    这场景一晚发生两次,高歌觉得巧合的可笑,恰好暗示着他们两人现时的处境。她总是在出丑,他一路挂着他那没有温度的浅笑冷眼旁观。高歌甚至在想,说不定他也看见了之前在后花园的那一幕幕。在他眼里,她是不是还是那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任性妄为呢?辱骂继母,欺负妹妹,以及害司机白等,顾三哥担心。

    而现在,她又跌倒在自家门内,连同过敏,会不会在他看来,这又是高歌自导自演的一出拙劣的、和当年一样的,吸引他注意留住他的假戏呢?

    左承尧向高歌伸出了手拉她起来,高歌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刻意推开他的手,借着左承尧的力,站了起来。

    还没站稳,左承尧却顺势长手一勾,高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怀里。

    “这么多年了,你的勾引手段能不能有点进步?”左承尧懒洋洋的说道。像是看着编剧黔驴技穷,数十年如一日,没有新意的厌倦。

    果然,他还是误会了。高歌忙推开左承尧,令两人之间留出一个合理的距离,“左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几年前我确实做了一些纠缠骚扰你的事,对此我非常抱歉。但是今天,我确实是不小心过敏了,我不知道是邱家母女的杰作,还是下人不小心放了花生,总之不是我故意的。刚刚,我也确实是不小心摔倒的,不是故意要重新引你回来。请你相信我,今时今日,我对你,左先生,再没有任何妄想。这一切只是巧合。”

    “我想我错了,你还是有进步的,懂得欲拒还迎,装模作样了。同多少男人演练过了?老外也吃这一套吗?也对,含羞带怯的东方美人,是比豪放直接的荡|妇要更有味道些。”

    说着,左承尧往前走了两步,贴近高歌。高歌想要往后退去,左承尧却一手揽住她的腰,手臂收紧,令他们之间严丝合缝,再无一丝空隙。而另一手扣住高歌的后脑勺,使她动弹不得。左承尧的头往前倾去,高歌觉得他似乎要吻到她了。

    然而左承尧却并没有再继续,他的嘴唇刚刚好停留在高歌的嘴唇前,说每一个字都会蹭过她的,那微小的刺激像是有人用最细嫩的羽毛在人心上轻轻掠过。不知道该期盼他重重的吻下,还是速速离开才好。

    “你知道吗?你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左承尧在高歌的唇边低喃。

    高歌想要挣脱,被左承尧这样说、这样看,再加上一整晚的隐忍,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座就快爆发的火山。

    但左承尧却先她一步放开了她,甚至还将她推远了两步。

    高歌还想要解释两句,却见左承尧优雅从容的从衣袋里掏出一条格子手绢,缓慢而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就好像刚刚同高歌的触碰是多么肮脏一样。

    这个动作刺激到了高歌,再一次,她没有压抑住骨子里那个骄纵的自己,都到了嘴边的解释话语变成了尖刻对嘲,“左先生,不错,这些年我是经历了许多男人,这才发现当年自己的幼稚。那时候小,不懂事,随便遇到您这样略微平头正脸的男人就神魂颠倒了。但后来什么黑人、白人都试过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真是没见过世面。别的不说,就说这尺寸,长短粗细一对比,不得不说你们黄种男人还是有先天劣势的。”

    她以为左承尧会被激怒,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女人嘲讽自己的性能力吧?但左承尧却不为所动,唇角微微一勾,似是看着一只可笑的猴子在他面前耍着自以为聪明的花招。

    他厌烦的说,“听着高歌,你这些话对激怒我没有任何用,我没有兴趣陪你演什么霸道总裁和只会摔跤的蠢女人的戏码,那是《五十度灰》情|色片。如果你想玩s|m,如果你想要勾引我,没必要玩这些愚蠢的花样,老老实实脱光了取悦我还来得快点。其实你那些老外炮|友们有没有告诉你,你的胸部虽然不大,但胜在柔软浑圆,手感很好。还有你的皮肤,白皙滑腻,最好在一张猩红色的大床上……”

    “够了!左承尧,够了!你住嘴!”

    “这就够了?不,远远不够。高歌,你既然当年敢招惹我,既然敢回来,就连这点承受的心理准备都没有?你欠我的,欠孟瑶的,总要一一偿还回来。”

    一提起孟瑶,高歌忽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就算再多几倍伶牙俐齿的功力,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左承尧冷冷的看了一眼高歌,最后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有很多游戏要玩。”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帮高歌把门关好。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完美绅士,刚刚只是贴心的送女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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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天,高歌起得很早。

    也许是因为时差,也许是因为前一晚发生太多风波,也许仅仅是因为左承尧临走前的话。虽然筋疲力尽,但高歌一整晚都睡得很不好,在梦境与清醒间浮浮沉沉,好不容易到天色初蒙,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索性起来。

    离正式报道开工还有两天,一整日并没有什么工作要做,高歌一早安排先去给母亲上坟。

    高母顾友岚葬在市郊的高级公墓,高父当年花了大价钱,令得高母独自占据了山顶的一处风水宝地,背山望水,墓旁几棵大树冠盖如蓬,树下绿草茵茵,景色颇为清幽。

    只是七年来墓前无人凭吊,风景也好,一缕幽魂也罢,都不过是各自冷清,相对无言。

    高歌出门太早,很多店铺都没开门。还好路过一处鲜花店因为要做婚庆的生意,一早已经开始扎婚车,让高歌买到了一捧鲜花。只是公墓里的小卖部还大门紧闭没有营业,没有买到惯常用于上坟祭祀的香蜡纸钱。

    她只得捧着一束鲜花,爬上山顶。七年了,她终于再次看见了母亲。

    高歌把花放在了墓碑前,跪下去,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墓前的大理石地板冰冷得没有温度,那三个头“咚咚咚”叩在上面,映着这幽静的山顶一隅,似有回声。

    “妈妈,对不起,不孝女高歌终于敢来看你了。”

    只是这话只能似雨水落在地上,慢慢渗入泥土,悄无声息,没有回应。妈妈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宠溺的抱着她佯装生气,却舍不得哪怕有一点打骂。

    墓碑上嵌着高母的黑白小相一张,高歌往前跪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那照片不知是孙秘书还是顾思源选的,从高母身前的某张照片中截下来的,一脸笑意盈然,眼中全是幸福满足感。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多么幸运的女人,身前享尽富贵荣华,死后还有爱夫孝女泣立这么大一方墓碑。

    高歌有些颤抖的伸出手,细致的抚摸着这小小一张相片,就好像抚摸着妈妈的脸。

    虽然久久无人祭拜,但照片却一尘不染,整个坟墓也干干净净。高歌知道,高父每年交了大把管理费给公墓,自有专人定期洒扫,做出常常有人来扫墓的样子。据说初一十五还会有人燃香烧纸,念经超度,比亲人爱人勤劳专业得多。

    她不禁在心中嘲讽,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了,就连情深意重,念念不忘的样子都可以买来。不知骗的是墓穴里的那只鬼,还是人心中的那只鬼。

    高歌轻轻的环抱住墓碑,脸颊贴在上面,身体的那一点点热度温暖不了冰凉的石碑。

    她心疼的问,“妈妈,你冷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妈妈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怀中。那时,她就像现在抱着墓碑一样抱着妈妈。她永远忘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怀里就那样没有了生息,从家到医院的路是那么漫长,长到她可以慢慢感觉到妈妈温热柔软的躯体慢慢变得冰冷僵硬。可是她的眼睛还一直睁着,死死的盯着高歌。

    那双眼睛也曾经无比温柔的看着她,言笑晏晏,“我的小歌儿这么漂亮,以后嫁给谁妈妈也舍不得啊。”

    这是高歌一生的伤痛,用十个七年也无法抚平。

    她就这样抱着墓碑,絮絮叨叨的和母亲说着这七年的种种。

    “妈妈,我有听你的话好好读书,我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了,现在准备继续跟着导师读博。”

    “我念的是艺术品修复,您以前老是说我静不下来,不像个女孩子。你知道吗?现在为了修复一张画,我可以一动不动的工作一整天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您现在真的可以放心跟王太太李太太他们炫耀,我也算是专家了,这次回国也是我们研究院和国内的一个博物馆的合作项目,他们邀请我来帮忙修复古物。”

    “我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很好,圣安德鲁镇就是个大学城,居民大多和大学有关系,治安很好。很漂亮,有雪山,还有大湖,冬天会下一两米厚的雪呢。你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喜欢下雪的,还说让爸爸在家里建一个冰室呢,现在也不用了,我就住在天然的大冰室里了。每年学校还会举行打雪仗比赛,你说多好玩。对了,还经常有梅花鹿和松鼠误闯进我的院子里来呢……”

    什么相干的不相干的都可以说,就是不敢提一句故人故事,假装当年什么都没发生,她只是按部就班的去国外读书。

    不知就这样说了多久,远远的,山间小路有了动静,似有人来。她侧头看过去,原来是顾思源,他提着一整袋祭祀用品走过来。

    高歌起身相迎,跪得久了,双腿发麻。一下子起来站立不稳,身子有点摇摇晃晃的,顾思源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高歌站稳了,勉力一笑,“我这么不孝,一走就是七年,回来总应该看看妈妈的。”

    “夫人那么疼爱你,只要你过得好,她怎么会在乎你来不来坟前走一遭呢。”

    顾思源说着,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香蜡纸钱,还有水果等祭品一一摆放好。

    “顾三哥,还是你细心,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只是带了一束花来,什么都没准备。”高歌惭愧的说。

    “我这不过是形式主义,你带花来才是有心呢。夫人身前就喜欢摆弄点花花草草什么的,她看见你的花肯定很高兴。再说夫人以前对我那么好,要不是她收留我,我连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有今天。可惜还来不及好好报答她,现在也只有做点这些尽一点心意是一点了。”

    高歌听得心酸,“都是我的错……”

    “不,小歌,你那个时候太小了,还没懂事,是我没看好你。要不是我那段时间一直在忙分厂建厂的事,也不会让左承尧那小子钻了空挡,被他处心积虑的拍了那些照片放上网,害夫人看见气得病发。还有孟瑶的事,都怪我,如果那天我不是临时有事先走,或者安排个更靠谱一点的人看着你,也不会……”

    “不要说了,顾三哥。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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