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利亚洛夫，能不能来我家一趟？”莉季娅拿起电话拨通，然后平淡的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快一点，在纳霍德卡？应该不忙吧？想想办法。”
等到通话完毕之后，帕利亚洛夫放下手机，沉思片刻对着站在门口恭候的保镖道，“给我准备一架直升飞机，我要去一趟符拉迪沃斯托克。”
“可我们要接待伊尔库茨克的客人，老板，这是已经定下来的。”门口的保镖不得不履行自己的职责，提醒老板今日的行程。
“取消，我可不想让内务部找我们麻烦。”帕利亚洛夫干脆的说道，“到时候我会对这件事做出解释，现在可十年前已经有所不同了。不能再把那些官员当做摆设。”
两个小时之后，符拉迪沃斯托克上空，一架直升机缓慢的在这座别墅的草坪上降落。作为俄国东方最重要的军事重镇，这种交通工具是被禁止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一次黑色长裙的莉季娅走出别墅，带着客气的礼貌出门迎接家中的客人，直到这个带着彪悍之色的中年男子，客气的开口道，“帕利亚洛夫叔叔，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的小公主，你的父亲在么？”帕利亚洛夫非常客气，显然对莉季娅十分宠溺的道，“这次来的比较匆忙，也没有给我的朋友带什么礼物。”
“不用了，爸爸最近在运作内务部的事情，你也知道，内务部部长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很多人都想要做继任者，爸爸的竞争者不多，可也有几个。”莉季娅挂着客套的笑容，缓缓作答道，不过神色之间十分轻松，似乎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压力。
帕利亚洛夫点头，黑帮的黄金时代已经不可逆转的过去，从大帝上台之后，俄国政府的强力部门再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开始对黑帮和寡头进行压制，他自己也不敢太过于放肆了，苏联解体之后的黄金时代，已经成了过去式。
进去别墅之后，莉季娅面对着自己父辈的帕利亚洛夫毫不怯场，谈论起来了正在进行的欧洲杯，“帕利亚洛夫叔叔，能不能借我以前钱，我要借用一段时间玩个游戏，当然这不是在勒索，你也知道家中对我管教还是很严的，不会提供这笔钱。我会还黑你……”
莉季娅也没什么办法，就像她自己的说的，家里对她的管教很严格，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林野是一样的，最难翻过的大山是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我的小公主要多少卢布呢？”帕利亚洛夫心中已经做好了被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就听到莉季娅道，“两万卢布足够了，我就是想要体验一把玩游戏的感觉。差不多也就是你的私人直升机飞过来的油钱。”
“没问题！”帕利亚洛夫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小女孩一段时间不见，似乎有些变化，脑回路都有些不对了。这种变化是从哪里开始的？
可是他不敢过多的询问，黑帮横行俄罗斯的时代已经过去，不管帕利亚洛夫心里愿意不愿意，他都必须和政府打交道的时候客气一点。
让仆从把客人送走，身着黑色长裙的莉季娅眼睛微闭，然后走到大厅中的白色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十分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起舞，亲切、温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曲子，在莉季娅十指翻飞中在大厅中悠扬而起，虽然没有听众，可她自己却怡然自得，认真而且投入的的神色，可以看出投入的程度。
良久，莉季娅停止弹奏，这曲名为少女的祈祷钢琴曲弹奏完毕，有些疑惑的自语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曲子？”
“人家买mp3，你也买mp3，不过你里面就不能放一些正常的歌曲么？怎么人家不是dj就是网络歌曲，你怎么放一堆纯音乐、钢琴曲。”赵龙一副你是不是发烧了的样子，把刚刚从林野手中抢过来的mp3扔了回去。
“我特么愿意，你咬我啊。不知道我刚刚出院，现在需要陶冶情操么？跟你这种不良青年，我真是一点没有共同语言。”林野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重新把耳麦带上，双眼一闭，沉迷在音乐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就好像你多干净一样！”赵龙感觉自己真实活见鬼，他越来越不了解这个朋友了。
“下次说坏话之前离远点，我还没有开耳麦，谢谢。”林野摘下了耳机，语重心长的道，“请你尊重我一下，我现在是一个病人。”
赵龙的双拳攥紧又松开，嗯，对方确实是一个病人，做手术开刀的长度，估计得有他小手指甲那么大，而且早就出院活蹦乱跳好几天了，现在又说自己是病人了。
几天后，欧洲杯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拉开了序幕，希腊队对上了已经提前出局的俄国，深夜中瞪着熊猫眼的林野，强打着精神盯着电视机，足球比赛在大部分的时间中确实比较无聊，可不知道是不是压抑时间过长的原因，一旦出现一个进球，足以令人血脉喷张。
在俄国打进第二课进球的一刻，林野不由得大声喝彩，数百公里之外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躲在自己房间偷偷看电视的莉季娅小嘴微张，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虽然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可谁不愿意赢呢。
“赢了！”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处在不同地方的两人攥起拳头低声喝彩，在互相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神同步。林野为历史如期发生而高兴，莉季娅则为开启有意思的游戏旅程而高兴。
第二十六章 毕业季
大半夜，已经有了要上天征兆的林野，绕着客厅走了好几圈，最后把后门打开去后院逗狗，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分，邻居还在睡觉，扰民就不好了。
第二天，刷牙，洗脸，去吧头发打理成一个正常的长度，走路带风的不良青年直接去街机厅庆祝一下，他就这么点爱好。对于他这种什么都没有，只有空闲时间的人来说，恍如孤魂野鬼一样溜达，构成了一天绝大部分时间。
哪怕是在北方，六月份的天气也绝对不能说是凉爽，林野的另一部分同龄人，还在为了自己的学业孜孜不倦的努力，如果没记错，中考马上就开始了。只不过这种事情他没有记住，他又没有经历过。
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反侧的林野也曾经想过，到底对过短的学生生涯感到后悔。空闲时间充裕的他最终有了答案，后悔倒是有一些，只是远远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严重。
压抑住在去进学校一趟的想法，人家都在备战中考呢，他进去有些不太合适。倒不是害怕对那些记忆模糊的同学有干扰，能考上的还是会考上，不是那块料，怎么都不行。
所以说，自认为就适合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林野，去了刘靖买的房子，这座房子距离街机厅不远，几分钟就到地方，看着有些掉漆的黑色木板门，仔细从门口瞄了一段时间的林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里面没有狗。这让从小到大中招不少次的他倍感欣慰。
提心吊胆走进比胡同还要低的院子，林野没有贸然进入屋子，上次撞见男女交流的事情，他不想再来第二次，索性这次并没有发生。
“是屋子里原来就这么乱，还是你住进来之后没有打扫？”林野进了卧室也是醉了，这味道简直比他家旁边哪条河还要浓烈。
“就我自己住，整理的这么干净干什么？”刘靖和林野一样，从来不缺乏给自己找借口的勇气，一点没有出丑的自觉，随意的打扫了两下，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哦？”林野看了一眼对方手上的内裤，还没有瞎到一定程度的他，还是能分清楚男士内裤和女士内裤区别的，不过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不会无聊的去问。
看了一眼这座暂时还称不上危房的房子配置，问道，“多少钱买的？感觉怎么样？”
“六千，房子主人搬家了，是不是有点贵了？”刘靖拿出一袋方便面递给林野，被后者拒绝，不以为意的打开揉碎，嘎巴嘎巴的嚼起来。
贵了？如果按照现在的新旧程度，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只要改造城镇计划开始，这套房子至少会翻二十倍，林野微微摇头在炕沿坐下，以后有刘靖赚便宜的时候。
“你剩下的钱呢？没准备做点什么？”可能是因为一晚上没睡觉的关系，林野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说话的时候不断的打哈欠，就像是烟瘾犯了一样。
“我才多大岁数，在玩两年多好！你现在就想要找个工作上班？是不是早了点？还是你家人让你去学点技术？”刘靖呵呵一笑，觉得赚钱这种事情还比较遥远。
林野默然点头，这种心情他理解，两人的岁数差不多大，觉得就算是在浪几年也没事，反正岁数小，不过他现在可不能这么做，时间一旦流逝起来，那可是太快了。在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会从身边溜走。
“我晃悠够了，过段时间出去一趟。”林野的声音很平淡，他和熟悉的人交流都很真诚。人都愿意往大城市走，不是人人都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一定能在大城市站稳脚跟，而是呆在家乡的生活肯定不会有变化。
出去闯荡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但总要试一试，总比一直在家中朝九晚五的平淡生活要刺激，有这种心理大城市人口越来越集中就是必然的，当然工作一年连个厕所都买不起，那只是其中一点小小的副作用。
“我是理解不了你的思维，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怎么可能天天和我们混在一起，你就不是这样的人！”刘靖一脸蒙圈的摇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林野抿着嘴，低着头一脸的胃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责道，“我特么也是误入歧途。”
他都忘记自己成这样，似乎时间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觉得这样不错，然后就这样了。
中考看起来没有这么严格，一方面是因为林野这里本身没什么学习的气氛，另外一个方面则是投入和产出的比例问题，在林野看来，小学、中学、高中和大学，每个升级的时候之所以越来越严格，学生也会越来越紧张。和投入的越来越大有很大关系。
越到了后面，一个学生下的赌注会越来越大，上了十几年学，投入了这么大的费用。最后已经到了输不起的地步，所以每年高考又要拉警戒线，又要保持安静，时不时的还会出现过了考试时间情绪崩溃的事情，就差来一句，咦，我中了……
相反呢，中考就没有这些烂糟的事情，考不上就考不上好了，可以辍学转入职业学校，反正十六七岁进入职业学校学习也不晚，完全有这个时间。相反有几个大学生能拉下脸，大学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还能去比较低端的职业学校学习的？
中考的最后一天，从边城回来的林野正好赶上，他不能在这个小城镇兑换彩票，深谙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种思维的他，知道一旦总是在家里兑换，这么一个不大的城镇几天之内自己就会出名，所以他做会选择坐客车出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你怎么来了？”从考场出来的叶晴还在估算分数，一抬头就看到林野在前方看着自己。
“在估算分数？一个中考而已，你闭着眼睛都能考过，听我的绝对没错。”林野拍了拍自行车的车座，看着从学校大门口鱼贯而出的学生，轻声道，“幸亏我还认识你的自行车，带我一段吧女神，已经是毕业季了，轻松一下。”
第二十七章 人生经验
“嗯？我们还是走走吧！”大街上这么多人，脸皮薄的叶晴还是做不出这种事，不管是林野带着她，还是她带着林野都不行。多难为情……
“那就走走吧！”林野的声音很温和，没事逗弄一下女孩是一件多有意思的事情。
他和这个女孩并肩而行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一种心里的宁静，不知道为何，就是一种感觉，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放松，放松的他都不想说话了。
“最近干吗去了？”沉默良久，推着银色小坤车的叶晴歪着头开口道，一双明媚但不乏锐利的眼睛看着林野，最后这段时间的复习让她无暇想太多。复习备战中考是一个好学生该做的，叶晴很骄傲，她做到了。
可今天见到自己认识最长时间的同学，在校门口等着自己，心中不免产生异样的感觉，尤其这个男生，几乎从小就对她有不良的企图。
“我？混吃等死！”林野身后将路边的柳树叶拽下来，这种举动如果只有自己的情况下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旁边有这么一个纯净的女孩，就显得相当不协调。就像是港漫和日漫的画风在一张纸上出现。
“你怎么老这么说自己？”叶晴心中升起一丝不诧的情绪道，“还是你从来不想改变什么？觉得你自己可以永远吃喝不愁？过一天算一天？”
这句话引起了林野巨大的反应，看着叶晴的目光一下子有些吓人，但马上又恢复了平淡，“因为不熟的人，就是这么说我的，我懒得去反驳，所以你也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生气。我不会对你生气的，这种小事和女的斤斤计较，太没品。”
“看来你对我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林野的容忍缘故，叶晴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只不过这套说辞十年后的你说过而已！那次的言辞比现在还要激烈的多，听过一次的林野神色呆滞了一下，可旋即恢复正常，“敢和我打一个赌么？”
“什么赌？”叶晴神色一呆，她学习很好，是个学霸，但那些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对于现在变化巨大的林野不管用，谁知道这个男生在想什么。
“如果你不贪婪的话，追求的也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无非一个家，一份不错的收入，如果这些我在你高中毕业之前都达到了，你就做我女朋友。”林野悠悠的道，“我现在可是无业青年，你敢和我打这个赌么？”
“你先做到再说吧。让我看看！”叶晴本来想要直接拒绝，可见到林野执拗的样子，滑到了嘴边还是松了口，没有把话说死。
“到时候你看着吧！”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叶晴家门口，林野还是不好意思进这个门，就在这时候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放再叶晴手中道，“帮我洗一下衣服，明天我来取。明早找你去爬山。”
善于爬山的人从不怕山有多高，路有多险，向着既定的目标奋勇前进，登山也不总是件寂寞的事。会登山的人视登山为一种乐事，一边登山，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他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登山途中无尽的欢乐。而不会登山的人，只为登山而登山，他把登山看成了人生途中一种人与人之间无味的比拼和追逐。
林野这么肤浅的人是后者，如果爬山的途中还想着一些心灵鸡汤，那可太没劲了。
这座城镇旁边的小山，在每年端午节的时候都人山人海，当然这和林野无关，因为他虽然时不时的会过来一趟，却从来不会在当天出来。
端午节山上经常会出现冲突，这都快成了家乡传统，一些平时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一旦在当天碰面，直接就会在山上解决。所以他那天一般都在家睡觉，第二天出门在听听新闻。
“原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是随便说说！”到了比较陡的山坡，林野也放慢速度，回头牵着叶晴的手，不忘记做出陶醉的样子说道，“只是可惜你洗的衣服了。”
“是用洗衣机洗的！”叶晴抹了一把鼻尖的汗珠，一点都没有体现出善解人意的那一面。
这让还在闻着肥皂味的林野比较尴尬，但是却没有松手，山坡越来越陡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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