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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矛状的物体消失于青年提督的掌中，下一个瞬间便出现在阴柔青年的腹部，将他的身体彻底贯穿。
“这是什么？”乌鸦张口喷出一道血箭，低头看向腹部。只见他的小腹上插着一根粗大的铁锉，汹涌的血流从体内沿着铁锉的木柄淌下，仿佛是开了闸的笼头一般。
“战壕大哥……”阴柔青年的脸色一阵变幻，浮现出一张甜美的女性面孔，脑后的黑色秀发飘散在海风中。
“别了，我的爱……”乌鸦奋力扭头看向西班牙大帆船，眼眸中留下一颗不甘的泪珠。原本明亮的独眼慢慢浑浊起来，失去了生命的光泽，最后终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陨落。
“嘭”地一声，海面上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荡漾的涟漪中，乌鸦的身体消失在海面上，只留下了一团鲜艳的血色。
“不~~~~”西班牙大帆船上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第二十四章 首战告捷
“提督，对面的战斗好像就要结束了！”铁礼列微笑着对徐默说道。
“是啊，小伙子们都很努力！”徐默高兴地回道，视线从五十码开外那艘西班牙大帆船的甲板上面扫过。
在瓦萨号犀利的炮火打击下，这艘西班牙大帆船的右侧船舷已经千疮百孔，微微向右倾斜着停留在海面上。在二十多分钟之前，徐默便派出瓦萨号上所有的小艇，让武装水手登上了敌舰。
即便是到了战斗的尾声，徐默也没有冒险让瓦萨号靠上敌舰。尽管用小艇登舰，会让武装水手受到敌舰船员的打击，但是在瓦萨号火炮的支援下，这点损失完全可以接受。
实际上，这艘英格兰战舰也确实没有支撑多久，在维京水手登舰以后，绝大多数英格兰水手都在老船长的率领下扔掉手中的武器，放弃了顽抗。英格兰海军并非没有勇气，但同样不会去做无谓的牺牲。现在船上还存在的零星战斗，其实是一帮维京水手与几个众神殿轮回者之间的战斗。
“喝！”战壕一刀剁掉一个维京水手的胳膊，飞起一脚将这个倒霉蛋踢出了船舷，手舞足蹈地掉进了海里。
“砰，砰，砰！”被激怒的维京人不再试图活捉对手，纷纷扣响了手中的短管火枪。铅弹伴随着火焰从短管火枪的枪口喷出，在战壕厚实的胸膛上绽开十几朵血花，迅速将大汉的水手汗衫染红了一片。
“好痛！乌鸦你是不是也感受过这样的痛苦！”战壕血红的双目凝视着胸前的弹孔，喃喃自语道。
“啊！”垂头僵立的战壕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吼，大张着双臂再次扑向面前的维京水手。蒲扇大手抓住一个水手的大腿，将他如同一根稻草一般挥舞起来，在甲板上扫倒了一片敌人。
“哼！”战壕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冷哼，眼前亮起一道璀璨的剑光，剑光蜻蜓点水一般在大汉的身上连闪数下。等战壕看清面前多了一个妩媚的红发美女时，身上被剑光碰触过的地方，也纷纷飚射出一股股血箭，顿时让这个勇猛大汉也不由身躯一颤。
“嘿嘿！”正在战壕最虚弱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一个阴沉的低笑声。与此同时，他的肋部也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寒意，一缕冷光在他的腰间狠狠地一抹。
战壕一惊，猛然回头，正好对上一个表情凶狠的维京老水手。老水手的手中倒握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剔骨尖刀，正插在他的肋部。看到战壕狰狞的表情，弗朗戈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面现一丝狠色，手腕再次一转，剔骨尖刀打横切开了战壕的腹腔。
等弗朗戈拔出剔骨刀的时候，战壕腹腔内的肚肠也随之滑出，如同一条刚刚被剖腹的金枪鱼。
“啊！”战壕口中发出一声惨叫，颤抖着双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忙不迭地兜住滑出体外的内脏。
“老大，快走啊！”耳中传来一个众神殿团员的惨嚎声，战壕悚然一惊，抬头向周围看去。等他看清周边情况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刚才他还略微有点诧异，为何众神殿的其他成员没有帮他掩护住背后，让他接连受到了敌人的突袭。但是现在看起来，他的团员根本就无能为力。
原本勉力维持的战斗小圈子被维京水手彻底突破，众神殿的团员死的死，残的残。那个刚刚还向他示警的团员，已经被蜂拥而上的敌人捅成了筛子。倒在血泊中的身躯被人踩成了烂泥，如同被挤干了汁水的柑橘。
惨烈景象如同当头淋下的一盆冷水，让战壕充满仇恨的脑袋为之一清，疲惫也随之涌上心头。大汉再次看了一眼对面那艘庞大的战争巨兽，紧咬的牙关发出了咯咯响声，猛然转过头，带着浓烈的不甘和恨意，向身后的船舷退去。
“想跳海逃生？”弗朗戈眼中闪过一丝毒辣，他并不认为这个英格兰大汉能在茫茫大海中存活下来，不过老海盗依然不打算放他走。
面前的这个人给他们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周围躺着的十余个维京水手都是他的杰作，其中更是有几个在地狱神号上，就和他一起战斗喝酒的同伴。
“弗朗戈，等等！”看到老海盗持刀再次扑上，克莉丝汀娜大惊，伸手向他抓去，不过，老家伙的冲锋速度很快，让她一把抓了个空。
比起弗朗戈，克莉丝汀娜的生死经历要少上许多，但是剑术大师的眼光，让她感觉到面前这个受创极重的大汉，并不像表面那样奄奄一息，至少应该还有一搏之力。
“来吧！”看着飞速扑来的维京老海盗，战壕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任由弗朗戈的剔骨尖刀插入他的胸膛。
弗朗戈眼中闪现一丝狠毒，用力将尖刀按入大汉的左胸，直到耳中传来一个轻微的“啵”声。心狠手辣的弗朗戈才浮起一个微笑，这是尖刀刺破敌人心脏的声音，杀过无数人的老海盗绝不可能听错。
然而，让老海盗惊诧的是，他的双肋随即便传来一股巨力。面前被刺破心脏的大汉，仿佛对身上的伤势宛如未觉，如同铁箍一样的双臂紧紧搂抱住老海盗，脚下用力一蹬，两人便翻滚着掉出船舷，向海面落去。
“弗朗戈！”身后急速跑来的克莉丝汀娜，看着船舷下方荡起的浪花，手掌狠狠地一拍船舷，她只差了半步，没能救下莽撞的老海盗。
随着弗朗戈和战壕的同归于尽，西班牙大帆船上的战斗也落下了帷幕。水手们开始打扫战场，将双方的尸体都集中在一起，用帆布包裹，由黛娜主持进行了一场小小的海葬仪式。
“……以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随着黛娜念完最后一句悼词，水手们在身前划了一个十字，逐一将双方船员的尸体送进大海。在生前他们是敌人，在死后他们同为天国之灵。
……
“干杯！”
夜晚的瓦萨号热闹非凡，相比较上一次的佛兰德斯帆船，这场海战才算是真正的海战。经历了炮火和鲜血的维京水手，急需用朗姆酒来麻醉兴奋的神经。
这次的战斗，维京人没能在西班牙大帆船上收获许多金币。不过，能够战胜一艘英格兰的正规战舰，让水手们感到兴奋异常，等他们回国之后，古斯塔夫二世肯定会给予他们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奖励。
西班牙大帆船差不多被打烂了一半，不过这艘坚固的大船龙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要在其他港口整修上一段时间，依然价值很高。他们的提督已经做出了承诺，因为接下来的任务关系，青年提督决定将这艘船卖掉，换算成金币，抽取其中的三分之一发放给他们，作为海战奖赏。
尽管失去了一些同伴，包括受人爱戴的老海盗弗朗戈，但是维京水手的士气依然达到了顶峰，在淡淡的哀伤中，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与这些欢庆胜利的维京水手相反，瓦萨号上还有几个人心情极差。在瞭望手伍德的舱室中，有着几个水手装扮的轮回者，正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血色魔方。
这两个血色魔方的品质极高，全部出自二阶转职者，如果是在平时，伍德等人只怕会惊喜异常。然而现在，众人的脸色却都是难看至极。
“团长，现在怎么办！那个落水的大汉相信大家都认识，众神殿负责培养新人的战壕，我们杀了众神殿的分团长！”一个轮回者哭丧着脸说道。
“伍德团长，众神殿的团员有录像战场情报的习惯，只怕我们的影像现在已经被传输到了众神殿其他人手中……”另外一个轮回者脸色难看地沉声说道。
伍德的脸色倒是还很平静，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血色。他在登上西班牙大帆船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战壕，尽管如此，他还是亲手杀掉了两个血色魔方中的一人。
伍德是一个感知极高的一阶巅峰转职者，拥有一种天赋异禀的瞳术。在战斗中，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仿佛在身后始终都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他，观察着他。逼得他无法放水，直到他杀掉一个众神殿的转职者，这双眼睛的主人才放弃了关注。
这场战斗，带给伍德的收获绝不仅仅是两个血色魔方。就在他杀掉众神殿的转职者之后，他竟然得到了一直都梦寐以求的强者之心，跨入了二阶转职者的行列。
“那个麦斯不是一直都在试探我们吗？”伍德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幽幽然地在众人耳边响起，“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同舟共济，在时空战场当中配合作战！不过……我希望能够了解一些X空间的情况。”
“团长，难道你想……”在座轮回者的眼睛同时一亮。
“哼，我们已经得罪了众神殿，当然不能再留在Y空间！”伍德面无表情地捡起一个血色魔方把玩了一会，便丢给其中一个轮回者，“用这东西跟麦斯换些情报过来，我刚刚二阶转职成功了！或许，换一个新空间，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
倒映着点点繁星的海面上，一个头颅突兀地露出水面，似人非人的脸孔上亮起两点闪亮的光芒，静静地凝视着远处的瓦萨号和西班牙大帆船。
良久之后，头颅平静地重新沉入水中，水面上荡起一圈微小的涟漪。
第二十五章 风云际会（一）
丹麦叙尔特岛一处无人的海滩上，明媚的阳光结合细密的黄沙，给这片沙滩染上了一层金黄之色。涨潮时留下的众多壳贝中，一只小寄居蟹小心翼翼地探出螯肢，向着水汽更加浓厚的大海爬去。
只是小东西刚刚爬到一半，却被一件巨大的物体拦住了去路。小寄居蟹小心地用螯肢戳了戳前面的物体，看到对方没有反应，顿时毫不客气地用钩爪攀爬了上去，试图越过障碍，重新爬向大海。
“啪！”小东西的鲁莽行为立刻给自己招来了巨大的麻烦，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被一股巨力拍飞，掉落在沙滩远处。也幸好小东西背上的贝壳足够坚硬，才没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即便如此，它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敢继续探头出来，重新惊慌地爬向大海。
拍飞小东西的物体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一只纤纤细手，手臂上的肌肤柔嫩细滑，从手臂向上望，便是一张俊俏秀气的瓜子脸。脸蛋的主人睫毛轻颤，似乎正在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
这是一位容貌秀丽的女性，上身紧贴着一件**的汗衫，衬托出胸部高耸的弧线。女子黑色秀发紧贴在额前，显得柔弱和无助。如果不是脸上那只黑色的眼罩，只怕会被人当成是一位遇到海难的贵族小姐。
女子忽然一个激灵，从昏迷当中睁开了眼睛。乌鸦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在梦中，她的战壕大哥浑身是血，冲她大声呼喊着什么。然而她却全身僵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也听不到声音，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电影。
乌鸦茫然的眼神逐渐清澈起来，撑起身体，想站起来，但是下半身却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我这是怎么了？”乌鸦转头向下半身看去，立刻便是大惊。只见她的下半身双腿变化成了一条粗大的鱼尾，随着身体的摆动，死命地拍打着黄沙。
“你醒……醒了！”女人耳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
“这里还有其他人？”乌鸦一惊，转头向旁边看去。
在她的不远处，有一堆正在燃烧的篝火，篝火后面坐着一个神情腼腆的少年。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正在用树枝窜着几条海鱼在烧烤。
“吃……吃！”看见她苏醒过来，少年脸上出现了一丝欣喜，从篝火后面转了出来，蹲在她的面前，拿着一条烧烤好的海鱼递给她。
“你救了我？我这是在哪？”感受到腹中的饥饿，乌鸦也不客气，撑起上半身，接过海鱼小口地啃着。
“不，不……是我！是海……海……”少年忽然脸色一红，微微转过头，不去看酥胸半露的女子，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我救了你！”乌鸦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乌鸦转过头，看到远处海面上露出一个少女的脑袋，紧接着少女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海面上游来。乌鸦惊异地发现，这个少女和自己一样，下半身同样也是鱼尾。
美人鱼少女在海里行动自如，腰肢如蛇般扭动，很快便脱离了水面，当她走上沙滩的时候，鱼尾慢慢变化成了人类的双腿，走近惊疑不定的乌鸦。
“我叫海砂，他是小乙，你应该是Y空间的轮回者吧！”海砂一边指着旁边的道服少年，一边伸手抚上乌鸦的鱼尾，“看起来血统融合的很好！”
“我身上的鱼尾是你干的？”乌鸦盯着这个拥有碧绿色瞳孔的少女，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受伤很重。大部分轮回者的恢复物品在这个世界都不起作用，我只能给你融合我的血清，这样才能用我们海族的恢复血统让你生存下来！”海砂脸色平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对你们来说，二阶转职者的血色魔方应该很珍贵！”乌鸦微微一愣，眨了眨美目，诧异地问道。
“因为你的敌人，也是我的仇人！”海砂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冰冷地说道，“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那艘瑞典战舰的轮回者是你的仇人？”乌鸦目光一闪，谨慎地问道。
“他……应该不是轮回者，他在这个世界拥有很大的声望！”海砂皱了皱眉，有点迟疑地说道，“维斯泰洛斯三巨头，你应该听说过吧？”
“那艘瑞典战列舰上的提督是赫德拉姆和格尔哈特中的一个？”乌鸦瞪大了美目，惊奇地问道。
“不，他是维斯泰洛斯三巨头当中的最后一人，原冲锋队长阿尔弗雷德·K·安德森！”海砂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居然连对手都不知道，就想挟持对方的提督？阿尔弗雷德出身瑞典骑士世家，是维斯泰洛斯三巨头当中，武力最强最勇猛的一人！”
“你一直在海里观战？那有没有看到一个……”乌鸦焦急地问道。
“你是问那个光头大汉吧？他和对方的一个海盗一起掉下了海，我没能找到他，至于你们其他人，都已经死了！”海砂没等乌鸦说完，便摆了摆小手。
“战壕大哥……”乌鸦的神情一滞，轻咬贝齿，抬头恨声说道，“既然你更熟悉这个世界，那么就带我去地中海。我是众神殿的核心成员，只要汇合众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