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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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不由自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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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想像自己会对同为男儿的人出现那种欲求,也无法想像季清澄会如个娇柔女子婉转承欢,反过来,更令人无法思考,连只要一想,脑子就会冻住。
  他硬咽下口水,心头如蛇爬过,一阵阴森恶寒,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该怎么向季清澄证实自己不是那种人呢?”姚彩衫气闷地低语。
  同时也对于被误会到这不堪地步,还想澄清的自己,感到无可奈何。
  突地,阵阵轻笑伴着酒香一并接近,接着映入眼帘便是回房的乐逍遥,妖魅迷人的笑脸。
  “那种人是哪种人?”
  姚彩衫郁闷到无以复加,虎眼阴狠一扬,此刻无心和乐逍遥瞎扯。
  理智叫他闭嘴,但被冤枉的男儿心将理智推到一旁。
  “如果……”他顿了顿,十指交错,“你的好兄弟误会你喜欢男色,那你要怎么澄清你不是?”
  噢,有人那么问啦?是介意在乎,还是扭曲的质疑,或是在强词闪躲呢?
  不管是哪一个,都很有趣。
  乐逍遥微弯的唇角邪门地勾起,“这还不简单,笨孩子。”
  姚彩衫原本沮丧的眸子瞬间闪闪发光。
  “我该怎么做?”
  乐逍遥走到他身边,邪魔地欺在单纯男子耳边,迷惑低语。
  “直接去压倒他呀!若你没有反应,不正是最雪亮的证明?大家都是男子,应该很清楚这种本能反应呀!”
  前提是,若对方也是男子,而且在你压倒对方,发觉什么不对劲之后,还没有反应的话,上述的一切就可以成立。
  乐逍遥完全无害地藏住了内心的魔性。
  姚彩衫闻言皱眉,不敢苟同这粗鲁的法子。
  “去压倒他?”他怕会直接压烂了纤细的季清澄。
  乐逍遥挑衅什么似地点头又笑,“对,这个方法最简单了。”
  姚彩衫似在动摇,乐逍遥决定要再下一丁点猛药。
  “还是你要如只丧家之犬什么都不做,任他误会你居心叵测?白白地背了这个天大的罪名呢?”
  瞬间像挥除了什么,和姚衣衣冲动不相上下的姚彩衫倏地立起,正当乐逍遥以为奸计得逞,要挥手目送之时,他举起的手被姚彩衫狠抓住,接着,以不容商量的力道,被硬生生拖出房门,直奔季清澄的屋子。
  无论如何,有些话都不该出口,更何况,明知是诬陷。
  香茗早已凉透,抱着头,强烈的罪恶感在季清澄胸口回荡,可是她无能为力,在当下只能被迫品味无助的滋味,预感将要被完全卸甲,毫无防备地任他踏进胸口某处,被誓言之链锁起来的地方。
  然后无力颤抖着被他占据。
  每一分,每一寸。
  当季清澄还无法拆解自个儿无端扭曲的心思之时,门扉被用力撞开,穿着紫衣的顽长身子被推了进来,紧跟在他之后,令她不能不痛恨自己的男子无礼进人,接着反手落闩。
  她无意识垂眸,半倚在桌案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俊美得过火的乐逍遥,一脸的笑掺杂了不安。
  “喂,姚彩衫,你要敢——”
  乐逍遥恐吓之语还没能说完,性感的唇瓣已被人堵住,厮磨了阵后,姚彩衫抬起脸,以拳抹唇。
  “真恶心。”他低声咒骂着。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仿佛被人轰了一拳后完全丧失功能,本能发威,季清澄的双脚自作主张,正要倒退,被姚彩衫虎眸一瞪。
  “不准逃跑,你不是很疑惑我好不好男色的吗?”
  和打雷闪电没两样的字句,狠狠截断了季清澄的退路。
  而贞操危机罩顶的逍遥男子闻言脸色发绿。
  “喂,要证明,你该推倒的是他呀!”
  姚彩衫脸色更是非常难看,手下一个用力,撕裂了乐逍遥的丝衣。
  “要是我压他,那就算没有反应,也等于是我已犯下了莫须有之罪,所以逍遥兄,谢谢你的计策,请你多加忍耐了!”
  原来毫无心机和毫无邪气也可以变成最可怕的武器,乐逍遥怎么可能忍耐,想翻过身,却被压住肩头抵死在桌案上,迎视姚彩衫那不知该如何下手,便有可能会下手不知轻重的壮烈神情。
  “姚彩——”
  这次连名字都没喊完,乐逍遥就再度被吻住,向来只有吻过柔软芳唇,何曾被这么硬生生没技巧的硬撞,但不只不可能抗议,他平板无波的胸膛接着传来异样的粗鲁触感,连大腿根部都被人狠抓……
  天杀的!他不该煽动这个家伙的,不该去鼓动姚彩衫表现对男子没有反应,想也知道不会做到完结,不过在这个直莽少年证明自己绝对顺应大多数男欢女爱原则之前,他可能会先被玩坏!
  这算不算是自掘坟墓啊?体格不输彩姚衫,但是刚才不该灌酒的,他现在很没力——
  “姚彩衫,你快住手!”
  清亮喊声出自正微微轻颤的斯文人儿口中。
  姚彩衫抬起脸,“怎么,不用再多做一些之后再来检验吗?”
  看着桌案上射来的恳求眸光,再看姚彩衫气昏了头,根本就是为求清白而做的脱轨演出,别说情欲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季清澄拼命的摇头,“不用了。”
  她不该以为能令他知难而退,他总是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证明他这个人的全貌,灿笑着宠人,白目地拼命步步进逼,全都仅是一份挚友情谊而已。
  她应该开心他对自己半点邪念也没有吗?无法控制心中的一男一女在拔河。
  姚彩衫脸色仍旧若有所思,“信我了?”
  “信你了。”
  “会不会再怀疑我对你或对别的男子有不安分的妄图?”
  “不会再怀疑了。”
  季清澄紧紧扣着手臂,忽视心头某道细细裂缝是以何为名,只求能够眼不见为净。
  姚彩衫脸色突转,变得温柔。
  “过来。”
  听他命令自己靠近,但季清澄还有些进退两难之际,仍被姚彩衫压倒在桌案边的狼狈男子也出声了。
  “季清澄,求你快过来,我腰要折了。”乐逍遥艰难地道。
  季清澄闻言,牙一咬,走到姚彩衫的面前,无论他要挥拳还是要揍她泄愤都逆来顺受地闭上了双眼。
  “放开乐兄吧,我信你了。”她断然地说着。
  耳边响起不小的声响,想是乐逍遥被放开后逃开,她感到强烈的威压感靠近,但她坚持着不退。
  突地,凉凉的手指抚上额际,季清澄一惊,立刻张眼。
  一脸深思的姚彩衫似乎在判断。
  “不太热,不过,我还是去要些降火的五花茶来。”
  姚彩衫语毕,转身就走。
  惊到说不出话来,再也收不住眼光的季清澄,痴迷凝望那不择手段也要一偿心愿的背影,芳心就这么碎成了沙,再也收拾不起。
  心头响起幽然叹息。
  如果,能得到他如此宠爱的女子,应该会很幸福才是。
  只是非常可惜,他绝对不是以那种眼光看着她,以男儿身活了近二十年的自己又怎么有资格可以奢望,他会对这样的她有一丝丝的儿女之情呢?
  但是,无法不心动,她还是无法不心动呀!
  就算他仅是把她当成姐夫人选,把她当成心腹知交,把她当成兄弟来看待,她都已经不可能不心动了。
  着魔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连串失足坠落,然后百折不回的疯魔。
  就依他所认定的吧!
  他要她成为他的知己,成为他的好兄弟……
  然后,忘了自己是谁。
  第六章
  时间咻地飞逝,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对于猛地一回神就要入秋,七夕还在眼前,莫名其妙一跃至中秋,姚彩衫却没心思去惊骇,满脑子飞转着后悔、后悔,比沙还多的后悔。
  噢,他好似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姚彩衫欲哭无泪,后悔不足以形容此刻心情,他向来被教导气疯了不是任意妄为的藉口,戒急用忍才是上段修为。
  若按照大夫的说法,姚尔尔是镇日奔波所累积的淤暑瘴气一口气爆发,还有些伤风,所以得在华家休养至少一个月,而他却在到华家的第一天就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为了博得季清澄的信任,而神经错乱地做出了惊人之举。
  他不后悔对乐逍遥那么做,反正这从小带自己做坏事的兄长,还对他做过更夸张的事,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恶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他后悔的是不知该拿什么脸,去面对此刻坐在面前,泡茶啜饮的斯文人儿。
  在做的当下,快意风行,做了之后,万般后悔,差不多一个月后的现在,后侮几乎已是一头庞然大物,更是令人想一头撞死丢人现眼的自己了事。
  冲动,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冲动,君不见这季清澄即便见识过他发疯之后,还能八风不动和他一起喝茶。
  看着季清澄依旧如故,猜测那天他可能只是热昏了头,或许心情也因为走走停停而恶劣,所以只是随口说说,他怎么可以一把火上来,就以为季清澄内心真的那么想?
  虽然当下是真的很气被误解,可是若他自觉行得正,就该堂堂面对,用行动去化解对方的怀疑,而不是反其道而行。
  不知道季清澄是不是因为怕他动怒,所以被迫和他相处?疑心大起之后,一如过往的交游,着实不是滋味。
  姚彩衫手上扳着饼,玩到小碟里惨不忍睹,才总算决定无论得到什么回覆,都要问个清楚。
  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一翻两瞪眼比较合乎他直来直往的个性。
  “清澄……”姚彩衫讷讷呼唤着,深怕眼前人会不予理会。
  明知道他不会,可是自己就是很不安。
  轻轻嗯了一声,反应平稳的季清澄没有迟疑地应了,举着泥紫小壶为他斟透明的茶汤。
  “怎么了?”季清澄一如往常,但随即想起什么一般,“啊,我懂了,这江南茶叶虽不如『蝉冀』,可我试过味道,也不会苦的。”
  嗯,不是苦不苦的问题,他还没法子思考到这一步。
  姚彩衫偷偷抬起头瞄着季清澄的脸色,一如往常,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太妙。
  正常没有两样,却有些缥缈,有些透明,一如端午时在大街上寻回他时,他的脸上也是这般神色……好似被风吹过,便会化开。
  “不是怕苦口,”他忙摇手,换来了个更困惑的表情,“我只是……”
  没有下文的话语,季清澄一脸不解,但还是不愠不火的开口。
  “只是什么?”
  就是这个“只是什么”难以回答,姚彩衫也有些迷惑,但接着他决定豁出去,干脆些问个明白。
  “我想——”
  “小老弟,你说这茶不如『蝉冀』是什么意思啊?!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巴茶早已过时,是江淮茶叶的时代了啊!”
  突如其来的讥嘲之声,姚彩衫内心啧了声,老在紧要关头就会被坏事。他抬起脸来,几个穿着普通,可一脸鄙夷之人映入眼里,不知怎么的,他不想花时间和他们抬杠,会使他生出浪费生命之感……人生苦短,该使在值得的事上。
  被质问的季清澄仍旧如常穿着巴蜀服饰,自斟自饮,眼里星火不生。
  “这是事实。”
  或许是这坦然的肯定语气更激怒了对方,一行数人哼地笑了起来。
  “咱们才不信,要是出色,怎么也不见销售到四方?看你这乡巴佬样,肯定不知道长安城里沽饮阁和京醉楼没选上的茶叶,便不值得一哂吧。”完全瞧不起人的男子,傲慢笑着。
  季清澄还没回答,姚彩衫已经听不下去了。
  连家里名号都被搬出来了,他怎么能忍受自家招牌去为这些吃饱了没事干故意寻衅的家伙背书!
  “沽饮阁没用『蝉冀』是因为这『蝉冀』太稀有,稀有得连未来当家也只喝过一回,你们这些看起来没见过大世面的家伙,有喝过『蝉冀』吗?没喝过,又凭什么贬得一文不值?清澄要说这茶叶不如『蝉冀』,那这茶就肯定不如!巴茶过时?淮南产茶量大是实,用各领风骚合适,何必非要把人踩下去?若是一比,最后名不副实的羞耻下场可就丢人啰!”姚彩衫半讥半笑地说着。
  被嘲笑没见过大世面,又被说是名不副实,或许还对唇红齿白的姚彩衫有些自卑,站在桌边不走人的男人们个个脸色涨红。
  “你又凭什么说得你一副明白个中内情?”其中一人拔尖声音质问。
  个中内情?他和清澄不明白,那就天上人间海外黄泉都不会有人明白了。
  姚彩衫扬笑,似个孩子,天真开朗。
  “因为我和他就是当事人嘛!能搬出沽饮阁的名号,自然该听说过姚家的姚彩衫和巴蜀季家的季清澄吧。”他浅声笑着道,说得一脸无辜。
  那几个人哑口无言了半晌,但看着一人身穿苗衣,一人确实五官极为出色,都合乎传闻,不由得相信了几分,但好似还不死心。
  “记错了,是京醉楼,是和你家打对门的京醉楼!”
  姚彩衫翻了下白眼。
  真是群没有三两三还敢上梁山的家伙,这种情报要没掌握,他未来也不用当家作主了。
  “京醉楼卖的茶,种类比咱们家少,况且你们这么有自信,应该也是产茶人家,鼎鼎大名京醉楼的女少东楚小南,现在人也在花露华家,不妨带上你们最有自信的好茶,随咱们回去,让她和咱们姐弟一并试试,若茶真的好,说不定能多两笔大生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瞎眼婚事闹得全天下人皆知,当然知道京城第一艳带着弟妹,还有另外两位未婚夫,和随后追上的楚小南一行人马进驻了华家,数人脸上都有些难看,又随口胡说八道了几句后便快步逃开。
  姚彩衫也懒得追打下去,一则他不爱生事,和气招财,二则这群搞不好只是沾别户优异茶商之光的茶商,还没那本事招他动大气。
  “哼,要料到最后会夹着尾巴逃,何必又要来招惹是非?”他扁了下嘴不以为然,回过头,急忙想回到先前对话,“清澄——”
  季清澄神色有些难懂,举手打断了他的仓卒语气。
  “咱们回华家吧,你都说成这样,再让你喝这茶叶就太可怜了,我于心不忍。”
  不让自个儿喝他亲手泡的茶了?!
  为什么?他刚才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了吗?
  “清澄,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吗?”姚彩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问得只差没有掉泪了。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季清澄的表情一愣后,转而带了一点他看不懂,但好似是难为情的表情。
  难为情,向来大方自若的季清澄何须难为情?
  季清澄清了下嗓子,模样更呼应了姚彩衫的猜想。
  “我后来有找到一些『蝉冀』,你想喝吗?”她吞吞吐吐地问道。
  大喜过望,姚彩衫笑了。
  掺了丝青的袅袅茶烟,季清澄难得善感,直觉这香味真该使用悠长永恒来形容。
  如果华家的“七世香”,香味扎实能经七世永志,“蝉冀”的香气就是梦幻不实,却能令人不禁沉沦,因为这份神秘感受,茶香能够永恒不灭,一再一再着迷狂恋,直至不能终止。
  内心隐约的情愫,似乎也同调了。
  季清澄冲泡着茶叶,思绪一并在热水中飘扬浮动,慢慢柔软展开。
  或许他只是无心,看不惯有人那么的嚣张,但是无论如何,他出声捍卫了季家的颜面,这让她不能自己的有感觉。
  不愿和人一般见识,更不愿拿自家的茶叶出来做意气之争,原本想完全漠视,仅当是几只疯狗在脚边绕。
  可她再有自制力,不管怎么攻击她,她都能忍耐,抨击家里,她难以压抑的不愉快。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想让他喝他赞赏不止一回的“蝉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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