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十年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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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十年花烛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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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你懂的东西还真不少,让我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啊。”白君然是发自内心说出这番话,也是真心欣赏墨兰的才情。
  别看小丫头文文弱弱,懂的东西委实不少。
  与她这样的女子在一起,丝毫没有让他感到半分的无趣,反而越相处,就越能从她的身上发现惊喜。
  原以为自己这番夸赞会换来她的羞涩一笑,却不料墨兰睨了他半晌,最后,苦涩的撇撇嘴。
  “小女子何德何能,让白元帅刮目相看?我不过就是一个弱质女流,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个不小心,搞不好还会被捏死呢,连一只癞虾蟆都能把我吓得魂不附体,像我这样的女子最是没用了。”
  阴阳怪气的一席话,直把白君然说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不解的盯着祖母,似乎想从对方眼里得到答案。
  白老太君却对他抿嘴一笑,拉着拐杖笑呵呵转身走了。
  “这是啥意思?”
  白君然一头雾水,就见墨兰白了他一眼后,径自走向焦躁不安的凌霄。
  他刚想阻止,告诉她爱马最是忍受不了陌生人的碰触,谁知刚刚还冷着小脸的妻子,笑嘻嘻抱着凌霄毛茸茸的脖子,对着它的耳朵叽哩咕噜说着什么。
  他跟萧何对视一眼,对方冲着他耸耸肩,似乎在说:属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工夫,只见刚刚还撒着蹄嘶鸣的凌霄,甩了甩尾巴,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只如此,它还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墨兰的脸颊,把她逗得呵呵笑。
  白君然和萧何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都觉得自己见到了奇迹。
  凌霄虽然是匹好马,可脾气绝对暴躁难驯。
  军营里的那些副将,包括萧何在内,别说是摸它,就算靠近一点都可能激怒它,如今它却主动向墨兰示好,而且还表现得异常温顺。
  “兰儿,你怎么做到的?凌霄居然会这么听你的话?”
  搂着凌霄的脖子又蹭了几下,墨兰迅速敛去眼底的笑意,看向白君然时,又恢复了冷然的模样。
  “我说白元帅,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些动物,也是懂得人类语言的?”
  “哦?你是说它听得懂你的话?你都跟它说了些什么?”他很感兴趣。
  “我跟它说,做马呢,那么也要把眼光放得远一些,别像你的主人,看事情只看表面,否则就会变得一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见他张着嘴,一脸吃惊,她又继续道:“虽然沙场的确能够驰骋奔腾,但一匹真正有能力的马,即使是脱离了沙场,也一样能活出自己的价值。”
  一听完这番话,白君然便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缓步走到她面前,他有趣的打量着话中有话的人儿,“那你刚刚的那番话,我家凌霄都听懂了吗?”
  墨兰一本正经的点头,“它被我很成功的开解了,这说明,你的马可比你有慧根多了。”
  说完,拍了拍马头,又附耳在它耳边说了什么,拎着缰绳,就牵着乖顺的凌霄向马厩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白君然饶有兴味的挑挑眉,“这丫头是怎么了?今儿个早上还好好的呢,怎么才一天不见,就变成一只小刺猬了?”
  “哎呀元帅,夫人肯定是听到我们几个晌午时说的那些话了。”
  就在白君然纳闷时,几个部属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什么话?”
  其中一个部属将一封信递到他的手里,然后又将几人聊天的内容简单的交代一番。
  好半晌后,白君然慢慢的望向墨兰消失的方向,揉着下巴渐渐笑开。
  第4章(2)
  京城东市一条繁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
  其中一间气派的绸缎庄里,几个衣着华丽的贵妇小姐,正兴趣盎然的挑选着新到的上等丝绸。
  今儿个天气晴朗,墨兰带着青儿,也乘着软轿前来选购。
  身为白府的当家主母,很多事她都喜欢亲力亲为。
  荣丝坊里的丝绸,堪称京城质最好的一家。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亲自过来挑些花样,给府里添些做衣裳的布料。
  对于荣丝坊的掌柜来说,白府的少夫人绝对是他们的大主顾。
  当墨兰和青儿挑得正尽兴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当柜的,这个月的保护费是三百两,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赶紧交出银子,否则过了今天,我们爷儿可是要不高兴的。”走进来的男子,声音非常粗犷。
  墨兰和青儿循声望去,只见为首的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让她意外的是,对方身上居然穿着兵服。
  身后跟着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也个个都穿着兵装。
  店里正挑选着丝绸的贵妇小姐们,一看到这阵仗,纷纷吓得夺门而去。
  墨兰和青见站在最角落,没来得及反应,那伙官兵打扮的人已经气势汹汹的涌入店门。
  原本招待客人的掌柜见到这些人后,脸色青了几分,心底虽然害怕,但还是涎着笑脸上前。
  “几位官爷,上个月的保护费不是只收一百两吗?怎么这个月就涨了两百两?”
  为首的人撇撇嘴,哼笑道:“你这店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别说收你三百两,就是收你三千两,也没多收。”
  “可是……最近店里刚刚进了一批货,银子都用在周转上了,这一时之间,我实在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银子……”
  “少来这套。”
  那人眼神一戾,抬腿踢翻了一张桌子,吓得掌柜在打哆嗦,就连青儿也被这架式吓得直往后退。
  墨兰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见到那人实在嚣张得过分,忍不住冷笑道:“如果我没看错,你们应该是朝廷的官兵吧,穿着朝廷发的衣裳,拿着朝廷给的俸禄,现在又何以向老百姓伸手索取保护费?难道这是朝廷最新颁布的法令吗?”
  几人正打算威胁丝绸店掌柜,却见一个娇弱的姑娘家走了过来。
  仔细一瞧,这姑娘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裙,身材生得纤巧瘦削,面如皎玉,肤似凝脂,唇如朱樱,瞳若秋水,真有说不出的柔媚。
  这么个美人,虽然身姿娇小,腰肢也不盈一握,但眼底的气势却异常冷厉。
  为首的官兵突然一笑,流里流气的走到墨兰身边,上下不客气的打量一番,有些不正经道:“我说小妞,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劝你一声,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还是少管闲事。”
  对于他的突然靠近,墨兰心底有说不出的厌恶。
  她原就是个正义感极强的女子,再加上自幼成长于白府,将门家风,浑然就养成一股威严正气。
  眼前这男子为非作歹原本就够可恨了,更何况他还穿着官兵的衣服。
  应该守卫京城百姓安危的人,却摇身一变成了土匪,这让她怎能不气?
  眼角不经意的一瞟,彷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原本还有些顾忌自己安危的墨兰,突然对着那人冷冷一笑。
  “还以为天子脚下无恶人呢,没想到今儿个一出府,就让我遇到这样的恶霸,真是遗憾了,朝廷竟然养了你们这些害群之马,你们对得起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兵服吗?”
  几人一听这话,纷纷都怒目圆睁。
  大概平日里嚣张惯了,这些刺耳的话,真如穿心箭一样直击他们的逆鳞。
  “臭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可知道我们爷儿是谁?告诉你,在这京城里,除了天皇老子,就数我们爷儿的身份最高……”
  “你们爷儿?是什么东西啊?”
  “你……”
  几人被气得脸色煞白,“你好大的胆子。”
  墨兰倒也不惧,仰起小脸与他们对视,“跟你们这些走狗讲话,不需要什么胆子,只要有正气就够了。”
  这下,那些嚣张的官兵终于按捺不住。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哪还管什么怜香惜玉,一把就要揪住墨兰的衣裳,准备逞凶。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过。
  众人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听一声惨叫,刚刚那个想对墨兰动手的官兵,飞也似的被抛出几尺远。
  定睛一看,行侠仗义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绣着金线的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丝毫斯文之气。
  因为这人的眉宇之间迸发着慑人的英气,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闪着阴冷霸气的光芒。
  他的身材极其高大,墨发高束,鬓角飞扬,五官俊美无俦,一股卓越丰姿震慑了在场众人。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跟几个部下出来遛达,在听说了自家娘子和侍女出门采购布料的消息后,顺道出来找寻的白君然。
  远远的,他和几个部属就看到这边的骚动。
  走近一看,店里正与几个官兵呛声的那个胆大姑娘,正是昨天跟自己闹了一整天别扭的妻子。
  原本听她那番义正辞严的话正听得过瘾,没想到那几个没风度的官兵,竟敢胆大妄为的对一个柔弱姑娘家动手。
  当下,他纵身一跃,跳进店内,一把将那个准备出手的混蛋抛飞。
  围观百姓看着那个被摔得骨头断裂的官兵,只差没拍手叫好,眼底,也全是对那哀哀叫的男人的鄙夷,转向白衣男子时,又换上一脸的钦佩。
  轻轻松松的将人抛出去后,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唇边还荡着从容笑意。
  见少爷出现,青儿脸上一喜,刚刚还担忧个半死,现在终于安下心来,忙不迭拉着墨兰的手臂,躲到白君然身后。
  而为首的那名官兵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后,脸上露出一丝狠戾,一把抽出刀,不客气的指着白君然。
  “你是什么人,连徐琅徐总兵的闲事也敢管?”
  听到这个名字以及总兵这个头衔,白君然眼底微微一冷,原本还挂着笑的唇角,紧紧的抿了起来。
  “徐琅?”他轻声低喃着,“听起来似乎是个耳熟的东西,他是现任总兵?”
  那人一听自家主子被说成了东西,立刻瞪起双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大人如此不敬,你这个刁民……”
  “拍!”一记清脆的耳光硬生生打断他的叫喊。
  白君然下手极狠,几乎将那人满口牙齿都打落。
  对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捂着满口血的嘴巴,呜呜的不知说些什么。
  白君然目光一戾,冲着萧何以及几个部属使了个眼色。
  “这几个混帐东西扰民,实在有损我北麒军威,把他们都给我捆绑押回去,每人赏八十军棍,再敢胡作非为,就给我军法伺候。”
  元帅的气势尽显无遗。
  命令一下,几个部属手脚利落的将那几个傻掉的官兵绑起来,转身押走了。
  众人都忍不住看着那个发号施令的白衣男子。
  白君然傲然站在人群中,即使并没有表露出身份,仍旧让人忍不住臣服于他威严的气势之中。
  青儿心底微微一抖。这才是她家少爷的真面目吗?
  墨兰也为之动容。印象中,这个男人是彻尾的无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笑容满面,十足的痞样。
  可是眼前这个负手而立的男子,却冷肃得有些吓人。
  果然是三军统帅才有的丰姿吗?
  情不自禁的,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沸腾。
  这个傲视群伦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呢。当他陪在她身边时,彷佛一切的危险都可以消弭于无形。
  他足以让她安心!
  这个发现,令墨兰的心狠狠悸动了一番。
  转过脸,刚刚还展现出冷酷姿态的男人,唇边不知何时勾起一抹戏谑微笑,斜睨着身边正偷偷崇拜着自己的小女人,笑道:“兰儿是不是被吓着了?”
  这么短短一句话,将墨兰心中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敬佩,打击得一滴也不剩。
  第5章(1)
  将青儿打发回府之后,白君然带着墨兰来到京城一家知名的酒楼吃饭。
  两人走了一路,斗了一路。
  本来墨兰并不打算与他计较,毕竟人家刚刚可是救了她一命。可白君然的嘴巴实在很讨厌,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占她便宜的机会,就算她性格再好,最后还是被他气个半死。
  在酒楼坐定之后,白君然笑嘻嘻扇着风,见妻子还冷着小脸皱着眉,心情就不由得大好。
  他故意将俊俏的面孔凑到对方面前,还不忘用扇子扇着小风。“兰儿脸上的表情这么悒郁,是不是还在为昨天不小心听到的那番话而吃醋?”
  果然,话一说出口,墨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承认了,会失了面子。
  不承认,自己又实在不是块说谎的料。
  她的确很在意那个叫陈珞瑜的女子,一想到夫君身边有那么一位豪气万丈的女子,还是他最为欣赏的类型,她心底便产生一股无法摆脱的危机感。
  最可恶的,就是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还嘻皮笑脸露出一副欠揍模样,摆明是打算看她的笑话。
  哼!不理他。
  白了他一眼,墨兰抓起桌上的茶杯,优雅的喝起香茗。
  白君然知道她面皮薄,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吃醋,虽然心情大好,但也清楚再逗下去,小丫头搞不好会被自己给逗到恼羞成怒,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想到刚刚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当时我如果没有及时出现,你一个弱女子对抗那群恶徒,铁定是要吃亏的。”
  虽然他很欣赏娘子的满腔正义感,但是该训斥的话仍不可少。毕竟就算想逞英雄,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一想到细皮嫩肉的娇妻要真添了伤痕,心下便一紧,恨不能把那个被他抛飞的混蛋再揪过来狠狠揍上几拳。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当时我可是瞟到你的身影,才有胆子跟那些恶徒对峙的,反正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她将茶杯放好,笑睨了白君然一眼,气死人不偿命的道:“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说明像你们这些只会动用武力的人,到头来依然要被动脑子的人利用,所以,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瞧不起咱们文弱之人了。”
  白君然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丫头还真是不忘在任何时候替自己扳回一城呢。
  这时,店小二将两人点的饭菜一一端上桌,就听白君然揉着下巴问:“那帮人口中的徐琅徐总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确信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不敢肯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未等墨兰接话,店小二已经瞪圆双眼,有些惊愕的道:“客官,这话您可得小心点说啊,万一被人听去告了密,是要小命不保的。”
  两人皆是一怔,同时望向店小二。
  “你知道这人?”
  “住在这京城的人,又有几个不知道徐琅的?”店小二捂着嘴,神秘兮兮道:“徐琅的叔叔是刑部尚书徐庆民,而他的堂姐,可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徐凤秋,光是这两个人,就足以让徐琅在京城里为所欲为,横行霸道了。
  “就连他这个总兵的头衔,据说都是靠钱买来的,最恨人的就是,他仗着身后有两座大靠山,就吩咐手下欺压百姓,现在整个京城凡是做生意的商贾,每个月都要向徐琅交纳一笔可观的保护费。若是不肯拿银子,下场可是很惨的。”
  白君然一听立刻火了,眼珠瞪得圆大,手中的扇骨也被他捏得咯咯直响。
  墨兰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向店小二打听,“京城里的官员就都不管吗?”
  “谁敢管啊?刑部尚书可是当今皇上的老丈人,如今那徐妃正是得宠之际,据说还替皇上生下三位皇子,势力大得很。而那个徐琅,就是认定宫里有他堂姐照应,才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说到这里,店小二摇了摇头,“唉!没天理啦,那个徐琅,是个杀了人也不用偿命的角色。”
  两人又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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