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得今天自己说的这些话哦,因为我决定要让你宠一辈子了。”她许下承诺,愿把自己的下半生都交付给这个男子,与他一起笑一起哭。
听出她愿与他共度一生,永璜激动的搂紧她。
“这是你亲口说的,不能再后悔,你要一辈子让我宠,我发誓,这一生我都会用生命守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伤害。”
幽暗中,锦珞轻笑道:“可是永璜,你要是再不松开手,我恐怕待会儿就要被你给勒死了。”他抱得她太紧,快让她窒息得喘不过气了。
“对不起,我是一时太高兴了,所以忘了拿捏力道,有没有弄疼你?”他紧张的松开手问。
双手揽在他腰上,她将脸枕在他胸口的笑,“没有,我很好。永璜,要不然我们别等到十一月了,现在就先离开京城,等十一月时再悄悄回来,你说好不好?”她脱口建议。
“那样太危险了,若是我们这一走,皇阿玛势必会派人来追捕我们,届时我们只能四处躲藏,逃避追兵,到时还不知能否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京城,还不如以逸待劳的先待在宫里。”他分析道。
她颔首说:“嗯,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刚才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那么说的。”看来她真是爱惨他了,才会一时失去理智说出那种傻话。
听见外头打更的声音传来,他轻轻的再吻了吻她,依恋不舍的道别,“你明白就好,时辰不早,我得走了,你耐心点等,十一月很快就到了,在这之前我会常来看你的。”
“嗯,你也要自己多保重。”她叮嘱。
“我走了。”他起身。
她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手好半晌,才不得不放开他。
覆上黑色面罩,永璜才出房门不久,正要离开慈宁宫,便遇上甫被皇上任命为前锋营统领的永瑱巡夜。
“你是谁?!”乍见有人身着夜行衣闯入禁宫,他大喝一声,拔剑急迫过去。
永璜迅速施展轻功,跃上屋顶离开,不愿与他正面交锋。
他也跳上屋顶,一路追赶。
两人追逐不久,永瑱便追丢了人,失去对方的踪影后,他略一沉吟,立刻掉头往宗人府的方向而去。
方才看那身影,有可能就是永璜,他低声自语,“永璜,你最好是还在宗人府里,否则擅离宗人府这条罪,可就够你吃不了兜着走。”
来到宗人府后,他不顾侍卫的拦阻,直闯进永璜被圈禁的院落,一脚踹开寝房的门,直接走到床榻前,往床上一摸。
床头旋即传来一声低呼,“是谁!”
接着床上的人伸指一弹,桌上的烛火瞬间被人点亮。
永璜穿着中衣坐起身,俊美的脸上微带怒容,在看清对方是永瑱时,他神情先是一愕,接着蹙起眉峰道:“永瑱,我不知道你竟有这种癖好。”
看见他竟好端端的睡在床上,连身后的辫子都解了开来,一派早已入睡的模样,永瑱有些意外,没细想他的话,下意识的反问:“什么癖好?”
“半夜闯进房里摸男人。”
醒悟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永瑱不禁怒道:“你胡说什么?!我闯进来是想看你在不在。”
他一脸倦容的打了个哈欠,“我被皇阿玛圈禁在宗人府里反省思过,不得擅自离开,自然不会违背皇阿玛的旨意。倒是你永瑱,皇阿玛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来见我,你夤夜来访,违抗皇阿玛的旨令,不要紧吗?”
“我是为了查看你是否擅自离开宗人府,所以才会闯进来,这件事明天我自会禀明皇上,自请处分。”被他摆了一道,加瑱沉下脸说。
“噢,那现在你已经看到我没出去,好端端的睡在床上了,可以离开了吗?还是你想留下来同我秉烛夜谈?”他脸上带着慵懒的倦容讽问。
咬牙切齿的横他一眼,“永璜,我以前真是小觑了你,这十几年来你竟不动声色的瞒骗了所有的人,现在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聪明绝顶又狡猾。”还拥有一身惊人的武功。
他敢肯定,今晚在慈宁宫里见到的那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一定是他。
听见他的话,永璜伸手摸了摸,一脸纳闷,“噫,我的面目变得不一样吗?是变俊了,还是变丑了?”
“你……我们走着瞧!”撂下这句话,永瑱甩袖离开。
永璜慢吞吞的下床关上门板。
看来他恐怕有好几日不能去看锦珞了,因为依永瑱的性子,他这阵子一定会亲自守在慈宁宫外头等着抓他。
不过,他一点也不怕被逮到,此刻他最担心的,是永瑱会做出那件事……
“永瑱,我有事要问你。”在回廊上遇见要找的人,锦珞紧握着双拳,一脸气急败坏的叫住他。
瞅见她隐隐带着怒容的脸色,永瑱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卫先行离开,这才出声问:“什么事?”
“你怎么能这么做?!”她大怒的质问。
“我做了什么事?”他挑起俊眉,双手从容的抱胸而立。
见他竟然还在跟她装傻,锦珞气冲冲道:“你去向皇上要求,要他将我指给你,有没有这件事?”
“是有这件事。”他好整以暇的坦承。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知道我对你根本无意,你居然还要皇上将我指给你,你太过分了!”她一脸激动的指责。她以为她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他应该死心了,但他却用这种方法想强迫她嫁给他,这简直像恶霸的行径。
见她为了永璜一再拒绝他,此刻还对他说出这种话,永瑱瞬间沉下脸泠冷道:“你未婚,我未娶,我为何不能这么做?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你是嫁定我了,就等着当我的福晋吧。”说毕,他拂袖便要走。
锦珞张开双手拦住他,“我不能嫁给你,永瑱,我要你去向皇上要求撤回这桩婚事。”
“办不到!”她的话更加激怒了他,永瑱厉色的一口拒绝。都到这个地步,他是娶定她了,他想要的,至今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即使是要用强迫的方法,他也要得到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见他铁青着脸,锦珞想了下,放缓语气央求,“永瑱,算我求你,勉强来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难道你要我们以后都同床异梦吗?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又年少有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长得又不是什么天仙绝色,你何必一定非要我不可呢?你只不过是不想输给永璜罢了,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以输赢来论的,我认识永璜在先……”
他立刻驳斥她这句话,“是我先认识你的。”
“好吧,”她从善如流的改口,“算是你先认识我,可是以前的事我全都忘光了,现在的我只记得自己是先认识永璜的,我的心里只有他,容纳不下其他人了,请你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不是有句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我相信你一定也……”
听她开口闭口就是永璜,还口口声声的说她的心里只有永璜,让他嫉妒得快发狂,于是寒着脸道:“我不是君子,我没有成人之美,你若是想跟我同床异梦,那也由得你,总之这个亲是结定了。”说完,他掉头离开。
锦珞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永瑱,你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跟我好好谈一谈,也许你会发现你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喜欢我。”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除非你突然发现自己不爱永璜,转而爱上我了。”
她蹙眉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听她连想都没想的便否定一切,他火大的挥开她揪着他衣袖的手,“所以我也不可能取消这门婚事。”
“永瑱,强求来的婚姻你自己也不会快乐的,我不懂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有哪一点值得你这么执着不肯放手?”
没错,虽然她这张脸确实长得还不错,秀雅娇美,可这皇室中比她长得好看的女子多得是,何况,他才从边关调回京里不久,与她相处的时日也不算长,对她这一往情深到底是怎么来的?
永瑱被她问得微微一怔,须臾才道:“三年前我拒绝你大哥他们,是因为当时的你胆小羞怯、内向拘谨;三年后,你的改变让我惊讶着迷,你的落落大方与开朗聪慧的性情,让我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从没有这样喜爱过一个女子,更没有这样想要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让我动了想成亲的念头的女人。”
说到这里,他握住她的肩,一派深情的承诺,“锦珞,你若是嫁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不要再去想永璜的事,我什么都可以依你。”
第7章(2)
听他这么说,锦珞知道恐怕很难动摇他的决定了,但还是想试图再说服他,因此柔声道:“谢谢你的青睐,但是我没有办法忘记永璜。永瑱,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看待,可是你非要蛮横的拆散我和永璜,只会让我恨你,你宁愿不当我的朋友,也要让我带着恨意嫁给你吗?”
他深情的神色瞬间变得咬牙切齿,“若你要恨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缺的是妻子,不是朋友。”面无表情的说完,他决绝的快步离去。
锦珞失望的目送他的背影。既然他这边行不通,她只好亲自去求皇上撤回指婚的事了。
整理好思绪,想好说辞之后,她朝御书房而去。
“锦珞,你特地来见朕有什么事?”坐在椅子上的皇上,搁下了手里的一本折子,抬眼望向她。
“锦珞来见皇上,是有一件事想请求皇上。”她恭谨的道。
“哦,是什么事?你说。”他有些意外,这锦珞进宫两年多,一向机伶安分,从来不曾求过他什么事,今日竟一脸严肃的来见他,不知所为何事。
她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皇上讶异的看着跪下的她,“锦珞,你这是做什么?”
“求皇上成全锦珞。”她抬起眼,一脸楚楚可怜。
“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快起来吧。”皇上走出桌子,来到她面前扶起她。
她起身道:“锦珞想求皇上撤回我和永瑱的婚事。”
“你要朕撤回你们俩的婚事?这是为什么?”没料到她会这么要求,皇上一脸诧异。
迟疑了下,她鼓足勇气说:“因为……因为锦珞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能嫁给他。”
闻言,皇上有些吃惊的看了她一眼,问:“你心里的那人是谁?”
“是……永璜。”
“是永璜?!”听见她的意中人竟是皇长子,皇上愣了愣。
“皇上,我和永璜……情投意合,两心相属,请皇上成全我们。”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种话,锦珞脸孔羞得发烫,但是为了她和永璜的将来,她还是强忍着难为情开口说道。
皇上神色一敛问:“那么永璜装傻的事,你也早就知情了?”
“不,我是到了五台山上才知道这事的,这事锦珞已禀明老佛爷。”见皇上一脸深思的打量着她,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再说:“当初我进宫时,永璜一直对我很好,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宫里的规矩,所以我们才会不知不觉日久生情……求皇上成全我和永璜,撤回我与永瑱的指婚。”
负着手来回的踱着步,皇上回头看了看她,半晌才道:“你和永璜的事,若是早点儿让朕知道的话,朕还能成全你们俩,可是这会儿朕已经下旨,将你指给了永瑱,若是这时又收回成命,要朕怎么向永瑱和怡亲王交代?”
说着他叹了口气,再说出昨天他下的另一个命令,“而且昨天朕也顺便把宜瑛指给了永璜,还下令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完婚,好让宜瑛到宗人府去陪永璜,让他们俩能接此培养感情。”这是因为太后先前出发前往五台山时,曾对他提起有意想撮合宜瑛与永璜、永瑱与锦珞的事,因此昨天在永瑱的要求下,下旨指了婚后,他才会顺便也将宜瑛指给了永璜。
岂知道这样一来,竟意外的拆散了永璜和锦珞。
听见皇上的话,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永璜要在一个月内完婚?!
皇上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劝道:“锦珞,你也别怨朕,这只能怪你和永璜无缘,才会造成这样的阴错阳差。”
“皇上,宜瑛喜欢的是永瑱哪,皇上不能改将宜瑛指给永瑱吗?”她不死心的哀求。
“这赐婚的圣旨已下,若再收回,出尔反尔,朕的威信何在?”
“是皇上的威信重要,还是儿子的幸福重要?您何不亲口问问永璜他想娶的人是谁?”锦珞情急的脱口道。
她这话让皇上脸色登时一变,端起了皇帝架子,怒斥,“锦珞,你太放肆了!出去,朕心意已决,是不可能更改了。”
知道自己的话触怒了皇上,锦珞紧咬着唇瓣,满脸不甘的退出去。
她仰起脸,遥望着飘着云絮的天际,突然好想念家乡,她讨厌这里,讨厌这个凡事都由皇帝说了算的皇宫。
连婚姻大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这样活着实在太辛苦了!
永璜知道这件事了吗?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做?是会默默接受皇上的安排?还是会反抗?
不,他答应过她的,所以他一定不会娶别的女人,她相信他,可是一个月内他就要娶宜瑛了,他们该怎么办?
怀着沉重的心事,她愁眉不展的走回慈宁宫,在半途遇到一名侍卫递给她一封信。
“锦珞格格,在这遇见您正好,刘大人托我交给您一封信。”她抬眼看着那名侍卫,先是有些茫然,接着想起了什么问:“刘大人?你说的可是钦天监的刘大人吗?”
“是的。”
“谢谢你。”收下信,她道了谢后,走回慈宁宫的路上,便迫不及待的展信阅读。
阅毕信后,她先前凝重的神情,霎时盈满了喜悦。
刘大人写着,依据他连日来的推算结果,十一月二十三日将会发生她所说的太阳风暴。
“十一月二十三、十一月二十三就能回去了!”她欢喜的手舞足蹈,兴奋得立刻想将这件事告诉永璜。
可当她旋即想到,皇上要他在一个月内完婚的事,欣喜之情不禁冷了下来。
他们得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难关,才能去想回去的事。
宗人府内的一处院落里,四周筑起了高耸的围墙,墙上覆上了带着尖刺的蒺藜,以防止有人攀爬。
永璜便是被圈禁在这个院落里,小小的院落只种了两株枫树、两株松树,外面的景致被四周修葺起来的高墙给挡住,置身在这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仰起头,只能看到头顶的天空。
这墙里墙外都有侍卫戌守着,从早上开始,他便一直伫立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看着面前的那株枫树,不言也不动,像尊木雕似的,一旁的两名侍卫不时瞥向他,暗暗观察他的动静。
半晌后,他们发现他竟开始对枫树发掌,一掌一掌的拍向树干。
两名侍卫互觑一眼,低声交谈。
“欸,你说大阿哥为什么要打树呀?”
“八成是被圈禁起来心里觉得烦闷,所以拿树来发泄吧。”
“可听说这大阿哥武功惊人,不过我瞧也没什么嘛,你看他打那树那么多掌,那株树连一丝损伤也没有。”
“也许是传闻夸大了。”另一名侍卫话才刚说完,就看见那株枫树的叶片哗地像雨一般的一起往下坠落,顷刻间,那株枫树已经一片叶子都不剩,只剩下凋零的树枝,而树下则积了一层厚厚的枫叶。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形?!不损伤树干,却让树上的叶子在瞬间掉落,这武功也太邪门了吧!两人瞪大眼,屏住气息,不敢作声。
这时,驻足在树下一直没有开口的永璜,终于徐徐出声了。
“你们去禀报皇上,说我有重要的事要求见他。”发泄完了心里的怒气,此刻的他,已能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