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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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撑起一片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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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最真实的版本,不经过众人的渲染或臆测,没有愤怒、没有怨怼,当人终究能把过往当成故事叙说,或许,这正意味着人生的下一阶段才要开始!
  “有时候我在想,罗起吸引我的原因,或许就是她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永远都只能照着别人的期待去生活……”严开叹了口气,梁善善情不自禁握住他手。
  好大,却依然抓不住所有东西的手。
  他感激一笑。“小时候是父亲,后来是罗起。现在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发觉自己什么欲望都没有,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做,原来,我白活了这么久,只是糟蹋了所有关系。我的亲情、爱情、事业,全都是虚妄、全是一场空。”
  “可是你,”严开将梁善善轻转向他,“你永远都活的这么自在,忙别人的事比自己的都还起劲,从前的我总觉得你不是伪善就是傻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是我太骄傲了,以为自己活够了,以为生活就只是这样而已。”
  “善善,你有一种魔力,在你身边,即使是最简单的生活小事也都能变得新鲜有趣;你是一个人间天使,像你自己说的许愿星星一样,让人充满希望!”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望着严开认真情挚的眼光,泪珠又不争气的再度滚下。
  好温暖的感觉,像是自己的心意终于被人小心珍重着。
  “不,你是的……”胸臆中柔情漫起,严开亲昵地触了触她的颊。“知道吗?你昏迷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焦急担心,我这也才发现,你一个人默默的做了多少事,而大家也都默默记着。”
  “不过,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放心去做你想做的好事吧,我比你强,又比你坏,就由我来保护你的善良,让你不再受伤害!”轻搂梁善善,鼻息里的尽是她单纯味道,嗯,令人心安的温柔暖和,忍不住一看再看。
  “严大哥……”被严开深情的眼光盯得怪怪不自在,梁善善不自觉退了身子,不敢再靠得这么近,绯红双颊,讷讷看他。
  “怎么了?”明白她纯情尴尬的心思,严开却故意摆出一副敦厚笑脸。
  “没、没事!”其实梁善善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别扭什么;大概是因为被严开训惯了,面对突然和蔼可亲的严大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被你叫了这么久的大哥,我总得做些大哥该做的事吧?”严开站起身来,慢条斯理说着,算是一种解释。“走吧!善善妹妹,我们回家吧!”
  他伸出手等着她,梁善善迟疑一会儿,终于轻轻将小手摆在严开的大手上。
  但因为一直低头,梁善善始终没有看到严开的表情,是很得意的,笑得贼贼坏坏的那种。
  下山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身后,二十八岁的徐芝兰和八岁的姜达人也始终扬着静止了的微笑望着他们。
  在生与死的交界——有些人的故事已经结束,有些人的命运才正要开始……
  不论好坏,逝去的人将永远祝福;而活着的人必须勇敢。
  “哇咧,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你都中了‘善善病毒’?”刚从加拿大省亲回来的林栗,没好气地画着海报,一边质问身旁忙得不亦乐乎的罪魁祸首!
  以她堂堂漫画家的身手来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是浪费社会资源不说,这样莫名其妙就成为社区园游会的筹备成员,让她好似重新掉回高中时代每到社团联展或校庆时,屈于高层权力必须“贡献长才”的恶梦!
  最可恶的是这次并没有任何人压榨她,只严开不晓得打哪听来她酷爱Home—made的乳酪甜点,亲手烤了一个“双份原味起司蛋糕”摆在她房门,让她一时不察大快朵颐后再来出“抓赃索赔”的戏码!
  结果可怜的她不但得和严开一起充当梁善善的“左右护法”,还差点被里长伯提名,和那两只热心公益的疯子并列为社区好人好事代表;如果真有这么一座奖杯按在她的生命里,一向自诩为标准都市人的林栗要不气死也会呕死。
  “喂喂,大漫画家,说闲话可以,贵手请别停下来,这些海报明天就得派上用场,你到现在却连一张都还没有完成!”严开挂着彩带,声音也不怎么和气。
  如果不是自己从小到大从没拿过六十分以上的美术成绩,他还真想把林栗赶回家去,一整天下来没作成几件事不说,还无所不用其极地妨碍他和梁善善培养感情,简直是专程来搞破坏的!
  “呵,有人沉不住气啰!”佯装没见到严开投来的杀人眼光,林栗索性放下画笔,捻起一块星星饼干大快朵颐。
  “林栗!”
  “威胁我啊?”林栗耍出大姐派头,三两下就把快要完成的海报给撕了,让严开惊愕之余连生气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告诉你,这种海报本姑娘画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是你自己龟毛,怪不得我!”
  “我龟毛?”严开无力了,从早到现在,林栗就像在打哑谜似的,一直说着莫名其妙的疯话,什么“灯泡不够亮,她有菲利普”、“天气热要吃冰棒降火”、“饼干太甜蛋糕太腻”……现在又来指桑骂槐说他龟毛?
  #@%&……
  好歹他也在社会上号称最复杂的演艺圈待了十年,见过怪人无数,像林栗这样刁钻古怪的个性,还真是——没见过!
  “当然啰!爽爽快快的从实招来不就没事了?还跟我‘牵拖’?!”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林栗当他会读心术吗?连个问题都不给他。
  “啊?”林栗反手一挥,差点将染了颜料的画笔点到严开鼻头,“我还没问过你吗?”
  “没、有!从头到尾,你都只是要我说说说。”严开无奈。
  “喔……沟没那塞,巴库巴库,”深深鞠躬先,林栗摆好问案架式。“快说!你和善善是不是有一腿了?”
  “大小姐!”严开忍不住抗议,“你小时候到底在哪里学的中文?是不是忘了把《生活与伦理》一起学好?”
  “少啰唆!是男人就快说!”她才懒得跟他解释自己生平第一篇漫画就是从生伦课本的伟人画像改编来的,竟敢瞧不起她林栗,哼!
  “没有,我们没有一腿,连半腿都没……呃……”严开顺着她的话尾说,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竟对梁善善这般亵渎,都是怪胎林栗害的。
  “没有?”林栗不死心,声音扬高,“听说你很强的啊?怎么可能放过完美无瑕的善善?”
  严开差点没将珍珠奶茶撒了自己一身,赶忙呛气说:“这话从哪听来的?”
  “八卦杂志都这样写啰!啊,哇塞……”林栗突然像想到什么,悄悄挨了过来,“还是因为善善观念太化石,让你这花花公子抢攻不进?那……二垒?三垒?喂!该不会连一垒都还没有吧?哇,又不是小学生玩男生女生配的游戏!”
  “拜托你讲话斯文点好不好?亏你还是个负责社会教育功能的漫画家!”
  “哈!你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人啊?看漫画还要讲求社会教育功能?你写情歌也是在教人谈恋爱吗?无聊!”林栗抢了严开的珍珠奶茶,咕噜就是一大口,“这家的粉圆难吃死了,下次记得去巷口那家买啦!便宜又大碗!”
  严开突然觉得对这个属于×世代的小女生有些招架不住,还是他的善善好,温柔可人甜美大方又端庄……
  “喂,这样就生气了?”见他沉默,林栗试探着,“不‘废’吧!现代大男人也流行小心眼嘛?”
  “我有什么好气的?”严开无奈,不讲话犯法啦!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么没肚量,”林栗笑的贼贼的,“好吧好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喜欢她,对不对?”
  赫!她还真不懂得拐弯抹角;严开突然觉得自己实在窝囊,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还会被林栗问的语塞。
  “说嘛!”林栗怂恿他,“我知道善善很难搞,你让我知道详细状况,说不定我还可以充当红娘帮你们‘牵成’喔!”
  “别吧!你没来搞破坏就谢天谢地了。”
  “呵呵,承认啰?”
  “嗯。”没什么好否认的,只是不知为啥,严开总觉得林栗的笑容很奸诈。
  “那,看在善善的面子上,你充当一下我的模特儿吧!”一脸馋相。
  又来了!
  打从林栗搬到严开隔壁,就不曾放弃的企图——她想以严开为漫画主角,并且想借本人做实体写生。
  “不行!”严开还是回答的一样干脆;要他卖肉,休想!
  “好啦好啦,看你现在名草有主的份上,不用全裸啦,半裸就可以了!反正最重要的是裸胸和裸背,下半身我吃亏一点,自己想像就好了!”林栗大概以为自己在买猪肉,论斤论两的十分起劲。
  “喂,你到底是画哪种漫画?需要这么写实吗?”严开脑海中的漫画印象还停留在《小叮当》、《老夫子》、《乌龙院》……的纯真年代,因此提了一个让他后悔莫及的问题。
  “男男啰!”林栗自然而然接口说:“不过如果你不想做零号或一号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个让你归回异性恋的女主角,就像善善那样……”
  “停停!”严开听不下去了,硬是打断林栗的剧情介绍。“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是吗?嘿嘿,那咱们走着瞧啰,”林栗的语气突然阴森恐怖起来,还带点不怀好意。“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我敢保证不出两天善善就会坚信你是一个自私自利刻薄寡恩表里不一性关系靡烂姘妇私生子一堆专门骗取纯洁少女贞操的花心大萝卜;呵呵呵呵,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你、你得寸进尺!”严开突然明白林栗跟他蘑菇一天是为了什么了!不是为了打探他和梁善善的花边新闻,也不完全为了她自己的长久企图。根本、铁定、毋庸置疑就是冲着她那视为奇耻大辱的“起司蛋糕事件”报复而来的!
  这女人,可真深谙放长线钓大鱼的古训啊!
  “我还忘恩负义、老奸巨猾、阴险卑鄙、良心狗肺呢,随你怎么说怎么是啰!”林栗无所谓接话,不忘送上一抹得意的笑。“反正,万事拜托!明天晚上,麻烦来我家一趟,我下礼拜要交当期稿,很赶,抵累了本姑娘就玩完了!”
  “我又还没答应……”严开咕哝着想回嘴,脑袋却像浆糊似的僵成一团。
  “答应什么?”梁善善不知从哪冒出来,笑意盈盈问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严开大惊,亟欲将梁善善拉离现场;但林栗比他快了一步,亲热搂起梁善善的臂膀,“善善,严开答应当我下一部漫画的主角模特儿了喔!想个点子来庆祝我们的合作关系吧!”
  “真的吗?”梁善善望向严开:“是什么样的故事?”
  “我要画‘暴力男和清纯女’的故事。”林栗抢着回答。
  “啊?”梁善善不解,“严大哥不暴力啊!”
  还是梁善善了解他,严开感激的想以身相许。
  “唉,只是借个形象,又不素真要画他的故事,你不知道的啦,现在的读者很奇怪的拗,不给他暴力、变态一下素不会卖的啦!就像那言情小说有没有……咦,你连言情小说都不知道喔?就是那种封面有粉粉人像的那种啊,里面的男主角也是多半有暴力倾向,不是什么柔道三段,就是一拳可以将醉汉打昏底说……”
  林栗挽着梁善善一路行去,严开只有苦着一张脸跟在两人身后听她乱盖。
  他真的很苦,爱上一个情窦未开不解风情的天使娃娃已经很可怜了,更何况现在又冒出个女巫婆蓄意搅局!严开啊严开,你如果真有本钱做言情小说男主角,也一定是很衰、很惨、很悲哀的那种。
  唉……
  社区园游会当天——
  严开一直心不在焉地顾着自己负责的爱心义卖摊,脑海中盘旋着梁善善早晨出门时的叮咛。“严大哥,你中午交班后不要急着走,记得一定要到表演台来,有个惊喜在等你喔!”
  小妮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神秘兮兮地,一副兴奋窃喜的模样,严开试图旁敲侧击,谁知道平时傻里傻气的梁善善这次居然套不出半句话来,只是反复说词,还跟他打了手印盖了指章才满意离去。
  然后一早上忙得神龙不见神尾,几次出现严开眼前都是汲汲身影,连跟他好好打个招呼都嫌匆忙。
  他无聊守着摊子,虽然刚开始也很想像林栗那样逢人就热心推销,但碰了几次软硬钉子下来,看尽一切可以想像和不可想像的丑陋嘴脸,便宁可采取愿者上钩的态度静待有缘人。
  他很明白这些都市人的心态;爱心或热情,因为太多有心人士的利用,与其被糟蹋贱卖倒不如姑且漠然。所以邻里间的互助往往亲切,而机关团体的募款往往乏人间津。
  台湾人相信自己的眼睛,经由媒体披露的苦难往往获得广大群众的回响,但是聪明的台湾人却如何知道,在乡村或都市间,有多少无声无势的受难者,这绝非只是个人的好心或善良就可以完成的事,需要组织、需要机制、需要筹划、需要规模……
  然而,在捐助者和受益者间,流传着太多遐想、臆测、猜忌或者挪用的空间,人类文明进程到高度组织战的同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倚赖是否也能同样扩充?同样无涯无界?
  “喂喂喂,”林栗冲进小摊子,又抓了几大包义卖的面纸和对笔,“我发现喔!专找那种带着女朋友的痞子推销很有效唉!呵呵,你们男人啊!最怕被女伴说没爱心对不对?”
  严开斜睨着林栗忙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模样,虽然很感动,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小魔女会突然急公好义起来?“看不出你这么有爱心,以前错怪你了!”
  “快、快别这么说!”林栗一副折煞奴家的惶恐模样:“别把‘爱心’这两个字别放在我身上,很重的,我会被压死!”
  严开挑了眉毛准备听她解释。
  “我只是心血来潮想扮演一下梁善善的角色而已!”林栗冷笑。“对真正的林栗而言,这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一个不用赶稿的星期天早上,或者一场在昏睡间的梦游,梦醒了,我就是大恶人林栗。至于你呢?大恶人严开,走出梁善善的梦境,你有自己的吗?”
  林栗走了,再度吆喝着贩卖爱心,她自以为在做梦,所以毫无芥蒂的付出自己,即使只是一小段时间,只是很小的事情。
  “我还是觉得你是有爱心的。”严开喃喃自语,没让林栗听见;但随即想起林栗临走前撂下的话。
  我有吗?有自己的梦吗?
  心烦意乱,不由自主的翻找起身边口袋,这才讶然因为梁善善对烟味过敏,他已经很久不曾吞云吐雾了。甚至,不只是抽烟,日夜颠倒三餐不继的随性作息,也因为她苦口婆心的耳提面命规律许多;他感受着心中突然泛起的甜甜暖意,一切都是因为他遇上的这个天使般的小女人,一切都是因为梁善善……
  “想抽烟吗?我有!”一支手打横地送过一团压得皱皱的烟包。
  严开抬起眼来看着烟包的主人;阿爆一副小太保模样抖着脚试图跟他做生意,“便宜卖你,良心价!”
  他还来不及回答,阿爆身后就出现一双替天行道的粉拳。
  “你不是戒烟了吗?”小忆气白了一张俏脸,嘟着嘴等着阿爆解释。
  “我没抽啊!这是以前剩下的,我拿来赚外快也不行?”阿爆揉着被打了个大暴粟的后脑勺,龇牙咧嘴哀号说。
  “你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卖给严开!”小忆义正严词的说:“你忘了林栗说的吗?男人抽烟会减低性能力喔,善善姐姐对我们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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