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并没有打消两人的念头,就连塔卡也单膝跪地,“阿尔,我知道我们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请你留下,我发誓一定誓死效忠你。”
谁要他誓死效忠,问题是她根本不想留下来,也不可能留下来,而且她心里有预感,一旦答应了,或许永远都无法回到爷爷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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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一皇妃I(15)
“卡尔,我们走!!”她决定不理会他们,眼不见为净。
见她走得决然,伊斯急了,“站住!!”想不出任何留人的理由,他慌忙起身,抽出塔卡腰间的剑,头脑一热,眼中迸射出一道决意。
她本来不想回头的,但是听见了剑出鞘的声音,回头看向握剑的伊斯,扯了一下嘴角,“如果你想用武力让我留下,奉劝你一句,你还不够格,首先你打不过卡尔。”
他凄然地一笑,“我没有打算用武力留下你!”
话落,他用迅雷不及掩耳速度用剑抹了脖子,顿时血如涌注,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浓稠液体飞散开来,所有人都给吓呆了。
“你疯了!!”她一骇,急步上前,扶住他倒下的身体,温热的沾湿了她的外衣,“你该死的,竟然用这么激烈的方法!!”
她的手按住他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可惜他下手又狠又准,摆明了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卡尔,止血剂!!”
听到命令的卡尔立刻从宽大的长袍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从中取出一瓶药剂,迅速的摇了摇,用针筒抽取后准备注射,这是迷你型的急救箱,因为她到处旅游的关系,所以一直都由卡尔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什么?”塔卡没见过这种东西。
“走开!!”卡尔推开他,卷起伊斯的袖子将药剂注射进伊斯手臂的肌肉里。
药剂的作用没有那么快起效,粘稠的血液让阿尔缇妮斯万分焦急,突然揪住塔卡的衣领问道,“有没有生牛肉?
“什么!?”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塔卡脸色惨白地看着她。
“我要用生牛肉替他止血,有的话就快给我去拿!”她厉声吼道。
“有,有,我去,我去拿!!”塔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沾着血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伊斯虚弱的低语,“求你!阿尔,求你留下,不是为了我自己……”
“你不要说话了,保持体力!”
“我要说……你听着……这个国家已经腐败了,数以万计的人民都在水深火热里,他们需要有一个可以帮他们推翻王权的领导人……”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还勉强你……但是,求你救救那些民众,当贵族们享受着美食佳肴的时候,平民的孩子们却在饿肚子……你的话……一定可以救他们。”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惨白,逐渐下降的体温预示着他的生命正在流失。
“牛肉,牛肉来了!!”塔卡吼叫着,跌跌撞撞地捧着一大块的生牛肉冲了进来。
她夺过他手里的牛肉,将它们覆盖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吞下去!!”
伊斯费力地张开嘴,药丸或许对虚软无力的他太大了,怎么也没法吞下去,见状,她取过牢房里的杯子,幸好里面还有半杯水,她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嘴对嘴的将水哺进他的口里,看到他的喉结浮动,知道他把药丸吞下去了,搭了一下他的脉搏,他的心律在下降,“卡尔,强心剂!”
“是!!”仍然是那只盒子,只不过针筒和药剂不同了。
在塔卡眼里,他们的救人的方法无疑是怪异的,但只要救得了伊斯也就无所谓了,粗糙的大手紧揪起地上的干草,肌肉也跟着紧绷。
伊斯依然毫无动静,体温开始快速下降,脸色也开始发青,但执著的信念依旧,“求……你……留下!”他发出微弱的请求。
她闭上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长而卷的睫毛上滚动着,知道如果不答应,他很可能会命丧黄泉,她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杀人是为了叛军,为了国家,自残也是为了叛军,为了国家,在这样的乱世,他简直是个异类,不求己存,只为国家,这样的人深深地让她敬佩,此刻她只有一个冲动的念头,她看向卡尔。
卡尔明白她的意思,“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他并不在乎别人,只在乎她,她留,则他留。
她感激地颔首,“伊斯,如果要我做你们的首领,那你必须活下去,听清楚了没有,如果你死了,我保证我会跑得比谁都快,你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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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一皇妃I(16)
他听到了,紧闭的眼睛在颤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命令自己活下去,要追随他,誓死效忠他,和他一起站在王都的高墙上摇旗呐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呼吸也开始正常起来……
历史的风云变幻莫测,阿尔缇妮斯并不知道她所做决定将会颠覆她的未来。
在21世纪的圣地尔格山脉的遗址里,考古学家挖掘到一块记载米特帝国历史的粘土版。
上面记载着:公元前1330年11月,腐败不堪的米特境内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黑发少年,他带领着各地涌起的叛军起来反抗,征战各个城市,犹如神助的军事能力让他力挽狂澜,将镇守各地的王军打得溃不成军……。
赫梯皇帝古代两河流域的文明促成了人们在建筑上的伟大成绩,其中哈图沙什城就是一个辉煌的例子,它是一座结构雄伟,奇特的城市,矗立于两座峭壁之间的石崖上,并向山坡高处和西南部高地伸展延长。
整座城市都是以茶色建筑物和深浅不一的绿色树木为主要色调,高大的护城墙宛如连绵不断的山将城池包围得密不透风,外墙上有7座城门可供进城,东部是巍峨高耸的王门……皮尔瓦门(王者的庇护神)、南部是华丽庄严的泰莱皮鲁斯(赫梯的丰饶之神)门,西部是英姿飒爽的狮门……伊斯塔努斯(赫梯的太阳神)门,余下的四座城门分别是卡姆鲁塞帕(冥神)门、塔鲁又名萨鲁(暴风雨神)门、卡姆鲁塞帕(赫梯主神的襄助者)门,以及赫梯战神雅里门。
皇宫位于地势最高的地方,由茶色的城墙包围,散布在地势稍低的是贵族将府邸,地势最低的是城市街道、市场以及平民居住的矮房。从远处看就像是呈阶梯状错落有序的分布在皇宫四周。赫梯帝国是以首都哈图沙什城为中心的城邦联盟。皇室之下是贵族阶层,这一阶层下面是将军和朝廷的官吏,再往下则是商人和手工艺者;他们之下则是那些耕种小麦、大麦、经营蜂蜜和果树,为国家提供粮食的农民;处于最下层的则是奴隶。
此时,正值十一月冬丰时节,平民区的上空弥漫着稻麦饼的香味,一捆捆的时令蔬菜在夕阳下仍是绿意盎然,嬉闹的孩子们来回穿梭着。
倏地,一阵扬起尘土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匹黑色的骏马奔驰在街道上,飞扬在风中的是传信兵专属的绿色老鹰旗帜,市场里的平民们纷纷相让,回首之际它们便已越上了去皇宫的坡道。
所谓的皇宫并不是一座巨大的宫殿,而是被城墙包围的各种建筑群所构成的宫殿群,皇帝的居住群就在宫殿群的最深部……能够鸟瞰整座城市的高地上,它包括皇帝的寝宫和嫔妃们生活的后宫。而后宫也并非像中国古代那样是一块被封锁的区域,不仅宫女可以自由出入,而且皇帝以外的男人也能出入后宫。
斜阳下温柔的黄晕被几缕淡桔色的云霞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侧妃寝宫里弥漫着神女香的甜味,这是一种非常昂贵的香料,有助眠的功效,会让人身心舒畅,消除疲劳。
借着夕阳的余晖可以看清幔纱半绕的圆床上,有一个睡得极不安稳的男人,那仿佛飞剑般的眉宇紧紧地皱拢在一起,大手下的床单已经被他蹂躏的像是一坨咸菜,他似乎很痛苦,不住地在梦里喃喃自语着,全身抽搐不止,辗转反侧间,他猛然张开眼睛,翠绿色的眸子空洞得毫无生气。
“不!!”他突然喘息着大吼。
窗外微风徐徐吹起纱幔,墨蓝色的夜空中新月已悄悄升起,殿内昏暗一片,空洞的双眼逐渐澄清起来。
他又做梦了,又是那个梦。
他以手捂额,壮硕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梦里,他看到一个架起弓箭的女人,飘扬在风中的是海浪的气息,那把泛着银光的箭森冷无比,直直得朝向站在海中的男人,一声弦响,箭飞驰而去,他只能看着那个男人被射穿了身体。
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大海。
痛,几乎把他的心撕碎。
他抬眼望着半空中的月亮,光裸的身子在月光下泛出健康的光泽,古铜色的肌肉因为梦中的痛彻心肺而纠结着,那来自心底深处的沉痛,让他像是绑上了千斤重的铁石,压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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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一皇妃I(17)
他不知道那个梦代表了什么,从他懂事开始,它就如影随形,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折磨得他无法安寝。
每经历一次,那点点滴滴的痛,就更增加一分,直至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从枕下取出佩剑,随即翻身离开床榻,他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从这种疼痛中苏醒过来。
“陛下!”
亚莉?伊修塔尔披散着犹如上等的丝绒的长发走到他身边,迷蒙的月光下,她的美丽一览无遗,莹白的身体仿若润泽的古玉,妖冶的黑瞳却流露出哀怨的神情,他很少宠幸妃子,如果不是他由于噩梦缠身无法入睡,想起她常用的神女香可以助眠,或许他压根就忘记了还有她这个人存在。
即使她是侍奉战争女神伊修塔尔的最高女祭司也不例外,会册封她为侧妃全然是因为她能代替女神的身份,激励士兵们的士气,势如破竹的为他开疆辟土,征服诸国。
他是赫梯帝国狂暴的主宰者,也是冷血无情的独裁之王……萨鲁?姆尔希理二世。
这个以暴风雨神的名字命名的皇帝,人如其名,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帝国,上至贵族将领,下至平民奴隶,在他狠辣且残暴的行事作风下,没有人敢忤逆他,就连可以监督皇权的元老院在他的面前,也无不胆战心惊,谨言慎行,更甚者也有人揣测先皇阿尔努旺达二世是死于他的手中,但是谁也没胆子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
她爱慕的凝视着他,皎洁的月光下,他全身散发着狂野霸道的气质,身材结实健硕、气度昂扬,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颚,性感的双唇,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在如翡翠一般澄绿的双眸,过肩的褐色长发垂直亮泽,以同色的发带束成马尾,即时没有显赫的身份他依然可以让女人如痴如狂,但是他那严峻的目光、冰寒的语调却也让女人望而却步。
她留恋的目光直视着他,久久才叹出一口长气,长及膝盖的黑发如瀑布般覆盖住她圆俏的臀部,“陛下,今晚不在这过夜吗?”
萨鲁回首对上她那双充满渴求的眼神,性感的薄唇微微一扯,嘲讽的意味尽显其中,他抬手伸进她浓密的黑发中,像是在抚摸宠物一般摩挲着她的脸颊,这个女人很美,可惜,美则美矣,却无法撼动他的灵魂。
亚莉取过床榻上的睡袍,想替他披上,抬眼间,她看到他背后那密密麻麻的鞭痕,顿时抽了一口气,那些伤痕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但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触目惊心,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萨鲁注意到她的迟疑,眯起细长的双眼,扯过她手中的睡袍。
猛烈的劲道,使得她跌倒在柔软的兽皮毛毯上,忍着痛,她颤声问道,“陛下?”
冷酷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径自披上睡袍,大步走出寝宫。
寝殿外,守候多时卡鲁伊一见到他,立刻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有新的消息了!”他双手恭敬地呈上一直拽在手里的羊皮。
接过他手里的书信,萨鲁仔细的审阅了一番,倏地,锐利的眼神闪出一抹精光,随即他赞叹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会遣兵用将的人才!”
卡鲁伊当然也看过这份密报,对信中详述的人也略知一二,“据说他只花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将只有300人的叛军,扩展到现在15000人,用兵之神连属下也望尘莫及。”
话音刚落,萨鲁猝然的肩膀震动,狂笑而出。
这阵释放性的笑声,让卡鲁伊的神经突然绷紧,如以往一样,他的心瞬时有点发毛,他额际不禁冒出冷汗。
狂肆的笑声渐渐停止,他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等待指示的卡鲁伊,冰寒刺骨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那我还要你干什么?”
闻言,单膝跪地的卡鲁伊慌忙匍匐在地,“属下该死,请陛下治罪!”
“没有自信的将领我不需要!”
“是,属下明白!”他冷汗直流地的向着地面吹着热气,但心却已经凉了半截了。
无视于他的战战兢兢,萨鲁将手中的羊皮一捏,“集合两万兵力……”突然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眸眯起,这个人的实力绝不容小觑,“不,三万,我要去密特境内的圣地尔格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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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一皇妃I(18)
听到指示的卡鲁伊惊讶的抬起头,“陛下要御驾亲征!?即使领导人卓越,但其手下的人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必……”
萨鲁抬手打断他的话,“我要亲自会会他!”霸气狂放的语气容不得任何的质疑。
猛然间,一阵抽气声自萨鲁身后响起,本来应该在寝殿内的亚莉被他刚才狂放的笑声所吸引,偷偷的躲在彩绘的神柱后想听他们在谈论什么事,但当她听到御驾亲征的命令后,吓了一跳。
萨鲁恼怒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卡鲁伊去传达命令。
后者随即叩首,立刻起身赶往军令台去传令。
而亚莉在看到他深邃霸气的双眸有着危险疯狂的熊熊怒火在剧烈跳动后,才知道自己逾规了,包裹着白色薄纱的身体,慌忙的俯首跪下,“陛下,我是担心您!”
萨鲁一把抓起她纤细的皓腕,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弄疼她,然后用力捏住她光洁的下巴,冷声的说道,“记住,你的身份就是去神殿祈祷战事的胜利,其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他推开她,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去。
略带凉意的秋风中,她泪眼迷离的看着远去的人影,默然抬起手腕,只见白皙滑嫩的肌肤上赫然出现橘红色的指印,他的冷酷无情让她痛心,她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才爱他的。
她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她能怀上皇子的话,或许就会不同了,而以她贵族公主的身份,再加上是侍奉女神伊修塔尔的祭司荣耀,她无疑会是正妃的最佳人选。
她回首望向另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