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石布衣- 第300部分

　　　　唐建文收敛起刚才夸张表情，和石涧仁对视，哎哟喂，倪星澜要是在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俩大男人这样对视太酸了，肯定一人一个耳刮子！

　　　　好一阵，唐建文几乎读懂了石涧仁眼里的内容，才认真的回答：“想，又不想！”

　　　　石涧仁饶有兴致的坐回去：“说说看？”

　　　　唐建文耸耸肩：“很简单，这种投资行的背景非常深，你别忘了我在平京做软件公司呆了一年多，参加过无数次各种it项目投资见面会，见识过无数真的假的投资人，中国的国情我多少也从这些经历中听说过……我说句心里话，在中国，你如果只是想骗一把就跑，那也就罢了，偏偏是你真的想做一番事业搞创业，只要成功到了某个阶段，必然会出现伸手的，只要是块肥肉，一定会有人来抢！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平京迟疑着一直没有自己搞的原因，我没有这种抵御的能力。”

　　　　石涧仁眨眨眼：“外国就没有？”

　　　　唐建文想想：“有，但基本遵循商业规则，你现在值一百万，我投资两千万，帮你一起做到一个亿，我分一半行不行？这就是商业化的投资，而国内我看见过强取豪夺到了拿来吧，股份稀释得真的只有几百万跟施舍一样，这还算不错了，直接踢出局的也大有人在，更不用说动用公检法直接销声匿迹了。”

　　　　还定了定神补充：“所以，这才是当初你邀请我来江州起步，我想能不能避开平京这个最为凶险地方的主要原因。”

　　　　石涧仁笑了：“你也不是那么一心只读圣贤书，只为一腔热血才回国嘛。”

　　　　唐建文认真：“在国外我是很爱国，也确实想一心报效国家回来的，但以我这么天资聪明学习能力强的，在平京一年多，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内幕吧，但就像我给你说过，仅仅因为这个我就不活了？我就不努力了？生存是我的权利，我总能努力找寻更适合我存在的价值吧？这就是我的信念，生物进化几亿年，那些庞然大物因为傲慢都消失了，反倒是一直懂得顺应改变的小生物活下来了，对不对？”

　　　　同样认为自己巨聪明的小布衣坐在那回味生物进化论的精髓，然后慢慢的笑，还点头：“那意思就是你还是要避免跟这种投资行打交道咯？”

　　　　唐建文务实：“这么说吧，我希望前期尽量不要被他们盯上，后面，等到后面我们的确已经发展起来，有了市场知名度和占有率，有一定的抗衡能力以后……毕竟现在it行业衍伸出来的项目，等到扩张阶段，投资动不动都是以亿来计算，单凭我们两个的经济实力，就算加上酒店集团甚至影业集团都很吃力，那时候与其说让国际pe来投我们，不如让这些国内大鳄参与。”

　　　　对于唐建文熟悉的这些it领域风投词汇，石涧仁现在也算是有个初步了解了，通常他这种一根毛都没看见时候就下力气支持的原始投资人，就是一般说的天使投资人，因为对于一筹莫展的项目来说，这时候的支持真的就是天使一般美丽，虽然不多的钱就能拿到很高的股份比例，但失败的几率也非常大，国外也有把这个阶段称之为死亡谷的说法，天使投资人投几十个能成几个就不错了，一般都是广泛撒网重点培养，石涧仁这样一头扎进来拧死一根筋的还真少。

　　　　等这个阶段过了有点规模有点样子了，找到的初期投资就叫vc，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风险投资，就是雪中送炭帮助企业度过成长期，等到后面大展拳脚上台阶的pe资金就是奔着上市变成庞然大物去了，这属于锦上添花。

　　　　唐建文看来的确已经考虑好了这种节奏上的变化，石涧仁终于确认自己真的是挖到宝，也终于知道这也是个烧钱货，烧钱不眨眼的家伙：“可我觉得在中国国情下，我们再大也是官进民退的角色，你有把握？”

　　　　唐建文挠头：“没有你的时候，我战战兢兢，现在有你，我就觉得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我的思路去干，我相信我们俩能够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你说呢？”

　　　　石涧仁到对面的纸杯里分了最后一点红酒：“那行！我们继续在各自的方向努力！”

　　　　努力！（未完待续。）

622、向前走，就这么走

　　　　两个男人好像情意绵绵的居然聊了大半宿。

　　　　对于白手套、代言人这种事情，唐建文就说不出更多感知了，只能说在西方国家也有，但围绕权力衍伸出来的交易，更多是通过游说集团来合法交易，理论上来说西方是用规章制度，譬如说公开明亮每个官员的资产来督促这种权力招租，而国内，或者说中国人上上下下从来都不怎么把法规当回事，居然只能靠道德层面约束，那不是有点搞笑么。

　　　　聊得投机，石涧仁最后干脆在这边跟着打地铺睡觉，唐建文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序员生活，还带着石涧仁到服务器后面去睡，说在没有暖气的江州，全靠这些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发热体。

　　　　其实没多少醉意的两人酣睡到第二天一早，是柳清的电话把石涧仁叫醒的：“你昨晚没回酒店？”声音尽量平静，但按捺住的情绪肯定有点疑惑，夜不归宿这种事情在石涧仁身上几乎没有发生过，况且昨天林岳娜还那么誓言旦旦的要把石涧仁收拾了。

　　　　石涧仁难得有点没睡醒的感觉：“哦，放假吧，我昨晚就来老唐这边聊天了，你也该放假了，好好在家休息，大年初八的婚宴你能去就去，多休息下，今年会很忙的。”

　　　　柳清要尽到工作本分：“都是你身边的人，结婚我怎么可能不去……好吧，黄晓薇的爸妈那里我待会儿过去拜个年，算是替你完成的，那你春节究竟怎么过？”

　　　　说话间，嘻嘻哈哈的年轻人们就开始来上班了，唐建文说既然外国人没春节，自己这个做跨境网游业务的就没休息，不过春节期间轮休，大年夜自己值班就是了，前段时间华中华南考察的时候，他已经回家跟家人团聚过，现在真不在乎这个，大清早的随便洗把脸又爬到电脑显示器前面开始写程序。

　　　　石涧仁觉得自己的工作狂程度都不能跟这位比，迟疑一下：“可能，我想好好思考些工作上的东西，你就别操心了。”

　　　　柳清停顿两秒：“那你要注意身体，随时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我都是开了声音的，还有……”比起平时的工作态度，略显絮叨。

　　　　石涧仁不嫌，静静听完，谢谢并互道春节快乐，才挂上电话。

　　　　他也随便洗把脸出来，唐建文正在一碗早餐里狼吞虎咽：“江州的早餐特别好吃！你也来，他们每天给我带……”

　　　　石涧仁坐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创业园区工地看看？”

　　　　唐建文摇头：“目前我还没有达到那个标准，就先不想那么多，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我的重点，对了，之前你那个搞鞋业网站的朋友，我们帮他把整个网站梳理了一下，现在开始产生了一定交易额，但模式要调整，你劝一下，他只相信我的技术，对商业方面的看法比较固执。”

　　　　石涧仁顺着唐建文打开小泽的网站观察：“他以前的想法是做一个专业卖鞋的网站，也就是让各家品牌到他的网站上来销售，然后每双鞋给他提成多少，等于也就是把商场的鞋店搬到网上来，这就是标准的b2c，但鞋子是个感性化很重的商品，特别是女性还是习惯于穿一下试试看才购买，而且他这个网站的推广度远远不够到消费者家喻户晓的地步，那烧钱都是以千万计的，再加上支付系统不完善，所以现在几乎无法产生销售，我们帮他把整个网站重新做过了，解决了服务器架构和整体外观的问题，但是核心的还要他自己调整，我给他的短期建议是别收什么提成费用，直接让利给消费者，这样鞋子的价格就便宜下来，增加竞争力，远期建议就是别这么搞，这肯定作死的。”

　　　　石涧仁忍不住哈哈笑，这位it业务经理说话可真噎人，小泽那么心高气傲的家伙哪里受得了：“那就没办法了？”

　　　　唐建文顺手在旁边一张纸上写划：“两个方案，一呢，他使劲压低这些生产厂家的出货价，然后自己拿到美国的ebay网上去卖，这个差价赚起来很可观，但网站就没必要做了，二呢那就是网站保留，但改换门庭做b2b，之前我跟你说那个阿里巴巴网站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卖鞋的进出口商家，他就应该把自己的网站推给这些商家，然后别人去卖，他做这个中间商，这样就是工厂对商家，这个做起来比较长远，但技术水平要求很高。”

　　　　石涧仁看了好一会儿上面写划的东西和网站，确认自己对这个真的不擅长，看起来有点吃力：“他给你点劳务费没？”

　　　　唐建文笑笑：“没给，我先说好只是因为你帮他免费咨询协助的，我也是想通过他这个网站摸摸底，其实对我还是有启发，哪些能做，哪些在中国市场做不起来。”

　　　　石涧仁说正经的：“今年的钱大多投在地块建设上了，所以我只能委托财务给你的公司账户转了八十万的资金，明年我争取多点。”

　　　　唐建文做个惊喜表情：“感觉我被你包养了一样，谢谢老板，其实这个阶段你更应该积累自己的资金量，毕竟我还能靠这些自我养活，这笔资金让你的财务做个监管吧，真需要钱的时候，我不会开不了口的。”

　　　　石涧仁收起那张纸细心的折起来：“那行，我就不搀和你的专业了，看起来你对江浙这家阿里巴巴网很推崇，回头我也学习一下。”

　　　　唐建文不讳言：“这个网站就是针对中国制造产品批量出口的，还是算b2b网站，另外国外叫易趣网或者ebay的网站，那是国际上非常火的一个c2c购物网站，都值得看看。”

　　　　石涧仁点头，的确年轻人们来上班以后，办公室里顿时就开始纷乱起来，和石涧仁已经习惯了的大公司正规场合有很大区别，唐建文也开始同时操控两三台电脑，编写程序的同时还俨然一副坐镇中军帐的感觉，石涧仁多看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显然有点多余。

　　　　关键是他基本看不懂，也不爱好那种网络游戏。

　　　　他的生活情趣点不在这个上面啊。

　　　　有点无所事事的下楼打着车，驶上路面几乎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春节气氛，这种全国上下休假的局面让石涧仁更显格格不入，之前两年都没觉得春节的气氛让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今年怎么忽然就有点情绪低落呢？

　　　　小布衣发现自己的情绪苗头不对，赶紧加大油门回酒店，起码先上网学习这个什么阿里巴巴网和ebay网站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可自从他回到酒店，打开电脑看了不超过二十分钟，各级主管就来敲门拜年，邀请执行总裁参加什么宴会。

　　　　不厌其烦的石涧仁立马找个理由下楼上车。

　　　　旁边工地已经放假，按照石涧仁那点小心思，他很想一个人呆在那些空房子里安静想想事情的，可刚把白色越野车靠近大铁门，看门儿的保安就拿对讲机热情的呼叫。

　　　　石涧仁不得不再次落荒而逃。

　　　　小家不能回，酒店住不得，奶茶店貌似已经不符合自己的心绪，有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马路上了转了几圈，都不敢进入喜气洋洋的市中心。

　　　　不过有点烦躁的心态倒是在这样类似开车兜风的行为中放松下来，汽车仿佛延展了自己的双腿，可以去往任何一个地方的感觉，就好像孩童第一次站起来可以随意行走，发现整个世界其实都在脚下的感觉。

　　　　忽然给了石涧仁灵机一动，何不趁着这个春节的时候，自己开车出去走走？

　　　　彻底放松的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抉择吧？

　　　　想到就能做到，石涧仁立刻兴致勃勃的出发了！

　　　　一个人还真是自由。（未完待续。）

623、债多不愁

　　　　当然，按照石涧仁的性格肯定不是信马由缰乱走，简单的在脑海里筛选了一下，鉴于要参加庄成栋两口子的婚礼，只有六七天时间，所以不能走太远，那么周围自己熟悉的安静地方，石龙镇恐怕不太合适，那里肯定也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春节气氛，王雪琴越是在这个时候，也越会忙得不可开交，自己过去有点添乱，那就去月亮湖吧，那里更安静单纯一些。

　　　　想到这里，石涧仁愈发的迫切，加满油取点现金，就马不停蹄的驾车前往，只是路上遇见什么市集才顺便买了不少年货，反正车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后面的座位放倒塞得满满当当，而且以石涧仁的心态，主要还是给孩子买各种山里不容易见到的东西，大城市的水果、玩具、书籍，寨子里可以用的厨具、日用品都可以，从来不记得给女孩子买礼物带手信的小布衣，对孩子还是很上心的，就好像面对着十多年前的自己，对外界的渴求才是最重要的。

　　　　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中间还在车上睡了半宿，当全球华人都在欢度春节除夕的时候，石涧仁竟然在一条山区公路上独自赶路。

　　　　可能这有点古怪的行径才能冲淡他心里跟讲究家庭团圆的春节气氛那种抵触感吧，他也不觉得自己在一个完全没人认识的偏僻城镇路边睡觉有什么不妥，只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找吃的是个比较艰难的事情，最后好不容易才在一家讨得点开水冲泡了桶面。

　　　　这就是他下山第三年的年夜饭。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最后经过的县城跟集镇都安静得好像全国人民都在睡懒觉，没人上工没人赶集，只有调皮的孩子偷偷摸摸在路边放鞭炮，然后就是懒洋洋的狗和无所事事散步的母鸡。

　　　　石涧仁想吃个早饭都没能达成，最后只能直接上山，到了那个有点熟悉的林业招待所居民点已经是午后，又有变化了。

　　　　县里过去的公路拓宽加固成了水泥路，这肯定不是寨子能有经济能力做的，之前那些摇摇欲坠的木板建筑已经拆了重建，还原成充满民族特色的木板楼，搭配几栋和林业招待所一样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青砖房，看上面古色古香的招牌就是秦良予的餐饮集团那几家餐厅，有点怀旧旅游街的意思了，以前的土砂石地面现在铺成了青石板，在路口就用木栅栏隔离开来，所以越野车只能停在石板路的外面，用碎石子铺出来的一大片停车场，今天空荡荡的。

　　　　石涧仁有点探究的走过去，发现木栅栏里面已经竖起收费处和售票点了，这让他有点皱眉。

　　　　这不是他帮助这里改变的初衷，靠旅游带动经济消费肯定是一个路子，但好像不应该是用这样圈起来的方式。

　　　　当然，他也只是感觉不太合意，并不会说什么，随便找了点自己的换洗衣裳跟几本书，再找了些好携带的礼物，就用乌木棍挑起来，重操旧业的顺着收费处进去，可能真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没人上班，也就没人找他收费，餐厅肯定都关门歇业过节了，但走上青石板的街道，还是有老人家穿着民族服装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纳鞋底，自然就认出他来。

　　　　还是热情，本来石涧仁以为找不到人准备走过去的，七八个街道上的年轻人兴冲冲的被喊来，帮忙把所有的东西搬上一辆半敞开的电瓶观光车，顺着铺好的水泥路送去月亮湖。

　　　　一个人的越野车载货量还是有点惊人，所以只有司机陪着石涧仁进寨子，其他人高兴的说会帮石老板把车看好洗干净。

　　　　对的，他们现在都喊石老板了。

　　　　司机穿的民族服装打着头巾包布，说自己上班期间都得这么干，其实他们这些年轻人本来已经很少穿民族服装，现在纯粹是把这个当成工作服，针对石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