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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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 羁绊-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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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耳谜微敛首,柔顺的黑发顺势垂在脸旁掩盖住他的表情,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狼狈,浑身充满显而易见的低落,席巴二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道:“伊耳谜,七络对你的影响太大了,其实把他送走也没什么不好的。”
伊耳谜张了张唇想要反驳,声音却像硬生生卡在喉咙似的无法发出来。
席巴见状,又再道:“伊耳谜,告诉我,作为杀手的首要条例是什么?”
伊耳谜以毫无起伏的语调,机械式地回答,“不能让任何人影响自己的情绪,要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席巴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告诉我,七络之于你是什么?”
“他是……”伊耳谜低声呢喃着什么,声音却轻得让人快要听不清。
听到这里,七络已经不敢再听下去,心思已经乱成一团还不忘以消去气息的身法快速逃离现场。
纷乱的情绪让他淡然的表情不再,脑海不住在回播刚才的对话……
他们要把自己送走?就因为他影响到伊耳谜的情绪吗?
七络像是受了伤的小兽般,什么都顾不上仅把自己关在房间。
砰地一声,锁上房门后,他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以为自己之于伊耳谜是重要的,他明明说过自己是他的宝物,那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反驳──?
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走──?
为什么要丢下自己──?
无数个问题跃上心头,让本来就在混乱的脑袋更是纠结成团,心脏清澈地传来阵阵揪痛,累积了几天的不安,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七络把自己缩成一团藏在角落,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腿,仿佛这样便能让自己找着安全感般。
伊耳谜、伊耳谜……
他一次又一次无声地在心里叫道,好像这样便能让他感觉到稍稍安心似的。
然而,心脏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似乎想要告诉他,自欺欺人是没有用处的──
跟揍敌客家毫无血缘关系的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亦没有任何借口留在这里。
揍敌客家,不是他该待的地方,这里……容不下他……
就算他不愿意接受,还是不得不接受。
有种深深融入骨髓的傲气让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此刻的情绪,他告诉自己,明天……等明天,他还会是那个他,不会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状。
淡淡的银光透过窗户把黑暗中的少年照亮,那头银亮的长发发出些微光华,那双向来耀眼的金瞳却显得黯然失色的,微风轻轻吹拂起几丝银发,仿佛在无声安慰着少年,然而,那颗受伤的心却似乎不断在淌血,丝丝痛楚缓缓侵蚀他的心灵。
在少年看不见的角落,黑发青年呆站在庭园,抬头看向散发淡淡光华的月亮,不自觉又想起那名银发少年。
脚步踌躇不动想要往那个熟悉的方向移动,身体却似乎无法接收大脑的命令,始终一动不动的,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黯然无光的显得有些茫然。
七络、七络……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命运让他们相遇,却又是命运想要残酷地把他们分开,这便是命运──

17让人匪夷所思的真相
到了第二天,七络甫出房间便见着守候在门边的梧桐,他的心脏急促跳动几下,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佯装镇定淡淡地询问:“有事吗?”
梧桐礼貌地陈述着,“七络少爷,老爷让你到起居室。”
“嗯。”七络面不改容地随口应了声,藏在宽大衣袖底下的双手不住攥拳。
他敏感地察觉到,今天将会有场大风暴等待着自己──
每每踏出一步,七络的心跳都加快一拍,越是接近目的地,便代表他离揍敌客家的审判又近一步,无法压抑的紧张让他的心脏不住传来砰咚、砰咚的声响──
近在耳旁的心脏跳动声,仿佛像是为沉默的少年发出不平的鸣奏曲一般,但是,少年的步伐仍旧是平稳且坚定的,从背后看去,只见少年那道暗红的身影直挺得让人无从发现他的异状。
终于,七络来到那道赤红色的大门,他抬头瞥了一眼,就在他要推门大门那一刻,旁边传来梧桐的声音,“七络少爷,让我来吧。”
他微点头,挺起胸膛步进起居室,金眸扫过难得齐集在场的揍敌客家人,除去奇犽和糜稽,还有甫出世的柯特,可以说是全员到场了。
“七络。”坐在中央的伊耳谜发声叫唤。
七络明显愣了一下,含糊地应了声,看了看他身旁的坐位,最后选择坐到基裘旁边,没有抬头的他忽略了那双黑眸滑过一丝黯然。
席巴清清嗓子,沉声道:“七络,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七络的心一突,他按捺住情绪确认自己以平静的语气道:“什么事?”
藏在桌底的双手狠狠地指甲扣刮着掌心,微微的疼痛让他稍稍平静下来,安静地等待席巴接下来话,可惜就算他的表情仍旧是毫无表情的,那双藏不住情绪的金瞳却清澈反映着他的慌乱。
观人入微的席巴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内,深吸口气,他又继续道:“七络,我们找到你的亲人了。”
“──!”七络微微瞠目,有些吃惊地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
伊耳谜没有忽略他一丝一毫的反应,尽管他很想把人立即带走并藏在房间内,可是,他却明白这一切是不现实的,他仅能坐在这儿默默观看,这种无力感快要把他给击倒……
“七络,这张照片上的人,你看看。”席巴边说边把本来摆放在他面前的照片递给他。
七络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接过来,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徐徐映入他眼底,只见男子拥有一头银亮的短发,俊气的五官有着说不出来的气质,似乎不是个普通人,他的手臂搂住另一名女子,金眸有些不敢置信地瞠圆,指尖有些颤抖地抚上女子的面容……
这名女子的面貌赫然与自己异常相像──
而,这张照片便是当日他在糜稽房间远远瞄到一眼的照片,亦是造成这个局面的开始。
“他们是谁……?”七络感觉这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发出的声音甚至有些止不住的抖音。
基裘拍了拍他的手背默默安慰,以难得正常的声调道:“七络,伊耳谜外出查探过了,这个男人是沃德家族的家主,是非常有名的音乐天才,在黑、白两道皆是富有名气的,根据调查报告,他曾经有过一名儿子,按年龄推算的话跟你差不多,大概十年前他遭遇到对手偷袭,然后他的孩子便下落不明……”
七络听得认真,却又忍不住反驳道:“这并不代表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为何我是被封在珠子内的……?”
这一切乍听起来毫不真实,他以为在这个世上,伊耳谜便是他唯一能亲近和信任的人,昨晚突然听见他和爸爸的对话,让他不安的深怕这一切只是个玩笑,也许该说……他下意识不想去相信,害怕这只是一个──把他赶出揍敌客家的借口。
席巴接话道:“七络,这是真的,虽然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念能力者能做到这点,但是……光看长相你实在与他们太相像了,所以伊耳谜这几天外出调查之余,还发出信息让沃德先生亲自前来确认,他大概下午便会来到了,到时候便能得知真相了。”
七络听得整个人开始茫然,他怔怔地打量照片中那双夫妻,却感觉陌生得让他无法去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他的呼吸开始混乱,胃部被紧张的情绪给影响得开始翻腾,耳畔又再次传来席巴的嗓音,“七络,如果你的真的是沃德家族的孩子,那么……”
七络霍地站直身子,让在场的人不住侧目,任由那头银发掩盖住他的表情,但听那道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这一切到底算是什么──?
明明说过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的,现在突然又说他可能是什么沃德家的人,简直就是把他当呆子般耍弄,有种情绪在胸口冲击得让他想要大叫出声发泄出来,可与身俱内的傲气却让他控制住自己,不想让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突然以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声音道:“下午是吧?我会等着的,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语毕,他微敛首朝众人示意,没等他们回应便转身离开,笔挺的背影看似这件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似的。
伊耳谜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暗红的身影一步步远离,有股说不出来的心慌让他想也没想地站直身子追上去。
徒留在原地的揍敌客家没有出言阻止,他们都知道,也许这是这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了……
………
七络他肯定是在伤心了……
就算他没有表现出来,可与他相处过快要一年,可以说是最理解他的伊耳谜却看得了然,步出起居室后,竟然发现那道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紧了紧拳,提起气开始往七络最喜欢待的庭院疾走──
周遭的空气仿佛完全被抽离成真空般,让七络感觉到呼吸困难,双眼传来微微的酸楚,视线渐渐被水气给朦胧住,踡缩在房间角落的他如同独自舔伤的小兽一般。
他想不明白,他们刚才所说的到底是玩笑还是真相……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起──与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渐渐开始在脑海中回播,是他们教会自己日常需要知道的常识,是他们教会自己各种各样的知识和技能,是他们让自己把他们当成亲人,亦是他们把自己培养成现在的七络……
可是,今天他们却又告诉他,其实他拥有真正的家人,那双陌生的男女竟然可能会是自己的父母,这个所谓的真相让他无所释从,心里直觉地排斥这个所谓的真相。
至于那个说过会一直陪伴自己的人,原来离开了三天只为了证实这一切,把自己送离揍敌客家,得知这一点让他对伊耳谜的信任之心一点一点在崩溃……
为何要这样子,就这么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仿佛间,他仍能听见伊耳谜对他说的那一句话,“七络,你是我的宝物。”
既然是宝物,为何他要外出寻找证据把自己送走?
既然是宝物,为何他要找来那个所谓的亲人?
既然是宝物,为何他不是想要自己留下来?
七络狠狠咬住下唇止住到口的尖叫,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拉扯般不住传出顿痛,他伸出右手捂住疼得不可开交的心脏,垂放在胸口处的项链传来阵阵冰凉的触感,他一把抓住项链想要把那个人送的东西丢掉,握住项链后却又停顿住动作,终究还是舍不得把他第一次送自己的礼物丢弃。
伊耳谜、伊耳谜……为什么你要这样子?
就这样子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要通知人来接走他?
氤氲的金瞳似乎快要淌出泪水,少年却又倔强的强忍住酸涩的感觉,不想流露出自己软弱无助的一面,想要保留住仅有的自尊。
倏地,房门传来几声咚响──“七络,开门。”
听见这道熟悉得深入骨髓的声音,七络不用打开门便知晓,来人是──伊耳谜。
“七络。”也许是没有得到回应,伊耳谜又再一次开口。
七络咽了咽喉,确认一下自己还能发出正常的声音才道:“什么事?”
“七络,开门。”
七络皱了皱眉,想要撑起虚软的四肢却又想起他想要送走自己,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让他停住动作,只回应道:“有事就说。”
站在门外的伊耳谜听出他语气中的委屈,知道他铁定是误会了,心底有种感觉告诉他,假如他不把话说开,七络就要一辈子不理会自己了。
“七络,我想见你。”
听见他固执的话,七络很想立即反驳,既然想见我,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然而,他却不想示弱,语气强硬地回道:“有什么好见的?”
伊耳谜没有为他语气中的恶劣而皱眉,反倒感觉他犹如自我保护的小兽般让人不忍,他幽幽低叹口气,只得再次强调,“先把门打开,别逼我把门弄坏。”
七络攥了攥拳,伊耳谜到底想干什么──?这个结果明明是你亲手造成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来找自己?
就这样,让他保有最后的尊严离开不好吗?
就算没有照镜子,七络也知道现在的表情一定见不得人……
他无力地半垂下眼帘,金瞳内有些氤氲,他想要听见伊耳谜的解释,却又矛盾的想保留自尊……
这样的情感冲击得他几乎要呼吸不能,他快要受不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怪异气氛。
七络不知道的是──站在门外的伊耳谜同样快要喘不过来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让他感觉自己已经被七络排斥在外,胸口阵来些微顿疼,他只想把狠狠抱住他,感受他的存在。
仅仅是一门之隔,却仿佛是天与地之隔一般,让人看得到,却跨越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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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的西国之王的苦恼的
人类有自己的国家,妖怪亦然。
在众多的妖怪国家中,其中以西国最为闻名,他们的国王是强大的犬妖一族,妖怪们尊称他为犬大将,他收服了无数国家,他拥有最强的三剑,他建立了强大的西国……然而,面对小孩子的犬大将──
“父亲,为什么我的弟弟是颗珠子?”
年龄尚小的银发男孩边打量手中散发着淡淡紫光的珠子边发问。
这下子犬大将亦无语了,难道告诉他的大儿子,因为你吸光了弟弟的妖力,让他仅能把小儿子封印在珠子里保命吗?
答案是──他不能,于是他只得板起脸佯装严肃的回答,“杀生丸,无论七络是怎样,他永远都是你的弟弟,明白吗?”
杀生丸微敛首,再次被手中的珠子吸引了目光。
这是他一辈子的宝物,里面承载着的不仅是父亲的教诲,更有着与他血肉相连的弟弟。
这是犬大将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心虚,还好杀生丸的性格不喜多问,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样忽悠过去,目光落到珠子后,他不禁暗叹一声。
妖力还是很弱,看来想要把人放出来的时间还没到,还没到……

18无可奈何或是无能为力
沃德家族闻名于让人羡慕的音乐天份,他们家每开一场音乐会,就连高官达人亦纷纷抢票前往观赏,这一点不足以让揍敌客家看中,然而,沃德家族却又是历史久远的贵族,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都会给予几分面子。假如沃德家族在日后得知揍敌客竟然藏着他们的后代,很有可能会展开报复从而影响揍敌客家在外的地位。
基于这点,七络他们不能留,亦留不住。
由糜稽从网路上得知,沃德家族现任的家主一直在寻找他的儿子开始,揍敌客家便不能再佯装没事人,他们能做的仅是──把七络送回他应该待的家,一个真正的家。
久久没有等待到七络的回应,伊耳谜终于还是采取强硬的手段──直接运起劲强化肌肉再轻轻挥动右臂,把门硬生生给推倒在地。
“!”七络有些反应不过来,仅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急步朝自己走来。
伊耳谜沉着一张俊脸,一步步走近跪坐在地上的少年,黑眸内尽是狂乱的情绪,首次看着这样的他,七络猛地睁大眼睛,有些呆愣地任由他接近自己。
青年的步伐大得让走路时气流带动身后那头黑发飘扬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抱起少年,把人整个挂在左臂,右手轻轻佛起那头掩住脸庞的银发,黑眸直直地盯进金眸眼底,沉声道:“七络,你给我听着。”
他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膜,让他的心弦微微抖动一下,七络紧抿唇瓣,敛了敛神有些不甘示弱地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冷声放话道:“把我放下,听见没有?”
伊耳谜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只当他在别扭,心里不住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话──
“假如小明再不哄回小呆,那么小呆便会一辈子不理会他了。”
想到此,就算他再不习惯以言语来表达感情,仍旧开口道:“七络,我没有想过要你离开,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收回珠子,让你永远只能待在我的口袋里。”
这般可怕的话语没有吓怕七络,也许该说他不明白伊耳谜话里真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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