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多好是不是,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可却让女儿一个人痛苦着。”
“你们怨我不听话对不对?没有吗?”
“昨夜是谁来托梦?为什么还是那句话,凌君你要好好的。”
“爸爸妈妈,我听够了,真的听够了。”
空旷的墓地上偶尔也能听到几声乌鸦声,一阵阵冷风吹过,她用双臂环住了自己,那些拔开的草叶被刮的到处都是。
爸爸妈妈旁边的墓碑有张小孩的照片,清秀的小脸,可是墓碑上却没有任何名字,她望的有些发呆,是不是也象她一样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呢?
她走过去,手触摸上照片,眼泪又恣意地流。
下山的时候天已暮黑,她也不知道在上面呆了多久,或许也曾睡过去,头发早已经被风刮乱,脸也跟个花猫是的。
守墓等着关门的老头关切地问,“需要不需要用热水洗把脸?”
她摇了摇头继续往山下走去。
通往山下的班车早已开走,老头又追上来问,需不需要电动车,骑到山脚下,放到问问小卖部就成。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怜惜,怎么能拒绝呢。
最后还是骑了人家的车,放到小卖部的时候,随手放了钱。
再次坐地铁回家,在电梯口却接到了陈小姐的电话,清清脆脆,婉娩约约,绵绵的还能听到小孩子的叫唤声。
“凌君,我老公说看到你刚回来,过来我家一起吃饭好吗?”她热情地邀请着她。
她们同住一个小区,中间只隔着几栋楼。
她模糊地记忆着她老公的样子,隐约着回来的时候有人跟她打招呼。应着,“不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不行,不行,快来,我已经做好饭了。”陈小姐那边继续叫着,中间还插几句让她老公看好孩子。
真是个温暖的家,她想。在很久之前的日子,她也曾以为自己会有个孩子,只是最后还是没了,想到这里不免心会隐隐的疼,那个天使般的小人儿在她身体里呆了没多少时间,而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是男孩更或者是女孩。
没听到她的回应。陈小姐又继续叫,“再不来,我要抱着宝宝来拖你了哦。”
她打开门的钥匙连同包放到沙发上。
而听陈小姐的意思好象真的挂了电话要抱着宝宝过来了。
她想,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温暖的人,如平,如墓地的老头,还有陈小姐。
*
一个星期后孟家
饭桌上,曹恩惠坐在孟焕的旁边笑的腼腆,孟贝一句嫂子前嫂子后的,叫的她不好意思。
孟妈妈特别让他今天来接她过来吃饭,她本就有些拘谨,只要他在场的地方,她都会有些不安,而在其他男人面前她就不会。
孟爸爸因为有应酬,没回来吃饭。
“哥,送我一辆车吧!”孟贝对着她这个从小被人夸到大的哥哥笑着。
“你不是有车吗?”孟妈妈怪她,这个女儿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对着曹恩惠笑笑,希望她不介意。
“哥,好不?你一个大律师不会送不起一辆车吧?”
“门口的随便开一辆去。”他说。
“不要,那些都是你不知道打什么赌赢来的。”
他也有些头疼,那些朋友竟然真的将车给他开过来了,还问他游艇要不要改个名号。
他对着他们就说,“得了吧,玩笑而已。”
“哪能呀,我们可是说话算话的。”董远杰那帮人电话里笑的无比暧昧。
曹恩惠跟孟妈妈听到‘打赌’两个字都看着他一脸的探究,见他不说话也没问。
“哥,让俊浩哥签了我吧,好不好?”孟贝吃完饭后挪到她哥哥身边抢下他的报纸问道。
他看着曹恩惠笑靥如花的对着他的妈妈在厨房里说着一些事情。
她有着高学历,又没有丝毫的大小姐架子,再加上完美的五官,真的是无可挑剔。
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女人,如果她出现在他的家里是否也能这么和谐?
感觉自己的想法很怪异,甩了甩头,问孟贝,“你说什么?”
“让俊浩哥签了我。”孟贝大放豪语,“我要出名,我要做模特,我要读北院。”
孟妈妈听到了,出来问:“北院是什么学校?”
“妈,你也忒落后了,整个一家庭妇女,北院当然就是北京电影学院。”
“孟贝你死了这条心吧!”孟妈妈叫道。“你想让你爸爸丢人吗?”
“我偏不死心,哥,你说好不。”孟贝知道这个家里只要有哥哥的支持,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孟焕没理她,却对曹恩惠说,“我送你回去。”
“哥,”她叫。“还早呢,你那么早送恩惠姐回去做什么,再说你们都订婚了,住一起有什么关系。”
“哎呦,妈,你干吗拍我的头呀。”孟贝看着曹恩惠不好意思的脸以及哥哥没什么表情的脸。
“妈,我要搬出去。”她看着哥哥消失在门口摸着疼痛的头对着孟妈妈。
想都别想。孟妈妈收拾起沙发上的报纸,散落的报纸娱乐版块正好有孟贝;还不知死活把名字改成了贝卡。
随手又拍了过去:“你怎么叫这样的名字呀。”
“这样的名字怎么了,不挺好呀?贝卡,贝卡,多有艺味,人家还指不定以为我是混血呢,我准能出名。”她想着以后人家问起来,到底说自己混哪国好呢?
“让你叫。”孟妈妈继续追着她拍着。
“爸,妈要打我呀。”孟贝对着门口刚进来的孟爸爸喊。
“吵什么那?”孟爸爸喝止,她快速逃开,心里却想着必须要搬出去,而且还得迅速。
车子路过中心广场的时候,她说:“我想吃这里的小笼包子。”
小姐妹告诉她,女人不能一直都不要求任何东西,即使偶尔撒娇下,他会觉得你更值得疼爱。她也觉得他们之间稍微冷淡了些,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她不是肚子饿,她只是想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会如何反应。
他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就说,“好。”
看着他要掉转车头,她笑着说,“其实明天吃也可以的。”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继续往前开去。
她想,即使再平静也罢,他终归是在乎她的吧,谁又说平淡的相处就不是爱情了呢?可是偶尔也希望他能够对她激烈些,对她说,别去,晚上留下来陪我,可是。。。。
他看着她的表情最后还是将车调转了头,将车停在停车场,去为她买了包子。
她迟迟捧着不吃,眼神里有些湿润。
“不是要吃吗?”他转头看看她。
“你真好!孟焕!”她笑起来,灿烂如烟花。
女人这么容易感动吗?他想。或许自己真的太冷落她了些。
“你跟朋友打了什么赌?”她拿出一个包子塞到自己嘴里随口问着,即使是咸的馅,心里却无比的甜蜜。
“没什么?”他说,眼睛却被车窗外对面马路上那个身影所牵引着。
她看着他往后看,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而心里却在问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认出一个人呢?
她观察着他的眼色,回头又往后看了看,并没看到什么。
“妈妈让我问你,这几天是否方便安排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她想起妈妈交代的话。孟妈妈让她问他。
你定好时间安排吧。他淡淡地说,“我最近可能有些忙,不过可以抽时间。”
她想了想,说,“要不下周末吧。”
她实在想不出他什么时候不忙,他总是很忙,所以每次约会她都是自己来。
“好!”他回答。
何越,我知道你会来
天气很好,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不断刺激着她的眼睛。
一路走着去公司,只听的见陈小姐的声音在耳朵边回绕。
“凌君你应该吃早饭的!”她递给她一份滋饭,笑说,那是她自己做的。
她在她家吃过几次饭,陈小姐很会做饭。
12月的早晨,如果没有阳光照耀,路上的积冰不会化的那么快。
“这周有可能会下雪。”在下地下通道电梯的时候,陈小姐说,“我要去备些过冬的衣服,凌君,你要去吗?”
“我已经有了。”她扶住电梯的手因为静电被触了下。
“你的手有些干,是不是忘记擦手霜了。 ”陈小姐从包里摸出支护手霜递给她。
“对,早上起晚了,噢,不用,我自己有的。”
地下通道信号不是太好,苏凌君有些听不清楚电话那头平在说些什么。
出了外面,才听到他说,要马上去趟青岛,让她直接打的去机场。
“怎么又出差?”陈小姐嚷嚷,“这个月你大部分都在外面呢。”
“都快过年了,还要出去拍公司的宣传片,真是讨厌。”陈小姐有些埋怨,王先生只要市场奇迹,却把人给累死。
她担忧地看着苏凌君,知道她说过下午会去医院配些中药来吃的。
“没事,我有吃药。”
走开后到马路边拦了辆的士。
下机后,一群人坐着酒店大巴士去往丽景大酒店。
窗外零星的飘雪花,平看着她有些强忍着难受的样子,对她说,“你先在酒店休息。”
“没关系,”她又倒了些药放到嘴里干咽着下去。
平将矿泉水递给她,她摇头。
她好象很多时候吃药都不再喝水,就如吃饭一样随意,药的苦涩在舌尖慢慢散开。
平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
“我忘记拿你的大衣了,”他记得已经随手将办公室里的衣服塞进袋子了,却还是忘记了拿。
苏凌君扯扯自己的衣服对他笑说,“我穿的很厚呢,你让我怎么还套的进去。”
下午的时候雪大了些,他们沿着沿海雕塑街拍了整个下午,而就几个镜头。
有几个模特耐不住了,叫北北,南南的是双胞胎,是在他们公司兼职的,这次来是拍几组*,等着有机会可以提供给客户挑选,这样他们不用另外到外面去找模特。
有些合作客户也会指定明星,苏凌君今天却明显的在状况外。
回程的时候她对平说要一个人走走。
他看了眼满天飞舞的雪,对她说,“明天还有时间,你可以再来逛。”
但是看到她坚持的表情后就说,“那我陪你。”
“不用,这里我熟悉的。”她说,“你不会觉得我会掉进海里吧?”
“我怕你被人拐走。”他环看四周,没几个人。
“你确定?”他再次问,“噢,对了,一般人伤不了你,我忘记了我曾被你摔过。”
当时他不曾料到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还会这么厉害的跆拳道。
她说她上中学时获得了全省跆拳道女子冠军,还被某专业高校破格录取,只是她没去,因为那个学校需要离家很远。
她最初学的时候也因为仅仅是防身的,没想过要学精,可是因为她认真的态度,教练特别喜欢她,专业的对她进行训练。
“对,”她笑,虽然很久没练,但是一般的人还可以对付的。
“好吧,等你一起吃饭。”
“没关系,你跟他们一起好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风玲子家的别墅,屋里有着柔和的灯光,她站在窗外看着。
好久,有人推门出来,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拖着一个孩子的手走出来,看到对着他家窗户看着发呆的苏凌君,很奇怪地问她,“你找谁?”
“噢,”她恍然,“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不好意思。”
男人对她温和地点点头。
“爸爸,我要堆雪人。”那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嘴里嚷着,门口的圣诞树上挂满琳琅的彩色铃铛,被风一吹发出响亮的声音。
她退出来往回走,圣诞节过去才不过两三天而已,屋里的女人对着外面的孩子喊,“太冷了,别玩雪了。”
苏凌君没有回头也知道,那女人不是风铃子。
走出别墅区,回头看的时候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
孟贝不声不响地搬出去了,除了通知她的哥哥一声。
曹恩惠约她一起吃饭,问她喜欢什么车。
“我哥答应送我了?”孟贝两眼放着绿光。
“没有。”她笑,“不过我可以送你。”
“不会吧,”孟贝一脸的不可思议,马上改口道:“嫂子,我哥不知道吧?”
“你想让他知道就知道,不想让他知道就不让他知道。”
“我其实喜欢的车有些死贵拉,其实我也只是跟哥哥说说而已拉。”
孟贝不知道这个曹恩惠是不是哥哥派来查她底的,更或者要套她什么话的,所以她不怎么敢要。
“不要就算了噢。”曹恩惠太了解孟贝这种小女生的心理了。
“我。。。我喜欢蓝博基尼。”她有些担惊地说。
“好。”她爽快地答应。
孟贝惊讶,“你要听我哥哥什么消息?”那么贵的车随意便答应了,即使知道恩惠家有钱,也不是花在她身上的吧,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担惊着的。
“不用,至少暂时不用。”她笑笑说,“而且他有什么,他自己会跟我说。”
孟贝很是佩服她,夸奖道,“嫂子你真是智慧聪明的女人,我哥太幸福了。”
恩惠笑,孟贝也笑。
“嫂子,我很佩服你的,以后要教我炒股票噢。”
“等你长大了再说。”她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对着孟贝笑笑。
曹恩惠读的是证券投资专业,回国后直接就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
她一向喜欢高智慧、高挑战的行业,
证券分析师,听起来很玄乎,而事实上也是,主要工作是撰写研究报告,偏重行业的基本面分析,了解投资组合,贴近市场投资,通过其优于一般投资者的信息收集途径和专业分析能力,向市场参与者提供合理反映证券内在价值的价格信息,从而减弱证券市场的价格偏离,促进市场的有效性。
对数字她可以理智到近乎冷漠,对于他的态度她却常弄的自己脑筋错乱。
上次两家人一起吃饭,很是融洽,父母问他是不是该定个日子好安排婚事。
而他却说,即使明年上半年都会很忙,而且恩惠也忙,可以再等等。
她怎么敢说自己已经有些恨嫁了呢?
所以除了等待只能等待。
女人在某些方面总是要矜持些的。
*
他正好出差住在丽景大酒店,在大堂看到孟贝,只跟身边的助手交代了句,她已经跑了不见踪影。
助手笑着指指酒店大门,他飞快追上,看到孟贝跑在前面对着他做鬼脸。
“孟贝。”他叫。
她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想着要逃开哥哥。
他追,她在前面跑。
他放慢了些脚步,慢慢地跟着,雪下的有些大,怕孟贝摔着。
出差前接到家里电话 ,说孟贝已经离家好些天。
明明看见孟贝进入了沿海雕塑街,他只不过跟慢了些,却呼地下找不着了,抬头后就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白的她。
坐在岩石上抱着腿一动不动,任大雪飘在头顶,如果不是他走近了些,他也以为那不过是个雕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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