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絮从浴室拿了一个小脸盆出来,脸盆里装着温热的水,她想他一身的酒气,若是用温水擦一擦身体,一定会舒服些。
她将脸盆轻放在床头柜边,拧乾手巾后,轻拭着他“熟睡”的脸庞,然后是颈子,再来是双手,她揉揉腰背,喘了口气,转过身,再度清洗手巾。祁立言此时起身,突袭般地搂住她的肩膀,从后背将她拥进怀中,她手中的手巾掉落在地……
“谢谢你,老婆。”
“你没醉?”她瞠大眼。
“我怎么可能醉?你忘了我娶了个卖酒的当老婆吗?”
“你阴我?”
“嘿嘿,还好而已。”
他环抱着她,细细吻着她的颈子,他拉开她洋装背后的拉链,柔柔啃着她的肩头。
“你做什么……”
“借酒装疯啊。”
“你又没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不会明白自己有多么醉人,老婆。”
他拉开她洋装的拉链,解开她的胸衣,将她转身面对自己,晕黄的灯光下,她因怀孕而鼓胀的ru 房显得迷人却神圣,他低下头,如婴孩般吸吮着她翘立的ru 尖,她嘤嘤呻吟,小手搭着他宽敞的肩。“外头有人……”
三合院的隔音效果等于零。
“喜宴还没结束,他们不会回来。”
他吻住她的唇,她举起手搂着他的颈,双双跌入身后的双人床。
夜正旖旎,而情正缱蜷缠绵……
第二战,顾昀絮还是一败涂地。
第三战,由顾昀絮主导,她拉着昀卉当挡箭牌,不让那头披着羊皮的大色狼有机可乘。
那晚他温柔地要了她,她知道他有多么渴望更剧烈、更激情的性爱,但因为她肚子越来越大的关系,他必须控制自己的力量,并克制着每寸肌肉,却同时给她最完美的满足。
所以她要躲,她怕自己沈溺其中,那么之前的坚持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好,就算她钻牛角尖、鬼打墙好了,她就是怕立言是不得已才娶她、不得已才对她好、不得不才和她组成一个家……
“你疯了。”
当她回答昀卉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接受祁立言时,昀卉是这么回答的。
疯了吗?是疯了,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这么痛苦地挣扎……
所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原本说好要陪她去产检的昀卉临时要到高雄交盆栽,所以不能去,而顾妈妈要跟朋友去进香,也没空陪她,所以只好改由顾爸爸代理。
只是等她上了车,才发现——
祁立言正笑咪咪地看着她。这阵子老婆在躲他,遇到他都像老鼠看到猫一样紧张。
“我爸呢?”
“喔,进香团有人临时取消,钱都缴了,为了怕浪费,所以妈约爸爸一起参加,祁太太就由敝人在下我陪同您去产检了。不过呢,身为孩子的爹,我还是要抱怨一下,亲爱的,陪老婆产检原本就是老公的责任,好吗?”
“你的车呢?”她语气很冲,要不是他今天开家里的车,她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喔,昀卉开去高雄送盆栽了。”
顾昀卉,你给我记住!
第9章(2)
因为暂居彰化,所以顾昀絮就先换到市区的医院,产检病历由台北转下来,而且医生还是台北的主治医生介绍的,这让他们很放心。
测量血压、体重、验尿、照超音波,每个步骤祁立言全程参加,像赶不走的苍蝇般缠人。
在照超音波时,他一脸严肃,认真地向医生提出各种疑问。
“手脚在哪?”
“脊椎在哪?”
“头在哪?头围多少?体重多少?身长多少?”
医生笑了。“你是一个紧张的爸爸。”
顾昀絮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过,她现在该担心的是,生产时,他会不会吵着要全程观看?
喔,不!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尖叫、狰狞的一面!
产检完成,顾昀絮手上拿着宝宝的照片,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搂着她的肩,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的颊上印下一吻。“谢谢你给我这么可爱的宝宝。”
她低头,不回应,嘴角的笑花却是最真实的。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将顾昀絮手中的超音波照片给吹走,她吃惊地呼喊出声。
“啊!宝宝的照片——”而在同时,祁立言立刻冲了出去。
“老公,不要!”
前方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祁立言就这般完全没有考量地冲进车阵之中,她慌张失措,看着他闪过一辆辆车子,喇叭声四起,突然,一辆卡车迎面而来,他弯腰捡拾照片,眼看大卡车就要撞上来,顾昀絮闭上眼,放声尖叫——
每分每秒都是折磨,像针般刺着她的肉、她的心,她脑海里出现祁立言血流如注躺在大马路上的画面……
“不要!”
她的泪水失控地洒落,无力的身子跌进一个强壮的臂弯内。
“老婆,我没事、我没事。”
她痛哭失声,失去他的恐惧像巨浪般不断袭来……
老天,抱着她的坚硬臂膀是不是只是他持续守护的魂魄?
“老公……老公……”
祁立言紧紧抱住了她。“老婆,我没事的,你睁开眼,我真的没事。”
顾昀絮恐惧地睁开眼,看到丈夫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听你叫我老公的感觉真好。”他很满足。
她抹去眼泪,心急地找寻他身上的伤口。“你受伤了吗?伤在哪?我叫救护车——”
“我没事的,一点伤也没有。”他拍着妻子的背脊,柔声安抚。
她的泪水停不了。“可是我明明就看到卡车……”
“我会轻功啊,老婆。”他打趣说道,其实在他拿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就马上跳开,闪掉了危险。
她举起手,摸着他温热的脸颊,再度哇哇大哭。“真的是你……你没事就好,如果你有事,我要怎么活下去……”
祁立言噙着笑,收紧臂膀。“我没事的,我说过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我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离开你。”
顾昀絮抹去眼泪,气恼地轻挝他厚实的胸肌。“以后不准再吓我了,就只是张照片,我再叫医院补发就好了啊,可是人命只有一条……”
“遵命,老婆大人,我会记住的。”
“我都快被你吓破胆了。”
“对不起,老婆大人。”
“你真的是冲动派的耶……”
“是的,马上改进,老婆大人。”
两人紧紧相拥,依附着彼此的力量。
第三战,平手,没有胜负,不过也许他们都是最大的赢家,因为这一次,他们真的获得了彼此的心。
这天,朱迪来访,选在两人吃完晚饭的时候。
顾家父母进香去了,顾昀卉今晚留在高雄夜宿,适逢周末夜,临时工人有的回家、有的逛夜市去了,三合院只剩下他们两人。
祁立言看到朱迪像看到洪水猛兽一般,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大门甩到她脸上。他冷眼瞪着她,屈身护住自己心爱的娇妻。
“你有什么事?”祁立言态度很恶劣。
“我来告别。”
“朱迪——”
“不能过去!”
祁立言表现得像朱迪有传染病一样,说什么都不让爱妻靠近她。他和小顾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大破冰的进展,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能让朱迪再跟小顾说些五四三的。
顾昀絮哭笑不得,她搞不懂他这是保护还是囚禁?
她挣扎着。“放开我啦~~”
“不放,你不能跟朱迪说话就对了!”
“你在这里,我们又不是去外头偷偷讲,你怕什么?莫非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爱妻这一激,祁立言立刻松手,马上撇清。“没有,当然没有!”
顾昀絮走到朱迪面前。
她神情平静,轻轻地说:“吃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餐?我妈妈种的有机蔬菜很甜、很脆,很好吃喔,要不要试试?”
朱迪潸然泪下。“昀絮,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声对不起,让时间好像回到那天的谈判——
她们是十多年的好朋友,有好吃的、好玩的从来不会忘记对方,她们支持着彼此度过了青涩的青春期,开始工作后,她们更是对方最重要的消气桶,她们是彼此心底的那口井,所有的秘密,所有最真心的话,都只有对方知道,她们相知相惜……
昀絮眨着眼,同样热泪盈眶。“我没事的,你不要哭。”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居然这样伤害你,立言很爱你的,他根本不理我,我气我自己对你胡言乱语,还说要给你一笔钱,叫你带孩子远走高飞,昀絮,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朱迪痛哭着,破碎的嗓音诉说着她的歉意。“我知道我错了……”
顾昀絮环抱住她。“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她们拥抱着彼此,哭声早已分不清是谁的,但心却是无比清晰,她们知道,她们已经找回原本珍贵的友情。
朱迪说,她通过另一家航空公司的面试,将在下星期一就职,不过不是在天上飞,她转为地勤,工作地点在香港。
“宝宝出生一定要告诉我喔,我马上赶回来,我可是宝宝的乾妈!”
“一定。”
带着释怀的笑容,朱迪离开了。
顾昀絮依偎在丈夫怀里,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你们女人真爱哭。”他温柔地拭去妻子的眼泪。
她抬头赏给丈夫一记白眼。“还不都是因为你?否则我和朱迪根本不会吵架。”
那是因为女人的友情太薄弱了……不,他又不是找死,怎么可能说出这种白目的话?但,毕竟这还是个禁忌的话题,以后能闪就闪,能躲就躲啊!
“所以我算是解决你的自卑感了吗?”
“不告诉你。”她走回客厅,开始收拾碗筷。“记得洗碗。”
“当然。”他绕着她打转。“那你是不是已经看到我的真心了?”
“真心?”她娇俏地瞅着他,可没打算让他这么得意,再怎么说,她和朱迪也为这男人流了不知多少缸的眼泪,哼。“不告诉你。”
祁立言气得跺脚。“吼,我的真心很明显好不好?还是我乾脆买副放大镜给你算了,难道你没看到我的眼睛里充满着对你的爱意吗?”
她停住脚步,认真观察。“嗯……只有眼屎。”
祁立言赶紧把眼屎擦掉,吼,他今天一定要让她承认已经看到了他的真心。“有啦,我很真心啦,隔壁的婆婆,再隔壁的大婶,再再隔壁的阿姨,再再再隔壁的李妈妈,她们通通都可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顾昀絮挑起眉瞪他。“奇怪,我为什么要一票婆婆妈妈来验证你对我的真心?看来你很受欢迎嘛,我从小就住在这里,还不知道再再再隔壁的妈妈姓『李』耶!”
祁立言简直快要跪地向天发誓了。“好,事到如今,我只好出狠招,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我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可以跪地立下我对你的爱情誓约——”
她吻住了他,没让他把话说完,当然也没让他跪地。
“我爱你。”她说。
他抚着她柔美的脸颊,炯亮的黑眸深情款款。“你阴我。”
“我总是要阴回去吧。”她巧笑。
“老婆,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他故意板起脸。
她嘟起嘴,装可爱。“是的,老公,我会改进。”
“你这样是不对的,老公是天,你要尊敬天,怎么可以这么欺负老公呢?”
“是的,老公,我下次绝对不敢造次。”
“还有,要对老公很好,因为老公是你一辈子唯一可以爱的人。”
“是的,是的……”
两人走向卧房,今天三合院只有他们两人,嘿嘿。
“老公~~”她娇唤着。
“哎哟,我骨头全酥了,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姿势……”
顾昀絮停下脚步,伸手勾住他的颈,媚眼抛啊抛的。“或许,有个方式可以让你很尽『性』,而且绝对不会伤到宝宝,你完全不用再压抑喔……”
“什么?什么?是什么方式?”祁立言的眼睛全亮了。
她拉下他的颈子。“不告诉你。”
她娇笑,热情地吻住他的唇。
终曲
一声尖叫划过天际。
第二声尖叫。
第三声尖叫。
不断小大叫……
顾昀絮正在生孩子。由于她的坚持,祁立言不能参与她的生产过程,但实在拗不过他的拗脾气,所以只好折衷,让祁立言进产房,但隔着一层布幔陪产。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最棒的位置,虽然看不到,但音效一级棒。
“啊!”
第四声尖叫。
“老婆,你还好吧?”他紧张地问道。
“我不好、我不好,我不要生小孩了!拿掉!拿掉!”
“老婆,再忍着一点,快生了,快生了……”
“你骗我,你都在骗我,一个钟头前你也这么说——啊!”
第五声尖叫。
“不是我骗你啦,是医生说的,而且也不是一个钟头前,是十分钟前……”
“祁立言,你是个大混蛋!”
坊间传言,产妇都会在生产时咒骂播种的那个家伙。
而播种者要乖乖配合被骂才是王道。
“好好好,我是个混蛋……”
“我不要生了啦!你是个大笨蛋!”
“好好好,我是个笨蛋……”
老婆中气十足的咒骂加上高分贝的尖叫,老公则怯生生地安抚着……
生产不过就是这样。
“老婆,我爱你。”
“混蛋家伙……哪有人这时候表白的啦,啊!”
第六声尖叫。“我也爱你——”
老公擦着眼泪,小孩还没生,他就已经感动得哭出来了,老婆这声“我爱你”还真是绵绵长长啊~~
“老公,我要剖腹!”
“好好好,剖腹剖腹。”
“你什么都好,你自己来生生看!”
“好好好,我生我生……”
“啊!”
第七声尖叫。
那,孩子何时生咧?
嗯,等第二十声尖叫再看看吧!
人家打我右脸,我就要一样打回去 伍薇
小学生的社交关系是复杂且难懂的,这是薇小妈最近很深刻的体认。
彤的个性大而化之,神经很大条(可能比电线杆还要粗),她没有很大的喜怒,个性也随遇而安,没特定的爱好。这样的个性,在小一、小二时是很受欢迎的,不管男生女生,都能跟她变成好朋友,我也常听彤聊起学校的事(像是和同学的秘密基地在哪啦,和同学玩什么“卖东西”的游戏啦等等),她的校园生活是动态的、是快乐的。
直到有一天,当娘的问了一个笨问题。“彤,你的好朋友是谁?”
“每个人都是我的好朋友啊。”彤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那你是谁的好朋友?”
彤想了很久,总算想到答案。“喔,我是每个人的第二好朋友,但第一好朋友都不是我。”
当娘的隐约嗅到了些许隐忧,在求学阶段里,女生通常都会有一个最要好的好朋友,好朋友会一起上厕所、一起玩,不管做什么都会腻在一起。可是彤的情况很特殊……
果然,事情在小三时发生了,小三的女生开始有小团体,甲小团体可能会说乙小团体的坏话,如果你和甲在一起,就不能和乙一起玩,这种情况很多,薇小妈也经历过,但,因为彤实在太“博爱”了,她每个人都好,甲和她说乙的坏话,她继续和乙玩;乙和她说甲的坏话,她也继续和甲玩,在她的世界里,坏话归坏话、玩归玩,是两回事。
到最后,因为她没有选边站的关系,再也没有女生和她玩了,她的玩伴变成只有男生,但,小三的年纪又开始有性别之分,彤渐渐不爱和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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