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推我回房吧。”黎震霆大概是真累了，嗓子都有些哑。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病到起不来身，但也因为接二连三地打击而身心俱疲，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或者说不知道谁能一直替他分忧，心理上的压力有多大，恐怕没人能够体会得到。
“好嘞！”湛清漪痛快地应一声，把老爷子推回房间，又扶着他躺到床上去，替他盖好被子，见他闭起眼睛，她无声一笑，轻轻地退了出来。
卷五 最后的较量 第八章 把黎家女儿找回来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2…17 11：47：06 本章字数：2413
关于保险箱和遗嘱一事，随着黎震霆的醒来，终于尘埃落定，看到他神采奕奕地出现，所有人都没了脾气，也再不敢打钱财的主意，都老老实实地想想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并力争做到最好。
不管之前的传言有几分根据，内容有几分真几分假，总之有老爷子在，他就知道该怎么分家产，别人谁都左右不了他分毫。当然了，他能够重新主持大局，最高兴、最轻松的人莫过于黎子阳和湛清漪，一个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一个也不用再替别人背黑锅，这种从心底的放松真让人身心舒畅，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以前我怎么没发觉，世界这么美好？”湛清漪夸张地伸展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蓝天似的，心情好极了。星辰国际已经全体放假，在明年正月初八之前，她已经不用再寸步不离地保护黎子阳，她打算腊月二十八就回老家陪爸爸过年，所以今天过来跟黎子阳打个招呼再走。
黎子阳笑笔，斜过眼去看她，“就是，看来人果然是不吃好味的，总要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就像他一样，现在终于可以跟湛清漪好好地在一起，就要加倍珍惜才行，别等到人被抢走了，他找谁说理去。
事实上现在他已经一刻也不想跟湛清漪分开了，只要一想到她后天就要走，有近十天不能再看到她，他就觉得没来由地心慌，总想着要她留下陪他，哪里都不要去了。
听出他话里有话，湛清漪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你知道就好了，那现在星辰国际对你来说，仍旧可有可无吗，你是不是还是想把它甩开才罢休？”
黎子阳脸上笑容一僵，本能地低垂下眼睑，“清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个，我……”这本就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事，也是他一直刻意在回避的事，相信只要是希望他好、维护他的人，除了湛清漪，谁也不敢、不忍硬逼着他面对吧。
“你就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份吗，即使它从来不是你人生的任何障碍，”湛清漪无比严肃地看着他，存心要当面解决这个问题，“相信你也知道，老爷子对你是寄予厚望，乔老大为了你能留下，也做到如此份上，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们的一片苦心，死心塌地地留下来？”
“子炎？”黎子阳才要辩解什么，却被她的话弄得一怔，“他对你说什么？！你别告诉我，他又找你麻烦，我”
他才要怒，湛清漪一把压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子阳，你听我说，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想要你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掌管起星辰国际，即使那样会让老爷子伤心失望？”
“我……”黎子阳下意识地想抽手，却被湛清漪死死压住，抽身不能。说实话，他从来不敢深思这个问题，就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纷繁复杂的局面。“清漪，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原来因为有子辰在，我是一直想要离开，把这一切都还给他的，可是现在，事情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我想……”
这话要怎么说呢，其实到了这个份上，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他，怎么说他已经不重要，他不怕坦然承认，跟黎子辰比起来，他更有资格、有能力掌管星辰国际，相信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问题是，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他掌握着一切大权，直到老爷子大去，星辰国际就是他的了？这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我想我明白了，”湛清漪点点头，眼里闪过锐利的光，“子阳，我想有件事我们必须现在就做。”
“什么？”黎子阳还没有从刚才的失落中回神，闻言本能地反问一句，有点儿迷茫。
“帮老爷子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啊，”湛清漪白了他一眼，大有“你怎么这么笨”的意思，“你不是觉得自己掌管星辰国际名不正言不顺吗，那就让它物归原主好了。”
“啊？”黎子阳愣了愣，继而明白过来，“你是说”
“就是，”湛清漪点点头，“其实这些天我被乔老大追得喘不过气来，就一直在想，要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在就好了，那他们就谁都不用争啦，现在老爷子醒是醒了，可以暂时控制住局面，但问题依然存在，想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些，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回老爷子的亲生女儿。”
而不管那个可怜的黎家千金在哪里，只要能够把她找回来，就算她是弱智白痴也好，只要经由黎子阳他们手把手的教导，就一定能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来。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终究还是难当大任，那把她摆在她应该在的位子上，黎子阳无论做什么，都有了可以效忠的对象，就不怕别人说什么了。
黎子阳又不是笨蛋，慢慢就琢磨过湛清漪话里的意思来，不禁用力点头，“清漪，你说得对！不说别的，就算只是为了让爸和他的女儿团圆，让爸开心，我们也该把妹妹找回来！”
“呵呵，”湛清漪忍不住地笑，“你倒是不认生，这就叫上‘妹妹’啦？不过先不用急，总要把人找回来再说。”
黎子阳想了想，突然苦笑摇头，“我们想的固然是好，可要找到妹妹，谈何容易！”别忘了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而当时薛冰蓉夫妇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失，从来没有追查过当年的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人海茫茫的，他们又不能过分明目张胆地去找，这要从哪里找起啊？
湛清漪咬着嘴唇，摇头晃脑的，做沉思状，“是有点困难……这个，我想必须先……走，我们去找老爷子！”说着话她一把拖起黎子阳就跑，先回一趟凤凰园再说。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知道当年的事最清楚的人，莫过于薛冰蓉夫妇，可她跟他们素无往来，为了黎子辰的事，相信他们也一定恨她恨得要死，如果她贸然去找他们，不被打出来才怪。
但老爷子就不一样了，他是被骗的一个，最有理由、也有资格向薛冰蓉夫妇讨回来，由他去问他们，再合适不过，他们不敢不说。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至于老爷子愿不愿意再提及当年的伤心事，临到老还要再折腾一回，没准到最后也只是一场空，不是个未知数呢。
卷五 最后的较量 第九章 什么样的车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2…17 11：47：06 本章字数：3288
“找女儿？”黎震霆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愣了愣，眼底闪过几丝不安，“清漪，你和子阳商量过了吗？”
“是的，爸，”黎子阳接过话来，却又不怎么敢看老爷子的眼睛，“我想我们应该把妹妹找回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黎家的血脉，而且在外面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苦，我们应该要补偿她。”
黎震霆紧皱着眉，好像并不怎么期待这个传说中的女儿，“也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或者”
“怎么会？！”不知怎么的，一听到他这话，湛清漪的心“通”地跳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发紧，“老爷子，你先别说丧气话，黎家小姐贵人天相，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等着你去接她回来呢！老爷子，你敢说你不希望把她找回来，听她叫你一声‘爸爸’？”
多么神圣的字眼，多么令人期待的亲人重逢的情景！黎震霆粗重地呼吸着，最终下定决心似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是应该找她回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那，你们打算怎么做？”事情过去得太久，而他们知道的又太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找佟寒的父母，尽量详细地问清楚当年的事，”湛清漪有点儿兴奋，抢着把想法说出来，“他们是最后见到黎家小姐的人，应该能提供一些线索给我们。”
黎震霆的目光突然锐利，大概是因为湛清漪提到了害他们父女分离的罪魁祸首吧，他的脸色也有点发青，“说的是，子阳，你去吧。”
“是的，爸爸。”看出老爷子生了气，黎子阳也赶紧乖巧地答应一声，走到那边去打电话，不大会儿功夫又返回来，“打过了，阿姨和姨夫说很快会到。”
黎震霆点点头，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
湛清漪则有点儿坐不住了，站起身走来走去，眼睛不时看向门外，神情很焦躁。对于找回黎家的女儿，她比任何一个人都上心，都要来得积极，单是从想要黎子阳解开心结这一点来说，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半个多小时后，薛冰蓉夫妇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站在了黎震霆面前，夫妻两个也知道自己当年做下的事有多愚蠢，一个比一个害怕，互相紧握着对方的手，腿直哆嗦，既好笑，又可怜。
“阿姨，姨夫，你们不用害怕，爸叫你们来，只是想问一问当年的事，坐下说话吧。”黎子阳看得心中不忍，赶紧招呼他两个坐。
薛冰蓉勉强笑道，“是，是，我们不、不害怕，子阳，你、你不用招呼我们，我们、我们知道坐。”说着话，她用力一拉丈夫佟文意的衣袖，夫妇两个几乎是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佟文意相貌平平、老实巴交，时不时拿眼去瞄薛冰蓉，看来佟家的事，都由薛冰蓉说了算，他平时就很少出门，在人前也很少说话。
黎震霆看着他们，沉着脸开口，“当年的事无论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再说，我现在只想找回女儿，你们仔细想一想，当年孩子是在什么地方丢掉的？”
佟文意不安地看了妻子一眼，后者暗地里掐了他一把，堆起满脸的笑，“这个我们当然、当然记得，就在从凤凰园到我们老家的半道公路边，就是、就是现在的珑水路。”
珑水路？湛清漪皱了皱眉，那里离凤凰园还有二十公里的路，而且现在那一路已经改造过，早已面目全非，恐怕是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了。
黎震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皱得更深，也没了多少希望，“那么，孩子丢失时，身上有什么特征吗？比如她戴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记号之类的。”
“这个吗？”薛冰蓉看向丈夫，佟文意想了想，挫败地摇了摇头，她也一下软下去，“没有，我们当时只是想着要把儿子换回来，就简单地把女儿包裹了一下，就抱走了，她当时穿得什么衣服我都忘了，也没给她戴什么东西。”
完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了。湛清漪头疼地挠了挠眉心，感觉心在一点一点沉下去，希望也一点一点被蚕食，这感觉真叫人憋得慌。
薛冰蓉夫妇见他们都不出声，知道自己当年闯下的祸太大、太无法弥补，都把心提在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刚才他们接到黎子阳的电话，说是黎震霆要问当年丢女儿的事，他们就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没对着哭出来！为逃过这一劫，薛冰蓉十万火急地打电话给薛冰芙，想让她帮忙，结果她这个姐姐根本就是铁石心肠，说自己闯的祸自己担，何况她也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就让黎震霆问好了。
“对了！”所有人正沉默之时，湛清漪却突然想到什么，“啪”打了个响指，大叫一声，“佟先生，佟夫人，你们不是说过，当年是有一辆车经过，车上的人带走了黎家女儿，是不是？”
薛冰蓉夫妇点了点头，茫然看着她，不知她想到哪里去。
“那就还有希望！”湛清漪眼睛闪闪发亮，干脆跳到薛冰蓉面前去蹲下来，满怀希望地看着她，“那，你仔细想想，那辆车是什么样子的，车牌号是多少？”
“车牌号？”薛冰蓉有点傻眼，下意识看向丈夫，“这、这个……就算当时看到了，可隔了这么多年了，这谁还记得？这个”
“拜托你仔细想一想！”湛清漪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这是找到黎家女儿唯一的线索了，佟夫人，请你仔细想一想，佟先生，拜托了！”
她语气那么迫切，又肯低声下气地哀求，薛冰蓉夫妇根本就挡不过去，再加上黎子阳和黎震霆也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不想也得想，只好闭起眼睛，拼命把思绪带回到二十多年前，黎家女儿被车带走的那一幕，去回想那辆车的样子。
“我记得……好像是一辆银色的车……”过了好一会儿，薛冰蓉慢慢开口，声音幽幽然，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一样，“或者是银灰色的……”
在这一方面，佟文意显然不如妻子来得细心，他想了半天，也什么都没想起来，只好睁开眼，巴巴地看着妻子，希望她可以多记起一些来。
“是银色，或者银灰色？”湛清漪惊喜不已，拼命压抑着自己，以保持冷静，“很好，佟夫人，你做得很好！那你再仔细想一想，车牌号是多少？或者那车还有什么特征吗？”
薛冰蓉闭着眼睛点点头，用力想，用力想，身体都下意识地倾斜过去，“车牌号……车牌号好像是B……还是E……还是……好像是……”
听她翻过来翻过去，却没个准确地说法，湛清漪急得汗都流了下来，黎子阳更是紧张得把手使劲往裤兜里塞，气儿都喘不顺畅了。
“到底是B还是E，佟夫人，你再想清楚些！”湛清漪抓着薛冰蓉的手狠狠用力，把她的手背都掐出血来，都还没有察觉。
“呀！”疼痛之下，薛冰蓉大叫一声，猛一下抽回手去，“湛小姐，你这是”
“对不起！”湛清漪醒悟，赶紧道歉，为免再伤到薛冰蓉，她把双手举起来，“我不伤你就是，佟夫人，拜托你再想想，再想想好不好？”
薛冰蓉实在被逼得狠了，狼狈地摇头，“湛小姐，你别再逼我了，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我好像是觉得脑子里有个影子，可我就算再用力想，也想不起来，你、你再逼我，我会疯的！”自从真相被众人知道，他们夫妻也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一点都不比这些人好过。
佟文意重重地叹息一声，握紧了妻子的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黎子阳走过去扶起湛清漪，冲着她安慰地笑笑，“清漪，阿姨和姨夫已经尽力了，你就别再逼他们了，让他们平静一下，慢慢会想起来的。”所谓“事缓则圆，欲速则不达”，在这件事情上，湛清漪是有点儿心急了。
湛清漪憋在喉咙口的气息猛地一窒，呛咳了几声，就算再心急，看到薛冰蓉夫妇几近崩溃的样子，也只好先作罢，站起身来站到一边去。
“好了，今天先这样，”黎震霆沉着脸开口，“你们两个先回去，我会再找你们。”
救命！薛冰蓉在心里哀嚎一声，尽管不想再踏进黎家的大门，可黎家女儿一天找不到，他们的罪孽就永远没办法还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一声，逃命似地离开了黎家。
卷五 最后的较量 第十章 像鬼一样的刑丹彤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2…17 11：47：06 本章字数：2656
“怎么会记不起来呢，要命！”人才走，湛清漪就一下将身体重重砸在沙发上，拿手拍着额头，好不失望。
黎震霆笑了一下，“罢了，清漪，我原也想到肯定没那么容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