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因为害怕而放弃,因为爱情是不等人的;一旦犹豫了,当你发现自己需要它时,它已经消失无踪了。”慕容雨的话中带着遗憾,她的视线落在远方,思绪落入往日时光。
她的一番话,让冷静沉默以对。冷静端起咖啡,将苦涩尽喝入口。如果爱情是侦得期待的,为什么会令人害怕呢?
她并未期待爱情的发生,但她却害怕爱情将为她的生命,带来巨大的变动。
夜晚的一切,只是延续中午的热情。
冷静早就有预感这一切的发生,毕竟两人之间的温度,已经无法再用逃避来解决。
当她坐在床上看着韩炜朝她走来时,她很清楚地知道,他的脸上带着询问。
伸出手,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伸出手,与他的手指接触,接着紧紧交握。
他们的身体贴近,言语已经没有必要,因为热情已经取代了语言,让他们自然而然地合奏起生命的乐章……
月光依然明亮,窗帘还是随风舞动。这世界并没有改变,而他们却完全不同了。棉被在床下堆成一团,他们以体温取暖,不需要其它。
冷静枕着韩炜的肩膀,像她一直属于他。他的心跳,仍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她的手抚着他的胸口,他的手臂环绕她,把她搂近些。
他们之间,存在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爱你,知道吗?”韩炜深邃的双眸对她微笑。
冷静顿觉一阵忽冷忽热的寒颤窜过她的身体,她的心也开始狂跳。
他爱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一点也不特殊;对韩炜这种男人而言,她太平凡了。
也许他觉得这项声明是种义务!他觉得经过适才的温存,她需要听听这句话,不论那是多么虚假?
她不否认曾闪过心中的那丝喜悦,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又提醒着她爱情将会带来的困扰。他们之间,不该谈爱的。
既然起源于冰冷的商业合约,就该结束于冰冷的感情关系。
冷静冷不防地翻身坐起。
“我想去洗个澡。”
“冷静。”韩炜也坐起身,在她要溜下床之际,抓住她的手臂,说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她继续故作轻松地问道:“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
她慢慢地摇摇头,泪水突然濡湿她的眼眶。
他用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轻轻把她扳过身面对他。
他换个语气,温柔地问:“你在怕什么,小女孩?”
“我……我不知道。”她低声说。“我们的关系……还有这一切……我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一切。”
韩炜在她犹疑的脸上搜寻许久,然后俯下身轻轻吻她。
“好。”他沙哑地说。“但是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要说服你相信我爱你,别拒绝我这项权利。”
“我不去想就是了。”她讷讷地说,觉得哭笑不得。
他抹去她颊上的一滴泪珠,随即猛烈地抱住她。
“别哭。”他呻吟道。“我可以忍受任何事情,但是别哭!”
她噗哧一笑——
“受不了女人哭,嗯?”
“其他的女人大概还可以,但是你,不能。我的心都快碎了。”他大叹了口气。“你大概还不了解,小女孩,但是,我一到你手中就化成灰了。”他溜下床,捡起掉落地面的棉被。“冷静,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也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只是别期望我绝口不提我的感受,我爱你,我要到屋顶上大叫!”
他站起身,突然将床上的冷静抱起。
“我喜欢你刚刚的建议,洗个鸳鸯浴有益睡眠。”
“我哪有……”
他将冷静的抗议抛到脑后,大笑地抱着她走进浴室。
日复一日,冷静发觉自己愈陷愈深。她觉得她和韩炜已经认识了一辈子,而且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这点使她觉得温暖,也使她害怕。
她依然无法踏出最后一步,承认她爱他。恐惧显然是她裹足不前的最大原因。这些天来,她觉得几乎能抓到那股恐惧,几乎可以把它揪出来看个究竟,但结果总紧张得闪开,宁愿只要今天,不求明天。
她还是很难想象韩炜这种男人竟会爱上她。然而,若要拒绝他的爱,除非是铁石心肠。
在韩炜不断的陪伴下,冷静很少有机会深思这个问题。但是她不时在想,爱情使她更坚强,她仿佛豁然开朗,以前阴郁的世界也为之一亮。
爱情让她明白笑声的可爱和她自己热情的天性。它磨亮她的智慧,激发她的心灵,唤醒她的身躯。
唤醒……爱情终于唤醒她了。
她不再以漠然的态度保护自己、孤立自己。韩炜就在她身旁,直觉告诉她,如果她突然被召往地狱,韩炜也会牵着她的手,走在她身边,和她共同承受旅途中的甘苦。她不需要求他,他会强索,他会说这是他的权利,他的责任,因为他爱她。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大声说出她自己的爱?她怕什么?
或许她是怕失去了自我,怕再回到以往那种受到控制的生活。她怕开口说爱,自己就不再是自己;她怕开了口,她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那个只要自由不要爱的冷静。
禁忌的苹果,诱人地在眼前晃动,才失神,就被迎头砸下,无法闪躲。
那是伊甸园中,不可触碰的一环;那是毒药,无药可解的剧毒。一被染上,就终生受到纠缠。
身心不再是自己的,行为全失去了控制,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他飘去,脑中充满他的身影;那是剧毒,无药可解的剧毒。
心中所想的每件事,都如打字机般的打上他的名字。吃的饭里有他,喝的汤里有他;走在路上,还会在玻璃橱窗里,看到他微笑的身影……
满满的他,全部都是他。
那是剧毒,谁可以给我解药?
我染上了剧毒,毒药的名字叫爱情;引发病毒发作的,是他。
冷静 爱情疯狂正迅速地席卷而来
第七章
花东之行,在众人的乐观其成下成行。他们搭乘飞机来到花莲,再租车沿路玩赏。
他们开着车沿着花东纵谷公路游览花东景点。行驶在贯通花莲、台东的“绿色走廊”上,走访纵谷区内的观光景点。这些未经文明污染的纯朴自然景观,以及广阔无垠的田园,令人不禁放开胸怀,将满身尘俗抖落在山林田野间。而走在太鲁阁峡谷,又不禁让人赞叹造物者之鬼斧神工。
沿着立雾溪的峡谷风景线而行,触目所及皆是壁立千仞的峭壁、断崖、峡谷、连绵曲折的山洞坠道、大理岩层和溪流等风光。
截然不同的景致,在他们游赏的旅程里,全都一一走遍。
然后,不能免俗的,来到花东地区,当然得泡泡碳酸温泉,消除游乐所造成的疲劳。一行人住进附设有温泉的大饭店。
“你觉得如何,会不会太热?”韩炜游近冷静身旁,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汗珠。
韩炜订下饭店最好、最大的房间,房内的浴池,大得可供三、四个人在池中嬉戏,而不会互相干扰。
但这对韩炜而言,完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见他向外游了一圈,便又不甘寂寞地游回冷静身边。
冷静摇了摇头,回答韩炜的问题:
“不会,不会太热。这温泉好舒服。”
冷静掬起满手的温泉,轻轻地淋在韩炜肩上。
韩炜也如法炮制地掬起温泉,温柔地淋至冷静颈边。唇也随着落下的水珠,降至冷静优美的颈项。
“我喜欢温泉在你身上的味道,有些淡淡的咸味。”
冷静呻吟了一声,抬起头露出整个颈部,好方便韩炜的探寻。
“你喜欢我这样吻你吗?”韩炜轻轻地落下一吻。“还是……”他侧头吸吮冷静的颈侧,留下深深的吻痕。“这样呢?”
冷静的回答是几声无力的呻吟。
“我喜欢在水里和你做爱的念头,但现在我已经忍不住了,或许稍晚吧……”
韩炜抱着冷静步出浴池,水声哗啦地泄下。他抱着冷静直接走进卧室,压根不管湿浓浓的身体会弄湿地毯。
“水……我们的身上都是水……”冷静在韩炜将她的身体放至床上时,稍稍恢复神智。
“我已经忍不住了。”
房内一片静默。冷静静静地享受韩炜的体重。
过了好久,韩炜才有办法移动。如果不是怕自己压坏了冷静,他也许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想动。他喜爱目前的状况,因为那加深了他们之间的亲密感。
此行并不单纯只是游乐,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而要达成这个目的,他需要很多的运气及鼓励。
不讳言,此时的求爱,全是为了培养自信。
他想自冷静身上得到更多,更多的回应、更多的承诺、更多的——
爱。
“韩炜?”冷静在他翻身离开她身上时,充满睡意地唤道。
“没事,你继续睡。”将她拥进怀中,韩炜轻声安抚。
冷静在他怀中挪动了几下,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后,便沉沉地睡去。
韩炜在她身边静静躺了很久,不敢动一下,怕吵醒了她。
她看起来非常甜美,娇弱地躺在他的臂弯里,黑发性感地披在白皙的肩头上,更增添了一份迷人的丰采。
他抬手轻抚她披散在枕上的黑发。柔顺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地一再抚摸。他不自觉地紧搂着她,低头轻吻着她的头顶。
甜美的冷静只属于他的,这个想法让韩炜露出自满的笑容。
只有他看得到她面具底下的真面目、只有他能独享她热情的回应、只有他能听到她满足的嘤咛……她是属于他的,而她也会永远属于他。
冷静突然瑟缩的身体,让他注意到温暖已在欲望消褪后逐渐消失。他伸手拉起被踢至床下的被褥,仔细地让冷静的身体整个覆盖在温暖之中,拨开滑至她脸上的发丝,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不要拒绝我。冷静,不要拒绝我……”
冷静茫然地看着手上的戒指。一觉醒来发现手上多了个设计精美的戒指,她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
她知道韩炜的意思。
送她戒指,是为了取代先前的婚戒,也代表两人的婚姻重头开始。
但她却害怕这种感觉,害怕这种就要失去自由,从此之后要归属一个人的感觉。
什么是婚前恐惧症,她这时才感受到——在她结婚许久之后。
她一直是怀着自己终会获得自由的想法,与韩炜共度这一年的婚姻生活。她以为自己终会获得自由,也一直朝着终会与韩炜分离的想法去面对爱上他的事实。
如今,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却不知道要做何回应。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韩炜,不知道要怎么抉择。
她想选择爱情,她想选择自由,她想永远和韩炜在一起,却害怕被剥夺了自我;她不想选择,却被迫面对选择……
不管她选择了什么,终有一方会受到伤害。
冷静躲避着韩炜炽热的视线,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她向等候她吃饭的众人道歉,仍闪避着韩炜带着询问的眼光。
一顿饭下来,冷静始终没有迎视韩炜的目光,就算开口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深怕会说错话的模样。
韩炜终于意识到冷静不愿马上给他答案,只好摸摸鼻子,耐着性子等下去。
孰料这一等,等到了花束之行结束了、等到了他们日到台南、等到了他上台北开会……冷静始终未回应他。
韩炜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一整天的会议再加上事后的讨论,让他紧绷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振,可是整个晚上不安的心神,让他急于赶回台南。
他驾着车,自韩氏企业的地下停车场驶出。一心只想着赶上最后一班飞机的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他离开停车场后,就有一辆车尾随着他驶来。
韩炜心不在焉地打开方向灯,转动着方向盘,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后照镜上。一辆疾驶而来的白色轿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在他意识到轿车的目标是他时,他连忙转动方向盘,试图躲开直接的撞击。
他的脚本能地踩煞车,他的手本能地旋转方向盘,车子的轮胎发出可怕的尖锐声,而天空在他的眼前打转、打转……
然后“碰”一声,一切变得静寂。
冷静……
冷静自床上翻起,冷汗直流。她的耳中仿佛还能听到恶梦中韩炜的呼喊。
她转身打开床头灯,看了眼时钟。还不到十二点。
到台北开会的韩炜,应该睡了吧?
心中涌起的阵阵不安,让她无法忽视。她下床走到窗前,在窗前伫立了一会儿,遽然转过身,走到床头柜的电话旁。
她不管,她一定要打个电话确认韩炜平安无事。
她的手朝电话伸去,倏然响起的电话声让她差点惊跳而起。
“喂!”她急忙接起电话。“什么?韩炜出车祸!”
冷静几乎是摊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她得坐着,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韩炜躺在病床上,一手腕上吊着点滴,另一手则紧缠着绷带,额上也用绷带缠绕着,脸上有着几道割伤,那是汽车玻璃所划伤的。他很幸运地除了轻微的脑震荡、手部骨折外,其余一切安好。
看着他许久,冷静狂细的心跳,才慢慢地恢复正常。
他曾醒来过,在警方做过笔录并向她再三保证自己无事后,又臣服在一剂麻醉药下。
冷静伸出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低垂着头,哀衷地痛哭,在确定他无事后,哭出自己的松懈及庆幸。
静放在床上的手动了动,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拭去她的泪珠。
“别哭,小女孩。”比平常低沉的嗓音响起,话中带着安抚。“别哭。我没事啊!”
冷静伸手捧住他的手,将脸埋进他的手掌中,任泪水不断地奔流。
“小女孩,别哭……”韩炜试着伸起另一手安慰她,不意一阵抽痛让他合哼了一声。“唔!”
冷静猛地抬起头,望见他紧蹙的眉头。
“怎么了?你哪里痛?我去叫医生。”说着,她起身就要奔出病房。
“等等,冷静我没事。”韩炜拉住冷静。“我没事。”
冷静回过头看着韩炜,眼中余悸犹存。
“我看到你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不管我怎么呼唤,你还是动也不动……”她哽咽地道。脑中仍深刻印着她刚到医院时,看到他的模样。
“我没事。”他稍稍使力,将冷静拉至床边,抬高手将她拥进怀中。冷静在床缘坐下,弯腰趴在他的胸前。
“我没事,你不是看到我好好的吗?我没事、我没事了……”他轻轻地拍着冷静的背,柔声地安抚着。
慕容雨打开病房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接着她又悄悄地关上门。
“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宇文宙提着食物,不解地道。他身边的商承,脸上也有着相同问题。
“现在是冷静的时间。”慕容雨一言以蔽之。
宇文宙及商承露出了解的表情。
“那现在呢?总不能一直拿着东西在这里罚站吧!”宇文宙问道。
慕容雨想了会儿,提议道:
“先到转角的休息室坐会儿,等一下再进去。”
两人点头同意,跟在慕容雨的身后走向休息室。
“那个冷静,一点也不像你形容的那般冷漠,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呀!”一坐定,宇文宙就开口抱怨商承的情报有误。
“以前的她的确很冷漠啊!”商承说着,话中有着浓浓的困惑。
“她以前确实很冷漠。”慕容雨开口声援商承。“可是她变了很多。”
“你看吧,我说得没有错。”商承平反成功,开口向宇文宙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