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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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眷属-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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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更意外。” 
  她挂了电话,气势颓然。 
  曾经以为爱着他是最幸福的事儿,可是为什么爱他会爱的这么辛苦,不仅分手时尊严扫地,就算分手后还要遭受这种侮辱? 
  周一上班的时候,秦莫尧在桌上收到她留在曹辰峰车上的文件袋,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曹辰峰没有再联系她。周五晚上,她一个人去城东新开的餐馆吃了一顿饺子,要了绿茶蘑菇馅儿的,二两十二个,整整齐齐地码在白色的瓷碟里,像一弯弯月牙,卖相十分好,只是光有了卖相,吃起来却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秦莫尧有些失望,很快结了帐,推门出去时,她看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广场还有安静地黑暗着的手机屏幕,想,这应该是结束了吧。
  连句再见都没说,不用说了,终究是游戏一场,既然撕破脸皮到此为止,那么最好再也不要相见。 
  只是难为他还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陪她玩了这么久,看尽了笑话,受够了脾气,真是够难为他了,说不定还难为了人家童若霏。她一边走一边自我解嘲,反正在他面前丢脸已经丢够了,就此结束,她反倒松了口气。 
   
  秦莫尧去定点学校接受集训,上了很久的专业课程,纠正发音和形体,锻炼有稿播音、无稿主持还有即兴口语表达,过了大半个月半封闭的生活。有相熟的朋友约了聚会,她怕遇上常睦或者曹辰峰,一概推了。 
  倒是遇上了曹辰峰的父亲曹正泽,在台里领导的一次饭局上,酒店隔壁的包厢,晚宴结束后出来时遇上了,正走在旁边,曹正泽叫住她:“是莫尧吗?” 
  “哦,曹伯伯,”她侧身看到,礼貌地打招呼 
  “很久没看到你了,最近怎么没过来家里吃饭?”曹正泽算得上和善,其实她只去过一次曹家,难得他待她亲热,虽然碍于身份她对他总保持着敬意,说话也知道分寸,但是私底下是真的很喜欢这位气度雍容的老人家。 
  曹辰峰待人接物的气度明显遗传自曹正泽,但那阴晴不定的性格就完全不像了。看着老人家温和的目光,秦莫尧竟然觉得有些惋惜:“最近有点忙,我有空一定过来拜访。”她还不明确曹辰峰打算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但是他很明显不会跟家里主动提起这些事情,于是明智的维持现状,暂时推脱过去。
  “跟辰峰一起过来吧,昨天他跟我通电话,在马来西亚出差,等回来了你们一起过来。”老人家竟然很坚持。 
  “好的。”秦莫尧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工作辛不辛苦,你们是党的喉舌,不容易。” 
  “不会。” 
  “年轻人,多锻炼锻炼也好,代我向你爸爸问好。”曹正泽跟她握了握手。 
  “好的,曹伯伯。”一旁秘书已经等了很久,送曹正泽上了车,秦莫尧背上汗都要出来了。 
  她愈发懊恼曹辰峰,如果只是游戏一场,有心耍她,他又何必借了曹正泽生日的日子把她带回去见了家长,以致现在若是分开,还要惊动双方家长。 
  秦莫尧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曹正泽很忙,应该没什么时间跟他们一起吃饭。 
  过了几天,她见曹辰峰那边也没什么动静,终于放下心来。 
  培训结束后,秦莫尧正式上岗做主播,被曹辰峰说中了,她到底留在了财经这条线,没分配去文体或综艺,其实她也庆幸,她做综艺搞不好真的会冷场。第一档节目是股市直播,经过那次失败之极的访谈后,她进步神速,基本控制得住场面,做起现场来已经足够冷静和清晰。第一场就是直播,没有稿子,直接对着镜头讲,她心里没概念,索性照着自己的思路来。薛璐在演播室外全程跟完,在她出来后,朝她点头:“进步很大。” 
  她其实舌头都有些僵了,却终于如释重负,吐了口气笑了出来。 
  “读错了一个字,扣两百。”薛璐补充道。 
  秦莫尧惨叫一声,薛璐过来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当年我一个月扣800,有错误才有上升的空间,好好干吧,小姑娘。” 
  拿到第二期访谈节目策划单的时候,秦莫尧傻了眼,她去找制片人,在走廊里遇上薛璐,薛璐叫住她:“上哪呢,风风火火的?” 
  “薛老师,这期的特约评论员是他?”她把节目单给她。 
  薛璐一扫,看她:“这期节目他有足够的话语权,还是你没把握?” 
  她摇头:“不是。” 
  “那就没问题,再问一遍,没把握的话我换人上。”薛璐严肃地看着她。 
  “没问题。” 
  特约评论员是常睦,之前的见面已经够尴尬的了,她没想到他们还会在演播室见面。 
  薛璐把节目单还给她:“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这点情绪还控制不了?” 
  她呆在原地,如醍醐灌顶,缓缓接过单子,“薛老师,我知道了。” 
  那期节目秦莫尧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准备,包括前期资料和开播前的沟通,保证万无一失,常睦也很配合她,其实他们一向很有默契,快二十年了,就算情变,然而有些东西日积月累,仿佛早就深入骨血,轻易无法抹去,她费尽全力白白挣扎,到底是无法跟他完全撇清关系的。 
  录播结束后,薛璐叫住她:“昨天我话说的重了点,最近怎么了?彗星撞地球,两个人搞不定?” 
  秦莫尧原本挺严肃的,被她一说又笑了:“已经没事了。” 
  “别为难自己,也不要想那么多,什么爱不爱的,那不重要,自己活着快乐就好。” 
  秦莫尧出了大楼,看到等在外面的常睦,还穿着上节目的那套黑色西服,其实黑色不适合他,总觉得过分压抑,就像他此刻的表情,静默而隐忍,已不似节目上的神采飞扬。 
  “莫尧,一起吃顿饭好吗?”他的邀请很诚恳。 
  “走吧。”她知道有些话迟早要说开的。 
  他开一辆改装的Roadster,不知这已经是第几辆车了,秦莫尧想起不知听谁说起过,“唯有车跟老婆不能外借”,把车跟老婆相比,他换车换得那么勤快,是不是一早就注定不是常情之人? 
  其实也不可靠,曹辰峰偏爱AstonMartin,难道又是常情之人? 
  她又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联想觉得自己未免太可笑,伸了手去拉车上平安符上的穗子,翻转过来才发现仿佛还是原来她学手工编织那阵子编了系上去的那条,手顿时又缩了回来,常睦瞧见了,说:“你送的东西,我都还留着。” 
  “都旧了,扔了吧。”她垂下眼睛,再也不看一眼。
  “已经习惯了,换了总觉得不稳当。”他缓缓说到,神色寂寥。 
  秦莫尧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说,偏了头看窗外,不再作声。 
  他开了很久的车,带她去了远离市区的一家酒店,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61层的高楼,矗立在宝蓝色的夜空中,像一尊流光溢彩的三棱镜。他们从停车场搭观光电梯上去,直达顶楼。 
  升起的时候,万家灯火在脚下一路铺开,如莲花欲火绽放,她想起多年前他拉着她从宴会上逃出来的那个夜晚,他们坐在公园的墙头,也曾这样俯瞰过脚下的灯火。可是那时候他们站得没那么高,看到的还没有那么多,欲望还没那么大,所以彼此眼里还看得到对方,也只有对方。可是现在呢,他们眼里还有什么? 
  转眼十年,往事却已经不堪回首,曾经发誓此情不渝海枯石烂,其实海枯石烂也很快。 
  “想吃什么?”在靠窗的位置坐定后,常睦把菜单给她。 
  “可以单点吗?”秦莫尧翻了一下,发现都是套餐,她并不饿,只觉得套餐分量太多。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是求婚餐厅,只提供情侣套餐。”化妆精致的服务生礼貌地回答。 
  她望向常睦,他略略一笑,并不躲避她质问的目光。 
  
  服务生走后,秦莫尧开了口:“为什么来这里?” 
  “这里是全市最好的求婚餐厅,三年前我原本打算在这里跟你求婚。”常睦仿佛有些自嘲地一笑。 
  秦莫尧神色平静:“虽然有点迟了,但是也许我们更适合去分手餐厅。” 
  “我知道这很讽刺,但是莫尧,我有太多遗憾了……” 
  “常睦,这不是我造成的,如果我还欠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那么你还有什么遗憾,一并说了吧。”她偏过头,望向窗外。三年来她拒绝解释,拒绝见面,拒绝再提起这件事,因为一旦提起,那个仿佛刚刚结好痂的伤疤,又要被狠狠地撕开,撕得血肉模糊,撕心裂肺。 
  “我很遗憾曾经对你做出那样的事,让你对我失望透顶,再也不肯原谅我;我很遗憾太自以为是,以为我爱你足够抵挡一切,却先输给了自己;我很遗憾没有到利物浦找你,如果我再坚持一点,我们不会这样越走越远;我很遗憾现在牵着你手的是他而不再是我,你没理由在原地等我……小猫,是我自己做错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这样错过了你。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原谅我,但是相信我,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这几年我在美国,一直想过来找你,怕你不肯见我,没跟你说。我知道你其实过的并不好,你走路习惯低着头不看路,常常会撞到树上;冬天就算很冷也不肯多穿一件衣服,也不肯戴手套,总是要冻得手跟脸通红;学习起来总是很拼命,喝很多咖啡,熬夜,吃饭也不当顿,啃个面包就了事;感冒了拖着,不吃药也不打针,总要咳嗽咳上一个月等它慢慢好;吃饭太挑食,因为不喜欢胡萝卜和青椒,配好的快餐一口都不会动……元旦我打电话给你的那个晚上,我其实就在你宿舍楼下,通话两分二十七秒,你挂了我的电话。后来我看到你跟曹辰峰在宿舍楼外打篮球,你笑的很开心,那好像是你到了利物浦后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得那么开心,还有一次是安菲尔德球场,那场球赛我也去看了,你们带着相同的棒球帽坐在前面几排,兰帕德进球的时候,你跟他抱在一起,我多么希望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那天你问我,是意外你没有一个人在原地等我还是意外你跟他在一起,我只是侥幸,就算看到了,还是侥幸希望你不会接受他,也许是我太自私,我以为你不会接受他的,然而你到底还是接受他了……” 
  “……小猫,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你不喜欢那个人,你不会玩弄他的感情。也许我说这些并不能改变什么,既然你已经接受他,我知道的……不管怎么样,如果他对你好,如果你觉得开心就好,要是你觉得我让你为难,我可以离开。” 
  他讲的很慢,却终于还是说完,她的手却早在不自觉中攥紧了台面上的餐巾,仿佛必须抓住点什么,她才不会完全失去力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情绪全盘溃败之前,秦莫尧推开椅子出去:“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在走道上的时候终于泪流满面,却死死地捂住嘴,克制着呜咽,没有出声,连气都不敢出,就那样无声的呜咽着,很久。她想起刚到英国的那些晚上,也是这样,一个人捂着嘴在房里偷偷的哭,又怕别人知道了显得自己太卑微,她怕被人同情,被人说可惜,被人说是傻瓜,所以只是人前装作若无其事,连曾文仪都不让她知道。 
  她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后来整个妆都被冲花了,惨不忍睹,终于洗了把脸,重新补了个妆才出去 
  开了门出来的时候,她低着头,身边有人擦肩而过,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也在同一时间停了,那种感觉太熟悉,太强烈,她忍不住想回头去求证,却连侧一下身子的勇气都没有。她也迈不出步子,只想等他先走,然而背后却没了动静,一条走道里,只剩两个人,还有无穷无尽的沉默。
  僵持良久,对方先迈了步子走开。秦莫尧扶着墙缓缓地往前走,几次想再回头去求证一下,却终究是忍住了,既然他已经走开,那么,她自然应该尊重这种当作彼此没看见的共识。 
  那顿饭后来吃得很安静,常睦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只是低头吃,胃里塞得满满的,她终于不会再想流泪。那一定是他们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安静的一顿饭了,也一定是他这么几年来,对她说过的最坦诚的一次话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嬉皮笑脸无忧 
  结束的时候,常睦招手买单,她低声对他说:“常睦,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 
  他抬头看着她,没再吭一声。 
  她去餐厅外等他,他结完帐出来,他们搭着电梯下去,原路返回,到停车场,他开车送她回去,到楼下 
  她下车,跟他告别:“再见了。” 
  “再见。”他朝她笑了笑,唇角勾起,还是那样调皮的笑,她却觉得哀伤,竟不忍再看,终于转了身走掉。 

  秦莫尧在公寓大堂里等电梯,低头的时候额前的刘海垂了下来,她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理了理,却突然在门上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她顿时吓了一跳,回头,曹辰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心一阵狂跳。 
  “正好路过,想到女朋友家里坐坐,方便吗?”他一脸闲适,仿佛真的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他们进了电梯,门合上,秦莫尧沉默了一会,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曹辰峰微微侧脸,似乎有些意外:“ 是吗,怎么没人通知我?”
  “曹辰峰,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心情本就很糟,变得不耐烦。 
  “你似乎到现在都没明白我的意思,”他顿了顿,“我很早前就说过,我追求你,跟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也并非要看你笑话。” 
  秦莫尧盯着他,想从他波澜不惊的眼里读出些什么,然而她什么都没读出来,于是放弃:“或许你现在应该觉得了,跟我相处其实并不是件愉快的事儿。” 
  “你会这么想,我觉得很遗憾。”电梯到了,他伸手让她先出去,“或许我这个男朋友当的太失败了。 
  秦莫尧完全拿他没办法,她不知道他怎么能在说出那翻话又失踪一个多月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出现,完全不当回事,并且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认识了曹辰峰,她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人,他对你认真的时候你真的觉得他是认真的,往往还会叫你惊喜万分,然而当他无视你的时候,你就算为他再懊恼再怨恨再痛彻心扉他都只当不知道,并且在事后总能若无其事,仿佛就是个看着你哭哭笑笑在局外保持中立的旁观者。 
  他不按常理出牌,这出戏她还要怎么接下去? 
  她开了门让他进去,换了拖鞋问:“要喝点什么?” 
  “有酒吗?”他在沙发上坐下,姿态雍容地倚着,比在自己家里还自在。 
  秦莫尧开了瓶红酒出来,坐在他侧面,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就这么不欢迎我吗?”他转头看她,目光锐利。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她垂下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却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脸上,久久没有离开。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他终于开口了:“眼睛怎么那么肿,奖金又被扣光了?”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她沉住气,有点懒得理他,没想到他放下杯子,起身坐到了她这边。 
  “你想太多了,”他靠过来,微凉的手指抚上她微肿的眼皮,其实只是滑过,她却一颤,想躲开却又被他捏住了下巴不能动。
  “曹辰峰……”她觉得他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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