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和尚:“九华山前山,咱们身后就是最繁华的九华街,大部分寺庙都在那条街上。”
朱业望着‘之’字形的上山公路,以及下午那会跟老道下车的汽车站,有些痴道:“这世界还真混乱,我下午走个半死不活,花了整整四个小时才走到後山,如今利用这传送阵法,从后山到前山只花了十秒,真冤啊!”
枯荣和尚似笑非笑:“冤吗?小施主山中顿悟,小僧可是全瞧见了,真可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也是……”朱业笑了笑,道:“大师,德业大师的老师是否就是当年救老道的高人?”
枯荣和尚:“正是隆山祖师,祖师老人家已高龄两百八十八岁,俗家也姓朱,与你们朱氏有着莫大缘分。”
朱业点点头:“基本我都已猜到,老道整天嘻嘻哈哈的,可暗下却孤独的很,三十年相思之苦,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枯荣和尚戚戚然道:“这也是天下同道送师叔‘痴情’为号的缘故。”
朱业:“大师,德业大师拉着老道上那去了?”
枯荣和尚有些别扭,道:“小施主,如不介意,小僧就占你点便宜,叫你声师弟,如何?”
朱业笑道:“那还是小子占便宜了,枯荣师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枯荣和尚顿时喜上眉梢,应道:“或许是祖师想要单独见见痴情师叔。”
朱业皱着眉头道:“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神神秘秘的?”
咕咕……
朱业摸着干瘪的肚子,苦笑道:“枯荣师兄,这地方有啥可吃饭的地方?老道那家伙金丹已成,从不吃五谷杂粮,可小子我还是个普通人,那能经受得起整天不吃饭的折腾,要不是早上出来时偷偷啃了两块锅巴,小子我早就被饿垮了。”
枯荣和尚笑将起来:“跟我来,你运气好,九华山乃佛家圣地,向来严禁荤腥,可明日乃每年一度的『二圣会』,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历年八月一号,九华山不忌荤腥,上山游客皆可食肉,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小和尚,明天也会偷偷上会吃肉的。”
说到肉,常年见不着荤腥的朱业顿时两眼冒光,咽着口水道:“真的?在那?赶快!”……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落到西边去了。日间繁华热闹的九华街也渐渐歇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不少信徒行走在街面上,零距离抚摸着心中的佛家圣地,可比起日间耸动的人山人海,已经算是好了很多。
虽然好不容易才熬到夜晚,但空气温度依旧高居不下,石子路与水泥地上积蓄了十数个小时的热量,瞬间又猛的爆发出来,整个九华街就仿佛一口蒸锅,内里的人觉得又热又闷,好在大多数人都是佛家信徒,这才少了许多指天骂地声。
翠绿色碎石子铺设的小道在新旧楼阁的包夹下扭曲前行,旧墙上斑驳的青苔漫无声息的扎根在青石板间,朱业与枯荣和尚行走在小道上,虽然身处佛家圣地,但朱业满脑子想的却是鱼和肉。
不一会儿,枯荣和尚便带着朱业来到一家餐馆,餐馆不大,地域稍显偏僻,但胜在清净。
餐馆内只有对中年夫妇,以及几个招呼客人的侍者,见枯荣和尚走进店,夫妇俩都很激动,连忙站起身来,躬身拜道:“枯荣大师,您老好些日子没来光顾小店了?”
“阿弥陀佛!”枯荣和尚很专业,先照例宣了声佛号,遂道:“贫僧今日只是个陪客,贫僧的师弟肚子饿了。”
中年男人国字脸,年纪不算大,双鬓却已渐白,显然是操劳过度,但精神还算不错,双目依旧有精光闪烁,阅历显然丰富,也算是经历过风雨,可当他听见枯荣和尚的话,却有些不相信,遂问道:“大师,这位小兄弟是贵师弟?”
枯荣和尚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贫僧师弟。”
枯荣和尚坚定如斯,可中年男人还是不太相信,到是老板娘思想活络点,赔笑道:“大师请勿见怪,我家这口子是个死脑筋,不会转弯,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是要个包厢?还是就在大厅?”
枯荣低头望向朱业,意思很明了,听朱业的。
可朱业那里晓得如何选择,他早年虽然在城里待过,可父母都只是民工,自然不会带他上高档次的馆子吃饭,至今还从未听过包厢、大厅之类的专业名词,双眼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见道朱业如此,老板娘毕竟阅历丰富,一眼便看穿朱业没见过世面,可朱业又是枯荣大师带来的,得罪不得,遂赔笑道:“那就开个包厢,虽然小店生意不怎么好,但到晚间还是会有不少信徒来用餐,打扰大师清净就不好了。”
枯荣和尚有些尴尬,他把机会让给朱业,本意是想给朱业撑面子,可他完全没想道修行界赫赫有名的朱氏未来掌舵人,竟然一点世面都没见过,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遂淡淡道:“那就来个包厢吧!”
枯荣和尚其实是多虑了,朱业心性虽略显顽皮,但他并不矫情,也不硬撑面子,不懂就是不懂,没啥丢脸的。在朱业看来,人不可能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生而知之者,那是圣人,朱业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如今,也不过是个运气稍微好点的普通人。
餐馆不大,包厢只有四间,如今虽未天黑,但也有信徒前来就餐,包厢只剩下最后一间,也就没得选。待两人坐定,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亲自拿上菜单,知道枯荣和尚在讨好朱业,老板娘便直接问朱业:“小大师,不知您要来点什么素食?”
“素食?”朱业微皱眉头:“我不是和尚,也不是出家人,不想吃素,只想吃肉。”
“来九华山吃肉?”老板娘有些为难,遂转头看向枯荣和尚。
枯荣和尚面无表情,淡然道:“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千万别告诉贫僧没有荤腥,明天是八月一号,特殊的日子,明文规定不禁荤腥,贫僧虽然很少出山,但习俗还是知道的。”
老板娘是个明白人,见枯荣和尚如此尊崇朱业,便知道朱业的背景必定不简单,也就不在啰嗦掩饰什么,出去又取了份菜单,笑道:“小兄弟,这些都是小店为明日『二圣会』所准备的招牌菜。”
朱业快速扫了几眼:“猪头肉,无为板鸭,还有……算了,两道足够,我饭量虽大,但肚子太小,只能装下这些。”
老板娘暗下想笑,朱业点的都是最普通、最常见,也是最便宜的几道,可朱业喜欢,她又不能说什么,遂转过身来对枯荣大师说道:“大师,不知您要点什么素食,小店今日刚引进几道名菜,味道都还不错。”
枯荣和尚微微点头。
待老板娘走出包厢,枯荣和尚:“小师弟,为何不多点几道?”
朱业笑的有些尴尬,坦然解释道:“枯荣师兄,不是小子不想多点,关键是口袋里就那么点钱,你是个和尚,吃完可以当成是化缘,可小子我怎么办?头一次来九华山,难道就要带着吃霸王餐的恶名回去?”
枯荣和尚哈哈大笑起来,缓缓从怀中取出张卡,推到朱业身前,道:“这张银行卡里有人民币十万元,小师弟拿去便是,这些日子在山中生活,没钱是不行的,山中有银行,密码为******,需要就自己去取。”
黑沙洲没有银行,银行在朱业脑袋里还没形成传统概念,所以那天还是他首次见到银行卡,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枯荣和尚,道:“你说这玩意儿里面有十万块?枯荣师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九六年,乡下流行万元户,谁家要有万元存款,那就是绝对的有钱人、大款,不像如今的百万富翁,满大街都是,特别是在某些大城市,百万富翁更是过江之卿,去银行存个十万百万,声音还不敢大,不是怕被人听道遭抢,而是怕丢脸钱太少。
枯荣和尚:“为兄出家前是个商人,顺着改革开放的步伐赚了几个小钱,在省内也算有几处产业。十万在为兄眼中不过是些数字,听闻师弟九月初要去县城念书,人在外闯荡没钱不行,为兄在你们无为县城有处房产,便一并送予师弟。”
朱业目瞪口呆的盯着枯荣和尚,苦笑道:“前阵子,小子我在电视上见一和尚出入开汽车,还当着是上电视的缘故,原来如今的和尚都这么有钱,还真是个不错的职业……”
枯荣和尚:“钱对为兄来说已没任义,名下产业早已交给子辈打理,修炼出金丹、延长生命才是我辈中人真正要追求的。”
就在这时,菜被端上来,朱业饿的发慌,抓起猪头肉便啃将起来,那里还顾及到银行卡。
枯荣和尚望着被推到一边的银行卡,无奈的苦笑了下,也开始吃起素食。
可没吃几口,枯荣和尚便微哼了声,手中筷子应声儿断,断成四截。
朱业正啃的起劲,突见枯荣和尚发怒,遂一边啃猪头一边抬头问道:“怎么了?素食不合胃口?要不这样,这包厢里也没别人,就跟着我吃荤,我不会说出去的。”
枯荣和尚苦笑了下,先婉言拒绝朱业的好意,轻声道:“隔壁有两只小猴子在商量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朱业吃的正欢,随意道:“肮脏事,说来听听。”
枯荣和尚:“那两只小猴子在商量要用药对付神雷宫的两个女娃娃。”
朱业满嘴油腥:“用药?用药干什么?”
突然,朱业像是想起什么,猛的跳起身来:“什么?神雷宫?两个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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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业的怒吼声刚刚落下,手中的筷子、骨头便应声粉碎,洒落一地。
望着手中残存的碎屑末,朱业不由有些呆了,转头望向枯荣和尚,傻傻问道:“我干的?”
枯荣和尚缓缓站起身来,解释道:“业师弟别激动,要不是为兄进屋时就布下隔音阵法,以你的特大号嗓门,估计早被隔壁的小猴子听见。虽然咱们用不着怕他们,但他们要干的事如果就此罢休,反而有些不美,日后解决起来会更麻烦。”
朱业听出枯荣和尚的用意,激色也就渐渐平复下来,不过双眼却没离开自己的双手,神色有些难以置信。
枯荣和尚:“师弟也不必惊讶,师弟的资质本就佳绝,又历经七香宝车的洗经伐髓,周身有如脱胎换骨,这点能耐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师弟年纪不大,可心思却不小,何时结识了神雷宫的女娃娃?”
朱业笑的有些尴尬、有些腼腆:“其实也算不上结识,才见过一面。”
“才见过一面?”枯荣和尚面存疑惑,遂又反应过来,哈哈笑道:“一见钟情?年轻人如此纯属正常,业师弟也不需介怀,不过师弟确实够年轻的,像师弟这般大的时候,为兄还在到处捡破烂换口饭吃,那会有玩弄风月的心思。”
朱业天生大大咧咧的,虽然有些大条,但也有着玲珑心思,很会摸索人的心理,他不想揭枯荣和尚的幼时伤疤,遂转移话题道:“枯荣师兄,隔壁那两只猴子在说些什么?用药又是干什么?”
“用药……就是暗下使用卑鄙手段,用淫秽药物让神雷宫的女娃娃失去知觉,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俗称m奸。”让和尚解释m奸,确实有些难为人,枯荣和尚急忙扯开话题:“业师弟,听痴情师叔说你是天生神眼?”
“老道是这么说过,可我还不会用。”朱业点了点头,疑惑道:“你问这些作什么?”
枯荣和尚:“师弟今日于山间顿悟,是否已成功突破心劫魔境?”
朱业:“是的。”
“既然如此,那就方便多了,也省得为两只猴子多费口舌。”枯荣和尚解释道:“痴情师叔还没来得及教你,为兄就越俎代庖代教你如何使用神眼。说是神眼,其实也就是种特殊的神通,或者说是件特殊的法器,这件法器跟随你出生,与你心神相联,天生就能达到修士梦寐以求的‘人器合一’无上境界,你能发挥的威力往往会强于别人数倍。”
朱业微皱眉头,脑袋里突然涌出许多奇怪的记忆。
枯荣和尚急忙顿了顿,接着解释道:“至于是何等缘故,为兄道行低微,暂时也推算不出。但神眼的初步妙用,为兄或许能教教你,不知师弟是否还记得,下午渡河时,你是如何使七香宝车靠近岸边的?如今只要照葫芦画瓢,用念力包裹住神眼,慢慢与它沟通交流,只要它有所反应,那就算成了,其实简单的很。”
念力,其实就是无形态的意识,通过修炼,转换而成的某种有形态的力场。简单来说,就是意识的延伸、升级和进化。严格来说,也能算是种特殊的神通。凡间称之为意念,道家称之为神念,佛家称之为念力,华夏以外的修士又称之为精神力。
朱业从没修炼过,可与他天生神眼相似,他同样天生拥有神念。朱业自己并不知晓,老道暗下却隐约猜到。当日,朱业在江中遭遇**时,机缘巧合下使出神眼的攻击之术,可神眼毕竟是件法器,虽然已与朱业‘人器合一’,能够自动护主,但攻击之术必须得依靠神念的催动,绝不是普通人的意念能办到的。
听完解释,朱业顿时眼中一亮,急忙开始实验起来,神念慢慢聚集到额头印堂穴,也就是双眼中心线略高点的地方。
很快,随着神念的缓缓聚集,朱业的额头印堂穴便渐渐闪亮起来,有道淡红色光眼慢慢显出形来,光眼并非传统形状的眼睛,而是有如一团暗红色火焰,仿佛活物般闪动跳跃着。突然,一阵轻筱筱的龙吟声传出,神眼骤然睁开,一道暗金色光柱激射而出,光柱见风就涨,有如聚光灯似的,开始端细如针发,尾端却粗如水桶。
待光柱照射到墙壁上的瞬间,朱业顿时露出惊奇的神色,钢筋水泥土混合而成的坚实墙壁,突然间像是被烈火焚烧的冰墙似的,以肉眼瞧得见的高速融化开来,转眼间便融开一个米许直径的大洞,隔壁包厢中的景象顿时如放映机般展示出来。
四方桌上放着七八道精致小菜,有荤有素有炒有汤有酒,两道年轻的身影相对而坐,一边吃喝着一边在商量着什么。临近朱业的是个长的极其猥琐的黄发小子,正满脸淫笑般从怀中取出一暗褐色玉瓶,放在桌上供另外一人观摩,并且在仔细说明着什么。
朱业初识神眼的妙用,虽然还称不上熟练,却也能清晰瞧见对方,但朱业没学过唇语,自然不知道对方在商量什么。朱业有些着急,暗责自己的耳朵不好使的同时,也暗恨上墙壁的隔音效果太好,遂转头望向枯荣和尚,寻求帮助。
实际上,朱业经过七香宝车的洗经伐髓,全身感官都得到极大的提升,方圆百米内,就算是根针掉落在地,他也能听的清清楚楚。但就像枯荣和尚那般,对方两人也都是修士,行为处事都会有所防范,免的惊世骇俗。而且对方又在商量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防范措施自然是更加严谨,自然不是朱业能窥探到的。
枯荣和尚似乎早猜到朱业会如此,见朱业投来求助的眼神,遂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突然,朱业忽然觉得耳边有惊雷声,可满天璀璨星光,雷声从何而来?紧接着,脑袋里嗡嗡作响,全是些嘻笑说话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朱业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痛苦之色显然。就像一位失聪多年的聋哑人,当他身处于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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