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石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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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石成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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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痛呀!”
  惨白着小脸,石沁儿极力忍耐椎心的痛楚。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昏死过去,就不必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伤口的疼痛以及茫然无依的空虚,让石沁儿遭受到极大的打击,除了脑海中不断浮现爹爹病弱的身影外,几乎没有可以令她支持下去的理由。
  咬紧牙关,她独自立在风雨中,勉强自己跨出脚步。
  “别、别放弃!爹爹在家会担心呀……”
  踮着脚尖,石沁儿万分困难的向前走去,突地一个大浪打来,绑在腰间的小鱼篓松了开来;她惊叫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捞,这么一动,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子突然失去重心,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海水里。
  “唔……”
  冰冷的海水令石沁儿的心跳差点停止,一波波打在她身上的巨浪撕扯着她的四肢,让她的身子仿佛被肢解一般的疼痛;口鼻让冰冷的海水一呛,石沁儿难受得几欲昏厥,她的肺好像快爆炸了……
  她奋力的挣扎着,无奈幽深的大海像个无底洞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逃不开这个无底深渊,身子直直地往下沉去。
  就在载浮载沉之间,她觉得自己撞上了一个既巨大又坚硬的物体,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沉人黑暗之中……
  经过一夜肆虐,风雨终于缓和下来,恢复平静的海面,除了几片浮木外,一点儿都看不出之前的可怕情景。
  走出船舱,大伙儿忙着清点损失,收拾着被风雨打乱的货物,哈察和黑齐仲仔细地四下巡视,就怕昨夜的暴风雨伤了船体,耽误他们回东岛的日期。
  “呼!昨晚真是恐怖,好久没遇上威力这么惊人的风雨了。”哈察一边检视船身受损的情况,一边说道。
  “没有人受伤吧?”黑齐仲拉紧松脱的绳索,面不改色地问道。
  “嗯!几个比较没经验的弟兄受了点小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会儿又是一尾活龙了。”哈察站直身子,“还好有颗大石头帮我们挡去一些风雨的威力,否则损失就大喽!”
  听到全员平安,黑齐仲淡淡地点了点头。
  损失多少他并不在意,反正银两再赚就有了,弟兄们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每一个人在家人的心中都是最特别、最重要的,每回出航时,看到那些送行的居民依依不舍的模样,他就会告诉自己—定要将人安全带回,就算牺牲一切,也不能愧对这些信任他的人。
  听到大伙儿都平安,黑齐仲带头往船舱底部走去。
  “牲畜呢?”
  “昨晚有几头牛被水冲走了,另外,三大笼雏鸡淋到雨,几乎全部冻毙,我已经吩咐下去要他们把死鸡抬上岸埋了。”
  微微颔首,黑齐仲道:“叫几个人先把舱底的牲畜牵上去晒晒阳光,顺便将船消毒一下,免得疾病传染。”
  “是。”
  人人各自忙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一直到艳阳高照,清理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什么鬼天气呀!一下子狂风暴雨、一下子艳阳高照,简直折磨人嘛!”
  好不容易工作告了一个段落,哈察不满地眯眼瞪着当空艳阳,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身体里冒了出来,即使打着赤膊,他还是热得受不了。
  “有空在这儿抱怨,不如去提桶水来让大家解解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齐仲站在他身后,冷冷的嗓音依旧,不疾不徐的说着;要不是略显凌乱的发丝及白袍上的脏污,真的会让人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躲在舱房里休息。
  “呼!老大,你饶了我吧。”用力呼出一口气,哈察夸张的挥动双手作扇风状。“你没看到我都快虚脱了吗?在下头待了一个时辰,又闷又热,好不容易才把坏掉的尾桨修好,你居然要我去提水?”
  雷声般的抱怨响起,刚停下手边工作的人们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看样子情况应该全在掌握之中,否则哈老大哪有时间跟黑爷斗嘴呢?想到就要起程返回东岛,每个人的笑容都灿烂得可比天上的骄阳。
  一个伶俐的小厮连忙捧来茶桶。
  “黑爷、哈老大,请用茶。”
  “这还差不多!”哈察一边接过茶碗,一边嘀嘀咕咕,一仰首便将茶水喝得涓滴不剩。
  “啊!痛快!”豪迈不羁地用手臂擦去溢出嘴角的茶水,哈察大呼过瘾。
  “都没有问题了?”待哈察缓了口气,黑齐仲才出声询问。
  哈察得意的拍着胸膛,正要叫大伙儿准备出发时,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让他突地噤声。
  什么声音?
  黑齐仲很快的和哈察交换了眼神。
  若不是有深厚功力之人,不会听见这个声响,这不像是那些牲畜发出来的声音,倒像是人的声音!
  有人趁着暴风雨潜上船来?
  想到这一点,哈察脸色微变。
  昨晚的风雨恁地恐怖,普通人绝对承受不了更甭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上船,在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前,他们应当小心为妙。
  黑齐仲不动声色的看了哈察—眼,绝佳的默契让他放声宣布一一
  “全都上岸去补充淡水和食物,一个时辰后准备开船。”
  第三章
  “好热、好热呀!是失火了吗?”
  陷在又黑又热的迷雾中,石沁儿害怕得张大了口,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音,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般,燥热不堪;四肢压根儿就使不上力,更甭说要逃开了。
  “不!别烧、别烧呀,娘和弟弟都还在里头呀!”
  她得去救他们!
  石沁儿迷迷糊糊地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在她眼前重演,遍地身首异处的尸体,让她再度疯狂。
  不!我不走,我要和娘在一起!
  痛心疾首的呼唤哽在喉咙里,让她的心快迸裂了。
  “爹,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沁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弟弟,真的,我愿意呀!”
  爹爹失望、痛苦的目光将她彻底打倒了,她不懂,为什么弟弟出生之后,爹爹就不再看她了;她记得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爹爹总喜欢带着她上街,逢人就称赞她长得可爱又聪明伶俐,为什么爹爹不再带她出去玩了?
  只要一下下就好,她多希望爹爹能抱抱她……
  晶莹的泪珠悄悄滚落。
  “娘,沁儿好想您啊!”
  前一刻还被困在火舌恣意窜烧的宅子里,下一刻,石沁儿又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让她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不!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我和爹爹没有其他衣裳穿了呀!求求你,把袍子还给我!”
  爹爹生病了,家里的生计全靠她张罗,即使害怕得要命,她还是得向对方求情,挨打也好、被骂也好,没了袍子这个冬天怎么过呀?
  跪在雪地上,即使嘴唇都冻紫了,她还是不放弃的哀求着。
  “大家都是暴政下的牺牲者,何必苦苦相逼呢……”
  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吵醒,石沁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无力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后脑勺疼得厉害,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手来检视伤口,只能像头负伤的野兽低声哀号。
  她记得自己被卷入海里,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那这里是……
  “黑爷……”
  黑爷?
  隐约听到人声,石沁儿警觉地蹙起眉头。
  石沁儿万分困难的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小的走道上,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左左右右地晃得厉害。
  她趴在地板上,拼命向前移动。
  一阵晕眩,石沁儿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身子痛心疾首的呼唤哽在喉咙里,让她的心快迸裂了。
  “爹,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沁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弟弟,真的,我愿意呀!”
  爹爹失望、痛苦的目光将她彻底打倒了,她不懂,为什么弟弟出生之后,爹爹就不再看她了;她记得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爹爹总喜欢带着她上街,逢人就称赞她长得可爱又聪明伶俐,为什么爹爹不再带她出去玩了?
  只要一下下就好,她多希望爹爹能抱抱她……
  晶莹的泪珠悄悄滚落。
  “娘,沁儿好想您啊!”
  前一刻还被困在火舌恣意窜烧的宅子里,下一刻,石沁儿又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让她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不!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我和爹爹没有其他衣裳穿了呀!求求你,把袍子还给我!”
  爹爹生病了,家里的生计全靠她张罗,即使害怕得要命,她还是得向对方求情,挨打也好、被骂也好,没了袍子这个冬天怎么过呀?
  跪在雪地上,即使嘴唇都冻紫了,她还是不放弃的哀求着。
  “大家都是暴政下的牺牲者,何必苦苦相逼呢……”
  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吵醒,石沁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无力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后脑勺疼得厉害,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手来检视伤口,只能像头负伤的野兽低声哀号。
  她记得自己被卷入海里,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那这里是……
  “黑爷……”
  黑爷?
  隐约听到人声,石沁儿警觉地蹙起眉头。
  石沁儿万分困难的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小的走道上,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左左右右地晃得厉害。
  她趴在地板上,拼命向前移动。
  一阵晕眩,石沁儿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也冒出了冷汗。
  洁白的贝齿咬紧毫无血色的下唇,她虚弱地睁大眼睛,生怕一合眼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行!她不能晕过去,她还得回去照顾爹爹呀!
  对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恶人捉到才行……
  仿佛过了好几百年似的,石沁儿好不容易才将身子移到一扇虚掩的门前。
  双手撑地,石沁儿难过得直喘气。
  先躲一下,她没力气了,待她小睡一会儿再作打算吧!
  在意识逐渐模糊前,她用尽力气朝小门一撞,身子便像断了线的傀儡一般,瘫软在角落里……
  黑齐仲讶然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不明物体”,身经百战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哪儿来的……小乞丐?”
  从石沁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儿,让黑齐仲向来冰冷的神情融化,英挺的剑眉紧紧兜拢。
  巡查回来的哈察见黑齐仲动也不动的杵在堆放杂物的船舱门口,困惑地朝他走去。
  “有什么不对吗?”
  方才他以最快的速度仔细地巡查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正猜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或许只是大风吹落了重物,没料到一回身就看见黑齐仲挡在仓库前。
  斜眼看了他一下,黑齐仲不发一语地侧了侧身。
  “哇一一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人了!”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哈察就先捂住鼻子跳脚脸上净是嫌恶的表情。
  “是哪个混蛋把馊掉的食物摆在这儿?”
  “那就得看是哪个能力不足的人负责全船的安全喽!”黑齐仲慢条斯理地说着,并且略带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地被削了一顿,哈察有些不悦地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还来不及抱怨,就哇啦哇啦地嚷嚷起来:“哇!哪儿来的鬼东西呀?”
  恶一一闻这味道,这家伙八成十天半个月都没洗澡!
  要是什么武功高强的对手还好应付,了不起就是打他一架,谁知道竟然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闻那味儿……
  恶!
  哈察满脸厌恶地向前一步,用脚尖踢了踢石沁儿软绵绵的身子。
  “喂,起来!”
  肮脏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包裹在破衣裳下的身子动了动,也瞧不出是男是女;哈察因这个不知怎么混上船的“小乞丐”不悦地嘀咕着,也为自己的大意捏了一把冷汗。
  听这家伙紊乱的呼吸,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若连这种人都能轻易地偷跑上船躲了一天,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来者是和东岛有过节的仇家,这下子该怎么办!
  光是这么想象,就让哈察惭愧得低下头,不敢直视黑齐仲锐利的目光。
  “起来!”惭愧加上心虚,哈察益发用力地踢了踢地上的人儿。
  这肮脏鬼是睡死了不成?他都用上了三分力气还叫不醒!
  哈察恼火地听着脚下的小鬼几不可闻的呻吟了两声,却毫无转醒的模样,气怒地一瞪,将“他”
  踢翻了一圈,小脸朝上。
  “该死的家伙!马上起来给我说清楚你是打哪儿来的,躲在这儿有什么企图?”
  盖在脏污底下的小脸依稀看得出细致的轮廓,过分秀气的模样让两人均愣了一下。
  顺着这人的脸往下看,微微掀开的衣领下,是白皙得不可思议的嫩肤,细滑的颈部及纤细的肩膀,让黑齐仲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这个小乞丐一一是女孩儿?
  意识到这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重点,没有细想,黑齐仲迅速地解下身上的衣服,蹲跪在石沁儿身旁,将她盖得密密实实。
  “黑,你……”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哈察傻傻地看着他接近地上的人儿,压根儿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保护黑齐仲不被陌生人接触,即使是地上这个看来毫无威胁性的小鬼。
  黑齐仲专心地看着她,幽黑的瞳眸里看不出他的想法,突然,他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慢慢地抚上她的小脸;将杂乱纠结的发丝拨到她的耳后,呼吸间竟奇异的闻到她呼出的香甜味儿。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黑齐仲愈来愈靠近肮脏的石沁儿,哈察猛然回神,上前一步就要拎起她瘫软在地的身子。
  “放手!”
  哈察的手才刚摸到石沁儿的衣襟,便让一阵掌风震了开去。
  他被逼退数步后,诧异地甩着发麻的手掌低叫:“黑!你发什么神经?”
  没有理会他的吼叫,黑齐仲径自瞧着依旧昏睡的她,伸手轻轻地摇了摇。
  啥?不会吧?
  哈察看着黑齐仲难得温柔的表情,两颗眼睛瞪得像龙眼那般大,下巴直掉到胸前。
  黑齐仲是坐船坐太久,晕船了吧?在岛上有多少美姑娘爱慕着他呀!但即使她们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也不见他目光闪一下,怎么这会儿他对地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小鬼这么感兴趣?
  难不成,这个和他情同手足的兄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嗜好”?
  不行!自己得赶紧点醒他,否则教他如何面对东岛上的人民呀?光是想到那些指责他的口水可能会将他淹死,哈察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呃……黑,咱们还不清楚他的来历及目的,是不是……”
  “该死!”
  被突如其来的低咒声吓了一跳,哈察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呼吸突然转为急促,脸颊也不自觉地泛红。
  “她病了!”黑齐仲心急地说道。
  黑齐仲的动作比他的声音更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连同自己的外衣一起抱着她站起
  “哈察,立刻请苍伯过来一趟,另外,帮她准备洗澡的热水及干净的衣裳。”
  摇摇晃晃地提着两桶热水,哈察一边嘀咕、一边走向黑齐仲位于船尾的舱房。
  搞什么鬼嘛!
  黑齐仲居然要他这个堂堂的安全官来做这种小厮做的苦力,还是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鬼?
  像这种偷潜上船的偷渡客,没捉起来好好拷问一番,已是违背了岛上的规矩,黑齐仲居然还把他安置在自己房里?难不成是禁欲太久,让他饥不择食到看不清那小鬼可怕的模样?
  不!不行,身为黑齐仲的贴身侍卫兼好友,于情于理,他都有这个义务将黑齐仲导回正途。
  加快脚步,哈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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