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心着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你,现在的一点点苦难又算得上什么呢。
珊瑚市的人有个习惯,过年的时候要去逛花街,短短的一条街,窄窄的路面,两旁是临时搭起来的花铺,中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气中浮动着浓烈的花香。苏眉和子扬走在其中,漫不经心地走走停停,子扬问她:“你喜欢什么花?”
苏眉想了一下,有点不确定地说:“大概是黑玫瑰吧,我也不知道。”
子扬听了,有点好笑的说:“怎么会不知道呢,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苏眉笑笑,心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心意的,有些事情,太过清楚了反而会很难受。难得糊涂,爱情尤为如此。有时候,她都会想,自己为什么要爱得这么明白,糊涂一点不好吗,至少不用这么揪心地爱着,仿佛煎熬。有时看着子扬,看着他被蒙在鼓里,幸福的爱着,她都心生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像他那样,能毫无保留全力以赴的去爱呢,她找不到答案。
子扬说完后,走到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买了一朵红玫瑰送给苏眉:“找不到黑玫瑰,那就只好用红玫瑰代替了。”
苏眉接过了花,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有一阵芬芳涌上鼻子里:“很漂亮。”她说:“以前看《乱马》,觉得里面的黑玫瑰小太刀很好笑,每次离场都是黑玫瑰满天飞的,羡慕死我了。那时就希望,自己能像她那样,每次出场,每次离场都有玫瑰花漫天飞舞。但是,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亲眼见过黑玫瑰。”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黑玫瑰的。”子扬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许下了一个诺言。苏眉不以为意,只是低下头来跟着他走。
逛花市的人很多,有家人,有情侣,有朋友,一路走下来,难免会遇到熟人。子扬看到人潮中有家人,正在专心致志的挑着柑橘,那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儿,正是隔壁班那个刚刚脱下万年老二的头衔没多久又马上戴上的孙珈滋。他远远的,朝着她喊了一声:“孙珈滋。”
珈滋听见有人喊她,马上从柑橘中抬头四处张望。可是人潮汹涌,根本看不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子扬看着珈滋一脸迷糊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于是拉着苏眉走到了她的跟前:“孙珈滋。”直到他走到她面前,珈滋才发现是谁喊她,于是马上一副了然的样子说:“哦,原来是你在叫我。”
“嗯,在挑年橘?”
“嗯,你呢?”
“随便逛逛。”
珈滋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苏眉,明红的牛角扣大衣,米白的羊毛围巾,笔直的深蓝牛仔裤和尖头高跟鞋,本来就身材高挑的苏眉,现在越发的显得鹤立鸡群,气质超然。珈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红色大衣,发现,红色果然不是人人都能穿的,皮肤白的人穿起来才压得住它的嚣张,而皮肤暗黄的人穿起来,则是被它压住,显得越发的暗黄。
珈滋看到苏眉,想起了子扬的感情事来,她虽然对他的事情是所知不多,但是闹得那么大,也算是略有所问的,于是,她问他:“你女朋友啊?”因为害怕保守的父母听到会不喜欢,她还压低了声音问。
“嗯,她叫苏眉。眉姐,这是我补习班的同学,孙珈滋。”子扬骄傲的抬了抬头回答,然后把手往她腰间放了放,介绍其双方来。
苏眉对珈滋点了点头,嘴角微笑,但是态度冷淡。珈滋敏感的感受到了她传达的讯息,于是尴尬的笑了笑。子扬没有注意到苏眉对于自己把她介绍给同学的不悦心情,还是那么的高兴,他挥了挥手,对珈滋说再见,然后揽着苏眉的腰走了。
“你同学?”孙爸爸在挑年橘的空隙问。
“嗯。”
“年纪轻轻就谈恋爱,不学好。你可不能学他。”
“嗯。”珈滋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身影,想起平时听到的关于他们俩的风风雨雨,心有戚戚焉。在这之前,她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才能让一直都是谦谦君子,温文儒雅的子扬不惜冒着父母反对,师长发怒的危险,死都要和她在一起,甚至冲动到和人打架,让平时一直认为他是好学生的师生们跌破了眼镜。而现在终于让她看到了,她也只能恍然大悟的叹一句,果不其然,怪不得了。
短短的一条花街,一下子就能逛完了,苏眉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子扬盯着街尾电影院里的大海报说:“眉姐,要不要看场电影?”
苏眉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子扬就跑去买票了。
放的是一部香港的小制作的爱情电影。有时下当红的偶像明星,有一看到开头就能够猜到结尾的故事情节,有光鲜亮丽的街道背景,总之,活脱脱的一步流水线上的产物。苏眉看的索然无味,她正好奇这样的肥皂剧,子扬居然能看得下去是,她的身边传来了轻轻的呼吸声,她转过头一看,子扬正挨在椅背上呼噜大睡,那团深褐色的黑眼圈在电影光芒的闪烁下,忽隐忽现。苏眉笑了一下,怪不得要看这么肤浅的爱情电影了,原来是想睡觉了又舍不得和自己分开,于是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也难为他了,这么吵杂的环境,居然也能安心入睡,平时,他看书得看到多晚啊。
电影散场的灯光,把子扬叫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苏眉的肩膀上,他看到苏眉朝着他笑,说:“醒了?我还在想要不要补票呢。”
子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问:“下面去哪里呢?”
“回家吧。”苏眉淡淡地说。
“这么早?”子扬有点惊讶。
“你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吧,好好准备下周的补课。”
子扬撅了撅嘴,有点不高兴地说:“不嘛,人家多久才见一次面,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要不,再多看一场电影。”
“乖,听话”苏眉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刚此因为睡觉而弄乱的头发顺直来:“身体重要,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见面,别让人担心。”
子扬叹了口气,他似乎对她总是没有办法拒绝,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过了这个周末,子扬又回到了学校开始了新一轮的补课。这次的补课一直持续到年二十九才结束。子扬一家往年的习惯都是春节时到子扬父母工作的城市去过年的,这一年也不例外。不过由于子扬补课拖迟了时间,所以,子扬在年二九那天,一下课就必须往机场赶了,否则,赶不上当天的末班机。
子扬在离开的前一天对苏眉说:“你能不能来送送我?”
“你和你爷爷奶奶一起走?”
“嗯。”
苏眉想起秦家二老,浑身打了个冷震,她可不想再次招惹两位老人家:“恐怕来不了了,明天有很多事情做呢,抽不出时间来啊。”
“这样啊”子扬有点失望的叹道:“可是,我这次离开,恐怕要过完年才能回来了,那时候你也回学校上课了。”
苏眉顿了顿,然后犹豫着说:“这样吧,我看看吧,明天有时间的话就去。”她似乎总是这样,总给他模糊不定的答案,每一次的承诺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一言为定”而他,似乎总是会忽略她语言里的不肯定因素,擅自将她的后路无视,替她做了肯定的回答:“明天放学后我们就要直接去机场了,我就在学校门口等你吧。”
次日的苏眉,忙得不可交加,买年花,买年货,到市场把除夕拜神用的鸡挑好,留到次日鸡贩子宰好后再来拿,回到家还要做最后的大扫除,拖地,洗床单,洗被单。整个人一整天都像陀螺一样,团团转,脑海里根本没有一点想法,只知道麻木的干活干活再干活。等到她想起子扬的事情来的时候,已经离放学时间过了十分钟了。
“糟了”苏眉大喝一声,赶紧把手里的拖把放下,然后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就换衣服往外冲了。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有做任何考虑,等到她坐上了计程车后才想起,自己其实可以不去的。她苦笑了一下,也许,她也未必如她自己所以为的那么绝情吧。
子扬站在学校门口一等再等,仍然未见苏眉的出现,学校里的学生也走得七七八八了,冷风在呼呼的吹,刮得人脸蛋生疼,计程车里的两老也在不断地催促他:“子扬,走吧,时间不够了,别等了。”
“再等等吧,再等五分钟。”子扬不死心的说。
秦老爷子坐在计程车里一脸不悦的低声嘀咕:“早知道就让他们分了算了。”秦老太太听了,扯了扯老爷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孙子面前露太多马脚。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秦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走出出门拉住子扬往车里走:“时间不等人,在这么拖拉下去,干脆不用去过年了。”
子扬一边走,一边往回看,忽然,他挣脱了爷爷的手,往回走:“馨雅。”
馨雅听到有人叫她,站定了下来:“你叫我?”
“帮我把这个交给你表姐。”说完,把手上的一支玫瑰递给了她。
馨雅接过来看了看,很普通的一支白玫瑰,半开半合的。
“你叫她晚上等我电话。”说完,不死心的往四周又看了一眼,才心有不甘的上车走人。
子扬的车刚开到街角,苏眉就到了,她刚一下车,还没走远的馨雅就冲着她喊:“表姐,那边,快追。”
苏眉看着他的车开过了街角,消失在视线里,耸了耸肩,有点泄气地说:“算了,由他去吧,不追了,赶飞机要紧。”
“给你。”馨雅把手上的玫瑰花递给了她。
苏眉看着馨雅,有点莫名其妙。
“是他托我交给你的。”
苏眉低头闻了闻玫瑰,淡淡的玫瑰香味在这个冷冽的冬日分外的浓郁。上一次是红玫瑰,这一次是白玫瑰,下一次是什么玫瑰呢?苏眉有点期待的猜了起来。
“喜欢吗?”馨雅问她。
她笑着说:“无论是谁送我玫瑰,我都会喜欢的。”又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那他的有没有特别的喜欢?”馨雅不是子扬,她会穷追不舍的问下去。
苏眉笑着掐了掐馨雅的脸颊:“小丫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为好。”
馨雅撅了撅嘴。
“初一一起去拜神吧。”话题太过沉重,干脆忽略不说。
“我比较喜欢逛街。”
“那就拜完了神再逛街。”
苏眉回到家后,找了个可乐瓶子把玫瑰花装上,放到床边的窗台上。小小的一支白玫瑰,孤零零的在可乐瓶子里微微地盛放着,苏眉伸手摸了摸玫瑰花瓣,湿润的花瓣触到手里是冷冰冰的温度。
晚上9点多的时候,子扬终于打电话来:“我平安到家了。”
“嗯,那就好。”
“收到我的花了吗?”
“收到了。很漂亮的花。”
“我之前听人说,有一种玫瑰花叫蓝色妖姬,它浑身天蓝色,却不是天生的。据说它是把白玫瑰放到蓝色的药水中去生长,等到花儿吸够了水之后,白玫瑰就变成蓝玫瑰了。”
“然后呢?”
“我想啊,我找不到天生的黑玫瑰,那就像蓝玫瑰那样培育一朵黑玫瑰吧。可是,好像失败了,我买了十几朵白玫瑰回来,结果统统死掉了,唯一生存下来的是我昨天才买的,而且,它一点也不黑。”
“傻瓜”苏眉听了,在电话那头笑着骂他:“你以为一朵蓝色妖姬就那么容易培育的吗?那里面得有多少人的心血啊,真那么容易培育的话,花贩子到哪里去赚钱?”
“可是我想试试嘛,反正有花不了多少钱,万一真的能成功呢?”
“我很喜欢你的花,真的,可是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无用功了,读书要紧,还是把时间用到正途上来吧。”
子扬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又是读书,他们之间的话题能不能不要老是往读书上扯?这时,一边的秦老爷子冲着孙子喊:“还打什么电话?还要不要吃饭?”
苏眉在电话那头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好心情一瞬间全无。刚刚还想告诉他,自己其实有去送他,只是迟到了而已。可是这一刻,生生的咽了下来。
“那我去吃饭了。”子扬完全没有感觉到爷爷声音里的不满,以及苏眉在那边的不愉快。
“去吧,吃晚饭后洗个热水澡就去睡觉吧。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了。”
“嗯,那么,晚安。”
晚上睡觉时,苏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盯着床边的窗台上的玫瑰,透明的玻璃瓶子,清澈的自来水,那朵失败的黑玫瑰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在里面盛放着。透过那个玻璃瓶子看世界,外面闪烁的灯光在清水的折射下变得模糊不定。夜越来越浓,天空最后变成淡淡的暗红色,玫瑰的颜色却在夜色的衬托下变得越来越清晰。苏眉想起几个月前和秦家二老的谈话,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再看它。
番外 墨黛
我们之前一直在猜,墨黛会不会结婚,她的另一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有人猜,他一定是个社会精英,有车有房,浑然一个城市中产阶级。毕竟,墨黛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普通人断然是入不了她法眼的,否则早八百年就嫁了。也有人猜他的条件估计不会太好,毕竟墨黛的年龄摆在那里,30岁的人了,那些条件比她好的社会精英怎么着也该在她的年龄前望而却步了。更有人猜墨黛是不会结婚的了,毕竟这么些年来,追她的人万儿八千的,她就从来没有点过头,首肯过,她真要结婚的话,又何必拖到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年龄。
可是,我们忘了世事总是这么无常的,墨黛嫁了,不但是火速下嫁,还嫁给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金龟。要家世有家世,要财富有财富,要相貌有相貌,更跌破人眼镜的是,她的新郎年龄比她还小。后来,柔柔感叹道,这就是命啊,恨不来的。众人听之,心有戚戚焉。
墨黛和她的丈夫是工作时认识的,某天,我们的那个女魔头突发奇想,想突破时尚杂志的一贯作风,做个企业成功人士的专访。我们听了,叫苦连天,要知道我们采访过明星,采访过模特,采访过时装设计师,甚至采访过时尚摄影师,可是就是没有采访过企业家。虽然同是采访,可是面对的对象不同,采访的谈话内容自然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你要我们这些叽叽喳喳,肤浅低俗惯了的小编忽然阳春白雪起来,去采访企业家这么高深莫测的东西,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可是,女魔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反抗她?没门!
这次的采访对象是一群三十左右的青年才俊,都是在商界里呼风唤雨的家伙,有些未婚,有些已婚。对于这样的安排我们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我们做的是时尚杂志,要是采访那些四五十岁的小老头,我们的销量可以垫底了。
本来,墨黛的丈夫是我来采访的,秦子扬,26岁,去年刚学成归国,靠着在留学期间研发的网络游戏积攒了第一桶金,现在他旗下有一个国内最大的游戏公司,和一个三个月前才收购的门户网站。他不是这群才俊中最有钱的,但是却是最有权的和最有前途的。收集资料的时候我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得力助手是女的,孙珈滋,我看照片,一个看起来很好商议的人。也许,我想,对他的采访可以从她的身上入手。毕竟女人和女人比较好打开话题,而且,要我直面那冷冰冰的商场恶战,我会头晕脑胀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当我为自己的小算盘打得生响的时候,女魔头不知道从那里得知墨黛和秦总是老乡,于是一声令下,临场换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