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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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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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重新往妹九手上塞。

    妹九下意识的推拒了。

    雀四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将要哭出来的神色。他瘪着嘴,喃喃道:“给你。给你,你喜欢它。好看。”

    妹九摇摇头,退了一步。

    雀四木讷的拿着发卡站着,一转头就死死的盯住了殷绝。白十二站在殷绝身边,自然将雀四瞳眸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阴暗和仇恨看的一清二楚。白十二打了个哆嗦,雀四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殷绝倒是毫不在意。可白十二被雀四的目光弄的浑身不舒服,他见殷绝不说话,银六懒得吭声,妹九还在神游天外,只好轻声的对雀四道:“……妹九还没反应过来呢。”

    雀四听见声音,如同一只射向猎物的蛇,视线咻的一下转了过来。白十二只感觉像是被软体虫类分泌的黏液爬上身,硬着头皮继续低声解释道。

    “胖七死了。妹九看到了。”

    雀四手中的发卡掉到了地上。雀四俯身将它再次捡起来,盯着白十二,再转头看看银六。

    “看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想胖七死?”银六说。

    雀四捏住蝴蝶发卡,低垂下头,哑着嗓子问:“胖七,在哪里?”

    银六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人都已经死了,被当着外城一干人的面把头给斩下来的。再去也没用。”

    雀四不吭声,低着头斜着眼睛瞄白十二。

    “在内城城门口。”殷绝开口道。

    雀四一声不吭的将蝴蝶发卡握进手掌中,一瘸一拐的顺着巷道往内城的方向走去。白十二觉得有些不安,喊了他一声。

    “老十死的时候。”雀四磕磕绊绊的说,“着火了。逃过来,你们逃开他。老十尸体都没了,成灰了。胖七和我说话,我去给他收个尸。”

    这个瘦小男孩的背影消失在巷道口。银六啐了一口痰,狠狠的拿鞋底磨了磨:“说的好像我们没情没意见死不救一样。胖七都被绑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还有卫兵,真去救也是送死……就算是收尸,那也得看看是什么时候,雀四也不怕被认出是同伙绑起来,下一个死的可就是他了——对吧?”

    银六转过头去寻求认同,但没有人理他。他恨恨的跺了跺脚:“不管了,现在得找到三哥才行。十二你跟我一起行动,十一你照顾着小九,我们分头去妓院找找三哥。”

    “我和十二一组。”殷绝一伸手,轻巧的将白十二扯到了身边。他挑了挑眉,对愕然的银六说,“这一点,不会有问题吧?”

    还不等银六回答,他拉住白十二的手腕掉头就走。白十二踉踉跄跄的跟上他,走出巷口的时候回头看了银六一眼。

    “银六生气了。”他笃定的告诉殷绝。

    “我和你是一组的,教会你你奔原城赌场、妓院、铁匠街位置是我的责任。”殷绝道,“他否认不了这一点。”

    白十二问:“你很清楚妓院的位置?”

    “连国王都该清楚。”殷绝微笑道,他伸手摸了摸白十二的侧颈。他的手很凉,刺的白十二猛地缩了缩脖子。但这个动作像是取悦到了少年,他轻快的缩回手去,捻了捻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没有被血吓到?”

    白十二歪了歪头:“为什么要被吓到?”

    殷绝笑了笑,没说话。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白十二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直到他们在贫民窟共处时他依然这么认为。但那个时候所看见的危险感已经逐渐消退,大概是因为梦境本就跳跃无常的关系。白十二歪了歪头,殷绝转回头来看着他。

    “你说‘就这个晚上,明天不用回贫民窟’……你是预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吗?”

    殷绝站在逆光处,停顿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们不再说话的继续向前走去。可道路像是无尽的向前延长,雪地,白色,和两侧的砖石墙。逐渐的白十二只能看见殷绝的背影,他竭尽全力向他走去,但依旧感觉自己是在原地踏步。

    在前方无法追上的殷绝却停了脚步,站在远处回过头来看向他。

    这是梦。白十二相信。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在许久以前,他就已经有过这种陆陆续续的梦境了。

    现在梦要消失了。他有些舍不得,因为梦总是消退仓促且太快,醒来后他连尾巴都握不着。他不想这样。潜意识中他察觉到他已经遗失过太多了。

    “我还见得到你吗?”他询问道。

    然而声音彻底消融在雪地中。

    他听见那个少年的叹息乘着风般,如同一片羽毛一样轻柔的擦过耳际。

    “光灭了。”殷绝低声道。

    ※

    吴归撑着额头坐起来。他靠着墙呆呆的坐了一会。天已经完全亮了,从他的位置上可以看到对铺下的桌子书乱七八糟的堆上上面。可惜不是牛皮纸,没有羽毛笔,这里也不是地下室。

    老大和友人b都不在。赢家a还在床位上打鼾,被子拱起一个一点也不搭他人生赢家身份的大包。

    吴归将头抵在床头,搂着被子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些过度到现实中来。这个梦对他而言结束的有些仓促,反正没有课——吴归想着宁愿睡到天荒地老。这不是个好梦,毕竟在梦境中死人了。可吴归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和他告诉栾依依的梦境不同,这个梦无比清晰的灌进了他的脑海。就如同现实中有过的经历,他大致想一想信息就真切的呈现在脑海中。如果不是世界背景差异过大,吴归大概会认为他真的经历过那一切。

    他揉着太阳穴爬下床。

    想想也是挺好玩的,居然连续两个晚上都梦到了同一部小说。就算他入眠前都在追更新,也太加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比例了。并且这个梦境回想起来已经是进入了小说开头的剧情吧?最开始的那个短暂的主角在偷盗团混日子的剧情?

    妹九是第一个喜欢上主角的女孩子,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作者风林火山强调《炼金之途》不是种马文,不过倒是出场的女性角色大多七七八八的对主角有好感罢了。

    吴归坐在床下的椅子上摸出手机刷了一下小说,显而易见一大早不可能有更新。不过说起来,原著中是根本没有白十二这个角色的。人设和银六完全重叠了嘛,吴归挑着嘴角这么想。

    还有一点……他想起了在作为“白十二”熟睡后,殷绝翻身坐起对他露出杀意的那个夜晚。按照一般清理来讲,“白十二”是不会知道这一幕的,但是吴归不同。就算他昏迷、熟睡后,还是诡异的能够知道附近所发生的事。吴归弯着嘴角想,果然是梦境,就是应该有上帝视角存在的。

    作为主角的殷绝对他有过杀意却又奇怪的亲近,而他对主角一边小心翼翼的防备一边却又全心的信任。这种有趣的矛盾感让回想着一切的吴归靠在椅子上,昂着头,在清晨窗口洒下的阳光底下露出了一个不自知的笑容。
第16章 醒·零十六
    手机短信提示音打断了他。吴归将放在桌上随着短暂的震动挪移了位置的手机拿起,瞥见亮起的屏幕中呈现的文字的下一刻,他就彻底的愣住了。

    妈妈:

    今天或者明天过来一趟。

    吴归双手握住手机,滑动信息并迅速的解锁,反反复复的盯着屏幕确定这条信息的真实性。随后他将“好”的回复发送了过去,但在此之后,理所当然的如同沉湖的石子一般没有回音。

    斜对铺的床发出了嘎吱一声。赢家a翻了个身子,吴归迅速的按灭了屏幕转头看过去。那家伙一手捂着头另一只手撑起身子,左右张望了一眼,斜下视线盯住了吴归。吴归觉得这种视线似曾相似,冰冷且滑腻,充满了冷漠的不信任感——对了,就像雀四看他的视线一样。

    这个想法刚蹦出脑海,吴归就愣了一下。他自己也根本未想到会对一个晚上的梦境印象如此深刻。

    虽然只是一个晚上……但是却跟时间过去了很久一样。

    赢家a冷声问:“几点了?”

    吴归不想理他,将头低下去玩手机:“自己不会看吗。”

    赢家a说:“我手机一向放在床下。”

    吴归:“哦。那你下来呗。”

    赢家a说:“头痛的厉害。”

    这是一个少有的示弱信号。被赢家a说出口也太稀奇了,吴归昂起头看了他两眼。赢家a已经完全的坐起来,低着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看这家伙成了什么样子,吴归想,这还是往日那个嚣张的厉害的赢家a吗。那家伙低垂着脑袋,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脑袋上,他揉太阳穴的时候以吴归的角度还能够看到他的脸。眼睛下一片青黑,睡眠压根就没有治愈他。他昨夜爬上床时没有洗漱,没有换下外衣,现在那些衣服如同腌菜干一样挂在赢家a身上。

    该叫丧家之犬a了。吴归听见自己心中有个小人在冷冷的嘲笑。他实在是不想对昨天还争执——甚至还以特有的高傲姿态侮辱了他一番的赢家a有什么好态度,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以尽可能柔和的语调问:“宿醉?你昨晚喝了多少酒?”

    “鬼知道。”赢家a含糊道,“好歹我没忘记付账。”

    吴归拿了赢家a的水杯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热水,冲调了些蜂蜜给赢家a送过去。赢家a盘腿坐在床上,接了水就咕隆咕隆的灌了下去。递还吴归杯子时,赢家a低声道:“……帮我跟依依说点好话吧。你和她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哦,现在就不说“当初跟她在一起的怎么不是你”了?

    自己惹女朋友生气了,还要别人去安慰去做和事老?

    吴归握住还带点温度的杯柄,冷冷淡淡的说:“你自己跟她道歉吧。”

    赢家a道:“我当然会道歉。但是她得先退出比赛。”

    吴归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奇怪的看向赢家a。赢家a坐在床上,视线不在吴归身上,也自然没注意到吴归的表情。他自顾自的说下去:“她进入了入围赛是很了不起,可我不觉得她的课题有研究的必要。就算梦境能和心理学甚至生理学搭上关系,也完全是童话性质的小儿科。精神力的范畴不可能是询问几个人的梦境就能得到突破,她的课题不会拿奖的,教授们一时觉得新奇,最后也不可能看得上——”

    “你怎么知道教授看不上?”吴归问。

    赢家a没说话,只轻蔑的笑了一下。

    吴归说:“弗洛伊德还出版过《梦的解析》。那是精神分析心理学的正式形成。”

    赢家a敷衍的“哦”了一声:“你也说了,已经有弗洛伊德了。还是过去式。”

    吴归:“神经科学也不可能放过人类的这种精神活动。”

    赢家a挥了挥手,就如同在驱赶一只苍蝇:“依依的研究课题,你为她据理力争这个研究的价值做什么?”

    吴归深吸了一口气:“你也说过了,我同她一起长大的。”

    赢家a露出了厌倦的神色:“我知道。可是我现在需要她退出比赛,退出她研究的这个课题。之后我会向她道歉,请客吃饭或者是送东西都没问题。就算她获了奖,她也是我的女朋友。她继续比赛就是在当着全校在打我的脸,依依是个好女孩,她会考虑我的感受的。”

    这次吴归听懂了。因为赢家a失利了,所以赢家a的女朋友绝对不能成功。就像他叙述过的那个梦境一样,他无法点燃酒精灯,所以谁点燃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栾依依。他将“女朋友”看做是什么?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人?还是仅仅一个衬托自己优秀不可缺少的附属品?

    吴归站在原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回赢家a的桌子上。随后他从冰窟中捞出了自己的声音。

    “赢家a,你连男人都算不上。你就是个畜生。”

    他扔下这句话,拿起手机就走出了寝室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炼金之途》里的主角是那么可爱,尽管大部分出场的女性角色都喜欢他,甚至吴归还因为这个设定抱怨过作者。要谈恋爱就好好的选一个妹子谈,比如说最早出场的萝莉妹九,比如说后面出场人气甚高的冰山女神;不谈恋爱就别写妹子们对主角有好感的设定,就算这样主角会间接缺少一部分隐性帮助。但是吴归相信以殷绝的本领,不需要帮忙也能够将那些陆陆续续的麻烦解决。

    但是,有了赢家a的对比后,主角就真的不再算渣了。

    起码他没给任何一个喜欢接近他的人以希望。

    吴归走出寝室楼吹了吹风。外界清凉的空气和满眼的绿意好歹让恶心住他的东西消散了。这个时候他无比的怀念起梦境中,尽管里面又冷又脏,治安混乱,还经常死人;尽管他在梦境中只是个十二三岁还缺乏常识的小鬼。

    不过现实也不是那么糟糕。吴归想着伸手入口袋摩挲了一下手机,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自成年后厌恶他如厌恶蛇蝎的母亲发来的短信,这不由让他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嘿!炮灰c!”

    吴归一转头,看到了老大。高大的宿舍长扬着一脸太阳似的笑容走过来,大大咧咧的搂住了他的脖颈。老大是东北人,身高优势就在那里,搂着他就像一头热情的熊压过来。

    吴归咳嗽了两声,从老大胳膊弯下钻出来。

    “怎么了?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实验室里。”

    “小组缺人了。”老大说,“就是黑马谭永言的队伍,他们队伍中有个负责基础药物调剂的人病倒了。是完完全全的病倒,校方给他开具了证明,让他回家休养去了。”

    吴归愣了愣:“你想让我加入谭永言?”

    老大果断的点了点头:“谭永言帮过我一次。他这个人不错。”

    “我不行,我过去也只是拖他们队的后退。我连海选赛都没有过,并且我功课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合格——”

    老大打断了他:“谭永言都不会质疑我看人的眼光,小c呀,你更不能质疑我。”

    吴归没吭声。

    他并不想否认自己。在许久之前他对自己的能力还颇有自信,在练习提炼和辨识基础药物的时候,他总是提炼的最精密,辨识的药物种类也最多。吴归不缺勤奋,甚至也不缺天分,但是一旦到了重要的考试阶段,就如同被诅咒了一般,他总是屡屡失手。最初有过愈战愈勇的不甘,但太多次的一败涂地后,吴归心中就只剩下心灰意冷了。

    但现在老大吹燃了灰烬下面零星的火星。或许……这次可以试试?

    他注视着老大黑褐色的瞳眸。那双眼睛里就像燃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

    老大咧了咧嘴:“你要是答应下来,我就带你去谭永言小组的实验室。”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尽快,最好是今天。但是一旦开始,就是说,你今天一整天,明天一整天,甚至直到赛事结束,你不可能拥有现在一般空闲和睡懒觉的时间了。”

    吴归攥住了手机。

    也就是说,他不能如同听从母亲的要求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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