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心- 第231部分

　　　　陆震东听着她那哀怨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灵动，灵动中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娇俏。整颗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宠溺地叹息道：“你呀，还真是调皮！”

　　　　澜心感觉到他那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了，便撒娇道：“我还没有用早餐呢！你陪我一起用点吧。”

　　　　陆震东岂会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心里淌过一丝暖流，爽快地点头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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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心微眯着眼睛，仰头看着绽放在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烟花，心里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除夕夜！”

　　　　昨天晚上的事情算是彻底翻篇儿了，东西交到了衙门后，澜心没有再去关注其他的。今天，府里的人聚在一起，嗑瓜子，包饺子，放烟花大家说说笑笑的，府里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澜心与往年一样，提着供品，来到了主院。将东西摆到了供案上后，便一边蹲在火盆边烧纸，一边絮絮叨叨的和玉老爷、玉夫人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说了两个时辰的话了。可她丝毫不觉得累，反倒是越说心里越踏实。

　　　　转眼间，便到了初八。澜心看着手里的帖子，嘴角微翘，心里一阵高兴。慕姐姐终于从京城舍得回来了！

　　　　可是，看着帖子下方的地址，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醉仙居？”她轻声念出这三个字。按理说，慕夫人的邀请，应该是去晓园的，可现在却把地方定在了醉仙居，就由不得人多想了。

　　　　澜心的身子轻轻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无意识地弹了弹手上的帖子。低喃道：“看来东西已经到了京城了。”自己今天去赴约，说话也要谨慎一些才是。

　　　　上次在晓园的时候，那位京城来的吴公公躲在柱子后面偷听她们的谈话。谁知，不过是想对慕夫人的一种试探。过后，吴公公以慕夫人处事不够谨慎为由，对她惩处了一番。

　　　　这一次，可是不同了，应该是京里那位的意思。不过，澜心心里明白，只要这次的事情处理好了，就不会引起其他的波澜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赴约

　　　　澜心的马车到了醉仙居后，自然有人迎了上来。

　　　　醉仙居这边还没有开业，与昔日不同，今天特别的安静。大堂里的桌椅摆放地整整齐齐的。

　　　　慕夫人在二楼的窗户上看到了澜心的马车，便笑着迎了下来。

　　　　澜心紧走几步，扶住正在下楼梯的慕夫人，笑嘻嘻地说道：“慕姐姐，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慕夫人抬起手，虚虚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你这张嘴呀，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澜心笑着抱着慕夫人的胳膊，不依地说道：“我这不是想姐姐了吗？！慕姐姐你不知道，你不在江州城这段时间，我闷了，想找个喝茶的人都找不到。”

　　　　“你这下尝到滋味儿了吧？！”慕夫人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下你可明白了，你野心勃勃地跑去大渝，我在这边，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找不到。”

　　　　说话间，两人进了雅间。

　　　　慕夫人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丫鬟，小丫鬟对着慕夫人一礼，便自觉地站在了门外。

　　　　澜心回头看了红绡一眼，红绡点点头，也学着小丫鬟的样子，垂手站在了外边。

　　　　澜心随着慕夫人走进了雅间，解开斗篷的带子，将其搭在旁边的架子上。眼睛却是不动声色地将雅间里的情形打量了一遍。

　　　　一张紫檀木方桌，周围摆着四把圈椅。方桌的旁边的火盆上，放着一把银壶。袅袅的热气沿着壶嘴儿飘散出来。方桌上面，只放了一只茶碗，显然是慕夫人刚才坐在那里的。

　　　　临窗处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整套的茶具，旁边放着一只圆滚滚的银炉。茶几的左边，悬挂着一串儿珠帘。透过珠帘，隐约地可以看到一架古琴。

　　　　澜心的目光在东边的那一架十二扇，雕着万字不断头的底座，紫檀木镂空紫气东来的屏风吸引住了目光。

　　　　澜心紧抿着嘴角，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偷眼打量了慕夫人一眼，这算是暗示吗？

　　　　紫气东来，预示着贵人驾到。京城来的，并且是奉旨前来的，不是贵人又是什么呢？澜心借着打量屏风，暗下观察了一番。她发现，这架屏风的长度，几乎和东面那到墙一样长。

　　　　根据她府里的暗格判断，屏风的后面，就直接是另外一个屋子，而露出的那两边所谓的墙，不过是个假象。也就是说，这个雅间，和另外一个屋子，根本就是相通的。

　　　　随着慕夫人坐下后，慕夫人提起火盆上的银壶，给澜心斟了一杯茶，小心地推动了她的面前。笑着说道：“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本来是想叫人上来泡茶的，但又觉得，还不如我们自斟自饮，自在一些。”

　　　　澜心轻轻地抿了两口茶，放下茶杯，笑着说道：“还是姐姐懂我的心思。有个外人在场，总会有些不自在的。”

　　　　“哎哟，玉姑娘的话怎么那么像是在赶我走的呢？”门帘被人挑开，刘掌柜的端着锅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排人端着其它的食材。

　　　　“哎呀，刘掌柜的？！”澜心惊呼道，“怎么好劳驾您亲自端过来呢？随便找个管事过来就好了。”

　　　　众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对着屋子里的人一礼，便如进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关上了门。

　　　　刘掌柜的将锅子放在方桌中间，揭开盖子，将里面的炭火挑开。放下手里的火钳子，提起新带进来的银壶，将里面的汤液倒入了锅里。笑着说道：“可不敢再让那些没长眼的人过来了。这段时间忙，没有时间管教他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胆大。

　　　　年前，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子打扰了姑娘的清净，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在这里，向姑娘赔罪了。”说着，便站起身来，对着澜心一礼。

　　　　“哎哟，刘掌柜的，你这可是折煞我了。”澜心慌忙站起身来，躲开他的礼，“你店里的人也不过是个热心肠儿。只是，做事情是，没有考虑周全罢了。”

　　　　刘管事对着澜心拱拱手，说道：“姑娘大度，可刘某人不能装作看不见。姑娘请放心，我已经让他回老家去了，不会再出现在江州城了。”

　　　　至于他口中的“回老家”，究竟是回到了哪个老家？澜心都是不关心的，笑着说道：“刘掌柜的处事雷厉风行，着实让人佩服。”看着，事情说完了，刘掌柜的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愿。笑着对他说，“若是掌柜的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吧。”

　　　　刘掌柜的也没有客气，笑着说道：“那就打扰二位了。”说完，很自然地坐到了旁边的圈椅上。

　　　　澜心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个人还真是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个人。

　　　　慕夫人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了。提起银壶，替刘掌柜的倒了一杯茶。

　　　　刘掌柜的笑着道谢，捧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他像是没有喝过茶一般，一杯茶喝下后，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轻轻地向慕夫人的方向推了推。

　　　　澜心看着提着茶壶，给刘掌柜的倒茶的慕夫人。惊讶地下巴都快要掉线来！在明月楼里，慕夫人的地位应该比刘掌柜的高许多。可眼下看来

　　　　也是，刘掌柜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在处理魏公子这件事情上，立了不少的功劳。现在看来，他在明月楼的地位，即使是不比慕夫人高，也应该可以平起平坐了。至少是比以前高出了许多。

　　　　澜心转念一想，让他坐在这里，应该是上面的意思。一来，慕夫人无法徇私舞弊，。二来，也算是替二人的话，做了一个见证。三来，慕夫人难以启齿的话，由着他来询问。

　　　　薄弱纸片的羊肉片，在奶白色的，四下翻滚的汤里涮一下，蘸上秘制的酱料，甭提有多好吃了！

　　　　刘掌柜的看着澜心蘸起一片羊肉，放到嘴里，细细地嚼着。他吞下嘴里的东西，笑着问道：“姑娘觉得，这个锅子做的如何？”

第五百八十三章过关

　　　　澜心用帕子压嘴角的动作一顿，心里暗道：这便要开始了。

　　　　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帕子，笑着说道：“醉仙居出品，自然是无与伦比的了。”

　　　　“哈哈！”刘掌柜的爽朗的大笑起来，“玉姑娘过奖了！醉仙居也不过是占了分布广，各地菜式都有涉猎的优势。”呷了一口酒，笑着说道，“不过，说起姑娘的大食肆，也很红火的。短短的两年多时间，便在江州创出了名气，的确是令人佩服。”

　　　　“呵呵！”澜心笑着说道，“刘掌柜的过奖了。”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掩饰下去了，继续说道，“小打小闹而已，怎么能跟醉仙居比呢？”

　　　　刘掌柜的夹着肉片的手一顿，偏头打量了澜心一眼。一句话说下来，前后的语气迥然不同，难不成她发觉了什么？

　　　　澜心心里一惊，垂下眼帘，佯装专心品酒，以掩饰眼睛里的闪烁之光。这个人太敏锐了！若不是自己的鼻子比别人灵敏一些，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也根本不会发现此人并非先前认识的刘掌柜的。

　　　　慕姐姐知道吗？虽然心有疑惑，澜心却不敢向慕夫人那边看去，生怕被对方看出了端倪。转念一想，自己真是糊涂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从这个“刘掌柜的”一进门，就占有主导地位。

　　　　慕夫人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到了汤锅里，笑着问道：“妹妹的食肆，准备什么时候开张？”

　　　　“不打算开张了。”澜心微笑着说道，“当初，我刚来江州城的时候。也不过是想着，剑走偏锋，慢慢地在江州城内占有一席之地。而眼下，经过他们一闹，食肆里怎么也少了些许的人气。

　　　　再者说了，那个院子，起初是打算买下来的。可是奎叔去谈的时候，对方只租不卖。而且，租期一个月一定。好说歹说的，签了两年的租期。再有两个月，租期也到了。我也懒得去折腾了。所以，就不打算继续开下去了。”

　　　　刘掌柜的笑着说道：“不过，玉姑娘确实聪慧过人。当刘某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简直是一筹莫展。还真是替姑娘捏了把汗。”

　　　　澜心笑着说道：“其实谈不上什么聪慧不聪慧的。不过是比别人观察地更仔细一些。”

　　　　“哦？这话怎么说的？”刘掌柜的好奇地问道。慕夫人也放下手中的筷子，面带浅笑地看了过来。

　　　　澜心看着两人的样子，倒也不好继续卖关子，笑着说道：“自从容家在对面开了一个同样的食肆后，我便知道，我们这边不会平静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会牺牲一条鲜活的生命。我也觉得非常棘手的。

　　　　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们每天一大早过来，午时时分准时回去，时间精准地可怕。再者，他们的人虽然哭声震天，可是脸上没有悲戚之色。还有，他们烧纸钱的时候，距离棺材很远，也特别注意不让给纸灰向棺材那边飘去。

　　　　而那个赖三的媳妇，怀里抱着孩子，披麻戴孝地跪在食肆的门口。孩子的包被居然是绛紫色的，而没有用素色的。寒风吹起她的衣摆，却露出了粉红色的衣角。种种迹象表明，赖三的死是有蹊跷的，很有可能是诈死。

　　　　可每次他们抬着棺材离开的时候，看着棺材的重量，显然里面是有人的。想明白了这些，我便让我府里的丫鬟，乔装打扮一下，过去试探了一番。

　　　　果然，在规劝赖三媳妇改嫁的时候，棺材里有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所以，我断定，赖三没有死，而且就在棺材里。所以，也就有了后面揭穿他们的阴谋那一幕。”

　　　　“玉姑娘观察入微，着实令人佩服。”刘掌柜的拍手惊叹道。

　　　　“刘掌柜的过誉了。”澜心笑着说道，“不过是赶巧了，再加上几分运气而已。”

　　　　“玉姑娘谦虚了。玉姑娘有这样一份眼力，难怪会识破那几个仗着我的名义，去玉家捣乱的人。”刘掌柜的笑着说道。

　　　　澜心微笑着摇头，“不过是凑巧了而已。前面刚打发走了几个宵小，他们转身就上门了。我们府里又没有人可以出面招待他们，诸多不便加在一起，自然是将其拒之门外了。”

　　　　“姑娘说的是。”刘掌柜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几个宵小连夜闯入府中，不知道府里可有什么损失？”

　　　　澜心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几下，知道正题来了，摇头说道：“发现的及时，倒也是没有多少损失。不过，听他们叫嚣的意思，也不是为了银钱而来。倒是冲着抱回府里的那个孩子。

　　　　我借口说孩子已经不在了，让他们离开。可他们说，既然人不在了，将孩子的衣服和包被教出来。我骗他们说，一起烧掉了。他们就发疯一般扑过来。双方交手，大家都有损伤。”只不过，对方是全军覆没。

　　　　澜心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口酒水，润润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桌子上，其他二人一眼，便继续说道：“第二天早餐，我过去看那个孩子的时候。见下人替孩子换下来的衣服上有破洞。那**显然是有人用里撕开的。

　　　　猜想着，衣服里面的东西就是那些人想要的。就吩咐人，将夹袄送去衙门。后来一想，索性也把那个孩子身上的东西，都送了过去。想着，卢伯伯见多识广，又为官多年，一定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的。”

　　　　澜心面上一派闲适，实则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了。她敏锐地捕捉到，刘掌柜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自己若是稍稍露出一丝，对里面的东西知情的话。相信他会毫不留情地出手的。

　　　　慕夫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笑着问道：“妹妹难道就不好奇，那里面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澜心笑着点头，“怎么会不好奇呢？只是那些人为了那里面的东西，竟然那样疯狂。显然里面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触碰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百变

　　　　醉仙居的雅间里，澜心离开后，慕夫人和“刘掌柜的”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慕夫人垂头默默地品着茶，“刘掌柜的”摆弄着手指甲。

　　　　他的手指细长、柔软，不似一般男人的粗糙。若是细看，会发现指甲的尖端处，有着莹莹的光点，显然是藏着剧毒的。

　　　　“紫气东来”的屏风被拉开，上次站在柱子后面的吴公公，身穿暗红色的长袍，手里抱着拂尘，踱着方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的人，正是醉仙居的刘掌柜的。

　　　　刘掌柜的一只胳膊吊于胸前，脸色苍白，走路是，脚有点跛，显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慕夫人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刘掌柜的”连忙放下手指，脸色严肃的站了起来。

　　　　吴公公摇了一下手中的拂尘，面沉似水地看着两个人，声音尖锐地问道：“你觉得，这玉姑娘的话可属实？”话音落下时，他的目光也落到了慕夫人的身上。

　　　　慕夫人微垂着头，认真思量了一番，开口说道：“我和玉家大姑娘相识这么长时间，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她这个人聪慧，灵秀。最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有害而无力。

　　　　刚到江州城时，她能够避其锋芒，选择避开主街，开了一家专门以各府的下人以及小管事为主的食肆了。”

　　　　她不但在选择店址上面避开了主街。就是消费人群上，也避开了那些上层人物。

　　　　澜心刚才的话，吴公公也都听到了，而慕夫人的一番话，也算是中规中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