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难过。不管怎么说,咱今天也回来了。还有,这宁德尧也没好下场,车祸死了。”
“死了?”老妈的眼睛蓦然瞪大,“他死了?”
“嗯。”
我惊诧于她的过激反应,心里想可能她是没想到他死这么快,一时兴奋,便又加了一句,“是啊,坏事做多了没好报,这也是老天有眼。”
话落到的刹那,我却看到老妈微眯眼睛,竟有水雾自眸中弥漫上来。
“果真是老天有眼,”她眼中迷雾渐浓,唇角却微扬,仿佛是有笑意,“他死了,死的好……”
那样大的泪水一滴滴自颊边滑落。
我心里有疑问,却不敢发出声音。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她哭成这个样子,第一次,是得知宁茂清不让我们回去的消息;第二次,是自己因为被人欺负染上病,却难受的没有照料;第三次,便是这次。
我以为她会因为自己的好心没得好报而觉得伤心痛恨,但是却没料到她会难过成这样子,最难最难的时候,她都咬紧牙关,一边骂我一边让我死撑下去。可是,现在却为一只没有心的狗,哭的泣不成声。
正文 chapter32 那些不堪的真相(2)
更新时间:2010…10…11 16:51:21 本章字数:2967
思考再三,我没敢告诉她我们的生活费其实是有,却是被宁茂源截留的事情,这一来那季南安的话也不可全信,万一事情有误,我还得了个离间陷害家人的罪名;这第二就是以我妈的性子,如果知道我们那么多年的艰辛是因为被宁茂源所害,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找他拼命。而现在在宁嘉,宁茂源具有很重要的地位,拼命早晚要拼,但是现在肯定不是时候。
我虽然之前对宁嘉不感兴趣,但是既然接手了,却总不希望它在我手里分崩离析。
不过,我倒是没料到,晚饭时候,她竟也没有出来。
我一个人守着那些可口的菜,饭香袅袅中,却无暇顾忌我妈反常的表现,眼前全是那人的表情。他微含笑意淡然明媚,眸光却凌厉如刀,尖利的刺向我的心底,“你知道么?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而你,是愿意和你的家人在一条战线上,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对抗你家的内敌?”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我耳边盘旋交转,一直以来,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做选择。这世界上,看似选择这两个字无比公准主动,其实却是最具有压迫性的一个词汇。一旦要做选择的时候,事情往往已经到了危险的境地。选择一说,只是用来延缓失败的一个策略。
我正纠结于这样事情的时候,手机突然欢快的响了起来,本来就是毫无意识的往嘴里塞着饭,一着急掏手机,慌忙之下竟咬到了腮,我抽着凉气按下接听键,“喂。”
沈嘉讶异,“你嘶嘶嘶嘶的学什么叫唤呢?”
“咬着腮了。”我捂着颊,含糊不清道,“怎么了?你这大少爷怎么想起我来?”
“我没事儿就不能想起你?再说了,有你这样的么?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一向不知道主动和我联系一下。”他似乎很有怨言,喋喋不休的批判我,“我是看看还能不能联系上你,就怕你遇到什么事儿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心里一动,“沈嘉,你别说,我还真有事情问你。”
他颇为得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我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的走到老妈的卧室边,大概是睡着了,里面寂静一片,“你稍等,”我飞快的小跑到宅子外的小花圃里,这才端起手机道,“好了,我……”
“你地下工作呢?怎么还和见不得人似的?”
我无心回应他的打趣,“沈嘉,你告诉我。如果在你的家里,你的亲戚们暗中存了不轨的心思,害了你很多年。而你的另一个对手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他和你的亲戚们足可以互相掣肘。那么,你站在哪一方?”
这家伙的感觉太敏锐,我只说了几句,便意识到有情况,“宁蔚,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我应了一声。
将事情的大体来龙去脉讲给他听,当然,我并没有涉及到多详细的内容,也没将这些错综复杂的感情局面剖析给他听。只是说,我原以为我们出国不能回家是因为这季家外人倒的鬼,却没想到竟是内人做奸。沈嘉听后,微微叹气,“蔚蔚,其实你已经有了想法对吧?”
“我……”
“你现在其实是找不到个足够有力度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才如此动摇不安。”他轻轻笑,“其实,你已经站到了你的‘明敌’那边。”
“因为你骨子里就讨厌内部背叛。你觉得,明着的敌人争来争去也就罢了,自己家人这样居心叵测实在是天理不容,”他的笑意逐渐明显,“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一个公准的说法。你要是觉得对了,就去做。”
我真怀疑沈嘉是算命的,居然不看我的真人,凭借几句话就很精准的说出了我的痛处。
是,我在摇摆不定。
其实要是论自己在哪条战线上,早在林早死的时候我已经做了抉择,我出奇的对自己家人讨厌,站到了季南安这边。
我现在犹豫的,只是觉得这事儿太大,似乎敲定了自己在哪条船上,以后便没有回返余地。前面是到达成功彼岸,还是翻船丧命,都没得选择。
“其实你的想法也对,如果有个危险的自家人敌人暗地里扯你后腿,还不如有个明敌看起来安全。最起码,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他冷静的下了结论,“内鬼躲在暗处,他们很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戳你一刀。而且她们知道你的痛处,很有可能一刀致死。可是明敌呢?大家都知道你们不对,一有个什么事儿就会挑开嫌疑众说纷纭,所以,反而不好下手。”
挂了手机,我立即拨通季南安的号码,他却像是置身一个很热闹的环境,传入话筒的尽是摇滚式音乐的声音,嘈嘈杂杂的,根本就听不清楚,我喊了一句,“季南安?”
“什么?”他在里面也大声,只是音乐声音太大了,只听到他叫唤,“什么事?”
下午才商量完那些事,现在他竟然就到声色场所寻欢作乐。我心里一堵,突然觉得莫名怨愤,便对着话筒低吼,“季南安,你死哪里去了?请你找个清静地方接我电话,立刻,马上!”
说完,我就“啪”的一下扣断电话。
捂着胸口迫使自己平复呼吸,心里却仍是不解恨的想着,我以为这季南安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想到竟是纨绔子弟。早上说事儿的时候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晚上却又红旗飘飘,到外面循花觅草,勾三搭四。我重重的坐在院里的凉亭长凳上,瞪着手机,等他给我回电话。
却没想到,五分钟过去了。
手机竟然毫无动静。
腾的,仿佛有把烈火在我心中燎原一般,我对这个男人的怒气在瞬间升到了极点。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这般毫无缘由的做出了与他并肩作战的决定。仅凭我家人的不轨之举,仅凭他的几句看似真实的“仗义执言”,仅凭这可以数得清的他帮助我的义举,我怎么就能这么莫名的,仓促的做了决定。
心里仿佛有个小猴子在跳动,我攥紧拳头,手都气的有些颤抖起来。天底下最衰的事情就是如此,上午季南安问我要决定我没做,现在要和他说话却又被放了鸽子,难道真的要显示将我玩弄于股掌?我越想越恨,恨恨的起身,刚走了两步,手机便咿咿呀呀响起。
低头一看,正是季南安的号码。
我想要不接,心里又想不接电话实在是小女孩才有的弱智举动,还是没好气的放到耳边,“对不起,有事儿明天说。”
里面有淡淡的声音响起,“你看后面。”
我心里一颤,错身向后看去。果真距这个地方大约有二百米的地方,依稀闪烁着车灯苍白色的光,在这漆黑的夜里,那光芒像是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在我的眼睛里冉冉晕开。
我看不清楚那车的车牌号,但是却分明看到了倚在车头上的那个人。身着暗色大衣,低沉的像是要融入夜色里。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大概是由于夜晚太冷的缘故,他的大衣领子随意竖起,整个人似乎包裹在那灰色衣领里,倒显得不像平常那么盛气凌人。看到我过来,原本靠在车上的季南安身子一直,一句“上车”扔下之后,便径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自己先坐了进去。
我觉得他这样的做派十分没有风度,可是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便也随之拉开副驾驶门坐定。比起外面呼吸都有白雾飘来的情境,车内像是进入暖室,暖风呼呼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片刻间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季节。而我有“轻微鼻炎”的鼻子竟立即有了反抗意识,突如其来的“阿嚏”好几声,直接连眼泪都喷了出来。
眼前出现一张纸,我侧头一看,季南安看着我面无表情,“给。”
这样的时光,仿若从前的某幅情境。
拂去他伸过来的手,我探身向前,刷刷的从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低头深呼吸,“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等了许久,竟没人回答。
我抬头,却看他却轻描淡写的笑着,“我想你肯定是想好了。”
他的眸光从容,一副万事皆在心中的讨厌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最恨他这样的表情,便回以冷笑,“我是想好了,如果不呢?”
“不会不的。”
“为什么?”
正文 chapter33 那些不堪的真相(3)
更新时间:2010…10…11 16:51:21 本章字数:3039
“第一,你要是真的决定和他们在一起,便不会到这儿来还和我废话。第二,你来之前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宁蔚,”他眯起眼睛,仿佛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情,眉间都跟着舒展起来,“你想想你刚才在手机里和我大呼小叫的态度,凭你之前和我的那份冷漠和芥蒂,如果没作出决定,还会这样吗?”
我心里犯堵,表面却露出笑容,咬牙道,“对,很对。”
“其实我很高兴你作出这个选择,”他揉着眉角,像是有些疲累似的靠在软绵绵的靠垫上,“宁蔚,你不知道,我之前还怕你不信我,转到他们那边。”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情绪,认识这么久,他仿佛一向都是从容沉静的,似乎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他的思路发展,一切事情的流向,都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那样的笃定自若,却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样的时候。
“那你和我姑姑是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不会问。”
“我没傻到那个地步,”我苦笑,“季南安,我在你面前一张白纸,什么事情都明摆着。可是你在我面前,却是高深莫测。”
他也笑,“你不用把我说的那么阴险。”轻轻叹气,他看着我弯起唇角,“以情谋事,你应该知道一个外姓人生活在宁家人的包围之中,并不很容易。”
说这话的时候,他眸光暗下来,隐隐的,竟像是有几分孤单,“我说过,这世界上没什么事儿是像表面那般简单的,”他笑着迎上我的惊愕,“正如……”
我正等着他的“正如”,却见他眼睛微眯,直直的看向远方。
我心里一跳,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都提了起来。因为我那亲爱的娘正朝着这边走来,步伐迅速,一副要与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深夜薄雾慢慢腾起,我虽然只能看到她的大体轮廓,并也能猜到她现在的表情。肯定是紧抿着嘴唇,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和这个男人鱼肉解剖。
“我的天哪,”我低叹一声,根据老妈的速度测算,现在能想出好对策简直是没有可能。刚要想该怎么办,只听耳边啪的一声,季南安竟然打开门走下去,“苏姨。”
我妈仍是之前对他的态度,理都不理,抱肩径直走在我这边的车门前,厉色道,“宁蔚,你给我下来。”
声音高亢洪亮,简直就是一把刀子,将我硬生生的劈了个寒蝉。
我下车,脚还没有及地,便被她猛地一拉,连拖再拽的拉出去好远。她的手像是圈起了钢丝,铬的我手腕硬生生的疼。“妈,你有话好好说……”急于挣脱她钳制我的手,我拼了命的往后扯,“妈!”
可任我如何用力的挣脱,眼前这女人就是面色铁青,始终不发一言。
我心里腾升起不祥预感,知道老妈这样反常的“沉默”之后,压抑的必是更大的爆发,再和某年一样,将我打个皮开肉绽都不一定。于是心慌之下,仍是死命的掰她拉我的手,“妈,你好好听我说……”
“妈……”
仍是不松手。
我的斗争精神彻底在强大的镇压下屈服,干脆也不折腾,只是觉得有些绝望,便老实的随着她去。她的步子很大,脚下像是生了风,因疾走带来的寒冽雾气像是刀子一般,划的我两颊都感觉生痛。突然,脚下一个摇晃,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刹那间,如刀剜过的痛处弥漫开来。
竟是狠狠的崴了一下。
老妈只是顿了一顿,却依然没有减速要看一下我的态势。我痛的难以自当,直到手腕突然被另一个人握住,这才慢慢缓释过来。他的手心冰凉,只是握了一瞬便又松开,像是沾染了这深冬的雾气,冷的潮润,“苏阿姨,”他正色看着我妈,表情寒漠,“她崴伤了。”
老妈反过身,眸子似有刀子杀气,“她是我女儿,别说是崴着了,就是死了。那也是我的事。”
“这样下去,没到闻都宁宅,她的脚就快废了。”
“我还是那一句话,她是我女儿,”老妈轻笑,却是脸色惨白,“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我和她作孽,与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实在是觉得老妈这话说的太刻薄,我抱膝蹲在地上,忍不住抬头,“妈!”
“起来!”老妈突然低身,一把拉过我的胳膊,语气竟有些恶狠,“快走!”
我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痛,手腕被她握的像是要断了一样,脚更像是被刀砍过,根本就支撑不起来。深深吸气,我努力让自己站起,却不想还没站稳,就被老妈一拉,霎那间,眼前一阵炫黑,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冲路旁那具有尖利棱角的石头就栽了过去。
这下好了,我想,脚残了不说,脸还跟着毁容。
无法自救,我干脆闭眼等着这血案发生,却感觉胳膊一紧,抬眸望去,季南安一把拽过我,手上仍是冰凉,可眸底却像是簇起了火束,看我站稳,他才转身看向我妈,语气比之前更冷三分,“苏阿姨,有什么事儿您好好说,千万别气着身子。”
话是无比的客气,可语气却生硬的铬人骨头。
预感到两方不妙,我赶紧上前欲做解释,却不想只迈了半步,就被季南安挡在身后。老妈的脸色愈加铁青,“宁蔚,你给我滚过来。”
我连忙蹦跳着过去几步,讪笑道,“哎呀,妈,今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就是……”
“就是非要有事与这个人商量?”她指着他,唇弧凝出一弯讥笑,“还是公司的事情?”
我一愣,“嗯。”
事实证明,我这个时候还抱有“息事宁人”的残念是万分错误的。老妈眸光一紧,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宁蔚,你还敢‘嗯’!”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继续解释,手腕突然一紧,竟是被季南安握住,他看着我,微微摇头,那意思显然是要我忍下去,而自己却走到我妈面前,“苏阿姨,您误会了。我和宁董就是在说公司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那么尖利的划破了夜的静谧。我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只见季南安捂了捂左颊,竟有一丝鲜红从唇角慢慢流出来,他用指头拭了拭嘴角,眼角却慢慢上扬,“苏阿姨……”
“妈!”我猛地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不由提高声音,“你要干什么?”
“宁蔚!”他在后面扯我衣服,“宁……”
“你还问我要干什么?”老妈怒而指向季南安,声嘶力竭,“宁蔚,你们很好呀。你崴着,他疼你。我说他,你护着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恩爱’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脸,他阴,你也跟着贱是不是?他是真睡了你还是怎么着,你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