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 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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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 总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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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我觉得我们的活动宣传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我可以肯定他们都记住了巴拉赫先生的名字。至于会不会把选票投给他,那就要看天意了。今天先写这么多吧。爱你的,景笙。1973年7月28日。
  
  PS:我怀疑这个旅馆的床上是不是有虱子。我躺下来以后身上多了好几个包包。
  
  又PS:我检查过了!这次绝对没有错字!你儿子才不是文盲!”
  
  荣启元把信纸折好,塞回信封,然后把信封塞进抽屉里。
  
  里面已经躺着差不多十五封信。
  
  荣景笙出发的时候说他不一定每到一个地方都能找得到电话,而且他找得到电话的时候荣启元也不一定正好有空接电话,索性一口气买了几十个信封和一大沓信纸。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写一封信记录当天的见闻和感想,然后第二天到达一个新的地方的时候,就找当地的邮局寄回花都。
  
  然而荣启元没有办法回信,因为他也不知道荣景笙哪天能到哪里,更不知道如果自己回了信,那封信是不是能够正好在荣景笙正好在的那天送到。他平头一回觉得沙罗的邮政系统实在是太效率低下了。
  
  新的信塞了进去,却又忍不住把昨天的,前天的,大前天的……一封一封抽出来看,怎么看都看不够。荣景笙的字实在难看,他平时扫一眼都要牙疼的,现在却觉得可爱无比。看完了信还不够,还要想象一下荣景笙登台演讲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像上次记者会那样张牙舞爪地?不对,李铭哲他们大概是不会允许他那样的。临走的时候叮嘱了无数次“一定要听李叔叔的话”,他应该有听进去了……吧?
  
  平时在身边的时候总觉得烦得要命,真的分开了,才猛然发觉就像缺了身体的一部分,处处都觉得不习惯。
  
  只要一闲下来,立刻就会不由自主地想那个人。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喘口气的时候。微笑着把会见的客人送走的时候。晚上躺下来闭上眼睛开始自我催眠的时候……
  
  他现在在哪里?今天可有吃得上一顿好饭?现在可有张干净的床?那里蚊子多不多?他身边带的药够不够用?
  
  每天晚上都揣着这一肚子的牵挂艰难地睡过去。睁开眼又想:他现在应该已经上路了吧,不知道今天又该到哪里去?
  
  仿佛有根线从心里头长出来,又拴在那个人身上。不论他到了哪里,都能扯得他一下一下地疼。
  
  月亮宫的餐桌上又变成了只有荣启元和景筠景筌三个人。荣启元吃一口饭就忍不往荣景笙常坐的椅子上瞟一眼,仿佛是希望他突然会像变魔术一样,突然从哪里冒出来,说“我回来了”。
  
  但是他没有。
  
  《星期八》最先发现了总统的变化,这天的头条是:总统瘦了一圈,谁干的?
  
  荣启元笑着想,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星期八卖。
  
  在人民党的全国宣传计划里面,荣启元总共要参加其中的三场,分别在沙罗、若罗和埃罗岛上三个主要的城市里面。现在荣启元有些动心了,他想去到荣景笙说的那些村庄和小镇,想看看这个国家最贫穷最辛苦的那些人。
  
  胡思乱想中,有内线打进来:“先生,是景笙。”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说:“接过来。”
  
  “现在忙吗?忙就挂吧。”荣景笙的声音照例是很大的,有种开天辟地的气魄。
  
  “五分钟以后有个会面。”荣启元波澜不惊地说着,鼻子竟然有点酸了。
  
  “见谁啊?男的女的?”
  
  “女的,阿美利加国时代周刊的记者。”
  
  “不许说我坏话啊。”荣景笙强硬地命令。荣启元嗤笑:“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定会问到你?”荣景笙说:“别以为我在外面就没报纸看了!这几天连着有几篇评论都在说你是不是要培养我做接班人。去他妈的,要不是想帮你忙我才不干这些破事儿呢!等你退休了打死我都不碰!”
  
  荣启元怔住。
  
  说实话他确实,有那个想法。
  
  荣景笙虽然说话做事都像石头打出来的砂子那样粗糙,但是往往一击而中问题的关键,有时候连荣启元都感到意外。
  
  如果能好好地教他,小心地给他铺路,也许他以后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但是现在他说,他只是为了帮自己才会做这些事。他自己根本不就不喜欢。
  
  荣启元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非常惆怅。
  
  他有些赌气地说:“你要是不喜欢,现在回来也是可以的。”
  
  “不!”荣景笙拒绝得坚决而干脆。“我一定要走一趟,才知道沙罗全国大概是个什么状况。明年你就要准备竞选连任,到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你听我的,人心隔肚皮,你敢说人民党所有人都向着你?你敢说他们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你好的?算了吧,我才是一心想着你的!”
  
  荣启元哽住了。
  
  “好吧,随便你。”
  
  “你要是有空就过来玩玩呗。我们下一站到堪尔镇,那里有个机场,你可以叫空军送你过来嘛。”
  
  “好吧,我看看日程。”
  
  “行了车要开了,这是在加油站呢。”
  
  “好——”荣启元话音未落,那边已经响起了挂断的嘟嘟声。
  
  他拿着听筒,总觉得刚才那个电话是自己梦到的。怎么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就结束了?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呢,要按时吃饭,要注意天气,晚上要多穿件衣服……就是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够!
  
  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白辉敲门进来:“先生,记者来了。现在过去吗?”
  
  他放下电话,理了理衣服和领带。
  
  “白辉,明天下午三点以后的时间能腾出来吗?”
  
  白辉去看他的日程:“明天四点有个会议。”荣启元探头去看,原来是本季度政府预算案的讨论会。想了想说:“请副总统代我去。我要出去一趟。叫空军一号准备好。”
  
  “哪里?”
  
  荣启元努力回忆了一下,“堪尔。”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预告:老子见儿子啊两眼泪汪汪…………

我的专栏,爱我就收藏~




37

37、儿子见老子,两眼醋酸酸 。。。 
 
 
  堪尔镇的中心商业区——如果那几条狭窄的街道面前算是的话——距离堪尔空军基地十公里远。荣启元下了飞机就换车往镇上赶。他本来想给荣景笙个惊喜,故意选了一辆非常不起眼的车载他去。到了那也不下车找当地的政府接头,只是叫人下去打听,才知道人民党的大巴根本就没到。他想反正今晚都会到的,也就不着急了。自己下了车,在街上闲逛。
  
  堪尔是典型的南方小镇,街两旁都是两三层的老楼,楼下朝街的开着店,楼上则住人。每家每户的阳台上都有竹竿伸出来,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荣启元从那些衣服下面走过去,好奇地探头看每个店里都在卖什么。
  
  拜跟着他的特工和记者们所赐,他很快就被人忍了出来。
  
  前面有几个人吃惊地站住:“哟,是总统……”
  
  他大大方方地向他们招呼:“大家好啊!”说着走过去,和他们一个一个地握手。
  
  有个中年太太说:“先生你来了正好,我说那个空军基地能不能搬走啊?飞机天天飞啊飞吵死人啦!”
  
  荣启元还来不及回答,另外一个人抢着说:“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搞土改啊?你选总统的时候我投了你的票的,就因为你说要土改!我等着把我家的祖地卖个好价钱呢!怎么你都当了两年总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喂你要敢说话不算话,下次我就不投你票了!”
  
  荣启元说:“这个快了。我们正在研究相关的议案,预计三个月以后就能交给议会审议了。”
  
  那人抱着手臂嬉笑:“晓得,你怕现在弄出来影响你们人民党选议员是吧?”
  
  荣启元笑着摇摇头,“我记得当初我说的是我要在任内进行土地改革,我的任期不是还有两年吗?”
  
  他和围上来的路人闲聊着,沿街慢慢走下去。总统来了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没多久镇长公安局长等等镇上的头面人物都一路小跑过来见他。眼看着跟在身边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变得越来越大,已经妨碍交通了。他只得找了间小酒馆,进去和大家坐下来围着桌子喝酒闲聊。
  
  虽然嘴里随时在应付着镇上人抛过来的问题,他的眼睛还是总会不经意地往外扫上几眼——看荣景笙到了没有。天很快暗了下来,忽然一阵车声从远处传来。他往外一看,正好有辆大巴从酒馆外过去了。车身上印的不正是人民党的标志?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了直接冲出去追上去的冲动。然而他管得住自己的身体,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明明还坐在酒馆里和镇上的人闲聊,魂魄却早就飞了出去。因为心不在焉,反应明显地变慢了,别人无论说什么他都要过一秒钟才想起来要回答。
  
  终于镇长看出毛病来了,站起来向周围的人说:“大家先散了吧。今晚总统会参加人民党的活动,大家有话可以留到那个时候说!先散了吧散了吧!”
  
  镇长劝了一阵,好容易把人劝走了,这时却有另外几个人围了上来:“先生,我是这间酒馆的老板,这是我老婆孩子们,先生能不能和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荣启元笑笑,伸手过去抱起最小的一个孩子放在自己膝盖上,“来来来都过来——”
  
  酒馆老板一家人拍完了,酒馆里的厨师和侍应生们紧追着要拍照要签名。就这样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脱得了身。正准备出门,就远远听到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在外面喊:“老板!准备二十二个人的晚饭!有好东西都拿出来!”
  
  荣启元刹那间忽然有了逃跑的念头。
  
  荣景笙随便说一句“你过来吧”他就推了会议放下工作直奔这里,这举动怎么看都太莽撞了。
  
  然而人已经进了门,直冲里面嚷嚷:“先给我杯水,我要渴——呃——”
  
  目光接触的瞬间,万籁俱静。
  
  心跳的声音却清楚得很。荣启元简直要怀疑他的心脏会不会从胸腔里面蹦出来。
  
  “来了啊。”荣景笙怔了一怔之后说,“吃过晚饭了吗?没吃就和我们一起。”虽然说的是寻常的话,但是语气里还是有着不寻常的惊喜。
  
  分别了大半个月以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开头,荣启元只能说:“好。”
  
  老板一听生意来了,乐得连忙在门口挂了客满的牌子。这边老板娘送上菜单给荣启元,“先生您看想吃什么?”
  
  荣启元扫了一眼,抬头看荣景笙:“等人到齐了吧。”
  
  后面一阵人声,是李铭哲他们到了——后面跟着本州的议员候选人巴拉赫等。一群说笑着进来,荣启元大声招呼:“铭哲,我在这里。”李铭哲大步过来,“呀呀呀,景笙说叫你了,你真来了啊——”
  
  荣启元微笑着站起,两人热情地拥抱。周围的人笑的笑吹口哨的吹口哨,他们抱了好一会儿才松手,李铭哲故意用食指抬起荣启元的下巴:“亲爱的,你瘦了。”
  
  荣启元拍开他的手,左手捏了一下他脸颊:“亲爱的,你黑了。”
  
  两人闹了一阵,巴拉赫和别的团员也都上来招呼。那边唐沁推荣景笙一把:“你整天说我爸爸这样我爸爸那样,怎么爸爸真的来了又不吭声了?”
  
  荣景笙黑着脸:“吭。”
  
  态度在一秒钟内转了一百八十度。
  
  荣启元知道荣景笙大概又要发作了,挥手叫他:“景笙,过来坐我这里。”
  
  荣景笙瞥了李铭哲一眼,这才懒洋洋地过去,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
  
  酒馆里用的桌子是老式的圆桌,一桌能坐六个人。安排谁和荣启元坐一桌就成了个麻烦。李铭哲和巴拉赫自然是要陪座的,荣景笙也占了个座位,最后还剩下两个——李铭哲迅速考虑了一下,最后说:“陈小姐和蔡先生也请坐到这里来吧。”
  
  他们算是人民党请的客人,理应受到尊重。
  
  陈筝是当红歌星,蔡繁是电台名嘴兼业余魔术师。他们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在荣启元跟前也不多客气,大大方方地坐过去,一起招呼:“先生您好!”
  
  陈筝坐在了荣景笙身边。荣景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荣启元看他,他却瞪着李铭哲不放。李铭哲开玩笑说:“启元,赶紧哄哄你儿子,你再不哄他他就要哭了!”
  
  荣启元当真摸摸他的头:“乖乖,最近都好吗?”
  
  “好。”
  
  “想吃什么呢?”
  
  “随便。”
  
  荣启元挥手叫:“老板,先上一道‘随便’。”
  
  众人都乐了。荣景笙想笑又不愿意笑,脸上的肌肉僵着,非常别扭。荣启元低头看菜谱:“我们要快一点,不能让大家都饿着。”说完随便点了一道汤,点完了直接把菜谱交给李铭哲。大家一个一个传出去,荣启元向陈筝说:“想不到陈小姐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荣景笙白他一眼,“爸爸是在说陈小姐不上镜吗?”
  
  陈筝原本要客气两句,一下子就答不上话了。荣启元咳嗽两声,说:“你不是说向蔡先生学了魔术吗?现在能变给我看不?”
  
  荣景笙说:“怎么好班门弄斧。”
  
  荣启元笑笑:“哟,你会用成语了?”
  
  “我十五岁之前都没上过学,让你见笑了。”
  
  荣启元几乎要当着大家的面质问他——你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这张臭脸?
  
  他当然没问出来。
  
  陈筝在桌下踩了蔡繁一脚,蔡繁会意出来救场:“景笙,你的笔怎么不见了呢?”
  
  荣景笙低头看看自己衬衣上的口袋,一摸:“怎么搞的——喂,有没有人看到我的笔?”说完跳了起来,着急了:“那个是……爸爸给我的……”
  
  蔡繁笑说:“哦,说不定那只钢笔是见了以前的主人,太高兴了,就自己跑回去了呢。”荣启元一愣,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口袋里无端端多了支笔。抽出来问:“景笙,这个是不是你的?”
  
  所有人都笑着鼓起掌来,陈筝说:“小蔡,你怎么不去做神偷!”
  
  荣启元哼笑:“原来我给你的东西你还挺紧张的啊。”
  
  荣景笙一把抢回去,脸色终于恢复如常。
  
  吃完了饭所有人都开始干活。荣启元找到机会和荣景笙私下说话,已经是活动结束以后了。人群都散了以后,荣启元站在主场的台下等荣景笙他们把布景板宣传海报什么的都拆下来。大家像蚂蚁搬家一样样把东西搬到大巴下的行李箱里去,荣景笙路过荣启元旁边的时候说:“今晚别回去了,夜里飞行不安全。”
  
  荣启元点头。
  
  晚上全团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下。小地方的小旅馆自然是没有“总统套间”的,荣启元和所有人一样都住在普通的客房里。李铭哲拍荣启元的肩膀说:“有个旅馆算是好的了。有时候开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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