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新生那小老头对自己的医术显然相当自信,三天中没露一次面,直到第四天早晨我正站在镜前对着镜中的美人儿笑地合不拢嘴时,他才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进来,看见我光洁细腻的脸面丝毫不惊讶。
笑呵呵迎上去,小嘴巴叫地更甜,“聂老。您这医术可真是太高明了,小女子我佩服万分。”我笑我笑我得意的笑我放声狂笑我仰天大笑,我美丽动人的脸庞,我光滑细腻的皮肤,我天生丽质的姣美,在经过三天的痛苦洗礼后,终于变的更加楚楚动人,更加让人难以忘怀。更加勾人心弦。聂新生,我终于也得到了新生哈。
“丫头,这下不说我是江湖骗子了吧?”聂老头伸手捋了下嘴角那几根胡子。
呃…?小老头怎么知道我背后骂他的话?瞪一眼站在旁边的碧桃。她立马很委屈地看着我。委屈也肯定是你告的密,哼,小丫头骗子。
心里想着,可小脸还是笑的喝了蜜一样甜,“谁说聂老是江湖骗子了?谁说的?我跟他没完。聂老,你快说是谁?我找她去。您说您说您说您快告诉我……”两手抱住他胳膊使劲摇晃。“好了好了。我自己说的,丫头。你快别晃了,骨头都给你晃散了。”聂老头被晃的七荤八素,赶紧求饶。
“咦?聂老,你这么谦虚可不好啊,谦虚过度就是虚伪,你知道不?为人还是诚实点的好。”一本正经,二本认真的教导。
“丫头,你脸好了,我也该走了”估计是怕我再晃他,小老头居然想小撤。那怎么行?难得我心情如此好生活又是如此闷,好不容易自动送上门一老顽童,怎可轻易放人?
“聂老,您快救救我吧,我这人从小就生了一种怪病,曾经遍寻天天名医都未曾治好,还请您老人家帮我看看,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低头,扼腕,故作被病魔折磨地痛苦状。
聂老头一听有怪病要看,立时来了精神,两眼放着精光,又听我遍寻天下名医都治不好,俩眼更是被勾的兴趣大增,“丫头,快说说什么病?老人家我给你治。”
“聂老,您不知道,我这病啊,自小就带着了,白天并无异样,但一到晚上,睡的半醒未醒之时就会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出去走一圈又或者做点别地什么事,然后再躺回床上接着睡,第二天醒来却一点都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你说奇不奇怪?”脸上装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偷笑,其实我描述的就是梦游,不知道小老头听说过没。哈哈,先看看他反应如何再说。
聂老头微微皱了下眉,不说话,凝神等我接着说,顿了半天见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咦了一声看看我,“没了?”
“没了啊……”。摊手,舒眉,窃笑。
“没有别的表现了?比如疼啊痒啊的,比如哪里不舒服。”聂老头试探着提醒我。
“没了。”摇头,睁大晶亮双眸,以示所言句句属实。
“哈哈,那就好办了,丫头。”聂老头哈哈一笑,两眼蓄满得意,“你这个病叫做惊魂症,发作于夜间,行动起来与常人一样,这种病极为罕见,但我却还是见过一次地,丫头,幸好你碰见我老人家,不然就没得治了。”
小老头连这个都知道?惊魂症,听起来感觉跟梦游症有异曲同工之妙,杏目圆瞪,“你真地见过?治好了没?”
“老人家我会骗你么?这个惊魂症跟心理有很大关系,比如生长环境,心思过重,跟休息时间也有很大关系。首先要治的就是这个心理,然后才是下药。”聂老头一谈起跟医术有关地就侃侃而谈,最后有些炫耀的加了句,“被我看过的病怎会有治不好的。”语气那是相当的肯定,骄傲自满啊,医者最忌讳就是这个。
这下我再说不服都不行了,人家老聂连这个研究的都如此透彻,看来真是有两把刷子了。
“聂老哇,您可真是神医下凡呢。飘飘服了服了。”说着对他翘起大拇指。
“这个什么意思?”聂老头瞟向我伸直的大拇指。
“就是好的意思,天下医术,您老第一。”我发现我拍马屁的功夫是越来越高深了,而且都是真心实意饱含诚恳的使劲拍打。
聂老头被我夸得眯着小眼笑的那个灿烂,趁此良机,凑近一步,“聂老,您看,您能不能带我出去透透风?顺便也给我坐下心理治疗?”
“嗯。”聂老头微笑点头,“好,老人家我今天就带你出去走走。”
“聂先生……”碧桃惊叫。
“碧桃,聂先生再给我治病,你不会不相信他老人家的医术吧?”回头,轻飘飘的甩出一句。
“哦?”聂老头立马眼神不善的向碧桃斜睨,碧桃吓得低头不敢再说话。
偷笑,哈哈,乐癫乐癫跟在聂老头旁边出了外厅。
063。花墙一角
聂老头悠闲地走在庭院中,神态安然,
庭院是四合院模式的一处大院子,地面全被青色大理石铺砌而成,左右房间相对开扇,一间连着一间,也是被修饰的富丽堂皇,气派非凡,院子正中央是一个开满鲜花的小坛子,红叶红花,交相辉映,金色阳光暖暖射下来,更是一副娇艳欲滴的群花怒放图,不由得想起一句诗,“丽影缤纷迎暖日,红妆窈窕绽芳丛。”
见侧耳细听,希望能找到刚才那声音的发源地。
溜着墙沿走了几步,忽然发现我这么行走的怪异。让人一看就知是做贼心虚,简直就一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大白痴。
前后左右看看,并无人影,走到路中间,挺直身子,昂首理直气壮往前走,刚走了几步,突然传来一声,“站住。”
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也砰然愣住,冷汗往毛孔里流,丫丫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呆愣了半天不见有人上来盘问,极其缓慢的转了头往后看,没人。
NND,居然没人,左右又观望几下。仍然是没人。当真是做贼心虚呃,可声音来自哪里?
既然没人发现,那就继续往前走。走过一个雕着镂空形状的花墙,低低的男子声音从墙那边传进耳里,“姑娘,怎么处置,全凭您一句话。”
“这是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无论怎么处罚都弥补回来你任务失败的损失。”女子地压低的声音仍然饱含愤怒。
咦?这声音……?“把她带走。”耳边又响起那晚意识模糊的一瞬听到那句话。
轻手轻脚。踮起脚尖。偷偷靠近花墙,透过墙上地镂空往里看。不远处墙的一角,一个女子背对墙挺身站着,对面高出她一头的劲装男子一脸惶恐唯唯诺诺,面上的惊慌看的清清楚楚。
“还要亲自动手么?”女子冷冷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阳光横插过来,夹着一丝阴狠。
“是,姑娘。”男子原本惶恐的脸忽然变得坚定无比,右手从背后拔出一把刀,刀刃在阳光里闪着耀眼的光芒,一看就知是一把快刀,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传说中地削铁如泥。男子手握快刀毫不犹豫的照着左臂就砍过去,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左臂沿着肩关节齐刷刷掉下来落在地上,男子一个闷哼身子踉跄下差点摔倒。
“啊…”被男子突如其来的血腥动作吓了一跳,居然低呼出声。
“谁。”女子倏然转头,语落,一枚闪着银光的东西隔着花墙直直射过来。
知道闯祸了,我来不及看那女子的面容,就慌忙转身快跑,还没转过来,身子就被一人硬硬扯起,旋了一个弯,落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嗖的一声,那枚闪着银光的东东就从墙内射出深深扎在我刚才站地位置后的一棵树上。
毛孔收缩,冷汗直流,这么一晃神的瞬间,我这小命就在鬼门边溜了一圈回来了,刚才地血淋淋还犹在眼前,蓦地打了寒战,任我见多了伤员病号死尸横卧,但亲眼看见如此血腥场面,仍然心有余悸,两腿颤巍巍,软软靠着身后坚硬胸膛。
胸膛?贴着那身子转头,对上一双清秀大眼,乌黑的眸子看尽眼里,立时抚平了我心中的悸动,刚才还在砰砰砰无规律胡乱蹦跳的小心脏,此刻居然出奇安静的窝在胸膛内恢复了有节律的跳动。
“那个…那个…”说不出话,指着花墙那边。
“怎么了?吓得如此厉害,脸都白了。”莫仇柔和地目光落在我脸上,声音也低低地。
不再说话,拉着他走到花墙边往里看,自己则微微偏着头不敢再往那边看。
“嗯?怎么了?”莫仇惊异的问我一句。
“怎么了?你没看到?血都流到地上了。”一想起刚才那个场景,身子就不由得打个冷战。
“血?”莫仇微微皱下眉,眉间一抹猜疑,“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了,可是那个男人有事啊。”急急地说道,感觉这个莫仇反应真是慢了半拍。
“你真的没事吧。”莫仇语气里全是疑问了,“什么男人?你确定是你看到的?”
嗯?怎么回事?猛然转头透过花墙往里看,不远处一角,愣住了,空荡荡的一个小角落,不要说男人,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再看地面,干干净净,一丝灰尘看不见。
眨眼再眨眼,毫无变化,反复眨眼,外带一手揉眼,再看,仍然是空荡荡的角落,空无一人,地面光洁的一尘不染。
呃……?仰头看莫仇,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愣神了。
愣愣站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越过莫仇的身子看向他身后那颗树,还好还好,那把小飞镖还结结实实扎在树身上,在太阳底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这个…这个……”快步朝树奔过去,想从树上拔下那把飞镖,用力拔了几下,那飞镖扎在树上丝毫未动,惊叹一声,“好大的力道。莫仇从后面跟过来,抬手毫不费力的就把镖拔下来。
“那那…这个这又是怎么回事?”极力想证明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可这把飞镖又说明了什么?
“小姐,那个是我的。”身后一个女子响亮的声音,措不及防…
064。又见青歌
闻声一愣,这声音,正是话墙内那女子的声音,让
大眼睛弯眉毛,圆圆的可爱娃娃脸,在看到”莫仇淡淡说着把小飞镖递到青歌手上。
“多谢门主。”青歌接过飞镖放在怀里。
“呃……青歌,刚才那个人…”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对话,我终于还是问出最关键的一句话。
“哪个?”青歌看向我的时候又是面带微笑。
“就是刚才同你说话的那个,他……”我急急说道,停顿片刻,才接着说,“我看见他砍掉了自己的胳膊。”
“柳妃姐姐,什么砍掉了自己胳膊?”青歌瞪大眼,水汪汪地望着我。你怎么了?”
莫仇也在旁边疑惑的看我,在两人目不斜视的注视下我仿佛变成一怪物,被人**裸从头看到尾,被生吞活剥了一般。
“真的。我真的看见了,就在那边。”急切的解释,可是听起来却是那么无力,倒像是欲盖弥彰几欲狡辩了。
“柳妃姐姐……”青歌刚一开口就被我打断了,“青歌。以后叫我姐姐好了,我已经不是柳妃了。”
青歌诧异的看我一眼,还是遵从了我的意思,快速改口,“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要不我把刚才那人叫过来给你看看。”说着笑嘻嘻转身走开。
“柳妃?”莫仇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是顾华宫顾西南的柳妃?”
蹙眉,转身,“怎么?你认识顾西南?或者说你以前认识我?”看来魔剪门也不是那么神通广大地。只知道我跟媚妖的关系,却不知道我身在顾华宫的事。
“那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梅子邀身边?”莫仇似乎察觉到什么,看向我的目光像一把直直射入心肺地明镜,照的我无处可藏。
“你在审问我么?”仰头望向他眼里,眸子里有股清冷的光。
莫仇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移开与我对视的目光。低头默然不语。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把我抓来不就是要审问地么?为何不直接承认?也好对我严刑逼供,遮遮掩掩的又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看是他么?”青歌带着一个男人走过来。
男人走到我们跟前抱拳道,“拜见门主。”一身劲装,高大威猛,的确是刚才那男人,又细细看了一遍,没错,就是他,只是没了刚才惶恐,换上了一脸平静。
直直看向他左臂,完好无损,抬在胸前两手抱拳的动作毫不费力做作,一套施礼整个过程做的流畅和顺,不要说是断了左臂,就是连一点伤疼的感觉都没有。
“没事了,下去吧。”青歌在后面吩咐一声,男人立马抱拳乖乖退下。
“姐姐,你看清楚了么?”青歌走上前很关心的看着我,原本听在我耳里稚嫩的少女声此刻也变了调子,“姐姐,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没事吧?”
“要不要叫聂新生来给你看看?”莫仇从树旁边移开身子,插话道。
“丫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还没等着叫,聂老头就颠颠跑过来了,责怪我,“丫头,你也不吱声就跑出来,害我老人家到处找你。”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道,“嗯?丫头,你脸色这么不好?怎么了?”“聂先生,姐姐怕是生病了,你快给看看。”青歌热情招呼,而莫仇立在一边不言不语。
一时间我脑子更加混沌了,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地一幕真的是我的幻觉?那么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头忽然间涨大好几倍,沉重的缓慢转头,又去看花墙那边的小角落,空荡荡,一尘不染,神思开始恍惚起来,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抬头却刺疼了眼,飞在空中地细碎灰尘迷离无痕,跳着小人儿样地舞蹈。
怎么回去的又怎么躺在床上地都没了印象,就连青歌我都没来及问她那日之后的事,浑浑噩噩躺在床上,脑子连最基本的简单机械操作都停止了。
昏昏沉沉进入梦乡,恍惚中看见一个男人对我微笑,轻轻的柔柔的,高大威猛的身躯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慢慢的慢慢的,男人脸上的笑忽然变得狰狞,抬起一条血淋淋的手臂露着森然白骨。
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摸摸额头,也是一层细汗。呆呆坐在床上,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与在花墙边看到的情景折合在一起,如出一辙的相似在眼前翻来覆去的滚转,却不再像早晨那般慌乱无绪,团团乱麻中,仿佛有一丝亮光在引导我往前走。
愣滞片刻,我终于坚定一个事实,那就是一切都真的发生过。虽然我不知道这之中到底发什么地方被人掩盖扭转,但我敢确定,我早晨所看到的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不是我花眼看错更不是我出现幻觉,而是它绝对真真实实存在。
青歌莫仇他们给我看的,只不过是他们临时安排的一场戏,特意演给我的,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怕我知道他们的残忍?还是怕什么?只是我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被软禁的人质,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么?就算是我知道了什么秘密,在这种情形下我也送不出去,而且,老天,我要把机密送给谁?晕倒…
而那个毫发未伤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花墙角落的地面居然没有一点血迹,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毫无动静,现场就被收拾的如此之快,速度之惊人当是国际刑警也难想象到的吧?
刚刚明了一些的小头绪忽然又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不管怎样,我知道以后在这神宫中的日子怕是要更加小心了。
065。神宫之夜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脸盆前,捧起一把水掬在脸上,阵阵清凉,立马感到神清目爽,清醒了许多。每日被困在神宫中,如若困鸟,除非能生出一双翅膀,否则怕是难逃生天了。
青歌的影子又在眼前晃,有关青歌的一切疑问又随之而来,顾华宫中的她,神宫中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不管她的身份到底是哪一个,她都是个不简单的人,而不是一个可怜巴巴无助到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姐姐,你醒了。”身后传来青歌清脆的声音。
一愣,随即换上小脸转身,“青歌啊,
“小莫让你走地?”试探着问。
青歌猛然抬头摇了几下。“不是她,她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