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掌柜满脸堆笑；“薛老板仍然可以迷倒众生啊；这两位是我客栈的客人；今儿带她们过来见识一下您这里的精彩。”
薛老板眼角含笑；白嫩地脸蛋上泛起一丝微红；“袁掌柜过奖了；多谢掌柜地还不忘照顾咱们碧海云天的生意。”她看看我；“这位小姐生的好俊俏；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男人的心呢。”说着咯咯娇笑起来。
她穿着一身淡紫的纱衣；身材窈窕；盈盈而立；在妓院这种地方；从她身上居然看不出一丝风尘之气；反而给我一种高雅文弱的气质。
我也笑笑回她；“薛老板客气了；您才是这男人们心中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薛老板很爽快地笑笑；“说的好；说得好。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柳飘飘；您可以叫我飘飘。”
“呵呵；原来是柳小姐；既然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自然是要给柳小姐看最好的了。”薛老板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洁白的牙齿；温文有礼的面孔。
虽然碰见此一位长相漂亮又懂礼貌的老鸨令人心里很舒服；但我还是有很多疑问的；所以我脱口问出；“你们这里也招待女人的么？”
薛老板也不觉得奇怪；看看袁掌柜；“呵呵；原来袁掌柜没跟你说清楚呵？”
袁掌柜也笑笑；“亲自来体会下不是比我说上一万句要好得多么？”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薛老板又笑；银铃般悦耳地笑声令人倍感舒畅；“那咱们更要好好招待柳小姐了。”
听他们说我；我和小莫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相互看一眼；又去看他们两人。
“柳小姐也不要着急；既然到了这里；就尽兴的玩。”薛老板伸手做一个请地动作；我和小莫都跟着往里走。
而且此刻我的好奇心完全被钓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看来这薛老板应该也是个奇女子；此刻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薛老板带我们走进一间雅房；房门上镶着几个字；月里星光。
开门进去；有些昏暗；几盏迷蒙的小灯闪着幽暗的白光。
“你们先坐；月儿和星儿马上就过来了；你们可以先喝点茶。”薛老板说完就出去了。
幽暗的灯光下；可以看清房间正中间的地上铺着软榻；软榻中间摆放着一张小圆桌；桌上摆着茶具。
四下看一眼；这房间似乎就只有这么大了；在我看来并无特殊之处。
“月里星光是什么东西？”我问。
“小姐等下就知道了。”袁掌柜还在跟我卖关子。他给我和小莫跟别倒了杯水。
我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喝了一下口；香甜的茶水吸进喉内；甘甜清凉；我不禁又多喝了几口。
“这什么茶叶？这么甜。”小莫问了我刚想要问的话。
“这些茶都是月儿星儿的拿手绝活；都是他们自己泡制地；什么茶。等会问他们好了。”袁掌柜也端起杯子细细品尝；脸上露出相当满意的表情。
“月儿星儿？什么人？”
“要让咱们见识的人。”袁掌柜刚说完；房内的灯光就暗了下来。越来越暗；直到变得看不清坐在我对面的小莫的脸。
一恍惚地瞬间；侧面的墙上射出一个大大的圆圆地东西；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一点点划过来；直到挂在正中间。圆圆的圆盘慢慢变亮。渐渐幻化成一个明亮的月亮；闪着迷蒙的夜光。过了大约有几分钟；我忽然发现月亮里射出的光映在墙上；居然是闪着五角星一样地星光；一个连着一个；像是无数个星座排在一起。
我不由吸了口气。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看见这些我当然不会惊讶；但是在这种地方看见这些我却觉得有些意外。
“星儿。”
“见过三位。”
悦耳地声音在房内齐齐响起；可我却看不到人在哪里；仔细辩听声音的来源；居然一无所获。
“有老两位了。”袁掌柜低低说道。
“呵呵；袁掌柜客气了。”声音渐近。
小莫跟我一样；迷茫的扫视着整个房间；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个大大的月亮上。
我也直直的看着那个圆的有点过分地大月亮；那月光就在我们视线之下开始发生变化。骤然变亮。但却不刺人眼；从那大大的圆盘里。居然涌出两个黑点；远远的划过来；渐渐变大；就在快要到达月亮边缘的时候；忽然一跃跳出月亮的界限。
那两个黑点跃出月亮落下来；居然化作身穿红衣的两人背对着站在我们跟前；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
我睁大眼看着她们；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她们到底从哪里出来地？墙上地月亮里？难道是仙子；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月儿；星儿？”我喃喃问道；在我看来；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变戏法一样。
两位红衣佳人缓缓转过身；在我还没看清他们模样地时候；微微低头弓腰；“见过柳小姐。”
我呵呵干笑几声；“呵呵；你们好。”
“小姐好。”他们说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齐齐像我射来。
四目相对；一瞬间；倏然愣住。
143。月里星光
火红的纱衣在洁白的月光照映下愈加鲜红；映在两位佳人的脸上更是红的透彻；那微微翘起的眉毛在红光里微微跳动；那娇艳欲滴花儿一样的红唇微微弯起；那披肩的长发透着黑亮笼着一层透明的微光。
“我是星儿。”左边的红衣佳人红唇轻启；声音悦耳动听；犹如一股清泉缓缓注入人心“我是月儿。”右边的红衣佳人嘴角微动；声音低沉柔和；仿佛突然落入人间的天籁之音。
星儿的微笑甜美而又温柔；月儿的笑容温和而又沉默；那眉间一抹隐隐的忧郁勾起心间点点怜惜。
“月儿？”缓缓起身；目光痴痴落在月儿的脸上；喃喃低问；心也在瞬间被勾动；那一抹忧郁；那一抹沉稳；那一抹隐隐的孤寂；在蒙着微红的月光里射进我的心里。
“是我。”月儿微微颔首；嫣然一笑；那笑足以迷倒所有人；那弧度优美的下巴微微欠着；那白皙的肌肤透着隐隐的嫩红。
“月儿？”我又问。
“是我。”她重复回我；声音娇柔；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我。
是她；是她；可她到底是谁呢？月儿还是莫仇？
她眉间不可隐灭的忧郁；她唇角微露的轻笑；她眼角淡淡的孤寂；都让我有一种强烈的错觉她就是莫仇；魔剪门的门主莫仇。
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却是长发飘飘红纱佳人月儿；她看我的眼神那么温和那么柔静；又是那么的陌生；而且看在我眼中的分明是个女子；而且她身在妓院。
“小姐请坐。”旁边的星儿微微一笑；声音依旧甜美。
“小姐？”小莫在旁边拉拉我；我这才恍然惊觉失态；忙尴尬的笑笑；稍加夸赞。“两位姑娘真是月中仙子一样的令人震撼。实在太美了。”
星儿摇动身姿；缓缓走上来；一步一摇皆是风情。月儿仍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
我转了目光落在星儿身上；星儿微微弯膝跪在软榻上。一手拿起茶壶把；另一只手灵巧地半扶在茶壶一侧；“柳小姐请先品茶。”
“多谢星儿姑娘。”抬头看看月儿；“月儿姑娘不坐下来么？”
月儿轻轻一笑；“小姐不必管一切尽听星儿地就是。”
如果现在我不是一个失忆的人；如果现在小莫不在我身边；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看见月儿的话；我想我肯定会扑上去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莫仇？至少也要问一下是不是认得莫仇？我不相信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相像地人；更不相信居然会有这么巧合又让我碰见一对孪生子。一对水家姐妹就够我惊叹的了。
可是如果永远都是如果；只是渴望地幻想而已；所以我就只能低头品尝星儿姑娘亲自为我倒好的茶；决不能多看月儿姑娘一眼；以免泄露了我心底的秘密。
我想起这房间的名字；月里星光；于是笑笑问星儿；“月里星光大概指的就是两位姑娘了吧？”
“呵呵；让柳小姐见笑了。那个只是咱们姐妹无聊时候闲着没事起地名字。您就当是看个小笑话就是了。”星儿一段露在袖子外面的胳膊藕一样的白嫩；隐在红纱之下的白臂更是透明一般的若隐若现。她侧身给我倒茶地时候；身上有一股清淡的香气；初闻起来有些飘渺；萦绕在鼻间；几乎是一闪即过的清淡；茶水倒在杯间的空挡；这香气就慢慢的弥散开来；仍然是淡淡的淡淡的；仿佛从鼻底浮上来的一股清凉；杯中茶满的时候；这香气就与杯间升腾地茶香混在一起；伴着茶水地热气袅袅飘上来；悄悄溢进鼻间；又缓缓渗入喉内；阵阵清凉浸入心脾。
我不由得称赞一声；“好香。”这香气里我已经分辨不出是星儿身上的香气还是杯内地香气。
“小姐喝一口试试。”星儿明亮的眸子看着我。
不再多想；按着她的话做；端起杯子放在嘴边喝了一小口；冒着热气的茶水进到口内居然透着丝丝凉意；绕在舌尖打个转顺着喉迅速滑进肚内；却又化作一股温热；与刚才入肚的香甜清凉截然不同。
我不禁大感惊讶；这茶还是刚才我们进来时候泡上的茶；并未另外放进什么东西；包括在桌上的任何东西都未曾换过一件；可是这片刻的功夫；居然幻化出此种味道；实在罕见；而我更看不出此中奥妙。
“这茶？”刚才的清凉还压在舌底；舌尖轻添几下；一丝清幽的甜意镶在舌尖；与刚才居然又是不同。
“小姐感觉怎么样？”星儿问。
“美妙。”我实在想不出应该用何种语言来表达了；只得用美妙来说出此刻的感觉了。
“那小姐就再多喝一些。”星儿说着又拿过茶壶给我斟满。
这次我喝了一大口；仍旧是原来的茶；吸进口内；香甜里夹了一点酸；酸酸甜甜的茶水滑过喉间；无热无凉；仿佛毫无温度或者与体内温度一致；除了一丝流水悄悄流动的感觉；并无一丝异物的异样；入肚几秒钟后；忽然有一种气流滚动的感觉；仿佛这茶水在肚子里打个滚就沿着血管向四肢全身流去；顿时整个身子都有一种被清流灌注的感觉；又过了片刻；全身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放松；全身的筋骨都在瞬间舒展；满心满肺的快意涌上来；长长舒口气；什么烦恼忧愁什么勾心斗角什么阴谋诡计；都悄悄远去；此时此刻只有无法言喻的舒坦弥漫在心间；真想躺在软榻上美美的睡一觉。
在这种舒坦里；似乎意识也有些模糊了；捏着手上的杯子；我缓缓抬头去看月儿；迷蒙的眼里映着月儿柔和的微笑；下意识的问一句；“月儿？”
她仍然微微一笑。回我。“是我。”
“是你呵。”我笑；声音轻柔缓和；心境从未有过的平静。月儿；不是别人。她就是月儿呵。
“小姐？”小莫在旁边奇怪的看我一眼；低声叫我。
我把杯子朝她递过去；“小莫；来；你也喝一口。”
星儿却在中间挡住。将我捏着杯子的手轻轻挡回来；“呵呵；柳小姐；她有自己地茶要喝；来这里地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品的茶。”说着侧身给小莫的杯子倒满茶。
同坐一桌。从同一把茶壶中倒出地相同的茶水；而她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品地茶；真是新鲜。
小莫疑惑的看看我；端起杯子放在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眉毛立马拧在一起；好像刚才喝的是一种很苦的药；连嘴角都难看的撇起来。
“不要吐出来；咽下去。”星儿明明是在命令小莫；但听在耳里却舒服地很。比商量的语气更让人觉得舒坦。
果然小莫毫不犹豫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拧在一起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嘴角也微微上翘着。然后看看星儿；“再来星儿点点头；小莫也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这次她脸上的表情并无异样；只是一双大眼在骨碌碌的转动。
我又把杯子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安静的等着体验新的味道；这一次却忽然很平淡了；没有香气没有甘甜也没有清凉；只是很单调的一口茶；与一般茶水并无犹过之处；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倒出来的时间太长失了原来的味道了；但还是让茶水顺着舌滑下去；入喉进肚；忽然涌上来一阵热气；升腾升腾；一直到喉间又迅速流窜到全身；这一次；阵阵热气在体内来回冲撞；一股股涌进体内；全身的血脉都被带动起来；做着很奇怪地运动；使得更个身体再次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房内忽然想起低低地琴音；柔柔的柔柔地在房内缓缓流动；在耳边萦绕。
抬头；月儿正坐在月光里；怀中抱着一把象牙白的古琴；修长的手指落在琴弦上；传出清幽的琴音；她微微低头；神情专注的望着指间的琴弦。
伴随着琴音；轻缓的歌声低低响起。
“像一只小船停在金色的海湾
走过沙滩；走过草地；走过沿岸
走过太阳；走过月亮；走过星光点点
走过白天；走过夜的黑暗”
月儿的纱衣在月光下飘动起来；皎洁的月光下；她整个人都透明起来；忧郁的眉间透着丝丝寂寞；单薄的红唇微微轻启；流出低柔而又曼妙的歌声。
慢慢的慢慢的；月光黯淡下来；星儿都隐藏起来；只那火红的衣衫还在飘动；透明的红纱终于蒙住我的眼；视线渐渐朦胧起来；耳边始终飘荡着舒缓的歌声。
“轻轻的步履；倒影在阳光下
像飞翔的翅膀；紧紧贴在地面
那般透绿的梦幻。
风儿一样的温暖
一颗心滴落在尘间
伴着燃烧的星星月儿弯弯
记忆在瞬间
今生来世；流淌着弥漫。”
琴音飘扬；歌声回荡；而我的思绪也飞的很远很远；渐渐的渐渐的；到了再也望不到边际的天涯海角；都包裹在遥远的记忆里。
斜斜倒在软榻上闭眼的瞬间；模糊的视线里；仿佛有一抹人影晃动着走出房间。
144。被逼抄书
那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房内几盏小灯仍然散发着微弱的暗光弥漫在房间里；星儿月儿早已没了踪影；原本镶嵌着一轮圆月的墙面此刻平滑如镜；同一般的墙壁无任何不同。就连袁掌柜都不见了；小莫还躺在旁边仍在熟睡中。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而刚刚醒来的我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整个身子仿佛被注入一兴奋剂；每个细胞都张扬着跳跃的活力；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桌上茶壶仍在；还是刚刚进来时候的茶具；但我却不敢再喝了；害怕又会再次睡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茶原来就是这房内的玄机；它的特殊就在于它是因人的心境而异的；不同的人喝下去会有不同的味道以及效果；而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心情品茶；品到的味道同样是不同的；这茶中奥妙我始终未弄清楚。
而月里星光这间房里的规矩就是一个月只许进一次；也就是说我在这次机会以后；想要再见到她们就要再等一个月了。
而整个碧海云天除了具有供男人消遣的妓院功能；还有供女人们放松的娱乐；其中不乏寻找美男之嗜好。就是说这是一间鸡鸭共存的娱乐场所；但它更高级；让你玩得跟过瘾；每一步都充满了不可知的刺激。这就是碧海云天的不同之处；让客人时刻体会到不同的新鲜感；你永远不会预知接下来要进的是哪个房间；更不知道在这个房间里你会见到些什么。
小莫刚刚醒过来；就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穿戴同色同样的服饰的小丫鬟；齐齐走到我们跟前。“请两位跟我们来。”
看得出刚醒来的小莫也是精神气十足；面色红润；焕发着朝气蓬勃地光彩；悠闲的跟在我身后；比刚才进来时候轻松多了。
拐过一个门口；远远看见薛老板在同一人说话；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小莫也看见了；目光频频朝那边递过去。我也不自觉的转头去看；想要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而就在此时他却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定定落在我身上。
我靠。原来顾鸟人一大早出来是逛妓院来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不对。应该是冤家路窄。在这种地方都能碰面。
顾西南看见我们就转身慢慢走过来。风姿绰约地薛老板轻移莲步跟在他身侧。好一幅才子佳人地画面。如果时间在此刻定格。我会觉得这是一张唯美情侣图。
只可惜啊。天不遂人愿。顾西南脸上地冷漠足以将身边佳人冰冻三尺。
既然他过来了。而且目标就是奔着我们过来地。那我就不能再装作没看见接着往前走了。与其等会被呵斥回来还不如自动停步。安静等待。也省地在人前失了风度。
顾西南阴着一张脸过来。双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