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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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后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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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情趣,老子可不太喜欢和她睡。臭娘皮公主老子见了就心烦,自然是不理她的了。”心头正得意,突然又想到:“啊呀!方怡这小娘皮是云南人,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小娘皮正好回到老家了,只怕已和刘一舟勾搭上好几年了!老子可真是阴沟翻船翻到家了!小郡主沐剑屏也是云南人,不晓得她以前有没有相好?有没有给老子戴绿帽子?幸亏阿珂的姘头郑克爽远在北京不在这里,要不然只怕也要给老子戴绿帽子了!”想到郑克爽给整得狼狈的样子,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又想:“老子什么时候也整整刘一舟,这狗东西,竟敢送一顶绿帽子给老子戴!只怕这小子没什么油水,不好刮地皮。唉,老子若整刘一舟,方怡这小娘皮只怕更要恨死老子了。算了算了!方怡这小娘皮只怕从来就没有真心和老子好过,一心想着刘一舟那小子。不过这小娘皮为什么不和刘一舟私奔逃走呢?她怕老子吗?老子还会怎样?难道会打断她的腿?会杀了她的刘师哥?她跑得远远的,老子便找也找不到!老子当真还会去找?我看多半不会!老子心好,多半不会去找他们麻烦,说不定还会倒送些嫁妆把她嫁出去呢!老子韦爵爷义薄云天,定做蚀本生意!啊,对了,定是刘一舟那小子没钱,跑出去没好日子过!你看他住的茅草房,又破又小,只怕连猪窝狗窝都不如!唉,老子好人做到底,还是送她一些银两,让她去和她刘师哥好好过活去吧。说不定那方怡小娘皮会感动得那个痛哭流涕呢!”想到做好人,心里又高兴起来。忽觉身上凉悠悠的,却是身上沾满露水,便一步步慢慢回家走去。

    走得一会儿,忽见前面一个黑影,身影娇小,走路一瘸一拐,像是受了伤,却似双儿。韦小宝快步走上前,那黑影听得脚步声,回过头来,夜色中头发散乱,掩住了半边脸,只听得一声喊:“相公!”人便昏了过去,慢慢倒在地上,正是双儿!

    原来双儿一路追踪顾炎武,不多时便赶上,远远看见顾炎武走到白水镇上。这时天已黑尽,顾炎武在大街小巷一阵乱走,穿过几个街道,朝一个胡同走去,转个弯不见人影。

    双儿连忙跑过去,刚探出头,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单刀迎面砍来。双儿忙缩身,刚后退站定,四下几个人已把她团团围住。这些人尽皆夜行打扮,蒙着脸面,手执刀枪,不知是什么来路?双儿凝神戒备,心中暗道:“糟糕,只怕是贼人发现了!”这些人一声不响慢慢围拢上来。看看近身,双儿手一挥,向着面前之人脸上打去。那人单刀一立,双儿慌忙缩手,伸腿踢去,旁边二人却已挥刀砍来。双儿只得收腿,沉肩避开,伸出食指,低头转身,向左边之人胸口点去,脚却扫向右边之人。那二人不躲不闪,刀斜砍而至。双儿纵高伏低,身法轻盈,双掌飞舞,和这几人斗在一起。这几人武艺也是不弱,又手中执有兵器,双儿却是空手,不敢硬碰,甚是吃亏。斗得三四十来招,双儿渐感呼吸急促,渐渐不敌。当下一阵急攻,逼得敌人后退一步,便待转身突围。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大喊大叫,冲出一队清兵来,各挺刀枪,齐声呐喊。那几人慌忙四散退却,转瞬间便逃得无影无踪。双儿转身欲走,那队清兵却“呼”地一下,把她围在中央。清兵队中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人大声说道:“你这女子深更半夜在这里打斗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不然送衙门审问!”双儿说道:“小女子访亲路经此地,遇上强人抢劫,因此争斗。多谢官爷相助!小女子这便告辞。”一拱手转身便走。那人大声说道:“且慢!你这女子不是本地口音,为何孤身一人深夜行走?只怕是朝庭叛逆?且跟我回衙门盘问去!”双儿毫不理会,径直就走,清兵纷纷举刀枪刺来。双儿腾身跳起,在清兵头上连连几点,越过头顶,跳出包围,飞身便跑。忽听背后风声,却是刚才说话之人奔近前举手抓来,甚是迅捷凌厉。双儿一闪,食指点向那人“天豁穴”。那人见双儿身手灵便,一声惊讶,侧身闪过,跳在双儿面前,挡住去路。双儿双掌飞舞,飞腿踢去。那人一伸手抓住双儿脚腕,正要用力拧,忽听得“嘶嘶”暗器声破空而至,两枚飞镖一左一右射向那人小腹,劲道凌厉。那人慌忙手往上一掀,把双儿抛在半空中,仰身往后一倒,紧贴着地面。那飞镖堪堪擦面而过,直钉在身后门柱上,兀自“嗡嗡”作响。双儿人在半空,拧腰一个后翻,画出一道园弧,姿势优美,轻飘飘落在人群之外,转身便逃。那人一个“锂鱼打挺”跳起身来,心中大怒,口中高叫:“何方鼠辈,竟敢暗算小爷!”转身向墙上扑去,百忙中脚在地下一踩,一把单刀跳起来,手掌在刀柄一击,那单刀向双儿急射过来。双儿脚步不停,听得风声,反脚便踢,这一脚拿捏甚准,恰好踢在刀把上,欲把刀踢飞。不料那人使力甚是巧妙,那单刀刀把一受力,刀身却突然直砍下来,正砍在双儿大腿上,划了长长一道口子。双儿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忍住痛,爬起身来,回头看,只见那人正和两个黑衣人在房上斗得正紧,地下清兵闹成一团。双儿不敢停留,顾不得包扎,忍住痛慌忙便逃。

    双儿一场激斗,又忍痛奔跑,疲惫之极,强忍着一口气,当下见到韦小宝,一口气一松便昏了过去。韦小宝慌忙背起双儿,一阵快跑,门却好出去时掩上未关,走到屋里放在床上,忙吩咐叫苏荃快来。

    还好受伤不重,没有伤到筋骨。韦小宝忙给双儿清洗包扎。双儿慢慢苏醒过来,低声抽泣道:“相公,双儿没用,没把孩子救回来。”韦小宝正待安慰几句,只听得急促脚步声,苏荃走了进来。

    二人这才慢慢听双儿把经过一一道来。韦小宝骂道:“那定是贼人发现双儿跟踪,这才出来阻拦。那混蛋狗官兵如何胡乱行事不问青红皂白,伤了我的好双儿。他妈的,待我碰上,定不轻饶!”

    苏荃说道:“那狗官兵是谁?武功这么高,一出手就抓住双儿!那救双儿的又是什么人呢?”韦小宝说道:“只怕便是顾老头儿他们一伙的。他知道老子疼爱双儿,害怕伤了她!”苏荃点头说道:“这也难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韦小宝说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搬家为好!现在双儿也伤了,这样下去,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呢!”双儿低声道:“相公,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苏荃说道:“双双孩儿怎么办?还没救回来呢!”韦小宝还不曾回答,双儿也说道:“相公,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韦小宝心下无主,苏荃也是拿不定主意。商量了半天,看看天色也已发亮,仍是不知如何行事。韦小宝心中烦躁,在屋里不停走来走去。

    便在这时,只听得外面大门打得“啪啪”作响,一个声音大声叫喊:“快开门,大事不好了!”

    韦小宝大吃一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第五回陌路相遇神百变 异地重逢鬼见愁1】………

    韦小宝一听大事不好,心中慌乱。还是苏荃镇定,低声说道:“相公不用惊慌!让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什么大事不好?”轻轻走到门后,猛地拉开门,手一伸,抓进一个人来,只见衣衫破烂,灰头灰面,却是顾炎武!这一阵大吵大叫,惊得家人尽皆吵醒,纷纷出来观看。方怡也在其中,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韦小宝见是顾炎武,放下心来,见他模样狼狈,假装轻松,笑问道:“顾先生,出了什么大事?这一大清早的,怎么这身打扮?是不是晚上和老婆打架打的?”

    顾炎武手扶住脸,喘息了好一阵,瞪着眼开口说道:“韦香主这当口还在说笑话!实是大事不妙,老夫这才忍痛挨饿,十万火急,连夜找上门来!”

    韦小宝见顾炎武神情恼怒,陪笑说道:“啊,对不住顾先生!却不知什么大事不好?让顾先生受累了!”

    顾炎武说道:“老夫昨晚刚回房歇息,那伙贼人便突然闯进门来,不由分说,抓起老夫便一顿好打。哎哟,差点把老夫这身老骨头都给打断了!老夫实是不明所以。”

    韦小宝问道:“这却是为何要毒打顾先生?”

    顾炎武说道:“那贼人把老夫一顿好打,又搜去了银票,说老夫带官兵去捉拿他们。你说老夫冤枉不冤枉?老夫千万分辩,那些贼人却只是不信,只是要杀了小公主撕票!老夫又苦苦哀求,那些贼人这才饶恕,说既然已报官又伤了他几个兄弟,性命可饶,却得再拿五万两银两安葬死伤兄弟,要咱们带好银两,到苍山去要人。老夫无奈,只得来回报韦香主!求韦香主定夺。”

    韦小宝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顾先生受苦了!五万银子却不是小数目。顾先生且歇息片刻,用点早饭。待我和夫人们商量商量。”吩咐下人伺候顾炎武,招呼几个夫人进房商议。

    韦小宝骂道:“他妈的,咋日五千,今日便要五万,只怕明日便要五十万了。老子便金山银山,这样下去只怕也要掏空榨干了!依老子看,小臭娘皮定是不要了,让她死去好了!”

    小郡主沐剑屏叫道:“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小双双儿又乖又听话,我可喜欢,我可要要!”曾柔也说:“小双双儿可不能不要!让人说出去岂不笑话。”公主一旁只是哭泣,不敢开口。方怡阿珂却是一声不响,冷漠漠的。

    双儿眼看着韦小宝,露出哀求的神情说:“相公,还是救回小双双儿吧!”

    苏荃叹口气说道:“孩儿定是要救回的,怎能不要了呢?相公也别气恼,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韦小宝低垂着头,说:“我又有什么办法?还不如让她死了!”

    苏荃说道:“我看咱们一起去苍山,那些贼人功夫有多高?咱们多几个人手定能救回小双双儿。我和双儿几个跟贼人争斗,相公轻功巧妙去抢孩儿。”

    沐剑屏拍手连叫:“好好!好极了!我可好久没打架了!”便在这时,屋里走出个老太太来,却是韦小宝母亲韦春芳,昨日和下人上街买菜,晚上才回。韦春芳大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谁敢说不要小双双儿了?看我不撕烂他的嘴,打烂他的猴屁股!”

    韦小宝他人本自爱热闹,虽然这几年隐居,性情稳重了不少,可着实也憋坏了,母亲的话又不得不听,眼下形势也只得如此,轻轻点点头说道:“好吧,也只好如此了!”一抬头看见方怡,说道:“臭娘皮和方怡带着家人看家,照顾母亲和孩儿。咱们六人去。”几个夫人不明所以。方怡脸皮一红,看了韦小宝一眼,慌忙转头走到一边去。

    大家立刻收拾行囊出发,走到白水镇上雇下车辆马匹。几个夫人合坐一辆大车,小郡主沐剑屏久未见世面,十分兴奋,一路上指指点点说个不停。曾柔也是有说有笑。阿珂和双儿虽然心情开朗却说话不多,只是偶尔问上一两句。苏荃却始终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韦小宝和顾炎武骑马,也是边走边说。这些时日在家憋坏了,此番出来,虽然有重要事情在身,却似游山玩水。顾炎武对韦小宝说道:“当朝有位方孝标老先生,吴三桂叛乱时正好在云南游玩,兵慌马乱,方老先生便装扮成云游和尚,东躲西藏,好不容易逃回老家,方老先生回到家后,便把沿途所见所闻写了出来,汇集成一本书,叫做《滇黔记闻》,描绘了许多云南的绮丽风光和许多可歌可泣的人文故事,是本值得一读的好书。”

    韦小宝心下道:“什么依理风光?风光好便好,还要讲道理?莫非讲不出道理便不好了!这老头儿尽吹牛!还有你说是好书便是好书?我看未必,只怕又是那些花花绿绿的。若是讲故事还好一些。”口中却说道:“顾先生这次必定也可写出好听的故事来,一定比那个什么方孝标的精彩。我看不妨这样写:沐王爷铜角渡江,韦小宝苍山杀贼。”几个夫人听得哈哈大笑。

    沐剑屏括着脸皮说道:“你看你羞也不羞?还沐王爷呢!沐王爷是什么年代?你能和沐王爷相提并论?”

    韦小宝嘻嘻笑道:“怎么不是,你不是沐王爷家的烂木头郡主吗?那就这样写好了:烂木头落水沉江,韦小宝骑马上苍山。你看好不好?”几个夫人又一阵哈哈大笑。

    沐剑屏嗔道:“不来了!你真是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还得意呢!你那对子上联是七个字,下联是八个字,根本就对不上!”

    曾柔笑道:“那就叫‘沐郡主口水射象牙,韦爵爷拔脚上苍山。’你看好不好?”

    沐剑屏连声叫道:“不来了不来了!曾姐姐也来欺负我,不来了!曾姐姐你那对子也是不对,‘口水’又对不上‘拔脚’,也是不对的!”韦小宝和几个夫人哈哈大笑,顾炎武也不由笑了。

    笑得一会,韦小宝又待开口相戏,却听得前面树林里有打斗之声。忙停车下马,几个人簇拥着走进树林来。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男孩正和一个二十多岁高挑身材青年打斗在一起,一个白衣女尼在旁边全神贯注看着。韦小宝和阿珂一见女尼,大声高叫:“师父!”二人同时叫出,心态却是不一。

    这白衣女尼便是二人师傅‘独臂神尼’九难。韦小宝对九难甚是亲切敬仰,又知她武功卓绝,有她在一起还怕什么强人?故是叫得万分欣喜。阿珂对九难原本有些怨恨,但九难对她十几年养育之恩,却始终无法忘记,叫得却是有些勉强。九难早就看见众人来到,听得二人叫喊,略一点头,却不开言,仍是全神贯注看着二人打斗。

    大家这才向场中看去,只见那小孩围着青年转圈子绕来绕去,不时出掌伸腿打去。那青年却站着不动,偶尔东一下西一下,轻飘飘慢慢打出几掌,二人手掌决不相碰,一旦快要碰上,小孩立即变招,绕向一边。众人不知所以,只道二人练功玩儿。苏荃武功高,却是明白,那青年看着不动只是挨打,其实正以静制动,蓄势待发。小孩一边奔走,一是避开正面,护好自己身子,一是寻找对方破绽视机进击,招术精巧,动作轻盈,却似功力不及,不敢与青年硬碰。苏荃心下吃惊:这青年是什么人?功夫如此之高,看招术却似武当派的。小孩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如何却也如此了得?苏荃却不认得九难。

    双儿低声说道:“相公,昨晚打伤我的,便是这青年。”

    顾炎武也走过来说道:“这狗爪子叫杨高扬,十分厉害,大家要小心!”

    韦小宝浑不在意,摸摸腰上藏着的“含沙射影”暗器,大摇大摆走过去。苏荃要待阻止却已不及,忙叫道:“相公小心!”看看近前,韦小宝嘻嘻一笑,衣袖抬起,手按在机括上,胸口对着杨高扬,说道:“二位玩什么玩儿呀?干吗不停下来,有话好说嘛!”正要按下机括,突觉一股大力袭来,慌忙伏地扑倒,只见身后一块石头“轰”地一声,被击得碎裂成几块,脸上刮着一下也火辣辣的痛,惊得面如土色,伸出舌头半天缩不回去,心里直叫:“乖乖隆的东,不得了不得了!”回头看去,场中情况却是变了,那杨高扬脚下快步游走,双掌连环,迅猛拍出,追着小孩穷追猛打,小孩东躲西闪,手上招架,脚下左一闪右一拐,甚是灵便,与韦小宝的“神行百变”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灵巧更快速,那杨高扬一时也打不到。原来杨高扬先前与小孩游斗,虽觉小孩招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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