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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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后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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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酸麻,这时,阿拉尔屯“唰唰”几刀奋力砍来,佟国纲眼看难以招架,性命不保…”韦小宝不禁“啊呀”一声惊叫出来,惹得大家齐刷刷目光直盯着他,不由脸皮一红,慌忙低下头。

    顾炎武喝口茶水,接着说道:“却说那佟国纲难以招架,眼见性命不保,突然旁边递过一把大刀,挡住阿拉尔屯这一刀,却是佟国纲旁边的阿尔尼救了他一命。佟国纲哪敢再逞能,慌忙勒马便逃。那阿拉尔屯却不追赶佟国纲,却向侧边追去,远远看见土谢图汗正亡命逃跑。原来阿拉尔屯不认得佟国纲,她一心想抓住土谢图汗,否则佟国纲此番决难逃命。就在这时,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故,钻进了厚厚的云层,地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这佟国纲、阿尔尼哪管土谢图汗死活,趁着夜色,一路狂奔,一口气逃回北京城,这才摸摸脑袋,看看头还在不在,是否捡回了性命。”

    韦小宝松了一口气,斜眼看去,徐天川、林永超微微摇头,却似乎是微感失望。白起元叹口气,连连说:“可惜,可惜!”韦小宝却心里一阵庆幸,心里想:“这婆娘气力倒大武艺也高强,连国舅爷都不是对手,还一肚子坏水,定不是阿琪,不知是狗儿蛋从哪里找来的?”开口问道:“顾先生,你快说,后来又怎么样呢!”

    顾炎武轻轻一笑,说道:“大家且莫叹息,听老夫道来。常言说得好,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那佟国纲、阿尔尼逃回北京,慌忙禀报那鞑子皇帝。鞑子皇帝大怒,便要砍那佟国纲、阿尔尼的头。亏得众大臣求情,又念在亲舅舅的情面上,鞑子皇帝才革去佟国纲的职务,戴罪立功,那阿尔尼降职等候处理。鞑子皇帝召集大臣商议,听从议政大臣费扬古的建议,说:‘大胆噶尔丹,无端叛乱,胆大包天。两次大败我军,气焰嚣张之极!叛匪一日不灭,朕便一日不安。朕决定,此次平叛,朕当亲征,任何人不得劝阻!’便集结十万兵马,由他的哥哥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大阿哥胤礻是为副将,率领左翼军出古北口;弟弟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扎为副将,率右翼军出喜峰口;自己亲率中军,带着佟国纲,浩浩荡荡向乌兰布通进发。走到一个叫波罗和屯的地方,那鞑子皇帝却莫名其妙生起病来,便停下不走了。国舅佟国纲戴罪立功,立功心切,便请缨前往乌兰布通,来到裕亲王军中。胤礻是急于立功,不等大军会齐,也不听福全命令,便孤身一人、一马当先冲上前去,慌得佟国纲和众护卫匆匆跟随,迎面正好碰上阿拉尔屯。阿拉尔屯心想:‘这家伙跟着这么多护卫,肯定是个大人物,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杀死他定能重伤清兵士气。’阿拉尔屯心中盘算已定,催动胯下战马,向胤礻是冲去。胤礻是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又依着大阿哥身份,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看见是个女子,更是不屑一顾,挥动大刀,催马冲上前,举刀便砍。战不上十回合,阿拉尔屯却似不敌,拔转马头,慌忙便走。胤礻是岂能放过,拍马急追,看看近前,只见阿拉尔屯从腰间拔出双枪,扭转小蛮腰,‘轰轰’两枪向胤礻是打来。那阿拉尔屯枪法精妙,百步穿杨,距离又如此近,只听‘哎哟’一声,两个人摔下马来…”韦小宝心里大叫:“糟糕,这下大阿哥可完了!”众人也听得心里一震,那刘齐心忍不住大叫一声:“好!打得好!”

    谁知顾炎武却连连说道:“可惜,可惜!”韦小宝心头一喜,心想:“大阿哥没死?那是打着谁了?莫非那婆娘臭婊子打偏了,打着其他人了?怎么又是两个人摔下马来?莫非她突然马失前蹄,她摔下马来枪便打偏了,打着后面护卫了?”忙问道:“可惜什么?顾先生快讲呀!”

    顾炎武说道:“可惜没把胤礻是打死。”刘齐心气呼呼问道:“为什么?那阿拉尔屯不是枪法精妙吗,难道打偏了?”

    顾炎武叹口气说:“唉,打倒是打中了,只是没打死胤礻是,把佟国纲打死了。”众人齐声惊问:“这却是为何?怎么会把佟国纲打死了呢?”

    顾炎武说道:“各位不是知道,那佟国纲兵败被责,戴罪立功吗?那佟国纲自上次与阿拉尔屯交手,知道这阿拉尔屯的武艺,他看见阿拉尔屯败走,心知是计,慌忙拍马追赶,向胤礻是冲上来保护,生怕胤礻是吃亏。他一看见阿拉尔屯伸手拔出枪来,心里一惊,叫声不好,来不及多想,从背后一把向胤礻是推去,把胤礻是推在马下。阿拉尔屯那两枪却正好打中佟国纲。这佟国纲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一命呜呼,摔下马来,却正好砸在胤礻是身上,痛得胤礻是‘哎哟’一声大叫。这阿拉尔屯看见二人倒地,以为死了,也不细看,带着人马匆匆跑了。清兵看见大阿哥和国舅一起摔下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直到压在佟国纲身下的胤礻是一连叫唤了几声,那些清兵才回过神来。唉,要是这个阿拉尔屯不马上跑开,那胤礻是那时也已被吓傻了,此时过来补上两刀,胤礻是焉有命在!要是鞑子皇帝不生病,此番在这儿,那阿拉尔屯定会认出是鞑子皇帝,那又会是什么情况呢?会是谁死呢?这也许是天意吧!”言罢连连叹息。

    韦小宝也心想:“此事当真好险!真是吉人天相,皇帝兄弟这病说不得救了他呢!皇帝兄弟还是不要上战场去的好!可不要出什么意外。”又问顾炎武:“顾先生,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顾炎武长长叹口气,不再象刚才那样兴高采烈了。韦小宝想:“嗯,多半是狗儿旦打败了,皇帝兄弟大获全胜,凯旋而归,顾老头儿有点失望了。”果然听得顾炎武说道:“后来,鞑子皇帝看见佟国纲的尸体,那可是他的亲舅舅,放声大哭,把胤礻是大骂一通,下令把乌兰布通团团围住,轮番进攻,务必要杀死噶尔丹和阿拉尔屯,替佟国纲报仇。经过几天激战,清兵人数比噶尔丹数倍还多,又调来红衣大炮,对着噶尔丹的阵势乱轰乱炸,噶尔丹和阿拉尔屯终于败下阵来,不过也总算冲出了包围,逃脱性命。唉,没想到噶尔丹这么快就败退而去,我们行事只怕更不容易了。”

    韦小宝心里暗暗高兴,心想:“老子早就说过,皇帝兄弟英明神武,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还是不要和他作对的好!你们识相就不要再去搞什么反清复明的了,好好过日子,免惹杀身之祸,到时老子可再也救不了你们,老子也落得尽享清静。”

    却听李之林说道:“顾先生不必叹气!那噶尔丹虽然失败,却也重伤了清狗锐气,也暴露了清兵的脆弱之处。再说噶尔丹和阿拉尔屯毕竟逃得性命,过些时日,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我们也是有机会。我们也并不是要依靠他们,再说他们若是打败了清狗,把蒙古分裂出去了,我们只怕也不会答应。各位说是也不是?”大家纷纷附和,可一想,更觉前路艰难,一时间沉默无语。

    半天,顾炎武又开口说道:“我们且别去管噶尔丹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应把我们自己的力量组织起来,我们自己行事最要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努力去作,总是会有结果的。”

    大家纷纷点头。徐天川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说说重组天地会的事吧,好在韦兄弟答应出来帮助咱们了。”韦小宝暗暗叫苦,心里骂道:“你这只老不死的死猴子,谁要来多嘴多舌的?老子若是有机会,今后可得好好给你些苦头吃。”

    只听白起元咳嗽一声,提高声音说道:“难得韦兄弟答应重出江湖,韦兄弟以前也曾许喏,要来山寨坐坐交椅。今日事情已了,还是请韦兄弟来坐上寨主这把交椅吧。”

    韦小宝正要开口,却听徐天川说道:“白寨主,这几天承蒙盛行款待,十分感激!但在下有句话却要斗胆说出来,还望白寨主海涵。”

    白起元轻轻笑道:“徐老爷子有话请讲无妨,不必客气。”

    徐天川说道:“白寨主刚才说要韦兄弟当山寨寨主,这话却是错了。”

    白起元说道:“此话怎讲?”韦小宝也心头纳闷:“是呀,这有什么错?再说,当不当寨主不管你的事,老子都还没有开腔,你在这儿说什么?”



………【第七回北风缦卷金戈骤 南云暗涌马蹄急4】………

    徐天川说道:“韦兄弟以前曾是我们天地会的香主,我们天地会也正要韦兄弟来帮忙。韦兄弟重出江湖,自然是要作我们天地会的香主。噢,不,我们这次来,是要韦兄弟来当天地会的总舵主。韦兄弟可有什么意见?”

    韦小宝还未开口,白起元说道:“韦兄弟虽然以前是天地会的香主,可韦兄弟早已不干了。韦兄弟几天前可是答应了来山寨坐把交椅的,这个却是答应在先,是不争的事实,顾先生和师太可以证明,徐老爷子若是不信,不妨问问顾先生和师太。”顾炎武和九难连连点头。

    徐天川说道:“可是韦兄弟刚才可是答应来重组天地会的,大家都已看见。这也事实啊!”两人争来争去。顾炎武和九难看看你看看我,左右为难。

    韦小宝也心想:“老子看起来还是个挺香的香馍馍,大家都来抢着吃!他们是看上了老子哪一点呢?嗯,定是看上老子的钱财!我看却也不大像。老子的钱财现在得省着用,可不能再象以前一样乱花了,也不能给你们乱花!实在不行,多少也给一点点给你们花。不过,老子却是当寨主还是当总舵主呢?当寨主嘛,这山寨人多势重,山高皇帝远,倒也有权有势,可就是不能到处走动,这山寨一点也不好玩。当总舵主呢,这天地会现在有屁几个人,只怕没有什么用,一点也不威风!说不定还得老子拿钱来养活他们,或者是拿钱来招兵买马。反正老子是不会拿钱出来的。好处却是无拘无束,可以到处游山玩水。我却干哪个好呢?”

    正想着,只听顾炎武说道:“两位别争了,可别伤了和气!老夫倒有个主张,不知大家赞不赞同?”

    韦小宝心道:“不知顾老头儿有什么办法,他不会是让老子来拈阉吧!拈着谁便谁,也行,还是拈着总舵主好些。反正老子不做事,到处游山玩水玩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想过来想过去,只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自己当总舵主又不做事情?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干!这只怕是个圈套也未可知。老子可得当心。”

    白起元和徐天川均点头应允。顾炎武说道:“老夫这些年反复思虑,觉得我们以前的做法,有些不妥,虽然大家努力奋斗,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仍旧事业不就。首先,便是我们的口号,就有一定的问题。我们的口号是反清复明,主要在复明这点上,便不妥当。试想想,明朝有哪一个皇帝不是昏庸糊涂便是凶狠暴虐?哪一代百姓能过得幸福安康?尤其是明朝末期,宦官肆虐,阉党横行,忠良遭陷受害,自毁长城,以至于民不聊生,百姓无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便有李自成、张献忠等等之流纷纷揭竿而起,以至于最终丢掉了江山,老百姓对明朝并没有多大好感、怀念之情。我们提‘复明’便得不到绝大多数百姓的拥戴、欢迎,相反还觉得清狗还好些。而‘复明’本身,也给许多有志之士之间造成猜疑、隔阂,就象以前天地会复明拥唐王,云南沐家拥桂王,等等,自身之间拉帮结派,内耗不断,甚至于自相残杀。因此失败在所难免,本是意料之中。”一席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默默无语。

    韦小宝心道:“顾老头儿果然有见解,说得也头头是道。可见反清复明是不行的,还是不要去搞的好。老子早就说,清朝有什么不好,皇帝兄弟鸟生鱼汤,比明朝那些皇帝好多了。大家得过且过算了,闹什么闹,反什么清复什么明!”

    徐天川愤愤不平说道:“莫不成我们便放弃不干了?依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才好?”

    顾炎武娓娓说道:“我们不但不放弃,而且还要干得更好!只是口号得改,改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口号。我们反清但不复明,反清是驱逐清狗鞑子,驱逐鞑子是为恢复我中华大汉民族江山,所有汉族子民都能接受,也不会因为什么唐王、桂王之区分而争来斗去。反清复汉,光兴中华。这便是我们的口号!大家看看可好?”

    徐天川、林永超说道:“先生见解,甚是高明,我等没啥意见。”白起元三人、九难也纷纷点头赞同。就连自觉势单力弱、一直很少开口说话的苏冈也说:“先生之言,使人顿开茅舍,耳目一新,老朽佩服还来不及,有何异议?”韦小宝心想:“顾老头儿这口号倒还可以,听起来比反清复明好听多了。光喊口号,就不知有什么用?那个什么人说得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有什么用?”

    顾炎武又说道:“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老夫就倚老卖老,说句不客气的话,有何不当之处,还请多多指教。依老夫看,我们也不要再搞什么天地会、明月寨了,不要再各自为政、争来争去了,我们应当有统一的组织,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嗯,取个什么名字呢?反清复汉,光兴中华。我看就叫‘光兴会’吧!大家看看,有没有不同的意见?”一时大厅寂静无声,均不开言。

    白起元山寨势力最大,又是地主,三人对望几眼,那李之林微微点头,白起元便说道:“顾先生之见,志向宏伟,目光远见卓识。我等山寨愿追随顾先生,听候调谴。”徐天川和林永超大声说道:“我等听从顾先生安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苏冈也说道:“我们云南沐家虽说目前人马稀少,也自当竭尽全力,听候吩咐。”九难是世外高人,也发话道:“顾先生,有用得着的地方,请不要客气,贫尼力所能及,当全力相助!”

    韦小宝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还听顾老头儿的,连师傅也答应。他也想说几句却不知从何开口。九难侧过身,问韦小宝道:“小宝,你为什么不说话?”

    韦小宝见不好推脱,嘻嘻笑道:“师傅叫徒儿说徒儿便说,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徒儿听师傅的,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九难轻轻笑骂道:“看你个样子,嘻皮笑脸的!我便说叫你听顾先生的,你听也不听?”韦小宝忙应道:“听,听,自然是听的。顾老先生才高八斗、金口玉言,我正要请顾老先生多多指点呢!”九难淡淡说一句:“这样便好。”沐剑屏突然插嘴道:“我只听相公的。”韦小宝不忘贫嘴,顺势说一句:“乖,这样才乖!”

    只听顾炎武说道:“老夫哪有这么大的能耐!老夫不过出出主意,如何领导,却不能胜任。依老夫之见,当先选出总会长,由总会长领导、安排行事,这样方才妥当。”

    韦小宝说:“顾先生,不用选了,你就当总会长吧,我们都听你的。”

    顾炎武笑道:“不不不,老夫一介文弱书生,且已老朽,早已不堪重任,偶尔出出主意,当个狗头军师还不知是否称职。这总会长得极具号召力、人缘广,且又福泽深厚之人方可。我看韦兄弟极为合适。”韦小宝慌忙推辞:“不行不行,我小事都不会作,哪能当总会长干大事!”

    顾炎武提高声音,大声说道:“老夫提议,这位韦小宝韦兄弟,刚才你们不是还在争他当总舵主、当寨主吗?这位韦兄弟以前曾经作过朝庭大将军、钦差大臣,也当过天地会香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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