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鬼欠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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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债鬼欠靠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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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光了。
  至于铁制的保险柜为什么会不保险?
  凶手就是应虔儿。
  某天忘性大的她把保险柜的门打开,放进她心爱的珍珠弹珠,然后同学一通电话邀她出去玩她便三步并两步地往外冲,根本不记得要顺手关门。
  大概太有钱了,保险柜放着三天没关居然也没人注意,直至一场大火夺走了数条人命,她处理完丧事想拿些钱出来应急,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黑色灰烬。
  “哟,小虔儿还真会说话,听得我心花朵朵开,十年前我的确是十八一朵花,不过……”八卦妹的嘴角一阵抽动。“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数钱了,我心痛。”
  “不行。”不数她心更痛。
  “虔儿,你正在抢我的工作。”她是会计耶!收钱、数钱的人应该是她。
  食指轻轻地往她鼻头一摇,“No,凡是钞票都是我的宝贝,我有优先爱护它们的权利,你扫把拿去把角落的灰尘扫一扫。”
  “我不是打杂的小妹。”八卦妹也很大牌地拿起指甲油,涂涂抹抹地当没听见老板在说什么。
  “咦?对了,大家好像都出去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你以为讨债是件简单的事呀!没点手段,连本都甭想拿得回来。”他们的薪水岌岌可危。
  “手段……”她的眉头顿时一颦,“其实也不要太过份,人家是有困难才向我们借贷,所以要债的时候口气可别太凶恶……”
  还没说完,就听见八卦妹掐着鸡脖子高吼的尖声直冲门面而来。
  “你说什么鬼话,你这不知疾苦的大小姐,我们开的是地下钱庄不是慈善事业,瞧你借钱借得多洒脱呀!一点也不晓得我们要钱要得多辛苦!”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掐死老板就失业了。
  “可是……”她不想再有人被逼死了。
  翻开报纸的社会版,每天都有人因为欠债而跳楼、烧炭,带着一家老小去死,还有人因此想不开抱着瓦斯桶自杀,连累更多人跟着遭殃。
  她每看一回就心惊一整天,感觉她就是害人妻离子散、走上绝路的刽子手,夜里老怕人家来敲门,总要翻来覆个去大半天才睡得着。
  她还是学生啊!不需要承担这么大的道德责任吧!何况把人逼死了不是更要不到钱吗?那她数钞票的乐趣肯定又要被剥夺了。
  “你还可是什么?”二十八岁的八卦妹恶狠狠的往桌上一拍,裙子一掀便将左脚跨在椅子上咆哮。“你以为你能抱着钞票是谁的功劳?要不是我们泼粪又洒尿,在人家门口要命还钱,要钱不要命,这几张不起眼的钞票会跑到你口袋吗?”
  应虔儿的身子越缩越小、越缩越小,小到不敢反驳她半句话。
  一只手拍向口水乱喷的英雌肩头,却被她当蚊子拍开。
  “辛苦了,八卦妹,你可以歇口气休息一下。”伙计吼老板,这天要反了吗?
  八卦妹根本不管身后是谁,照样朝缩小版的人儿开骂。“善良也要有个分寸,我们是讨债公司耶!有谁像你一样反把钱送到人家手上,叫人家不还钱没关系,反正你钱很多……”
  抱个有心脏病的小孩叫可怜,一家五口窝在猪舍合吃一个发臭的便当也心生同情,妇人拉着五个面黄肌瘦的小鬼捡破烂她哭得比人家伤心,这还像话吗?
  她这个老板毫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自觉,债务人只要摆出一副我很穷,快活不下去的模样,她马上自掏腰包叫人家赶快去吃一碗阳春面止饥。
  如果是这样还算好,只能说她笨,骂她蠢,他们这些手下顶多白眼一翻不去看小菩萨的善举,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偏偏老板又遗传祖先留下的小气性格,视钱如命,当发现自己手上的钞票又少了几张时,脸色惨白得好像世界末日,连下十道金牌要大家赶快去收债,好补缺洞,遇到这种半吊子老板,苦水满腹呀!讲不完、道不尽多少辛酸。
  “许静茹,把脚放下。”太难看了。
  “你谁呀你,竟敢叫我把脚放……放下来了,呵呵……钟先生,你回来了呀!渴不渴,要不要喝水?累不累,我帮你抓龙……”
  骂得正顺口的八卦妹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回头打算把不知死活的家伙也一并骂进去,谁知一见来者,她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眼泛桃花地轻声细语,羞答答的连忙送茶装贤慧,还不忘眨眨眼,横送秋波。
  “钟叔,你要到钱了没?”快拿出来让她数一数,她求财若渴呀!
  一道小小的人影一把将八卦妹推开,熠熠发亮的水漾眸子充满一饥渴“,像只渴望主人拍拍头、搔耳朵的小狗,十分谄媚的往前一跳。
  “虔儿,你要把钱收好,财不露白。”看看粉雕玉琢的女孩,年过四十的钟中齐是无奈多过苦笑。
  “安啦!安啦!在我们地盘上谁敢抢我的钱,阿大和小二一站出来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了。”她完全不必担心有谁会走错路,然后被揍成猪头丢出去。
  记性差的应虔儿忘性更大,明明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伯伯、大哥大姐们,那偏小的脑容量却总是记不住他们的名字,非要以数字来编号才记得住。
  什么阿大、小二、三蒲、呆头四……从一排到十还能往上添,连十三姨和风骚十七都榜上有名,只因绰号比人名好记。
  她的理由是这些人的本名都不够雄壮威武,太平常了,干这一行要有个了不起的名号才震得住人,不然谁知道你是谁呀!
  “他们不是你的护身符,自个要小心点,人心难测。”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防着不行。
  “我了啦!钱呢?”她要注册了,没个六、七万还真读不了书。
  哼!学店比地下钱庄还穷凶极恶,学费是年年调涨,师资却是一年不如一年,满街的大学城尽是吸血豺狼,吸起学生的血一点也不心软。
  “别急,要有做大事的气度。”钟中齐叹了口气,从牛皮纸袋中取出一迭钞票。
  “钱呐!”她两眼倏地发亮,迫不及待的接过来一数……“咦?钟叔,是我数错了还是你收错,为什么少了十七万?”
  应虔儿对数字的敏锐度精如计算机,不用翻看账本核对,只消手心一掂就知少了多少。
  “唉!时机越来越艰难了,生意难做呀!”能收回六成就该偷笑了。
  “钟……钟叔,你不要用那种公司快倒闭的眼神看我,我会不安的。”好像公司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她是真正的祸首一样。
  “再被你左一句不必还,右一句再缓个几个月无所谓,我们公司就真的不倒不行。”瞧!他才四十二岁,头发都出现几根银丝了。
  “有……有这么严重?”她心惊地吞口水,把所有钞票往怀里一兜,抱紧。
  “你自己看看有几笔呆帐没收?咱们借出去的钱比回收得还多,你说入不敷出的经营方式还能苦撑多久?”要是她父亲还在,早就一笔一笔全收回,放在银行生利息。
  “这……”她心虚地吐吐舌头,眼皮低垂,盖住眼底的愧疚。
  她也不是故意让人欠钱不还,钱对她来说比命还重要,可是一见到惨到不行的可怜虫她又会不由自主的心软,割心切肉地付出怜悯。
  “你就是过得太清心了,才会不仅何谓人性险恶,钟叔实在有负你父亲的托负。”该让她去见见世面,学着长大。
  大家都太宠她了,把她当孩子看待,舍不得她吃苦受罪,在外面奔波劳碌,因此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让钱水由手边流出去。
  “什么意思?”应虔儿的右眼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心底生起。
  “从明天起你跟着我一起去讨债,我一定要把你那颗善心磨掉,训练你要债不手软的冷血无情,我们开心来作伙救急中心绝不能倒在你手中。”就算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也要把她教成诸葛孔明。
  “可是……呃,我明天要上课耶!”呼!幸好她是学生,有借口好开脱。
  钟中齐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好下欣慰的说道:“你一个礼拜只有四天有课,明天刚好是休课日。”
  “嗄?”是这样吗?
  她搔着后脑勺用力的想了一下,当下脸色一变,差点把最爱的钞票往钟叔脸上撒去,最有精神的水亮大眼顿时有如一摊死水,空洞无波。
  “×××,你快滚出来,别再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马上给老子滚出来……”
  “×的,欠债不还钱你装什么凯子,赶快把钱乖乖的吐出来,不要让老子发火!”
  “姓张的,你家门牌几号我们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包括你老婆、孩子在哪上班、上学我们都了如指掌,你不要心存侥幸而连累他们,没要到钱我们是不会离开……”
  “没错,张大炮,快出来还钱,我保证不斩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天天有泡面吃,更不会去强奸你妻小,将她们卖入摸摸茶以身还债……快出来啦!你住洋房吹冷气,我在外面晒太阳很可怜呐!要用多少美白面膜才自得回来啊……”
  在众多叫嚣的男人声中,突然出现一道听起来很凶恶,但越喊越无力的女音,藉由大声公声声向阳明山内一幢豪宅喊话,豪气不下于身后一堆腿粗臂厚的大男人。
  一大清早来扰人清梦是相当不厚道的事,尤其对忙到半夜才上床,隔天还得上班的人而言,那吵杂的声音简直是催魂铃声,吵得圣人都会变身德州电锯杀人狂,来个集体大屠杀。
  眼泛血丝的男人拉高大花红被往头上一盖,企图挡住一波高过一波的冲耳声浪,不让外界的“游行”影响他一向最看重的睡眠。
  但、是——到底谁是那个该死的张大炮?人家连锣鼓都出动了还不肯出面,简直是社会的败类,人渣中的人渣,毫无担当的恶性肿瘤,死一千次不足为惜!
  当第一百零八声“砍死你全家”钻入耳中后,一只明显有练过的手臂愤而掀开盖头的被子,直接抄起床头的闹钟往窗外丢去,希望能稍止一些噪音。
  骤地,喧闹的人声终于停止,他满意地勾起唇,翻身抱着上黄色的健康枕,准备再睡上三个小时……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该死的不要再按了,再按我就拿菜刀砍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手一抓快爆开的头,睁着一双血红大眼的尹子夜暴怒的下床,刷地大力拉开落地窗帘,想大声制止害他头痛欲裂的乱源。
  门铃声发烧般持续响个不停,由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围墙外的人头晃动,为数不少地在门口走来走去,暂时没有散去的迹象。
  睡眠不足的人通常火气偏大,他也不例外,拿起有备无患的球棒就怒气冲冲的往外冲,准备和外面的人“好好沟通”。
  “你们到底有完没有?这里是高级住宅区,不是凯达格兰大道……”他忽地止住吼声,不敢相信的瞠大眼。
  只见一道鲜红的液体在门一开时,也不管门内的人是谁,便以横泼的方式往门上一泼——
  表情怔愕的尹子夜有片刻的僵硬,刺鼻的油漆味让他万般忍耐的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为之绷断,脸色难看地瞪着眼前戴着鸭舌帽、头低垂的小子。
  而当他眼角斜瞄到墙上那几行红色大宇时,乍青乍红的脸更是扭曲变形,颜面神经严重抽搐,一股伤肝灼肺的怒火冲向喉管,意欲张口而泄……
  “张大炮,快还钱来!”
  “张大炮?”
  “快点还钱,不要想耍赖,我们等你很久了,最好乖乖地把钱吐出来,不要让我们兄弟动手。”
  “对啦!对啦!你今天休想逃掉,兄弟们把水泥都帮你准备好了,看你要尸沉海底还是种在土里,我们兄弟都乐于效劳。”
  “张大炮,天国离你不远了。”、“全家死光光”、“欠债不还,三代倒霉。”怵目惊心的血红色字眼布满一整座灰白色石墙,让早起晨运的邻居纷纷绕道而行,不敢靠近半步地避而远之,以免招惹横祸上身。
  光看那刺虎刺豹刺裸女的结实臂膀就知道非好惹的人物,地下钱庄的恶形恶状时有耳闻,凡是人都会怕,哪敢多事上前一间是怎么回事。
  有钱人最怕死,这绝对是有依据的实情,瞧他们一个个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冷漠表情,快步疾行的动作多快呀!完全看不出来是出门做复健的老人。
  “我不是张大炮,你们找错人了。”搞什么,吵了半天竟为了不相干的人。
  “少说废话,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不要在老子面前搞花样,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一大嗓门的阿大一口咬定他就是债务人,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尹子夜脸色不悦的沉下眼。“你们之间谁是负责人,快给我站出来。”
  他的视线在众男子身上扫来横去,不曾落在最前头的小个子弟弟。
  “你凶什么呀!欠钱就要还,以为声音大就不用还钱吗?”抬起头的小脸满是下屑。
  “小鬼,滚远点,想多活几年就不要强出头,我要找你的老大谈。”小小年纪眼人家学坏,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
  “我就是老大。”下巴一仰,鼻孔朝天一哼。
  “回去多喝几年奶再说,骨架都还没发育……”他嗤之以鼻的以嘲讽的语气一拍对方单薄的胸脯,想藉此羞辱他的人小鬼大,但是掌中传来异样的柔软感让他略微失神的一怔,望着收回的手感到一丝怪异。
  好像……好像……摸到女人的……“那个”?
  “你……你混蛋!怎么可以非礼我!”可恶,他不只是个欠债不还的大坏蛋,还是个无耻的大色狼!
  “谁非礼你来着,没胸没屁股的小鬼,你当自己是女人呀!”嗯?不对,“他”为什么在脸红?
  尹子夜的表情由困惑转为怀疑,再看到一群大男人凶恶地看着他的手,似乎要一刀砍了的模样,不由得惊讶地张大嘴巴。
  他……不,她是女的?
  阿大冷目横视地给了尹子夜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证实他心中所想的事。
  “我们的老大应虔儿,她是芳龄二十的女孩,而你刚才碰了她。”另一位瘦高的男子阴侧恻的说道,扳动着咱咱作响的指关节。
  敢动他们头儿,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喂!等等,你们说这个小……小女生是你们老大?”会不会是搞错了,有人故意寻他开心。
  他原本想说小鬼,但一见众人挽起袖子打算开扁的样子,连忙识时务的改口。
  反正是误会一场,解释清楚就没事了,犯不着逞一时口快,为自己招来麻烦,一大早就“运动”很伤身,而且就为了一点点小事,划不来。
  应虔儿很不高兴他的忽视,用手一戳他的胸膛。“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谈,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拖时间,一百八十七万你还不还?别让本小姐站到脚酸。”
  “好,我跟你谈。”他深吸了口气,尽量表现出诚意。“你,找错人了,我叫尹子夜,不是张大炮。”
  “你啥时改了名,连姓都换了,真是不孝!”背祖忘宗,可耻。
  他的脸皮抽动了一下。“我打一出生就姓尹,尹子夜三个字用了三十年都没换过。”、
  “骗子,你这人可真是不要脸,为了逃债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你要真的姓尹,我应虔儿的名字就倒着写!”想骗她没那么容易,今天她非要到钱不可。
  她可是在钟叔面前夸下海口,要把大捆大捆的钞票捧回公司,不让老祖先丢脸,还让公司起死回生,不致被她玩倒的。
  “好,你等着倒写自己的名字吧!”尹子夜和她杠上,大步地拉过某位路过的邻居。“刑老,你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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