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情形,姬无双的眼中满是笑意,他真没想到,这才刚开业没多久,投入的银子已经收了回来,笑着对任芳菲道:“哥哥你看,我们已经开始盈利了,照此下去,过不多久,我们便可以开第二家这样的会馆。”
任芳菲看着帐面上的数字虽然也很高兴,却不象他那样想,说:“还是不要的好。”
姬无双也是被一时的高兴冲昏了头,见他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笑道:“正是呢,这才只是开始,人们的好奇心理与攀比心理在做祟,时日长了才能看出效果来,还是哥哥比无双沉稳。”
任芳菲笑道:“弟弟不要自谦,你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惑罢了,即使我不提,你自己也会明白的。”
姬无双笑笑,问:“哥哥对这些要入金牌会员的人怎么处理?”
任芳菲道:“还是你来做主吧,郡主说了,一切都由弟弟来操作,她不管的。”
姬无双叹道:“无双真是有幸结识了郡主与哥哥,这样信任无双,无双真是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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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芳菲笑道:“郡主一直夸无双弟弟是个难得的人才,比好多女儿家还强上百倍,能有弟弟这样的朋友她也很高兴呢!”
姬无双心中一喜,又是一酸,她只是把自己当作朋友,这一点,她一直是这样,总是不给自己一点希望。怕任芳菲看出他的心事,便笑着说:“无双想着名额既然已满,还是不要扩展的好,这样才更能显得物以稀为贵。”
任芳菲点点头,问:“那这些人怎么办呢?这可都是些凤都有头有脸的人家。”
姬无双想了想,说:“可以不定期地举行一些活动请他们参加,或是节日里送上些精美的点心什么的,哥哥回头问问郡主可使得?或许郡主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来呢!”
任芳菲笑道:“不要提她了,这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睡不够,问她,说累得慌,有时说着话便嗑睡了去,想是兵部里的事累着她了。”
姬无双担心地道:“哥哥还是找太医给郡主看看吧,别累出了病来倒不好了。”
任芳菲叹道:“我也这么说的,可她偏说自己也会看病,并无不适,只是秋乏而已,我想大概是她从未做过这些,一下子忙起来,免不得劳心所以才会如此吧!”
姬无双道:“哥哥还是当心点才是。”
任芳菲点点头,说:“正是,回去我便请太医,即使没病,看看也好放心。”
回到王府,见过长辈,把带回来的点心之类的东西孝敬给王夫,乐得王夫眉开眼笑的。叙谈了一会,听人报说郡主回来了。片刻,便见陆风澜一脸疲惫地走进来,请过安后便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话也不说。王夫见了心疼,忙叫她们小两口回去。
回到房后,陆风澜一头扎到床上,忍不住呻吟了二声。
任芳菲心疼地上前问:“澜儿,身子不舒服吗?”
陆风澜叹了一声,说:“唉,太累了!”
任芳菲问:“怎么累成这样了?”
陆风澜翻了个身,对着他道:“你知道我今天跑了多少地方?”
任芳菲摇摇头,陆风澜细数着,说:“我先去到军营跟那些军医们沟通,告诉她们处理伤口前要用酒精消毒,又跟她们解释了好长时间这样处理的好处,又跑到工部,请她们照着我画出来的样子打造一些可用的疗伤工具,又解释了半天,最后回到兵部,又被李大人叫住问了半晌,还有司酿坊的事也不断地找我,我说破了嘴跟她们说这不归我管,可她们依旧来找。”
顿了顿,疲惫不堪地说:“明明白白地事,怎么就那么说不清呢?说了那么多话,嗓子都快累哑了。”
任芳菲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陆风澜不肯接,说:“你喂我喝吧,我不想起。”
任芳菲叹了一声,放下杯子把她扶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端起杯子递到她嘴边,柔声道:“累的话,就在家休息两天,请太医过来看看,调养一番再去不迟。”
陆风澜把脸避开,道:“我要芳菲用嘴喂我。”
任芳菲红了脸,迟疑片刻,陆风澜柔声道:“这阵子太累了,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亲热了?你不想我吗?”说着搂住了他的腰。
任芳菲不说话,喝了口水然后低头印上了她的唇,陆风澜张开嘴把他口中的水吸进自己口中,咽下,离开后笑道:“还要。”
任芳菲又喂了她两口才作罢。
陆风澜搂着他,道:“陪我躺会儿好吗?”
任芳菲依言跟她躺下,陆风澜窝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长出了口气,喃喃道:“嗯,你说的对,我明天不去了,我要在家好好休息两天,陪陪芳菲……反正……也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做好的……不急……不……”
听着陆风澜渐渐发出均匀的轻鼾,任芳菲怜惜地吻着她的额头,澜儿从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郡主一下子成为炙手可热的皇朝宠臣,自然有大把的人来巴结奉迎,做事累点倒无事,便是这人情往来让她太累心了。
轻轻放开她下了床,把床帐放下,走到外面唤来秋霜低声吩咐了两句,便重又回到房里陪着她。
“不……不……不要走……”
一阵惊慌的呢喃声把任芳菲惊醒,只见陆风澜紧闭双目,双手乱抓着,忙握住她的手喊着:“澜儿,醒醒,醒醒!”
陆风澜满头大汗地睁开眼来,看着身边任芳菲关切的目光,一把搂住了他。
感觉到她的紧张与恐慌,任芳菲回搂住她,柔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陆风澜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半晌才闷声道:“我梦见你离开了我,怎么喊你都不理我。”
任芳菲失笑,说:“我们已经成亲了,我怎么会离开你?”
陆风澜无语,这是她第二次梦到任芳菲离开她,梦中的无助与痛苦依然盈绕在她的心中。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她们已经成亲,她还担心什么?这里是封建女尊社会,不是前世,任芳菲对自己又是一片真心,自己还怕什么?
“芳菲,”好久,她才问:“我这样天天忙,你会不会怪我陪你的时间少了?会不会怨我不再象以前那样陪着你说笑,逗你开心?”
任芳菲吻着她,轻声说:“我怎么会怪你?你是在忙正事,又不是去胡作非为。虽然陪我的时间少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哪有一天到晚都混在夫郎身边的女子呢?澜儿不怕人说,我还怕人家说我阻挠你建功立业呢!”
“唉!”陆风澜轻叹:“说什么建功立业,我只不过是想把自己所知所学学以致用罢了,我不想让人再说我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女,不想让人嘲笑芳菲嫁了一个混帐,我也不想让自己跟芳菲差的太多,那样总是让我觉得配不上你,芳菲,我这么做,你能理解我吗?”
“我知道,我理解!”
任芳菲紧紧搂住她,澜儿曾经的自卑心理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怎能不理解?他看到澜儿努力地做着一切,是想让自己有自信,不再觉得低人一头,她做的很好,好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澜儿是优秀的,不同常人的,他没有看错她,她是值得自己倾心相托的。
“你放心,我知道澜儿的努力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我不会怪你的!”
“唉!”陆风澜幽幽叹一声,是啊,为了芳菲,为了安靖王府,她不能象金夙蓝那样无所事事,成天惹事生非,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自己都不能象她那样!
“澜儿,你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吧,别饿着了。”任芳菲轻声道。
“嗯,”陆风澜应了一声,听他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是饿了。
随即起来看到沙漏时,竟然已经亥时了。不禁叫道:“这么晚了!”
任芳菲笑道:“是啊,澜儿最近好累,回来倒头睡,回头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开些补药调养一下吧!”
陆风澜笑道:“我自己便是医生,还请什么太医啊!”
说话间,秋霜与冬雪已经把早就备好的饭食摆了上来。
陆风澜漱过口,拉着任芳菲一同坐下,任芳菲道:“既然如此,澜儿便为自己开些滋补的药,天一亮便让他们给澜儿煎来。”
陆风澜笑道:“不急,先吃饭,其实饭食才是最好的补药,有芳菲陪着我比什么补药都来得好。”
任芳菲笑着挟起一块肉食送到她口中,道:“澜儿的这张嘴啊,真是让人爱死了。”
陆风澜咽下后,笑道:“芳菲的嘴也是又香又甜的,比任何东西都好吃!”
任芳菲拿起筷子轻轻敲了她一下,红着脸道:“还不快吃!”
陆风澜笑笑,边吃边问:“芳菲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任芳菲把自己跟姬无双叙谈的事跟她说了,陆风澜想了想,说:“那些不能入会的就让无双搞几个特约佳宾,每次三至四人,次次不同,这样就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了。”
把特约佳宾的性质跟任芳菲解释了一番,任芳菲笑道:“还是澜儿想的周到,明日我便跟无双说。”
陆风澜笑笑,没说话,任芳菲轻声道:“我看无双很关心澜儿呢。”
陆风澜放下碗筷,笑道:“怎么,又要吃醋了?”
任芳菲摇摇头,叹道:“我知道澜儿的心里只有我,我只是为他可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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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澜道:“人各有各的命数,说不定无双以后也能找一个疼他爱他的女子呢!”
任芳菲轻叹一声,这个世上还有哪个女人像澜儿这样知冷知热,把自己的夫郎疼到了心坎里的?无双再可怜,自己再怎么大度也是不愿把心爱的人与他人分享的!
第四十章 惩 罚
屋里的气氛很沉闷,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任倾城偷偷望了祖母一眼,见祖母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似乎已经睡着。可她知道祖母并没睡着,眼前的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
当她被祖母独自叫到这里时,心下已经在打鼓了,这个静心堂可不是一般的议事堂,家族里所有重大的事情都是在这里决定的,而犯过惩处的决定也是在这里由族人公议。今天,祖母把她单独叫到这里来,她的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还不跟我说实话!”
蓦的一声话语在空荡荡的议事堂里响起,引起一阵共鸣,把任倾城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说,说什么实话?”
她是瞒了祖母一些事,却不知道祖母问的是哪件,因此不敢随便开口。
“啪”地一声,任倾城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而任苍海依然闭目靠在椅子上,似乎动也没动。
任倾城“扑通”跪倒在地,脸上虽然火辣辣的,却不敢用手去摸,只是连连叩头,道:“祖母恕罪,孙儿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并不是来真的,孙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啪”任倾城的脸上又是一个掌印,打的她一阵头昏眼花。
“我问你,”
半晌,任苍海才又开口,问:“菲儿如今究竟如何了?”
任倾城“唰”地一下流出一身冷汗,跪伏地上不敢抬头。
“你还敢瞒我?”
任倾城颤声道:“孙儿不敢,只是事关重大,孙儿不敢让家人知道,恐怕惹来祸事,因此才把此事瞒下,望祖母不要生气。”
“讲!”
任倾城不敢再隐瞒,便把真相说了出来。
“……那骨灰是孙儿另外找个死人代替的。”
半晌任苍海没动,任倾城却知道祖母此刻正在酝酿着雷霆怒火,因此她依然跪伏地上不敢抬头。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从任苍海嘴里出来,任倾城浑身发起抖来。
“真是我任家的好孙子好孙女。”
任倾城不敢接口。
“自己到惩戒堂领五十板子。”
任倾城松了口气,叩头道:“谢祖母饶恕孙儿。”
领了五十板子,自己便没事了,虽然这五十板子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大概要她在床上躺上那么一个多月,却也算是轻罚了。
犹豫片刻,想问怎么处置任芳菲,却在看了祖母那一丝表情也没有的脸时,咽了下去。
五十板子果然不好受,任倾城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受罚时不能动功抵抗,否则罚得更重,所以她咬牙撑着。家里人都来看她,人人好奇,一向受祖母重视的她怎么好好的被打了板子。
任倾城只好说自己风流惹了祖母不高兴,这才小惩大戒。
家人也有知道她的底细的,信以为真,也就不疑有他。
她的夫侍正在给她上药时,听到一人在外面说话:“三妹妹,可以进来吗?”
任倾城一听是大姐任连城,挥手让夫侍们退下,便说:“大姐请进。”
任连城走进来,看到她撑着爬起来满头大汗,忙上前一步,把手中一个小盒子放在她床头,扶她趴下,道:“快别起来,趴着吧!”
任倾城谢道:“多谢大姐来看我。”
任连城放开她,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发白的脸,叹道:“早就说过,不要乱来,你偏是不听,这下子可好,让祖母打成这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任倾城嬉皮笑脸地道:“大姐你不知道,这男人有男人的味,女人有女人的味,回头小妹给你也找一个开开荤!”
任连城用手指弹了她额头一下,骂道:“都打成这样了,还死性不改,非让祖母打断你的腿才老实么?”
任倾城捂着头,叫道:“大姐,可怜我刚挨过板子,不说安慰一下,竟还弹我?让我破了相,还怎么去钓美人?”
任连城气得恨声道:“看来这五十板子还是太少了,没让你长记性,回头我请祖母再赏你五十大板!”
任倾城忙陪笑道:“大姐莫气,小妹跟你说着玩的,再给小妹五十板,怕不要了我的小命?”
任连城气得直摇头,任倾城拿起她放在床头的盒子,打开看时,不由惊喜:“好姐姐,你哪里找来的这个?”
任连城气道:“知道你死性不改,就不应该给你,还我!”
伸手去夺,却被任倾城一下子缩到了被中,笑道:“好姐姐,既然给了我,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任连城不再跟她争夺,只说:“回头让你屋里的给你抹上,也少受些罪。”
任倾城笑道:“还是姐姐疼我。”
任连城瞅着她,道:“你还知道姐姐疼你?”
任倾城笑道:“那是自然,姐姐不疼我还有谁疼我?”
任连城作势要拍她,任倾城吓得叫了起来:“我知道错了,别打!”
任连城叹口气放下手来,说:“你风流浪荡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你以为祖母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烂事?她只是装作不知罢了,告诉姐姐,究竟是为了何事打你?”
任倾城不笑了,沉吟半晌,才对她严肃地道:“姐姐,这事,你不要过问,我不能说的,说了只怕会惹得祖母更为恼火,你就当妹妹真是为了这事被打就成了。”
任连城盯着她,见她目光坚决,知道她不会说的,只有叹息,说:“好吧,你不说就算了,只要不是二妹搞的鬼,我也不再过问。”
任倾城点头,道:“姐姐放心,不是她,确实是因为妹妹风流浪荡惹祖母生气,这才打了我。”
任连城不再说话,姐妹二人又叙谈了一会,任连城这才起身告辞。
任倾城趴在床上,想着祖母那严厉的表情便是一阵心寒,不知道她会如何来惩罚六弟。他如今该跟那个美人成亲了吧,唉,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怎么当时就头脑发昏依了那个混帐的言语?想到她那绝世的容颜,还有那恶意的逗弄,心里一时欢喜一时气愤,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