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一巴掌拍向我的肩膀:“少在这装死!”
要放以前,我真想一巴掌扇回去!可现在只能强睁开眼,盯着锦无双道:“我能否要求看大夫?被你捏断的骨头时间一长会长错位。”
他嗤笑一声:“你认为我会给你找大夫么?”
“不会。”我无奈的叹口气,试着去移动手指,可惜无果。
他道:“赫连奇,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我再次叹气,苦笑道:“何止讨厌呀,我看你简直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整!”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大大的眼睛里露出疑惑:“你这人真不知害怕为何物么?”
我心里暴跳如雷,急的直骂,面上还得平静回答:“不知道害怕的除了傻子就是死人,可惜我两样都不是。”瞟了他一眼:“我现在就怕的要死。不停猜测,你究竟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折磨我。”
他又坐着不动不知想些什么,完后站起身,走到刚才剪头发的地方,拾起较为整齐的一缕。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捡它干什么?”
锦无双似笑非笑的回头看看我:“自然有大作用!”说完走过来,将手轻放在我的小腹上。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毕竟刚流产。”
什么?!
我仰起头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怎么,你不知道啊?”他表情古里古怪:“一个月左右,被师傅打掉了。”
我觉得我脑袋里某根线“啪嗒”一声断掉了,大脑部件哗啦啦散成一堆,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来不及感受悲伤,只觉得难以相信!不,是无法相信!怎么可能呢?我居然毫不知情的当了准妈妈,又莫名其貌的被人打流产!
我张张嘴又闭上,又张开。表情想必十分滑稽,像只搁浅的鱼。
锦无双细细打量我的表情,哼笑了声,半抱半拖的将我拽起来。朝回走去。
到了住处,锦无双一脚踢开房门。拎起我放到床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
“孩子是皇……是那个人的吧?”
我愣了好一会,才悠悠抬眼看着他道:“你认为,会是谁的呢?”
锦无双摔门离去,我躺倒在床上,望着房顶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脑子才开始缓慢的转动。
梦里的那个小孩,就是我的孩子吧?用那样愤恨不满的眼神质问我,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
我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想那时日日喝酒,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是好的。又想我这样的人,孩子生下来也养不好,不如不生……可怎样宽慰自己都没用,刚才来不及体会的悲痛,此时一波又一波袭来!我瞪大眼发会呆,便要呜咽哭上一会,完后再发呆。如此这般折腾了大半夜。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头疼欲裂,身上忽冷忽热,像要死过去一样。
醒时像在梦中,梦中又宛如现实。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知又过了多少日子。
再度完全清醒过来时,又是一个傍晚。睁开眼就见到锦无双坐在旁边看书。
我尝试去移动四肢,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锦无双放下手中的书,浅笑道:“又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必死无疑!”
“看来你存心让我变成废人,武功尽失,四肢残废。”我闭上眼,又复睁开,平静到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把费尽心思得到的筹码弄成这样,不怕要不到好价钱么?”
锦无双冷冷看过来。
“你们打算把我买给谁?父亲还是锦霖,或是其他?不过都无所谓了。”语调里满是浓浓的疲倦:“我想他们不会要个死人,所以麻烦你为我准备食物。”
锦无双坐到床头,伸手帮我拨开额前的碎发。“不用心急,咱们怕是还得在一起一段日子。”
我眨眨眼:“那以后有劳您照顾了。”表情、语气象足彬彬有礼的客人。
锦无双“咦”了声:“竟然不哭也不闹,态度像换了个人!”他歪脑袋细细端详我的神色:“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我干巴巴的回答:“只是学乖了。”
他大奇:“你会学乖?!”
我道:“我不过一介普通人尔,怕痛怕死。经此一事,全想明白了。往后日子里必定对您服服帖帖,以求能活着从这里离开。现在请你为我准备点食物和水。”说完看看他,毕恭毕敬道:“只是不知以后如何称呼尊驾?”
锦无双表情古怪异常,忽而大笑,直笑的趴在床边直不起来。
这房子里肯定还有其他人,只全潜藏暗处,未被我发觉。不然打死我也难以相信锦无双会自力更生!
“可还需要我帮你洗澡?”锦无双笑起来微微皱着鼻头,整齐的贝齿,明亮的眼睛。
我堪堪勉强站住,闻言垂下眼答:“如果可以,不想麻烦你。”
锦无双又是笑,看的出心情极致之好!
果然还有其他人,锦无双派来一个约有四十多岁的妇人。脸色黝黑,手指关节粗大,看得出是常做粗活的下人。和这房子一样死气沉沉的表情。
我估计她拿我当一件立体衣物,又搓又揉就差锤打了!强忍着疼闭起眼睛,咬着牙不吱一声。也不知是痛到习惯麻木了,还是她手下留情。后来几次洗澡,不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
锦无双象是找到最有趣的玩具,每日兴致勃勃。白净的脸上泛着兴奋的光华。亲手喂我吃饭;找来各色华丽服饰,一日要给我换两三套;有时甚至抱着我走来走去。
他最喜欢我的头发,常常赞叹:“赫连,你的头发真美。我都舍不得将它们绑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忍了。感觉屈辱吗?那是自然!
当他拿着勺子兴高采烈的喂我食物,完全不顾我是否愿意吃时;当他每隔几个时辰就要我换身衣服时;当我已几乎不能靠自己独立行走时……让我如何不恨!求生的愿望从未像此刻这般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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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两章了,也该差不多鸟~看见好多人说偶是后妈……55555~
最近比较忙,恐怕没有时间回复各位的问题。对不住了~还是要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这文的看官们,没有你们的话,我想我早就放弃了。
脱离苦海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武功尽失的现状,不甘心的多次尝试却毫无结果。就在将要绝望时,惊喜地发现丹田仍有微弱内力迹象。伏天神功不愧是生生不息的功法!
天未亡我!
另一方面,锦无双对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常常一睁眼就会看到他。直恨的我牙痒痒!
“赫连奇,你一定很恨我吧?”
我抬眼看看他:“目前,不敢。”
“这是实话。”他唏嘘干笑道:“我现在才明白,想听句实话有多难!”
他帮我化妆,重复回忆着当年在平南王府演戏时的种种细节。不时地问我,你还记得吗?还记得吗?
我闭上眼敷衍的哼哈几句。锦无双,你活得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将那些无聊细碎的小事记得如此清楚。我司空破晓怎会和你一样!?
被他问烦了,我也会说些自己的经历。大漠,草原,高山,大海,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锦无双坐直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小脸上满是惊奇。那神情常引得我一怔。
越和锦无双接触,越觉得他极度情绪化,有歇斯底里的症状。他似乎很喜欢看我发愁或是发怒。为了少吃点苦头不得不配合他演出。天晓得他为什么如此厌恶我?难不成真是八字不合?!
可能真是因为太寂寞了,他渐渐开始和我谈他自己。
“我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骑马不行,射箭不行,还时不时生病。”他老样子趴在桌上,说不出的天真神态:“父皇为此常常长吁短叹,看他失望的表情,我觉得很内疚很沮丧。于是加倍努力,可惜人是讲究天赋的,我还是比不上他……”
我挑起一边眉毛,那个“他”似乎有所指。
“刚一开始我也是不服,甚至嫉恨。但后来认了。”他的眼神飘忽,完全陷入回忆中:“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出色的!文韬武略放眼朝野无人能出其右。大家真心服他,愿意和他一起玩,愿意听他调遣。不像我……只是因为我是太子……”
锦无双那像猫儿一眼的眼珠转到我身上,声音空洞道:“我真心崇拜他,相信他。他说过不会与我争夺皇位,会辅助我管理锦国。我那么信任他呀,终究还是被他骗了……”他咯咯笑起来:“不仅如此,他与赫连荣达,这两大冤家对头居然通力合作,终于夺取了这锦绣河山。他俩能冰释前嫌,一定都是你的功劳吧!赫连奇!”
果然如此!我苦笑。心想你倒是看的起我!即使没我,为了这无上的权利,为了这天下,两个野心勃勃的人什么仇恨都能扔一边!
“笑什么?可怜我?”锦无双似笑非笑望过来。
我一看坏了!这是要发疯的前兆了!立刻正容回答:“不,决不会!”我道:“你自小锦衣玉食,权势遮天。即使现在,也能调遣手下轻易取一村人的性命。还将我软禁,废掉武功肆意折磨。请问我会同情,我敢同情你这样的人?有这时间,我还不如自我怜惜一下!”
锦无双眯起眼,看的我背后冒冷汗。半晌后才阴阴柔柔的笑了笑:“这件衣服不适合你,换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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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简直能把人过傻了!我开始焦躁不安,失踪这么长时间,原教没有派人来找?还有父亲、锦霖,他们对眼皮底下发生的事一点都没察觉到?!
静静躺在床上,四周静的如同坟墓。他们并没有派人看管,因为残废是走不远的。
屋内突然有轻微响动,我侧头一看,自窗口跳进来一人。素衣蒙面,身形矫健。眼睛定定看着我,流露出震惊的神情。我全身一震,世上能拥有如此妙目的只得一人——杨杨,杨美兮!
她移步慢慢走近,一把扯下面上的黑纱,哆嗦着嘴唇,象是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响声。
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哎呀是杨杨!看到你这张脸,什么烦心事都要忘了!”
她轻轻捧起我的一只手臂,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完后大滴大滴的眼泪怔怔掉落:“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我自然知道四肢情况严重,心中一酸,故意轻嚷道:“呀哎哎,你别哭。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放心,我们会救你出去的!”杨杨语气坚定:“你的身体说什么都不能再拖了……”
门突然发出一声震响,锦无双冲了进来,杨杨转身逃向窗户。锦无双拧笑道:“有这么容易?”边说,边朝杨杨出手。
我惊出一身汗,咬牙从床上滚落,挡在当中。锦无双险些一脚踏在我身上,最后关头急忙收住。杨杨趁机自屋里逃了出去。
锦无双困兽一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怒吼声。双目微红的瞪着尚躺在地上的我。一幅要撕扯了我的表情!
这次躲不过去了!我任命的咽了口唾沫。
他哼笑一声,伸过手。我条件反射吓的闪到一边,那只手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我这才恍然,他是要拉我起来。
这下更完蛋了!
锦无双的情绪像被点燃的炸药库,猛然间爆发!他先是一把死死按住我,翻身骑上来,双手掐上我的喉咙,喉道:“你以为他们救的了你?别做梦了。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大家一起死!”
我被掐的直翻白眼,肺好似要炸开一样难受!
锦无双情绪激动,接近疯狂:“你最好老老实实呆着,别挑战我的耐性!”他俯身逼视,双目赤红形状可怖:“你信不信我会奸杀你?!”
他口腔里潮湿的气体喷在脸上,象毒蛇的信子!我打了个寒战,惊慌的眨眨眼。
他忽出口气,缓缓起身。脸色阴沉的在屋里走动。我躺在地上,恐惧感铺天盖地压下来!自此我才不得不承认,天不怕地不怕的司空破晓怕死了此刻的锦无双!
我现在身子骨跟林黛玉有的一拼,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紧咬着牙,以免惹人耻笑。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嗤一声笑出来,将我抱起放回床上。伸手拨开额前散乱的碎发。完后一声不响的坐在床头,眼睛定定看牢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始终不见动静。我有如受刑,由里到外难受到无以复加。
“也好,说明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锦无双彻底冷静下来,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咱俩再聊会天吧。”
喉咙被锦无双掐伤,于是哑着嗓子道:“要,聊什么?”
锦无双歪头想了想:“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又停了许久,才接着说道:“赫连奇,你活得开心吗?”
料不到他会问这么个无厘头问题,我一怔道:“咳,凑合吧。”
“我觉得你活的一定很开心。自由自在,身边总有一大群朋友。没有一个人可以左右你的想法,你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多人对你念念不忘……”他浅浅微笑,摊开手掌:“而我,一度以为拥有一切,实则一无所有!赫连奇,我讨厌你,却也羡慕你!”
“哈,哈哈……咳咳。”我哈着气大笑,笑声牵动轰隆伤口,嘴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明明是个小丫头,却被人抓去练变态至极的功夫。一学就是七年不见天日!只得一个亲人,还被他扫出家门,形同陌路!想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就得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享!纵使武功盖世,仍要被世人指责行为放荡,只因是女子!……没有家,只能四处流浪。风餐露宿遇到过多少危险,死在路上都无人知晓!
这样都值得被羡慕……你,你脑子有问题啊!”
“你又骂我!”锦无双嗔怒道:“从小到大都没人骂过我!”
我喘着气,看着房顶,声音嘶哑的似破锣:“我也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拿胡闹当个性,遇事冲动不过脑子,害人害己,活该受此磨难!我不恨你们,一点都不。大家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上,立场不同而已。”看向已有些呆愣的锦无双:“但孩子是无辜的。身为人母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好,好!”锦无双哈哈笑起来:“我这次不杀你,只因你是重要的筹码。日后再见,不必留情!”他轻叹:“如果可以,我倒真想看看你和他生出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哑然失神,我见过孩子,在梦中见过……
锦无双:“我一直都在找机会认识你。最先因为你的表演,因为他的痴迷神态……谁知着人去叫时,你早就没了人影!你真该看看那时所有人的表情。那些高权重的大臣好似被人当众掌掴,所有人都傻眼了!面面相觑,愣了半天神也没缓过来。我当时笑的前仰后合,心里琢磨,一定把你找出来认识一番!后来我才知,你竟是赫连奇,他的未婚妻。”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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