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曹贵嫔的贴身嬷嬷带过来问话!”
骁王让人搬了把大椅安放在廊下,他要好好的调查一番,陈芳刚死了没多久,他的主子曹贵嫔又死了,骁王绝不认为这是巧合。
没过一会儿,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嬷嬷就被带了上来。
“老奴……老奴叩见骁王殿下。”
“一进门儿就听你喊冤,说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骁王问道。
这位嬷嬷姓柳,自打曹贵嫔一进宫就跟着她了,算是曹贵嫔身边儿的人。
“前头有仵作说娘娘是误食毒物致死的,并非有人下毒,可是……老奴就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哦?你有什么证据吗?”骁王一听这事儿有门路,立刻坐直了身体。
“贵嫔似乎知道她自己要出事似的,如果是意外,她为何要这么做?”柳嬷嬷回忆着这两天来,曹贵嫔的怪异行为。
“那你说说,她都做了哪些让人觉得反常的事儿了?”她的话立即引起了骁王的警惕,他正了正身子,仔细聆听。
柳嬷嬷趴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
“这两日,贵嫔让老奴递了两个盒子出宫,那两个盒子都是贵嫔私攒的银两和首饰。”
骁王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这人要潜逃,才会事先将钱财转移出去,看来这曹贵嫔是想跑啊!
“哦?那你可见到接盒子的人了?”骁王紧问。
柳嬷嬷点了点头回答。
“说是曹贵嫔娘家的表兄,个子挺高,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
骁王蹙眉,这样儿的特征等于没说。
“他有什么明显的记号吗?”
柳嬷嬷努力回忆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
“这人虽然穿着十分整洁,但是接近了,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鱼腥味儿,老奴当时还好奇呢!这曹贵嫔怎么也算是朝廷命官之女,怎么会有个打鱼的亲戚?”
“身材魁梧、面色黝黑、三十多岁,是个打鱼的”
骁王的一双眉毛几乎拧成了疙瘩。
“传大理寺卿,将这人的特征拟成画像全城搜捕,特别是贩卖鲜鱼的商贩!”
骁王传下命令,整个皇城都行动起来查找嫌犯。
交代完了这些,骁王从怀中掏出刚刚捡到的帕子,让人拿给柳嬷嬷查看。
“看看这个,可是你宫中之物?”
柳嬷嬷接过帕子仔细查看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老奴敢肯定的说,这不是宸兴宫之物。”
“好吧!你先退下!”骁王一摆手让她退下。
骁王眯着眼睛瞧着帕子许久,然后微微一笑。
看来这帕子,一定是属于凶手的!
这时仵作已经验过尸,将死者的死亡原因写得清清楚楚。
“误食河豚,中毒而亡!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骁王怎么也不相信那曹贵嫔是死于意外。
“她中的真是河豚毒?如有差池,本王要你脑袋搬家!”骁王蓦地一下站起身,语气异常严厉。
仵作被吓出一头汗来,连连跪地叩头。
“每年都有误食河豚至死的,小人也见过好几具这样的尸体了,所以请殿下放心,小人用项上人头担保,此毒就是河豚毒。”
骁王只觉得一阵虚脱,如果真如他所说,曹贵嫔死于误食河豚鱼,那他所做的一切推测都将是徒劳。
“你先下去吧!”骁王朝着仵作摆了摆手。
“殿下,皇上还等着看结果呢!”李福安连忙请示。
“去回皇上,就说曹贵嫔的死有些蹊跷,为了慎重起见,我过几日会亲自回禀调查进程,今日先请各宫回去安歇吧!”
骁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头皮,这接二连三的杂事儿,让他感觉越来越不安。
李福安安顿好了皇上和后妃,又跑回来复命了!
“尸体还是移到太庙去吧!搁在这儿终归不是个事儿,这宫里还住着一院子人呢!”李福安提出建议。
该验的都已经验过了,尸体在这里搁着也的确不妥,于是骁王点了点头。
眼看着日头西斜,又过了一天,想起还在昏迷之中的未央,骁王的心情有些低落。
刚出了宸兴宫,往东长道一拐,只见昌邑王迎面走了过来。
“三弟最近很是劳顿啊!这替父皇分忧的差事,看来也不轻松!”
骁王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腔调儿,更觉得心情烦躁,僵硬的勾了勾唇说道。
“我就是个劳碌命,哪里比得上二哥会省心!二哥常年在封地难得回来一趟,父皇也是心疼二哥,怎么舍得使唤你呢!”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得不到皇上的重用?即便他这次回来哄得皇上很高兴,可是皇上还是将差事指派给了老三。
而他方萦芝,依旧是个闲散王爷!
昌邑王微微眯了一下眼,随后又换上了平日里谦和的笑。
“哈哈哈,三弟的大婚将近了,还是不要过于操劳才好,还有这女色……也要有所节制!”
听到昌邑王话里有话,骁王心头一颤,莫非他知道了刚才的事儿了?
可是,那是在罗敷宫啊!梅妃娘娘一定会封锁消息的,定不能这么快传到他耳朵里的!
“哼!多谢二哥关心了!”骁王一甩衣袖儿,扬长而去。
本来昌邑王只是怀疑吕素桥脖子上的吻痕与骁王有关,如今看到他眼中的谨慎与迟疑,这让昌邑王更加确定了几分。
看来,他与那女子还真有事儿!
回到罗敷宫,未央已经醒了,烧也退了,梅妃正在与她说话。
刚刚发生了那样儿的事儿,骁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立在门口儿踌躇了半天,也没进来。
“回儿,你过来吧!”
梅妃娘娘朝他招手,把他叫了过去。
骁王这才硬着头皮进了屋,找了个绣墩坐了下来。
“我也伐了,你们两个说说话,我回去歇了!”
梅妃娘娘借口回去了,只留下了骁王与半靠在床头的未央。
“你……好些了吗?”干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望了一眼她脸上的潮红已经退了下去,此时却是让人心疼的苍白羸弱。
梅妃娘娘开导了她许久,也替骁王说了不少好话。
也许正如梅妃娘娘所说的, 皇上从小就宠爱他,他想要什么基本上都能满足, 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才会那样强烈的想去占有得不到的东西。
也许经过这件事儿,他真的成长了!
抬头望了一眼骁王脸上的憔悴,他虽然还没病倒,可这脸色也没比她好多少!
他们居然是这样儿折磨着彼此。
“我好多了!你不用挂记我,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骁王一听他刚来她就要撵他走,顿时有些心伤,黑着一张脸,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到底还是不能原谅他!
而他,刚才也真是伤了她的心了!
“未央,你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逼你了!你可以选择你的路,而我……而我……”
而我就像吕峒斌那样把你当妹妹!
可是这句,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生一世,他都无法将她当成妹妹看待!
。。。
第二百一十章 ,喊冤
未央靠在床头,强打着精神看着骁王。
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理智,看来真是验身嬷嬷那几句话刺激到了他!
未央曾经承诺将她的初夜留在大婚之夜,他满心欢喜的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结果……她却将自己给了别人!
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这样儿的结果!
幸好……梅妃娘娘及时赶到,阻止了事情进一步恶化。
骁王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几句话来,后来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坐在那里。
此时他的心里窝了一潭苦水。
他做不到像吕峒斌那样儿,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可又不能与她在一起。
他爱着她,关心着她,她的一切都牵动着他的心。
可是从今以后,他对她的情都要止于礼,不能僭越,不能表达,更不能索求回报。
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并且,她过得很幸福。
他不能强取,不能豪夺,只能默默的祝福她。
这是何其的残忍!
苦涩一笑,骁王抬起头来,打算和她说说今日发生的事儿。
也许退回到战友的位置上,她会感觉轻松一些吧!
“曹贵嫔……咳咳,曹贵嫔没了!”
未央半眯着眼睛,恍惚之间听到骁王的话,顿时令她清醒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这个消息令未央立刻坐直了身体。
“按照上次对陈芳的审讯,那陈芳不应该与湖边沉尸案有关,可是他的确是在隐瞒着什么。”
“他隐瞒的那件事儿,最后令他死于非命了,而曹贵嫔怕是也知道这件事儿。”
“究竟是什么事儿,使她们主仆二人都丧了命”
未央的脑袋还不是太灵光,此时此刻,虽然烧退了,可还是一团阴云压顶,混混沌沌的不太清明。
刚一谈起案情,就吸引了她的关注力,他们之间的尴尬氛围荡然无存。
骁王牵强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往前一递。
“这是从曹贵嫔的寝宫找到的,也许与凶手有关。”
未央接过帕子仔细查看,忽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她的反应让骁王大吃一惊。
未央握着帕子的手略显颤抖,猛然抬头问道。
“曹……曹贵嫔是……怎么死的”
骁王知道,她一定想到了什么,所以,将曹贵嫔的死因与她道了一遍。
“河豚毒!”未央大惊失色,同时,已经猜到谁是凶手了。
“杀死曹贵嫔的凶手是昌邑王。”未央说得十分肯定,同时,也将日前她在东辰饭庄门口,偷了昌邑王毒药的事情向骁王道了一遍。
“这块帕子,就是当时包毒药的那块儿,这毒药本来是为你准备的,没想到最后他给曹贵嫔用了!”
听到这个消息,骁王的脸色更加阴郁了,一双拳头也紧紧的攥起。
“老二,想不到你这么狠毒,就连我的命你也敢要!”
“他的狠毒,也许你还不够了解。”想起昌邑王的毒计,未央淡淡一笑。
“可是他……为何要杀曹贵嫔?”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那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未央与骁王同时想起了与曹贵嫔在庙里私会的男人。
“哼哼!没想到,父皇的女人你也敢沾,二哥,你果然胆量过人。”骁王恨得牙根儿痒痒。
抬头望了一眼未央,只见她虚弱的靠在床头,骁王知道她在强打着精神与他交谈。
“我走了,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骁王本想说再来看你,又怕被她拒绝,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明日再来与你探讨案情。”
未央点了点头,朝着他微微一笑,看着他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唉!你这是何苦?
未央摇了摇头,不想再为他伤神,她已经很累很累了。
一闭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巳时。
还是被吕峒斌给叫醒的。
“上官,你快醒醒,快醒醒!”吕峒斌焦急的唤着她。
“怎么,有事儿”看着他一脸急切,未央立刻坐了起来。
“唉!骁王那臭小子……出事了!我娘……梅妃娘娘急着赶去万寿宫了!”
未央一听骁王出事了,顿时完全清醒了,拽着吕峒斌的衣袖儿急切问道。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峒斌看她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来。
“还不是昨天的事儿,不知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皇上大怒,就要治骁王的罪!”
昨天宫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宫里各路的眼线云集,想瞒都瞒不住。
他昨日也真是太鲁莽了!
是呀!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未央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昨天的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不然骁王难免一死!”
一边收拾着,未央一边想办法,不知不觉,她的脸上已经挂满泪花。
忽然想起来,梅妃娘娘说肃雅风昨日来过,如果肃雅风出面,也许能救他一命。
“峒斌,快去肃王府一趟,请肃雅风进宫,说不定骁王还有救!”
吕峒斌点头,按理说如今的情景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没有他那张假面,事情也到不了如今这个地步。
而他也的确挑起了皇上与骁王的隔阂,按理说,看着他们父子自相残杀,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当吕峒斌看到梅妃娘娘焦急的样子,他的心也如同架在火上烧。
原来,他真的不愿意骁王出现意外,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母亲。
他不想母亲担惊受怕,更不想母亲为他担忧焦急。
“我这就去肃王府请肃雅风,还有这个假面,是你要的,我已经做好了!”
吕峒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去。
未央叫住了他。
“峒斌,求肃雅风把事情担下来,让这样说”
“一定要说服她,我想她应该是想救骁王的!”未央泪光闪闪的恳求。
吕峒斌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会尽力的!”言罢,吕峒斌马不停蹄的出了宫。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未央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抬头瞧了瞧镜子里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未央冷冷一勾唇。
随后,抬手咬破中指,以自己的鲜血在帕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待血迹晾干后,揣入怀中。
准备好了这一切,未央出了自己的院子,她要亲自出马,去万寿宫解救骁王。
还没走到近前儿,远远的就看到梅妃娘娘在承安殿前头跪着。
未央疾走两步,一把抓住了梅妃的胳膊。
梅妃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早已是满脸泪痕,不知流了多少泪,眼睛都红了!
“回儿,回儿被打入天牢了……呜呜……他……他怕是凶多吉少……”
“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你来了未必是好事儿,兴许还会触怒龙颜!”梅妃身边的太监全贵把她拉到一边儿小声叮嘱。
未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向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望了一眼她的花容月貌,全贵一声叹息。
这人长得太美了,也未必是好事儿!
“那你要小心点儿!”
未央点头,站起身朝着万寿宫走过去。
长禄早就在门口儿恭候多时了,一见这吕姑娘来了,连忙浮尘一甩将她拦下了。
“吕姑娘,您的胆子真不小,出了这样儿的事儿还敢来!”
未央的神情犹如往常,没有丝毫慌乱,朝着长禄道了个万福。
“哼!皇上正等着您呢!”
兴许她的出现,正在皇上的意料之中吧!
未央颔首进了大殿,皇上今日并没有办公,就那么气势汹汹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她。
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昌邑王方萦芝。
未央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该死的小人!
未央压下心头的愤怒跪在龙椅前,伸手将怀中的帕子掏出,展开一个大大的“冤”字举过头顶。
皇上看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气得他“啪”的一下,将茶杯摔个粉碎。
“哦?吕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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