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阳这才发现她的不同,那股子由内而出的娇弱是装不出来的。虽然依旧冷冷的盯着她,可眼中的杀气已明显的消散了不少。
“你劫持了我,不就是为了引骁王上钩吗?最后还将我当成傻瓜一样的戏弄。。。”凤言愤恨的抬起一双溢满泪水的眸子,双唇微微颤抖的控诉着云冉阳对她的伤害,语气很轻,到最后已然呜咽的出不了声了。
引骁王上勾没错,但是,云冉阳并未劫持凤言,那一日将她带回去,纯属是个意外。
因为那日她半醉半醒的状态,着实的令他放心不下,而他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必须离去。
那日,如果将她一人留在废城墙,云冉阳怕有人趁机占她的便宜,也怕她会被夜间的冷风冻坏了身子,所以,这才将她带回自己的住所。
而她,居然以为他利用了她!
所以,她才与骁王串通一气来算计他吗?
刚刚才熄灭的心头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带着周身的寒冷煞气向凤言徐徐逼近,望着她挂满泪水的脸,居然哭得那样的委屈,属不知她将他的一番关心,当成了利用,还串通了他的敌人,在他的背后狠狠的捅上了一刀。
“你就是个傻瓜,一个大傻瓜!”你傻得永远也看不到我对你的关心与纵容。
如铁钳般的大手,攥住了凤言潮湿的下巴,云冉阳愤怒的在凤言耳畔低吼着。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她岂能活到今日?只是劫走兵符一件事儿,就足够她死上十回的了。
而她,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他的耐心与底线!
来自下巴上的疼痛,使得凤言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本能的想要闪躲,却被他的大手握得更紧了。
听到他怒骂着自己是一个大傻瓜,又想起了她被他的热吻,吻得是那般的神魂颠倒。
即使是现在想起那种感觉,依然会令凤言的心头升起一股道不出口的满足与眷恋,而最终却化作了阵阵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
自己不是个傻瓜,是什么?
“云冉阳,你利用我在先,我还击在后,所以,你我算是扯平了。明日,我便去借两千两银子给你,我要赎回我的玉佩。”她与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此时凤言只想将玉佩拿回来,从此与他再无牵扯。
还想着与他划清界限?哼!想得美!
云冉阳一只腿蜷着,将膝盖抵在床头,自上而下俯视着凤言,手上一用力,将凤言的下巴抬高,迫使她与他对视着。
“你不仅傻,而且很天真。杀了我那么多的手下,用嘴说一说就能扯平了吗?利用你?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利用的?”
“我劫持华妍公主引骁王上勾是事实,而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以你的份量,能牵制的了骁王吗?”
“如果没有华妍公主,就凭你会令骁王动用三江镇的力量吗?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在骁王眼中,你只不过是个玩物,闲暇时候拿你逗逗闷子罢了。”
云冉阳气息粗喘,双眸微眯,毫不留情的将凤言说得一文不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他那颗被她肆意践踏的心,得到一丝丝的宽慰!
是呀,她什么也不是,只是闲暇时逗闷子的玩物,就像面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子,对待她的态度一样!
心是那样的疼着,他的话好似寒风一般的凛冽,无情的吹打着凤言那颗瑟瑟发抖的心。
“云冉阳,我恨你!”涌出的泪水朦胧了凤言一双凄苦的眼眸,沿着她白皙剔透的双颊滑落,滴在了云冉阳炙热的手掌之中。
第六十五章,夜半
“云冉阳,我恨你。”一口洁白贝齿快要咬碎,依旧抑制不住胸口撕裂般的疼,圆瞪的杏眼中,源源不断涌出滚烫的泪,却也无法淹没那显而易见的熊熊怒火。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这五年来,尽管家族遭受了灭顶之灾,尽管她东躲西藏、四处逃亡,却因为方华倦的存在,她从来都未曾轻看过自己。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的身份是相府千金,还是被通缉的罪臣之女,方华倦都不会在乎。只要是她,只要是上官未央,他都会终其一生的爱着她。
可是,昨日与方华倦相见了,他的眼中再也没有自己的身影儿,而是被别的女子所取代,他甚至,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了。
再熟悉不过的容颜近在咫尺,那是被她深压在心底的思念,可那周身的清冷疏离是那样儿的陌生,即便是他的温婉谦和,也是对她最为残忍的折磨。
当他的眼波,不再随着她的身影儿流动时;当他的深情凝望,不再朝向她的双眸时;当他的情绪波动,不再因她而起时,她的世界霎时崩塌了!
忽然间,凤言心中那块坚不可摧的磐石分崩离析,而自己也似乎变成了轻贱的沙尘,随着狂风大作,不知飞向何方了。
她恨云冉阳,恨他将自己心中的恐惧硬生生的剥了个精光,令她一丝伪装都做不了,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着她的无助与脆弱,她的卑微与藐小。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了。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没有伪装,没有坚强,就连自欺欺人都不可以。
恐惧与迷惘,如同一团黑压压的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彻底将凤言淹没了。
没料到他的一番话,竟然令凤言哭得泪如决堤、声嘶力竭。
云冉阳拧紧了一双眉,望着面前痛不欲生的女子,眼中的愤怒煞气早已散尽,却挂上了淡淡的忧色。
她。。。这是怎么了?
而她的哭声,竟然引得他的心隐隐的疼着!
“你。。。怎么了?”云冉阳低下头来,在她耳畔关切的问。
握在她下巴上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揽上了她的肩头,而他也顺势靠在了床头,将她深拥入怀。
她串通了他的敌人,设计陷害了他,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他前来向她寻仇,下定决心要杀了她,可是如今。。。见她哀伤绝望,他却又将她深拥入怀安慰着她?
怎么会变成这样儿了?
“我恨你,恨你。。。呜呜。。。你忘了我,你将我忘了。。。呜呜呜。。我恨你。。恨你。。”
柔韧的小拳头儿,带着她发泄般的力道,不断的捶打着云冉阳的胸膛,居然疼得他微微蹙了蹙眉。
力气真不小啊!可是,她为何又说他将她忘了呢?
云冉阳有些疑惑的微微低头,只见她将整张脸深埋入他玄色的衣襟里,一双小手儿停止了捶打,而是将他的腰缠得紧紧的。
云冉阳彻底向她投降了,对于她,他恨不起来,惩罚她,他也做不到。
他身上的味道使凤言那颗慌乱的心,霎时安稳了不少,逐渐地,凤言停止了哭泣,只是将脸深深地陷入他的衣服里,无比贪恋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那样的温热缠柔,使凤言那颗百受摧残的心得到了温暖与抚慰,也令她感觉到,她不再孤独无助。
即便凤言知道他是云冉阳,他不是方华倦,但是,此时此刻她太难过了,她的心太疼了,即便他是能麻痹人心的毒药,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饮下。
只为这一刻的舒适、温存、安宁!
这种感觉好奇怪,相互仇恨的两个人,剑拔弩张过后却相拥在一起,没有语言,只有沉默,似乎只有停止了争吵,才是真正的交流。
也不知道沉寂了多久,只见门口儿人影晃动,“咚咚咚,”有人轻扣房门。
“凤言,凤言,你没事儿吧?”门口儿传来骁王焦急的问询声。
凤言警觉的抬起头,整颗心都在狂乱的跳跃着。
如果被骁王看到她与云冉阳夜半相会,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腾”地一下将云冉阳推进床里头,扯过被子将他连头带脚的盖住后,凤言努力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回答:“咳咳,我没事儿,殿下,您不去睡觉吗?”
被凤言这一番的乱折腾,云冉阳心头的感觉很是异样,怎么觉得自己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似的?
这样儿的经历他可是平生头一次!
“不许出声,不许动,坏了我的事叫你好看!”凤言俯下身来,在云冉阳耳畔低声威胁着。
“回来时你已经睡了,刚刚听见你在哭,知道你又做噩梦了,所以过来瞧瞧你。”话刚一出口,骁王伸手推了推房门,‘吱扭儿’一声门开了,居然没上锁。
“您,您别进来,我,我没穿衣服!”一见门开了,凤言连忙钻回被窝儿里,只露出一张惊慌无措的脸,朝着骁王大吼着。
好在被子足够大,将两人严严实实的盖在了被子下头,但是骁王不能走进来,只要他来到床边儿,被子下头那鼓鼓囊囊的大身躯,一定会被骁王发现的。
忽然觉得胸前一阵的热,云冉阳的一只大手不怀好意的移了上来,东摸摸、西摸摸,最后又拽住了她肚兜儿的绳子,‘砰’的一下被他扯去了。
恨得凤言咬碎了满口小贝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由着他又抢走了她的小肚兜儿,还不得不压下情绪去应付立在门口儿的骁王。
没穿衣服?这样儿的消息挺诱人的哈!骁王本来只想过来瞧瞧就走,可这样儿的诱惑使他很想移身进前,一探那掩盖在棉被底下的旖旎风光。
“没穿衣服?会不会很冷?本王来帮你穿上如何?病刚好,可别再着凉了!”骁王邪邪一笑,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大步往里走,眼看朝着里间儿就来了。
吓得凤言出了一头汗,可不能让他进来,让这两位这样儿见了面,非将她生吞活剥了不可。
自己死不足惜,可那并蒂灵芝可怎么办?
虽然方华倦不认识她了,可是他的病她岂能袖手旁观?
最近自己真是蠢得没法要了,没穿衣服这件事儿,对于范世殊来说是绝对好使的借口。
但是这位,长陵国的骁王殿下,那是什么也不讲究的。
在云冉阳那只不老实的大手上狠狠掐了一把,只觉得他全身肌肉紧绷了一下,凤言浅浅一勾唇,“噌”的一下起了身,抓起床头的衣服朝着外间来。
一挑帘儿出了门,凤言出来的有些急切,刚刚被云冉阳翻乱的衣襟还未整理好,胸前的扣子开了两颗。
里头的肚兜儿又被云冉阳扯走了,露出一片白白嫩嫩的肌肤来。
凤言无奈,即刻将披风裹在肩上,遮挡住了自己此时的狼狈。
刚要挑帘儿进屋的骁王,被凤言突然出现的身影儿吓了一跳,眯了眯眼看着凤言,只见她虽称不上穿戴整齐,却也不如她所说的没穿衣服。顿时,心底一阵的失望!
“这么快就穿上了?你就这么怕我过来帮忙?”没看到想看的东西,心里定然不怎么高兴,语气也是冷冷的。
“奴婢怎敢让殿下服侍?这不是折煞奴婢吗?”病还没完全好俐落,两条腿本能的直打软,凤言微微的倚靠着门框,强打着精神与骁王应付着。
“宝贝儿你是怎么了?忽然那么见外干什么?本王服侍你又不是一回两回了,难道是因为那个陆秉笙,你才要与本王拉开距离吗?”
那陆公子对凤言的熟视无睹,令骁王的心情非常好。这说明,只要凤言认清了事实,伤心过后便会将他放下了。
而凤言居然伤心的病倒了,到是令他有些意外。不过,自己不就是喜欢她的痴情一片吗?如果她能那么轻易放得下,那就不是她了。
提起了方华倦,凤言的心顿时疼了一下,有些萧然的低垂着眼帘,脸上一片凄苦惨淡。
“我这身上还没好俐落,求您别再提他了。”
果然是因为那个陆秉笙,不过他能等,等她认清了事实,他便有机会进入她的心里了。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提起陆秉笙伤了她的心,只见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小身子也在不停抖动着。
“凤言,去床上吧,病刚好些,别再冻坏了!”虽然很想看她没穿衣服的样子,但是,骁王同样很关心凤言的身体。
“您先走,您走了我就回去。”凤言全身抖动如筛糠,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儿,这半夜三更的,她又衣装不整,真是将她冻得不行。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嗯?”看到凤言对自己的戒备,骁王有些小伤心。
“您相信自己吗?”凤言并不回答他,而是抬起头来直接反问。
凤言的一句问,引起了骁王的深刻思索。
这夜半三更的,怀中抱着美人儿瑟瑟发抖的小身子,两人围着暖呼呼的被窝儿,望着窗外的月色旖旎,的确,不发生点儿什么才怪呢!
他还真不相信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得,为了让凤言尽快回去睡觉,他还是赶快离开吧!
强占了她也没什么意思,他可是要掠取她的芳心的,等她心甘情愿的主动献身才是骁王想要的结果。
“行吧!那本王先走了,你好好睡觉,我明日再来看你。”
言罢,收起了心头的无限惆怅,无奈一转身,骁王的身影儿消失在了走廊中。
见他行远了,凤言这才紧紧的关闭房门,将门死死的杠紧了。
以后睡觉,一定要锁紧门窗,仔细检查几遍才行!
回头望了一眼里间儿,送走了一个,那里头还有一个呢!
第六十六章,送神
好不容易将骁王送走了,一回身儿挑起门帘儿进了屋,只见云冉阳半搭着棉被坐在床头,正一脸铁青的望着她。
瞧这满脸的煞气,这又怎么了?刚才不是好了吗?
本来身上就没好,刚才又被冻得不轻,不知道是不是又烧起来了,只觉得浑身冷得直发抖。但是,遇到了云冉阳那两道冷煞十足的目光时,凤言还是迟疑了。
“您能从我的床上下来吗?太冷了,我要回我的被窝儿里!”努力的稳了稳心神,尽管被云冉阳盯得心里直敲鼓,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开了口。
如今骁王都走了,他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趁机赶快离开?
云冉阳被凤言与骁王在门口儿肆无忌惮的调/情给激怒了,心头的火一股一股的朝外冒,这骁王居然管她叫‘宝贝儿’,还要服侍着她穿衣服?这二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凤言,我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个轻浮的女人!
可是后头还有更劲爆的,原来凤言对那个陆秉笙还有情,也难怪当日的聚源当铺,她会对着墙上那幅字黯然神伤!
难道那个陆秉笙就是她的华倦?
云冉阳忿忿的咬着牙,将心头的妒火压了压,听到凤言下了逐客令,冷冷一笑开了口。
“刚才是你将我推到床上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想要让我走,哪有那么容易?”云冉阳冷冷的勾了一勾唇,伸手将腰上的腰带解了下来,随后不紧不慢的解开大带,一件一件的脱起了衣服。
看得凤言一脸茫然,这云将军你要干什么?在我这儿就寝是怎么滴?怎么还脱开衣服了?
“慢着,您得赶快走,让骁王发现就麻烦了?”凤言立在床前瑟瑟打着颤,一双小手揽着自己的双肩,虽然是严厉的制止,却带着丝丝的小颤音儿。
云冉阳慢条斯理的将衣服搭在床头,里头穿着一套素白的中衣,抬眸瞄了一眼被冻得颤栗不止的凤言,邪邪一笑将暖呼呼的棉被盖在了自己身上。
柔柔的、暖暖的、香香的,他可不想走。
“怕骁王发现了什么?怕他发现了你与我有染,便不要你了吗?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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