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言的侵袭。
只觉得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入,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熟悉过后,却又伴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窝心的疼,从他那被冰封多年的心湖,冲破而出!
云冉阳努力的调整着那急速跳跃的心,以及从心底蔓延而出的强列痛楚,却换上了更为暴虐的愤怒。云冉阳那只掐在脖间的大手,此时已无情的握上了凤言那肖尖的下巴。
“臭小子,信不信我杀了你!”云冉阳愤然的威胁着凤言的生命,只是那只钳制着凤言的大手,却轻轻地颤抖起来。
凤言刚刚已经见识过了,面前这位云将军的狠戾无情,立刻服了软哀求道:“对。。。对不住您,小的,不是故意的,别。。。别污了您的手!”
感觉到了那股牵制在自己下巴上的强大力道,慢慢地缓和下来,凤言这才深深地舒了口气,却也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疼痛,从下颌处传来,使得凤言止不住的滴落了一对儿晶莹的泪珠儿。
‘吧嗒’,一对儿炙热的泪滴,滴上了云冉阳的手背。是那样的一股温热缠柔,瞬时地从他的手背,如同藤蔓般的攀爬至他的全身。云冉阳迅速的将手抽离,心底却泛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楚。
凤言胆战心惊的望着云冉阳,如避蛇蝎般的嫌恶着自己,心头再次升起了恐惧。自己刚刚的咳嗽便喷了这位云将军一脸,害得他差点儿掐死自己,如今又被自己的泪水沾染了,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可是面前的男子并未再次出手,只是一动不动的立在自己的面前,毫无表情的紧盯着他,害得凤言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全身紧张得汗毛竖起,心情忐忑地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就在此时,只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云冉阳警觉的抬起眼帘,侧耳倾听着,只见这阵脚步声徐徐逼近了这座荒原中的残破小屋。云冉阳伸出一双如同铁钳般的大手,迅速地将凤言架起,扛上了肩头,一个飞身,跃上了房梁。
就在此时,十几名手持尖刀的大汉,‘哐当’一下子,将残破的木门踢飞,呼啦啦的进入了这间破旧的小屋儿中。
“搜,仔细的搜,那小子跑不远,找到了便宰了,绝不能留活口儿。”为首的一名身材魁梧,头上裹着一方巾的大汉高喝着。
凤言被云冉阳高大的身躯压在了房梁上,嘴巴又被他用一只大手封了个紧,差点儿被他压得没了气息。正在想办法挣扎之际,却听闻了下面那群人要宰了自己,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了房梁上,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屋顶上的云冉阳,起初以为这队人马是凤千手派来寻找凤言的,为了防止他出声呼救,云冉阳以一只大手捂住了凤言的嘴巴。
而云冉阳此时听闻了那为首的大汉,扬言要杀了凤言,便得知了这伙人,并不是凤千手派出的。
而此时,那捂在凤言口上的手掌,却也被凤言温热的鼻息,撩拨得**难耐,于是乎,云冉阳抖了一下胳膊,将手掌迅速地收了回来,可身下那团好似无骨般的柔软,却使得他万分的痛苦煎熬。可他几时,对男子的身体有了感觉?一定是自己禁欲太久了!
‘噼里啪啦’,屋中本就为数不多的物品,被翻腾个稀巴烂,就连墙角儿的木床也被掀了个底儿朝天。
“启禀城主,那小子不在这里。”折腾了一顿后,其中一名随从模样儿的人,向着那位首领禀报着。
“该死的小子,跑得真快!”随着那首领的一声咒骂,一队人出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小屋,向着日落的方向,继续追赶着。
待这一行人的脚步声,全然的从耳际消失后,云冉阳一个翻身,手提着凤言的脖领子,腾的一下落到了地面上。
脱离了与凤言的触碰,云冉阳迅速地恢复了原本的清冷,抬起眼帘望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凤言,嘲讽的道了句:“想不到,要你命的人,还真不少。”
凤言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来,努力思索着方才那位首领所说的话,片刻后,却被惊骇得生出了一头冷汗来。
云冉阳看到了凤言那张,瞬间转为苍白如纸的脸庞,狐疑的问道:“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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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入营
凤言抬起了那张挂满汗珠儿的苍白面颊,急切地向着云冉阳说道:“云将军,那兵符在我师父凤千手的手中,您只要放出话去,说我已被将军拿住,我师父定然不会把兵符交给骁王的。到时候,以我作为交换,云将军不就得到那兵符了吗?”
云冉阳一双如猎鹰般犀利的眼眸,紧紧地锁在凤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望着他那双盈满了恐惧与绝望的眸子,居然使得素有铁血无情之称的云冉阳,心底生出了阵阵的不忍。
可又是什么缘由,使得凤言产生了如此强大的转变?却自愿向他道出了兵符的下落,并且以凤言自己为人质,去引凤千手的到来?
刚刚离去的那一队人马,到底是什么人?使得凤言是如此的惊恐绝望?
见到了凤言态度的转变,云冉阳抽出腰间的凤鸣剑,‘唰’的一下,将凤言肩头的麻绳儿斩断了。凤言抖了抖双肩,抖落了绳索,努力地舒展着麻木酸软的双臂。
凤言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那冉冉升起的日头,朝着云冉阳道了一句:“咱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虽然云冉阳心中笼罩着团团疑云,但是如今凤言的主动配合,却是他乐见其成的。故,二人不再逗留,背着初升的日头,两道纤长的身影儿,被映在了一片如波浪般的金色沙海之中。
越过了三国的边界,便来到属于西华国的疆域,远远的望见了前方的一座黄土城,如同一座古堡一般的,伫立在这片荒原之上。四周的戈壁辽原之上,生长着低矮的荆棘,沙冬青、骆驼刺、沙拐枣等遍布而生。
土城上的瞭望塔,有哨兵时刻的观望着四周的敌情,见到了这二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即刻有一队人马迎出城来。
随着一溜尘烟撩起,那一队人马已然的到了眼前,为首的一名身着铠甲的男子,立即跳下战马,疾步上前单膝跪地,高声喝道:“卑职参见云将军。”
云冉阳抬了抬手,让这一行人起了身,随后飞身跃上了一匹枣红的战马,向着身后的人说道:“乔胥,带上他,进城。”
名唤乔胥的男子,领命后朝着凤言打马前来,伸出一只雄健的大手,腾的一下,就将凤言那瘦小的身躯拉上了战马。凤言只觉得一阵的眩晕,还没来得急看清楚那男子的相貌,便被他安置在了身前,纵马一跃,御风而行,寻着前方那道黑色的身影儿,进入了西华国的边防。
萝川城是西华国最东的一座城池,虽然地处在干涸寂寥的戈壁滩上,却因一条大河的流经,而使得这座城池,分外的繁荣昌盛。
这条大河就是著名的沙湖河,而萝川城便处于这沙湖河的冲击平原上。正是这条大河的存在,使得这片寸草不生的荒芜戈壁,形成了一片独特的葱葱绿州。
眼看着眼前孤寂的黄色,慢慢地褪去,被越来越多的茵茵绿色所替代,就连空气也似乎变得温润起来。凤言坐在乔胥的马上,颠簸了已有两三个时辰,却也远远的离开了,那片辽阔的大漠。
早上遇到的那伙儿追杀凤言的人,已经得知了他现在的假身份了。这才使得凤言最终决定,要随着云冉阳一同来到西华国。原因是,他已经不能在三江镇继续藏匿下去了。
只怕是他前脚刚一踏入三江镇,后脚还没站稳,便会被人碎尸万段了!
这普天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思及此处,一股凝重的哀伤油然而生,使得凤言重重的一声叹息,紧紧地闭合了一双盈满凄苦的眸子!
“小兄弟,你是哪儿的人?”见身前的小小身影儿,逐渐的有了动静,乔胥以为凤言睡醒了,便主动开口搭着话儿。
凤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询问,问得有些局促,随即稳了稳心神,答了一句:“哦,我吗?我是三江镇的人!”
乔胥低下头来,望了一眼凤言裸露在外的半截玉脖,蹙了下眉头说道:“哦?三江镇!看你细皮嫩肉儿的,以为你来自中原呢,不像是本地人啊!”
凤言被问及了痛处,连忙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满脸堆笑的说道:“哦,我是个孤儿,不知道家在哪里,更不知道父母是谁。自小便随着我师父来到三江镇了,时候长了,跟镇上的人混得像家人似的。所以,就觉得自己是三江镇的人。我这幅皮相儿的确与本地的大汉不同,也难怪这位大哥觉得奇怪,嘿嘿!”
乔胥听罢,抬起一双带着怜悯之情的眸子,望了一眼身前的小小身影儿,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对这小兄弟的出现,产生了疑问,开口道:“那你怎么会跟着大将军一起回来?”
凤言咬了咬干涸的唇瓣,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我被仇家追杀,路上遇到了云将军,被将军救下的。”
乔胥是西华国的云麾将军,父亲为殿阁大学士,母亲为昭烨郡主,出身名门,地位显赫,从小到大一直是在万众瞩目中成长的,从来没见过如次经历坎坷之人。在听闻了凤言讲诉着自己悲惨身世时,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阵阵的悲悯怜惜。
“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身世竟然是如此的凄惨波折。小兄弟,既然来到了这西华国,就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样,有啥困难来找我!我叫乔胥,你呢?”
凤言一听这身后的男子,开口闭口之间尽显着豪放之情,心中也顿时觉得亲切了几分。随后眸光闪闪,思量了一番后,开口说道:“我姓凤,凤凰的凤,叫凤言,沉默寡言的言。”
“凤言,好名字!以后就叫你凤兄弟了!哈哈哈!”乔胥爽朗的笑声,飘荡在凤言的耳际,仿佛这天下之事,都引不起他丝毫的愁思。
凤言心中打定了主意,三江镇他是不能再回去了,而如今他又招惹了一身的麻烦。恐怕就连长陵国的骁王,也轻饶不了他。
如果几日后,师父凤千手将兵符带来,云冉阳便不会再为难自己,而他如果能够隐匿在这西华国的军中,也不失是一处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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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拒绝
凤言见这位男子,已然与自己称兄道弟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乔大哥,可不可以求你帮个忙?”
见到凤言开口请求他,乔胥爽快的说道:“我说过了,有困难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定然替你办到!”
凤言闻言后,心情大好起来,深舒了一口气说道:“乔大哥,能不能将我收在大哥的麾下?”
听闻了凤言的请求后,乔胥斜睨着望了一眼面前的凤言,只见他那瘦小羸弱的身躯,不像是个能经受得起军中操练之苦的人,于是不解的问道:“你想参军?”
凤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恳切的说道:“是,三江镇有个恶霸,霸占了我家的生意,家人也被杀光了。如今我已无家可归,还要请乔大哥收留我!别看我瘦小,我可是练过武功的,定然能上场杀敌!”
见到凤言一幅信誓旦旦的样子,乔胥被他逗得情不自禁的轻笑了一声,随后心头却升起了一股苦涩与怜悯。他才是个多小的孩子呀?只怕是连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呢!看看这小小的个头儿!瞧瞧这瘦弱的肩膀,恐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想着参军杀敌?
感觉到了身后男子的迟疑,凤言焦急得泪光闪闪,连忙说道:“如果不能上场杀敌,我也能做些别的,喂喂马,送送水之类的活计,我也能做。”
见到凤言浓密的睫毛上,已挂上了晶光闪闪的泪滴,乔胥心头升起了一阵的不忍。想必是他真的走投无路了,才坚持着要留在这苦不堪言的军中,不然谁也不会选择这条,即艰苦又危险的路的。
的确如凤言所说,送送水,喂喂马的活计,也是要有人做的。于是乎,在凤言那双盈满泪水与期盼的眼眸注视下,乔胥终于抵挡不住凤言的攻势,点了点头欣然答应了。
就在凤言欢心雀跃之际,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萝川城南的霄云大营。
凤言抬起眼帘,望着前方砖木结构的高大营门傲然屹立着,营门头旌旗飘飘,随着西风拂动,若隐若现着巨大的‘云’字。两旁伫立着两座高耸入云的箭塔,箭塔上配备着武器装备,而大营门口儿,则被两排鹿砦挡住了去路。
只见前方的云冉阳已然立马停稳,向着箭塔上的哨兵挥了挥手中的令牌。此时乔胥的马也赶了上来,立在了云冉阳枣红骏马的一侧。
云冉阳侧过一张冰冷的脸颊,淡然地望了一眼那正在谈笑风生的两人,并未说话。随后见营门大开,从里面行出了一队人,连忙将档在营门口儿的鹿砦,向两旁推开了。
去除了路障之后,云冉阳不再迟疑,驱赶着枣红骏马朝着大营的主帅营帐行去。一行人紧随其后的鱼贯而入,来到了一座营帐门前,跳下马来。
凤言紧跟着乔胥的步伐,来到了主帅营帐,其他人则各自的散去,各司其职了。
乔胥与云冉阳同为大将军王云子翰的弟子,而云冉阳更是云子翰的义子,故而两人私下里的情宜非同一般,在无人在场情况下,乔胥便称呼着他的名字。
见到云冉阳洗尽了脸上的尘埃,坐上主帅的虎皮大椅后,乔胥急切的开口问道:“冉阳,可得到那兵符了?”
云冉阳抬起眼帘,一双冰冷的眸子望了一眼站立一旁的凤言,而后冷冷地答道:“没有。”
乔胥闻言后,有些急切起来,一张从容的脸庞挂满了凝重,担忧的说道:“还是让那骁王得手了!如此一来可真是大为不妙了!”
凤言远远的立在帐中,低垂着眼帘,尽量隐去自己的存在感。可乔胥的每句话,都时刻向云冉阳提醒着,如今的棘手局面,全部是由凤言一手造就的。
虽然屏息垂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凤言明显的感觉到,道道凛冽的寒光,不断地向自己袭来。
漫长的压抑沉寂过后,终于听到云冉阳开了口,却是淡漠得不带一丝的情绪:“骁王也没拿到兵符!”
乔胥听闻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上的凝重也化解了几分,说道:“那还好,可知那兵符在何人之手?”
云冉阳不再回答乔胥的问话,而是提起案头的狼毫竹笔,刷刷刷地书写起来。片刻后,将写好的密函以蜡油封好,交给了乔胥。
“让拓跋志走一趟三江镇,将这封信交给归雁客栈的老板凤千手。”
乔胥接过了云冉阳的密函,小心的放入了怀中,刚要离去安排任务,却看到了远处的凤言。于是又转身折了回来,向着云冉阳说道:“冉阳,我与这凤兄弟十分投缘,不如将他归在我的左骑营吧,平日里头为我添个水喂喂马的,我身边也缺个这样的人!”
云冉阳听了乔胥的请求后,一张如冰霜般的脸庞更加的凝重了几分,僵硬地敛了敛一双剑眉,片刻后,淡淡地说道:“以后再说吧!”
乔胥有些意外的望了一眼云冉阳,却见到了他面上的冰冻与冷硬,十分不理解这么小的请求,云冉阳为何不答应!
可见到了他周身的冷若冰霜,与他打过多年交道的乔胥心中十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