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面之后不免尴尬,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他憋了半天给我来了一句:“将军那日好箭法!”我也顺势抑郁他道:“还是吕将军胃口大,差点就偷了我的武陵!”两人相视大笑,看起来似乎尽释前嫌,可我知道他心里不定怎么想着下次定要成功的阴我一把,而我也在心中冷笑心道:“小子,等你白衣渡江的时候看我不给你好看!”
就这样,我与吕蒙“亲密无间”的一同前往鲁肃的住处,沿途的风景倒也算不错。陆口为陆水湖出长江之口,因而得名,周瑜当初就是屯兵于此在赤壁击败了曹操,可以说也算是东吴的福地,现如今鲁肃为东吴的大都督屯兵在这里,北可连江夏,西可窥江陵,一路上我的所见所闻,又比当初我和孔明来时显得这个东吴的军事要塞更加的广大和繁荣了。
虽说之前关羽曾对我说鲁肃病重,但没想到鲁肃这次见我时居然得憔悴要直接卧在**榻上见我,除了我和吕蒙一人一个凳子坐在他的**边外,房中罕见的没有再留其他人。
鲁肃见我进来后便“强撑”着让吕蒙扶他起来半躺着,其间还很是咳嗽了一阵,不过我却知道他虽然寿禄将尽,但在历史上最少也应该还有三年左右的时间好活。他越是这样装得严重,越是让我想起吕蒙在历史上装病麻痹关羽,诱使关羽尽调荆州之兵去攻樊城的事情。
也许鲁肃一直都是个谦谦君子,是个老实人,但在关羽攻下襄阳,有可能继续北上使南郡空虚的关键时刻,作为孙权现在最依仗的他,在国家利益面前选择骗我,却也真的算是无可厚非。
看着鲁肃一副病得不轻,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当面揭穿他。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鲁肃这人虽然看起来老实,但吕蒙可不是个善茬,万一我立刻就揭穿鲁肃是在故意夸大他的病情,也就相当于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他这么装病的用意了,那他们要是为了荆州暗地里阴我一下,给我硬做个事故现场让我回不了江陵,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大大的傻瓜?
于是我装作对他特别的很关心,坐下便拉住鲁肃的手开始嘘寒问暖,露出一副很为他病情担心的样子。鲁肃毕竟骨子里是个老实人,见我这样,面色也难免有些露出破绽,为了掩饰他内心的不安,他便使劲的咳嗽了两声,向我祝贺关羽击败曹仁夺下襄阳的事,以便将话题从他的病上转移出来。
说起襄阳的事情,我倒是有些犹豫起来。内心里我很想借此直接就对鲁肃说关羽很想趁胜向樊城进攻,却有些担心再从江陵抽调兵力到前线会造成南郡空虚。当然,现在曹仁丢了襄阳,自保不暇,能威胁到南郡的也就剩下屯兵在陆口的东吴了,这么说很明显有些对盟友不信任的味道。可如果不借此试探一下鲁肃,我还就错过了一个看看他是否想偷袭南郡的机会。
于是我决定换一种方法,我对鲁肃说道:“关将军英勇,曹仁自然不是对手,现如今我方准备趁胜追击进攻樊城,而曹操此时正与我家主公在汉中对峙,许昌空虚,很可能会从徐州调集兵力增援樊城,如此以来,合肥便没有了后援,大都督可有意取乎?”
鲁肃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怕将军见笑,我方上次进攻合肥,被张辽出其不意,丧尽了锐气。现如今士气低落,亟需休整,根本已无力进兵了!”
我看向吕蒙,只见他也一脸的苦涩之意,可我怎的,都不觉得他脸上的苦涩是因为无法拿下合肥所至。
这两人越跟我玩低调,我就越觉得南郡就越危险,可到底怎么才能确定东吴会何时动手呢?我决定拿出我来前早已想好的杀手锏,想到这儿我便假意嘲笑鲁肃道:“看来你们东吴真的是无利不起早啊!”
“将军此话怎讲?”鲁肃听我如此说显得很是错愕,而吕蒙则是一脸怒意。
我伸手入怀,吕蒙的双眼死死的盯住了我那只伸进怀中的手,看样子很是紧张。我笑着慢慢的摸出了一个小锦囊,吕蒙的表情明显的放松了,因为这么小的锦囊很明显不会放下诸如匕首之类的危险东西。我将锦囊上的细绳慢慢的打开,将里面的东西轻轻的倒在鲁肃的**边。
“这?”吕蒙显然没想到我从锦囊中倒出的居然会是七枚很普通的铜钱,惊疑的看向我。而鲁肃却一下子变了脸色,他的脸仿佛重病之人突然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有了光辉。
我完全不理一旁很是摸不到头脑的吕蒙,而是从这些铜钱中轻轻的抓起一枚,对鲁肃道:“三年之约早过,大都督既然没来索在下的性命,却又为何不将五万支箭送到武陵?”
鲁肃的脸腾的一下便红了,心思急转之下却也亏得他有主意,他只是微一迟疑便一副很是自责的样子对我说道:“大丈夫愿赌服输,将军当日以性命做赌,肃有岂敢不守前言?只是将军曾入川许久,后来双方因为荆州的归属而不得不刀兵相见,若是当时我将箭枝送到你处,岂在我家主公面前落得个通敌之嫌?将军请放心,五万支箭我早已准备好,等将军回南郡,自当一并带回!”
我大笑道:“好,好,好!大都督果然是个重信之人,眼下我方进攻樊城在即,正是急需军需之时,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吕蒙一脸的茫然,可碍于鲁肃的身份,却又不能立刻问个清楚。我见此便知道当初我给鲁肃占卜的事,他果然事后没有告诉任何人。心思及此,我便想做一做让东吴不偷袭荆州的努力,虽然我知道想让东吴放弃荆州,就好比让孙权砍下自己一条胳膊那么难。
我对鲁肃说道:“既然大都督如此守信,松儿便愿再为大都督一卜,卜您何时能病体痊愈,合肥何时能被吴侯收入囊中!” 。。。。。。。。。。。。。。。。。。。。。
在我在南郡城中驻守的这段时间里,汉中我军与曹军交战的战报不断传来,刘备进军到阳平关后与坚守在那里的夏侯渊、张郃进行交战。因为刘备只有五万军,而曹操留在汉中的士兵不下十万,所以在夏侯渊坚守不战的前提下,刘备强攻了几次阳平关都伤亡惨重,不能前进一步。直至刘备在法正的建议下自阳平关南渡沔水,在定军山作营,夏侯渊引军来争,刘备使黄忠居高临下趁夏侯渊军在山下久不得战变得疲惫之时对其采取突然攻击的手段,不仅大破了曹军还斩杀了曹操的大将夏侯渊,杀死并俘虏曹军三万余人,局势才开始渐渐向我方倾斜。
更好的消息是,在汉中的曹军因为主将被杀本就士气大降,军心不稳,可曹洪急于为夏侯渊报仇不顾张郃的劝阻执意与刘备交战,带走五万军队的曹洪被黄忠用诈败的手段所引诱,当他的前部兵马因为追击黄忠而刚刚渡过汉水的时候,早已埋伏好的赵云、马超和刘备本部中军突然一起出现,将其三面包围于汉水南岸,曹洪战不能胜,退不得退,只能抛下部下拼死往汉水南岸撤退,被大杀一阵后死命逃回阳平关的他所带回的残兵败将只剩下不到万人。
曹操在这期间本已起兵到了长安,只是因为刘备之前拿阳平关没办法和顾忌孙权再攻合肥才迟迟没有增援。当夏侯渊被斩和曹洪大败的消息一连串的传到长安之后,曹操终于不能再忍,起二十万大军由斜谷道向汉中进发。刘备敛众拒险,与曹操相持,曹操虽然因为汉中险远而粮运艰难,可终究不肯轻易将汉中舍弃,于是双方又进入了漫长的相持阶段。
这种相持对我来说本不算什么,除了不能早点回武陵看晴儿外,在江陵城中大小事务都有糜芳负责,我只是没事就练练兵,开始三两天一练,后来时间久了荆州这边也没有战事,便懒到七八天才整军操练一回,可就是再闲,终是因为关羽引军在外,我也不能擅自离开江陵回武陵去看看,好在以谢贤的才能治理一郡居然也毫不费力,每隔数日与他进行一次书信来往交流郡事,与晴儿进行书信来往询问她的身体,倒也都很省心。
没想到没过多久,在某一件事情上,僵持在汉中的曹操和刘备居然开始变得惊人的吻合了。
这件事就是——既然在汉中决不出胜负,那就在荆州打开局面,迫使汉中的敌人退缩!
早已洞悉三国这出大戏的剧情主线的我在得知曹仁从襄阳出兵迫近关羽营寨试探与关羽交战的行为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吃惊的。现代的书上早已记载,曹仁之所以这么做,是由于曹操与孙权早已暗中达成某种协议,所以曹仁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可已经憋了很久的关羽面对曹仁的到来也可以说是喜出望外,略施小计的他不仅轻松击败了曹仁,还顺势占领了襄阳,将曹仁赶到了樊城去了。
关羽派人到江陵找我去襄阳之前,我就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就叫上了沙娜,只带我和沙娜的亲兵到襄阳去。当然,我没有蠢到带沙娜和我一起去关羽,而是先安排她到馆驿休息,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可以带着她身边常带的十几个女兵在襄阳城内四处逛逛。
关羽果然是刚打了胜仗心情不错,在关平于一旁轻描淡写的说了他们如何将曹仁杀得大败,我也顺势恭维了关羽几句后,关羽稍稍的谦逊了一下,便向我提起了他所谓的“正题”。
可能是要让我为他办事的缘故,他居然没有直接叫我松儿,而是很给面子的对我说:“我说诸葛将军,虽然现如今我军刚刚大胜,杀得曹仁匹夫丢盔卸甲的逃到樊城去了,可有一件事,依然让我深感忧虑。”
我心想:“你想打樊城就说打樊城呗,还和我绕什么圈子啊!”却不便当着他面说破,只好顺着他的话问:“襄阳如此大郡落入我方手中是极大的扩充了我方的实力,主公听闻君侯捷报定会大喜,君侯还有什么好感到忧虑的呢?”
关羽手捋着胡须叹道:“诸葛将军你有所不知,近日大哥从汉中来信说,曹操虽然运粮困难,士卒士气低落,可却依然不肯放弃汉中,看样子要长时间的与大哥在汉中对峙。而蜀中初定你是知道的,虽然有三弟和诸葛军师坐镇很难起什么乱子,但曹操不退,蜀地就人心浮动,所以大哥在汉中也整日忧虑,希望曹操早日能够退回长安。”
“那君侯的意思是?”我虽然嘴上这么问他,可内心其实早就知道他的答案。
果然关羽对我说道:“近日我闻东吴的都督鲁肃病重,东吴对我南郡的威胁可以说是减少了不少。现如今曹仁在樊城收拢的残兵已不到万人,我意由你将从武陵所带兵马带到襄阳,留下三千人给你负责把守,其余尽皆交付与我进攻樊城,若攻下樊城,便可直取许昌,迫使曹操从汉中回军,你意下如何?”
关羽说完这话,便拿眼冷瞧着我,我估计我若是出言反对,引起他不悦不说,肯定还会拿他统领荆州的身份来压我迫我就范。既然这形势看起来是那么的难以阻挡,我便打定主意先不出言反对他,更何况他对我提出的理由是鲁肃病重,而鲁肃这家伙很久以前还有一笔五万支箭的账没和我销,心思急转之间我对关羽说道:“君侯此意甚好,只是鲁肃是真的病重还是故意放出消息想麻痹我军还有待证实。”
关羽听了我的话便有些不悦,他问我:“难道诸葛将军怀疑我刚刚说的话?”
我连忙向他堆笑道:“在下怎敢?只是东吴向来狡诈,上次趁曹操攻汉中之际便硬是落井下石的从我们这里夺走了三郡,此番君侯攻下了襄阳,东吴又如何不眼红?所以依在下的意思,我先从江陵调五千军予君侯,而我则以看望的名义去陆口探探鲁肃的虚实,若鲁肃真的病重,君侯再攻打樊城如何?”
“待你这一来一回,岂不是贻误了战机?”关平在旁听了,立刻便出声反驳我。
却是关羽摆了摆手道:“也罢,反正樊城区区小城,曹仁兵马也不算多,你就先将五千人马调过来守襄阳,自去东吴那边打探,我起两万人马去战曹仁,待取了樊城,再增加人马进攻许昌不迟!”
事到如今,我有心想再劝劝,但一看别说关羽和关平,就连廖化都怒目而视的看着我,到嘴的话便只能先咽下去,拱手应了,自回驿馆等沙娜回来再说。 。。。。。。。。。。。。。。。。。。。。
建安十九年四月的一天,我因为晴儿被诊断出有了喜脉而整天沉浸在幸福之中,这一天我破例没有亲自处理任何公事,一整天都在太守府里陪着她。和我一起陪着晴儿的还有沙娜,娶沙娜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一回到新房时便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她跟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吓得我再也没敢去她的房间去睡,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在真正意义上碰过她。
沙娜这位蛮族公主也很骄傲,放话说除非哪天我去求她,要不就别想进她的屋子,整天只是和她那些一起陪嫁过来的女侍卫们以练习武艺为乐,我也乐得清静,虽然沙娜对我的诱惑力一直都很大,但在我的内心之中,还是一直都有些怕她,这也正是洞房那天我故意喝得烂醉的原因。
不知怎的,沙娜和晴儿的关系倒是除得很好,晴儿自从嫁给我后,变得越发的贤良淑德,虽然身为我的正室地位要比沙娜高些,可见到沙娜从来都是妹妹长妹妹短的,完全没有过架子,而沙娜虽然难免会有蛮族的公主脾气,性格有着直爽,却也是心地善良,所以尽管他们两人的生长环境曾经是那么的迥然不同,可随着相处的时间慢慢长了,却也愈发的融洽起来。所以当沙娜得知晴儿有喜了,也是第一时间从练武场赶了过来和我一样喜上眉梢。
然而,就是就在这么一个欢乐祥和的日子,从南郡来的传令兵去很是不合时宜的进了我的家门。我一听他对我说:“诸葛大人,关将军有令,命你火速点兵一万前往南郡听调!”我的心就咯噔一下。
现如今我方与东吴刚讲和不久,东吴又刚在合肥被张辽大败士气低落,短时间内难启战事,关羽要从我这里调上万人的部队去南郡汇合定是要与曹操交战!
难道是刘备已经在葭萌关准备就绪,开始向汉中进军了?
我怀着这个疑问迅速的打开了关羽写给我的手令,这手令一看就是文书起草的,只过下面有着关羽的签名和他的大印以保证这封手令的真实性。
手令中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刘备已经从葭萌关出兵五万向汉中进发,前锋是马超、黄忠,刘备自统中军由赵云随行,庞统、法正为军师为刘备出谋划策,我家先生孔明则留在成都辅佐张飞继续安定蜀地。而为了牵制曹操对汉中的增援,刘备命关羽在南郡整备军马,做出要进攻襄阳的姿态却不强攻,以吸引曹操的部分注意力,缓解汉中将可能出现的压力。可关羽现在手中不足三万人,而襄阳的曹仁却也有不弱于三万人的军力,这就是关羽现在调我带人去南郡的原因。
军令如山,况且关羽还规定了我到达南郡的期限,我也不想触他的眉头,便立刻安顿好郡中的事务点兵向南郡开进,郡中大小事务则全都拜托给了谢贤打理。
因为刘备之前将郑梁从我这里要去当了他的随身护卫头领,我又没有别的将领可以用,便有心想让沙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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