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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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心计-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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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绾被吓了一跳,正差人将汤圆装进蓝花瓮中,带给于中正去。转过身问苏棋:“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说着又乘了一瓮放入食篮。

    “没……没什么……”苏棋极不自然,原是那碗自己特地背着苏绾烹的汤圆竟不翼而飞了。极是沮丧,看来是被哪个婢子给误端了去,也不知是给谁了。这下自己是真正为他人做嫁衣裳了。但怕苏绾笑话,就没说出来,“姑娘这一篮是要送给谁去?”

    苏绾替苏棋盛了一碗:“去牢里给墨姐姐。”苏绾说道,将汤圆递给苏棋,“你也吃些吧,待会儿随我一同去牢里探探她,我知你也挺是想她的。”

    苏棋立马就将薄荷汤圆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是么?要去瞧墨姐姐?这好,自从她进去之后,奴婢都没见着墨姐姐的面儿了。”

    苏绾料到苏棋定是欢天喜地的,就笑了笑,自己也吃了几颗汤圆,但舌头未全好,就少吃了些,又取出早已泡过的冰乳石含在嘴里,等苏棋狼吞虎咽地吃下整碗汤圆。

    这期间,却见有名婢子十分委屈地回来,手上扔提着原封不动的汤圆。

    苏绾吐了冰乳石问她:“怎么?是谁不爱吃这个了吗?”

    婢子摇摇头,将汤圆端出来:“奴婢是去送给湄夫人的,可石榴姐姐说她一清早便出园子去了,奴婢给白跑了一趟。”

    “湄夫人不在园子里?”苏绾诧异。

    “嗯,石榴姐姐说湄夫人不到辰时就出去了。哼……一朝当起了主子,每逢摆饭就给我们气受!”

    苏绾不理会这些,只一味疑惑苏湄这么早出去,能去哪儿?苏棋曾说苏湄亦是个孤苦伶仃的人,这城中也无什么朋友,那她会去哪儿?

    左右也想不打通,也不想去想了,只不要在苏园里兴风作浪就成。正好这时苏棋亦连汤带底地吃了汤圆:“姑娘,我们这就走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绾点头。便先唤了小厮去备车,两人慢慢往园子大门过去。

    说到要去牢里看苏墨,苏棋的心情自然不消说的,可苏绾却有些浑身发抖。这复杂的心思,恐怕连自己都没办法理解。

    苏墨苏墨——这名字似乎离了苏园,就再没被唤起来过。自遇到了她,苏墨的命运变i成了坎坷不宁,就为了苏泊生的一句梦语,摧毁了一个鲜活的女子良知。

    脑子里空空洞洞的,直到坐上了车撵还在心里兀自盘旋着当日打苏墨的那一巴掌。那真是急怒攻心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却远远换不了她欠白月的。

    “啪!”

    “啪!!”

    “啪——”

    “啪……”

    耳旁周遭那车轱辘的声响仿佛都幻化成了那记巴掌声。苏绾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想些回不去的事情。只是方才在厨院儿里头裹汤圆的时候,陡然想到了苏墨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牢里,再有十几天便是元宵,元宵一过她就身首异处……于是,就思忖着送她一程,以表自己仁至义尽。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探监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探监

    终是到了牢里,往那儿探监也有些潜规则。只消打点些银两就可以进去,何况过年了,狱卒也并不大来管事儿,只不过牢头多唠叨了几句。这些事情苏棋只管会做,苏绾身上有些苏洛陵给她的碎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这回子就用到了刀口上,哄得那帮持证****立马乐呵呵地给两人开门。

    “二位姑娘可来得真是巧,那苏园来的丫头这回子正也有人来探她,说不定你们也认得。”牢头掂量着银子,眉眼笑笑着道。

    “有人来看苏墨?”苏绾惊问,“大爷可认得此人?”

    “嘿……我哪里会认得。不过模样倒是像足了小骚蹄子……哈哈哈哈……”

    见这人说话掩不住的流里流气,苏绾也不欲多说,自己进去看了就知道。

    自己这回是头一次进牢里去探视人,在现代也没这般经历,唯一可以参照的就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些场景,大概是铁柱围成的冷墙,里头枯草老鼠作陪,端的是脏臭无比。

    不过进到里面才觉得并非这回事。女监里颇干净些,牢房里头也断没那些不干净的,都由青砖铺在地表,墙面儿上了白色浆粉,顶上开着天窗能漏下些许光明,使得牢内气氛并未如自己想象当中的恐怖。

    两人由人领着,一路往深处走,这一进里边儿苏绾就失了方向感,感觉自己走的是华容道似地。

    转了也不知多少个弯,领路的狱卒道:“姑娘,前头转弯就是了。”说着再不肯往里带,原是懒的,心想送到这里已是对得起这价钱了,若分量不足,死活都让你们自个儿找去。

    苏绾也不多说,谢了狱卒就欲往前,可前头忽然听到苏墨冰冷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她脚步一顿,心想苏墨不会是跟自己在说吧?看看苏棋,她也同样纳闷。

    “来看你啊我的好姐姐。”苏湄那柔软娇媚的嗓音分外清晰,娇滴滴里又藏着几分邪狞。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能安什么好心。”苏墨发狠着道。

    “你别这么说,自你进来之后,相公也曾提过使人来探探的。上回我不是受寒翠微所托来瞧了吗?这回子,我却是替相公来的……呵呵呵……”

    “相公?你相公是谁?”

    “姐姐真是不知道外头如今是怎么天翻地覆的了。我的相公,自然是苏园的大公子了,还能有谁能让我甘心下嫁的呢?”

    “不可能!”听着声音,苏墨似是要扑到苏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

    “哟……姐姐这是怎么了?自个儿吃不着的东西,也不许别人吃吗?哼……你一个杀人犯,还有什么指望呢?啧啧啧……幸得相公没受你的****。”

    “你骗我,大公子心里只有苏绾,什么时候会跟你扯上关系?你……你快说出来,大公子如今怎么样了?”手脚镣铐叮叮当当的声音立刻在墙壁屋顶上回响。

    “怎么了?你想知道吗?哈哈哈哈……我告诉你苏墨,从头到尾你就是个傻瓜,妄图大公子会爱上你!哈哈哈……但是自从苏绾那小妖精来了苏园之后,你就没戏了吧?其实我本不欲除你,但是你实在太碍着我了。那日寒翠微的肚子教桌角撞了一下,一直不舒服,我就给你个机会下药谋她,啧啧啧……但你却偏偏不。哎……所以说,你一直以来,都只能远远看着相公,什么都不能做。”

    苏墨哭着嘶啸起来:“呸!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紧接着便丁玲桄榔地遍地响彻。

    苏棋捂住了嘴,抬起泪牟要冲过去,苏绾忙拉住她:“别过去!听听苏湄还能说出些什么来。”她是想知道更多秘密,苏湄眼下是将苏墨当成了死人,此时过来也只是来宣泄一下情绪,得到些心理上的快慰。相当于解压,想必是这几天受冯宁湘的窝囊气儿受的。

    苏湄尖笑:“你在牢里苏墨,你别忘了你已是阶下之囚。我也让你死个明白,我苏湄是不屑什么苏园当家的。哼……在你眼中是宝的苏园夫人之位算什么?我苏湄想要,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你知道吗?我在赌,用我这辈子的幸福作为赌注。若我赢了,别说小小苏园,整个永兴王朝都是我的,哈哈哈……你大概想不到吧?苏园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出去,你的脑袋怕早就没了!”

    “你……你住口。我根本不是贪图苏园夫人之位!我心里是真正喜欢大公子……你你要怎么对他?”

    “我要怎么对他,你管得着吗?你杀了白月,还指望这辈子能出去吗?”

    “我没有杀人!白月不是我杀的……”苏墨哭嚎,“你这个卑鄙下作的女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边儿,苏棋再控制不住,手上一抖,整个食篮就掉了下来,“哗啦”一声砸在地上。

    “谁?”苏湄立刻回神。

    “快,你去喊牢头!”苏绾立马将苏棋推了出去,自己则反身向前,直往苏墨的牢房迎过去。

    苏湄正好也冲了过来,看见苏绾脸色顿变:“你到这里做什么来了?”又看看翻了的食篮,那些汤圆一个个软绵绵趴在地面上,芝麻馅儿肉馅儿都流了出来。

    苏绾淡笑:“方才拌了一跤,就给摔了,原是想送给墨姐姐的。湄姐姐这么早也来这儿了?我道为何有下人将汤圆端到姐姐屋里不见人影的,原是与妹妹一个心思,都来看墨姐姐来了。”

    苏湄见苏绾一副心胸坦荡面无改色的模样,不禁怀疑她是否有听到她方才的那些话:“妹妹什么时候来的?若知妹妹来,我便不来了。”

    “才来呢,就翻了瓮子。”苏绾立刻接口,怕苏湄知道她听了这么多,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她既然会利用苏墨去借刀杀人,妄图除掉寒翠微肚子里的孩子,又使苏墨逃不开责任,一箭双雕的伎俩如此果决,想必更有狠辣的手段未使出来。自己以前真是被屎糊了眼,才觉她才是三人中最懂礼制的人。哼……都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觉得以自己眼光断不会错看人,原来!苏洛陵她看错了,苏湄她也看错了,那么苏园里如此众多的人,她有几个是看对的呢?

    不觉心凉。但脸上丝毫不得表现出来,掩饰地天衣无缝。

    苏湄盯着她看好久,兀地笑了笑:“既然妹妹来了,我便不打搅妹妹与墨姐姐叙旧。冯小姐这会儿也醒了吧,我要陪着她去了。”完毕便娉婷而去。

    苏绾徐徐转身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十分疑虑。苏湄竟然知道苏园的秘密?那秘密究竟在苏泊生身上还是在苏洛陵身上?为何她会说她是在赌呢?心里一瞬有些明白过来,原来她如今这般拍冯宁湘兄妹两的马屁,是想一手掣肘苏洛陵。若苏洛陵真的娶了冯宁湘的话,岂不真落到她的陷阱里去了?

    于是她两只手都可牵扯住苏氏兄弟,在他二人身上得尽便宜。

    她是不爱苏泊生的,她爱的,是钱?是权?还是其他?

    而苏泊生与苏洛陵双生子的身份也确实颇惹人怀疑。秘密究竟在哪个人身上?这可不就是场赌局吗?

    这赌桌上,似乎又不尽全然只是苏湄在赌的。赌的人,似乎还有更多……

    苏绾慢慢地走向苏墨,这回子苏墨已被苏湄气白了眼儿,正俯身在铁杆子上痛苦。朦胧里见苏绾走过来,立马“呸”了一声:“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苏墨……”苏绾见她只身穿着囚服,极为单薄。而且几日不见,人瘦了不少,又没阳光充足地照射,就变得有些血气不足。此刻蓬着乱发,含着怨毒的眼神看她,更像是一只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魂。

    但苏绾,只想问她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白月不是你杀的?”

    苏墨冷笑,紧闭着唇不说话!

    “你回答我!”苏绾蹙眉,有些急了。若她真没有杀白月,岂不是自己冤枉了她?那自己手上背的可是两条人命!往昔她连鸡都是叫菜市场的鸡贩子杀的,这回却要她背上两条人命,这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

    苏墨别过头,依旧不语。

    苏绾心里憋得慌:“苏墨!你是性命攸关的事,你若是不想枉送了性命就将实话说出来。”

    “呸!”苏墨猝然回头,一口唾沫吐到苏绾衣服上,“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按了什么心!又来害我是吧?如今大公子已经娶了苏湄,我已没了盼头……死跟不死有什么分别?”

    “这是两回事!”

    “在我看来却是一回事。”苏墨转身面壁坐在地上,“是,是我杀的。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苏绾一颗心又沉了下来。苏墨太傲了,自己这般逼问她,就跟刑房逼供一样。就算苏墨没有杀白月,她这回子也只会为了这口气儿承认的。得到的答案与没得到的,都等于零蛋!

    这会儿三三两两的脚步声过来,苏棋仓皇的声音直喊:“姑娘,姑娘……牢头来了。”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祸起汤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祸起汤圆

    乍见苏绾呆呆站在苏墨的牢门前,立马住了嘴,小心翼翼地问了声,“湄夫人呢?”

    苏湄幸好没与苏棋正面儿碰上,否则她定会将脑筋动刀苏棋头上去。可苏棋一句无心的“湄夫人”立马戳到了苏墨的敏感神经,“哗啦”从里面丢过来一片碎瓷片儿,落到苏绾脚边,好不危险。

    “滚!”她也不回转身来,直接吼出一个字。

    牢头道:“走吧走吧,这么个人,何必来瞧她,让她自生自灭了去。”

    苏棋还不肯:“墨姐姐,是我呀,苏棋……你转过身来让我瞧瞧你呀……”

    牢房顶除了苏棋的声音不断回响,且渐渐飘浮出一阵低低的哭泣:“走吧,你们都走吧!”

    苏绾心一痛,拉起苏棋:“走!”

    外边儿的天光实在刺眼,那衙牢虽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邋遢凌乱,且也有挖了天窗漏进些许阳光,却也毕竟是监牢,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一股晦涩。外头的纷纷扰扰,红尘多娇,以及千金难买的自由,如今看起来是多么珍贵。也或许那里面缺少了活人的生气,于是乎,冰冷的狱墙与铁窗,便使得整座衙牢看起来都是阴森森且飘荡着各色各样的怨气。

    苏绾仍有些发怔,拉着苏棋在牢头的领路之下出了大门。当阳光再一次打在脸上时,竟觉得灼痛异常,脑子里纷纷扬扬地都是些苏墨大喊着“我没有杀人!白月不是我杀的……”“你这个卑鄙下作的女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残段。

    “哎……”她忽然叹下口气。

    苏棋正抹着泪眼,问她:“姑娘何故叹气?是不是也觉得湄夫人实在太气人了?奴婢认识她这些年,却原来都是假的。呜呜……”

    苏绾摇头:“不是,我们快回去吧,仔细二公子要找,又找不见我了。”其实心里却是在想着,方才从苏墨手中飞出来的半片儿碎瓷片,竟是从她衣袖里拿出来的。苏墨早心存死意,却不知为何至今没有自尽。如今她知道苏泊生已娶了苏湄为妾,心中怕已是万念俱灰。自己也不想逼迫她,是她自己选的路子,便由她去吧!

    不过已又送了些银两关照牢头仔细照顾苏墨,她那块碎瓷片已然没了,这些日子想必也是能安稳些的,不必受人窝囊气儿。

    苏棋忽然道:“方才墨姐姐说,她没有杀白月。姑娘,会不会真的冤枉了墨姐姐?”

    苏绾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事是证据确凿了的,尽管自己心里方才那一刹那也有些怀疑先前是不是武断了些,但是想到是亲眼看到苏墨衣袂上的残缺,与白月手中紧紧抓的布条儿一丝不差地吻合时,就又发恨,容不得她强词狡辩。

    苏棋问了半晌见没答案,也悻悻垂首:“墨姐姐也没吃着汤圆,原本是以为她定会高高兴兴地吃下姑娘亲手做的汤圆,可是……哎……”

    这几声叹息,顿把路旁的年景给叹地烟消云散。

    尽管年画彩色,缤纷喜庆,但此刻却已完全没有了去时的心情。苏绾也不想多说什么,便低着头闷闷地,同苏棋回到了苏园。

    这回子,苏园的两道偏门大开,进进出出诸多形色仓皇的人。更有些家丁的咒骂:“老东西指望你能有什么用?赶紧走了干净,别教我们夫人看着伤心。走走走……”

    便就哄出了好几名花白头发,领着背箱小药童的医夫子。

    苏绾奇怪,园子里头谁出了事,要召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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