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陛下今日不知道哪根筋接错了,示意身边的内侍太监跟问红玉询问情况,红玉如实说了。
白景玄原本便是要去丽妃处的,闻言,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遣了随侍的人去长信宫报信,自己则是摆驾舞袖阁,半顺路的将白渊带回去。嗯,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儿试探的意思,看看被他宠了这许多日的女子,是何表现,该不该继续宠下去。
“朕原本便是要去丽妃处的,便顺带把人给带回去。”
木盏盏闻言,眼中浮现一抹黯然的情绪,恹恹道:“这样啊。”随即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拉住了白渊的手,抓得紧紧的,小心翼翼地开口,“那,陛下可否准许嫔妾一件事?”
“哦,爱妃有何事求朕,不妨说来听听。”果然么……白景玄面上神色不变,气势却是瞬间有些迫人。
木盏盏像是什么也发觉一般,满含希冀地看着皇帝,道:“可,可不可以让四皇子在嫔妾这儿再,再留一会儿?”
白景玄神色一滞,瞬间恢复如常,仿佛根本就木有改变过,玩味道:“哦,爱妃想留下渊儿?”目的是什么呢,争宠?不可能,这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他最不在意的,便是这第四子了。
“四皇子很好的。。。。。。”木盏盏手指绞着衣袖,懦懦道。
白景玄失笑,“爱妃是想让渊儿陪着你玩吧?”天真纯净如孩童般的少女。
“可以么,陛下?”眨巴着大眼睛。
白景玄摇头,他本就是顺路过来将白渊带回长信宫的,绝计不可能把人留在这儿。
“真的不可以么陛下?”木盏盏不死心地再次开口问道,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摇头。
盏盏伤心地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哦,嫔妾知道了。”
“不过,朕可以答应,明日让人带他过来陪你一会儿。”期待某人的反应。
话音刚落,木盏盏猛地抬起头来,眼里还含着泪水,一下子扑到皇帝怀里,抽噎道:“陛下最好了!”
白景玄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珠,道:“爱妃乖,朕今日就先把渊儿带回去了,明日让人送他来陪你。”哄孩子一般的语气。
木盏盏在他怀里蹭了两下,然后仰头看着他,目光坚定,“嫔妾相信陛下!”
“乖~”白景玄摸了摸她的头,放开他,视线落到刚才站在一旁,纯粹当背景的白渊身上,“走吧。”声音清冷,全然不复方才对木盏盏的柔情。
“是,父皇。”白渊眼里满是失望的神色。
盏盏看不下去了,学着白景玄方才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乖,明天记得来看我哦~”
白景玄只觉得啼笑皆非,却也稍稍放柔了表情,带上白渊离开了。
送白景玄出了舞袖阁,看着他的御驾消失在了转角处,木盏盏撇下包括红玉在内的众人,独自进了卧房。众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皇帝留宿在其他地方伤心难过,其实她不过是扑到了床上,得意的笑。
“姑娘我的演技还是这么好啊,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
长信宫。
丽妃侧卧于美人榻上,容颜艳丽,身姿妖娆。
“回娘娘,四皇子找到了。”
“哦~”酥媚入骨的声音。
“方才陛□边的内侍方才来报,说是舞袖阁的木荣华在御花园见到四皇子孤身一人,便带回了舞袖阁,本是遣了身边的侍女来报信的,不想在半途遇见了陛下的御驾。陛下听闻此事,便摆驾到了舞袖阁,顺带将四皇子带回了。”侍女跪在地上,面上神色严肃。
丽妃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跪着的人,漫不经心地道:“将今日伺候四皇子的人待下去处置了,本宫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来人,伺候本宫准备沐浴更衣。”丽妃慢慢地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来,动作是说不出的媚惑感觉。柳腰纤细,莲步轻移。
美丽的丹凤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厉色。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陛下只是图个新鲜而已。这样的事,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那些个女人一个个的都慢慢消失在后宫众人的视线里了,最后的胜者,只有她祝清桐!
微抬臻首,望向某个方向。
总有一天,她会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御驾到达长信宫,便见丽妃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明艳动人的容貌,凤眼中媚色天成,真真是这时间不可多得的尤物。
白景玄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失神,便上前扶起了丽妃,带着人走近了长乐宫。
白渊跟在自家父皇的后面,进了长乐宫。丽妃好似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厉色,将他吓得脚下一顿。待他再仔细看时,丽妃已经转过了头,娇羞地半倚在白景玄怀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般。
***
鸾凤宫。
听书妍禀报说,皇帝今晚掌灯长信宫,皇后面上虽然一片淡漠,心里却是怒火滔天。
陛下居然这般的让她下不来台,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来她的鸾凤宫不说,连着宠幸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几日之后,立马便翻了丽妃的牌子!
“娘娘……”书妍担忧道。
“下去。”皇后斥退了贴身宫女,狠狠地将手边的青花茶盏摔到地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胡来:“祝清桐,别以为你这几年能安稳的过日子,是本宫收拾不了你!”
。。。。。。
大夏的后宫,风起了。
平静不再。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奉上更新 = =
困死了~
求各种哦姑娘们~~
☆、有孕
第二天一早,皇帝守信的将小包子白渊送来了舞袖阁,木盏盏眼中浮现出喜悦的情绪,当即便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走上前去,一把将白渊抱入怀中。
白小包子也挺感动的,毕竟这是在这宫里,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他。
都说孩子的感觉是最灵敏的,这话不错,遗憾的是白渊遇上的,是从小练着口是心非本事的木盏盏姑娘。。。。。。
领着白渊来的内侍太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有些不屑的,这木芳仪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巴结谁不好,来巴结这个生母地位低下且过世了,也不得陛下喜爱的四皇子。
木盏盏仍旧笑得很傻很天真,将白渊带进了舞袖阁的内院中,红玉则是拿了点儿东西谢过了将人送过来的内侍太监,为她的天真善后。
这让内侍太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木芳仪,如此单纯没有心计手腕,在这后宫怕是过不了多久的,如今有陛下宠着,自是过得还不错的,若哪日陛下厌倦了。。。。。。
这舞袖阁,不必费上多少心思。
“小殿下酉时初,便要回长信宫去,姑娘可千万记住了。”心中有了计较,说话的语气便也不大客气了。
说到底,来的这内侍,年纪还是太轻了些,做不到喜怒不显,红玉自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他态度的转变,却也什么都没说,面上的浅笑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奴婢在这里先谢过公公了。”说罢,转身进了舞袖阁内院。
木盏盏再次把白渊带到了自己的卧房,牵着他的小手,往床边走去。
“昨日教你的游戏,你回去后,可有按我说的,自己玩过?”在皇帝来之前,木盏盏便先跟白渊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小包子点头,“恩,我很听话的,没有告诉别人你教我的东西,也没有让人看见我玩。”
木盏盏满意地笑了,摸了摸白渊的头,“乖~”小孩真是好骗,啊,不,是好听话啊。
“来,再跟我玩一次。”
于是,某只小包子又被虐了。
。。。。。。
“今天不错哦,进步很大呢,平均每十次就能对五次。”果然有天赋,虽然还比不了当初的自己,但总的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木盏盏感叹。
白小包子无师自通地忽略了最后句话,只听了前边的,激动得小脸通红的,“真的吗?再来再来,我一定可以更厉害的!”小孩子心性,总有那么点儿不服输的劲头。
可是,木盏盏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小包子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目前时间不允许。”不理会白小包子眼睛里满满的疑惑情绪,继续道:“我们今天来玩另外一种游戏,不变的脸(作者胡乱编的,表计较啊)。”
然后解释游戏规则,很简单,从头到尾保持脸上表情不变,随你微笑还是冷脸,无论发生什么情况。
“哦。”白小包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开始吧。首先,你是要笑着呢,还是不笑。”这是最简单的选择,因为你不可能去跟一个三岁的小孩说什么,面无表情,似笑非笑之类的情绪。
白小包子歪着头想了一下,“笑着吧。”嘴角翘起来,露出几颗珍珠似的小牙齿。
木盏盏扶额,这样子太傻了有没有,不过还是好萌啊,于是魔爪神到白小包子脸上,狠狠蹂躏了几下,才停止,“开始吧。”
木盏盏盘着腿,坐在白渊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白小包子无辜地回望。
沉默。
***
莲容殿。
颜贵人陪着柳昭仪说话。
因为柳昭仪近日来,身子不大舒服,却坚持说是,因着皇后娘娘生辰临近了,她想绣一幅百鸟朝凤的屏风献上去作为贺礼,绣的时间长了点儿累着了而已,怎么都不肯请太医。
颜贵人挪不过她,只得每日里过来陪着她,小心地控制着她刺绣的时间,提醒她注意休息。
柳昭仪感动得极了,握着颜贵人的手,道:“阿茵对我最好了。”少女清丽的容颜,温软的嗓音,眉眼之间,满是真诚的笑意。
“谁让我是素素最好的朋友呢。”同样是浅浅的微笑,却不达眼底。颜贵人不知道,要怎样告诉眼前天真的女子,这后宫之中,往往是跟你最亲近的人,捅你的那一刀,越狠,越准。
“素素,怎么会想到要绣这百鸟朝凤的屏风呢?”而且还是亲自一针一线的绣,何必呢这是,皇后娘娘是绝不会领这个情的,无事时,是最慈爱大度的姐姐,一旦发生了什么危及她地位利益的事,收拾起人来,说不出有多狠。
从太子妃到皇后,整整八年的时间,即便不是那么的得皇上宠爱,然而她的地位却从来都不曾动摇过丝毫,更是顺利地生下了二皇子以及长公主。虽然这后面,不乏其娘家王氏一族的支持,但其本身,心计之深手腕之高明,亦不可否认。
这一点,在这后宫之中,只要是稍微有点儿眼色的人,都是清楚的。唯有眼前的少女,天真如斯,不仅从来没有生出过害人的心思,就连防人的心思,也不曾有。
由此可见,柳昭仪还待字闺中时,该是何等的受宠。
而今,为了消除帝王的猜忌,不得不把最宝贝的人,送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复杂之地,只怕,柳家的长辈,该是后悔了把柳昭仪养得如此天真了。
哪像她。。。。。。颜贵人低下头,掩去严重的阴翳。
“皇后娘娘本就是鸾凤之躯,我绣这,也不过是应景罢了。”已经休息得有一会儿了,柳昭仪起身,准备继续去绣那屏风,不想,刚一起身,便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好在颜贵人正巧坐在她身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这才免去了她倒在地上磕伤碰伤的下场。
“来人,柳昭仪晕过去了,快请太医!”
***
舞袖阁这边,木盏盏让红玉把点心跟饮品端进卧房之后,便挥手示意她退下了。
只穿着袜子,便下了床,不步伐轻盈且极有规律,将点心饮品挪到床上,竖起手指在白小包子眼前晃悠,不怀好意道:“看什么看,没有你的哦~”
这一句话,成功地戳到了白小包子的痛处,在这床上干坐了好半天了,却连一口水都没喝着,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却又说没有他的份,白小包子身体前倾,就要扑过去。
“你又输了。”木盏盏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
这一句,却是让白小包子泄了气,“来吧。”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呵呵。”木盏盏轻笑,从身旁的小盒子中捡了一张红色小纸条,贴到了他头上。
输了的人,要贴纸条,这是惩罚。
视线落到白渊身上,只见他脑后已经贴满了红色小纸条,方才的那张,是在贴不下了,便贴到了额前。
木盏盏总是跟方才一样,以不同事,去刺激白渊,让他高太过兴或愤怒,变了表情,自然就是输了。
当然,木盏盏肯定跟上次一样,亲身示范过了,无论他干了什么,她都是面带浅浅的微笑,甚至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有变过,如此强烈的对比,白小包子的小心灵自然是再次被打击了。
一如昨日,白小包子愈挫愈勇,木盏盏乐意折腾小孩。于是,这个简单的游戏,一直继续着。
舞袖阁这儿是欢声笑语不断,鸾凤宫中,却是气氛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临近午时的时候,莲容的柳昭仪突然就晕了过去,太医急忙往那儿赶。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后宫众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消息。
太医去了莲容殿,给柳昭仪问了脉,得出了病因,说是柳昭仪有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身孕,因为近日来太过劳累了,这才晕了过去。
这一消息,在后宫各殿阁之间,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当今圣上白景玄二十二岁即位,至今已经六年了,却只得了四子一女五个孩子,二皇子跟长公主都是皇后所出,身份自然尊贵,然而其余三位皇子,除了白渊生母是过世了的,剩下的两人,都是位份低下,没有资格自己抚养孩子,都抱到了高位妃嫔宫中代为抚养。
这后宫的女子,有时候,亲生的都可以不闻不问,更何况还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自然是懒得去花费什么心思的,平日里也只是按照惯例,照顾好吃穿,不让人挑出毛病即可,其余的,一概不管不问。
如此养大的孩子,即便天赋异禀,但碍于出身以及自小教育,基本就没有成才的可能,也就不足为惧了。
可是柳昭仪不同,先不说她的身份,有资格自己抚养孩子,且柳家家世也不容小觑,书香世家,其父柳之迁乃是当朝吏部尚书,掌管全国官员任免、考察、升迁、调动等,虽然才是正三品,却真真是掌了实权的。祖父柳博更是了不得,乃是先皇帝师,地位尊崇。
柳素素能在刚进宫不久,便晋升为了昭仪,除了自身颇得皇帝宠爱之外,还离不开这些外在因素。
如今,太医诊出了她已怀有将近一月的身孕,对后宫众女子,特别的皇后以及几个高位份妃嫔来说,乃是一大威胁。
大夏有规定,皇子必须过了弱冠之年,才能立为太子,而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如今也不过才五岁虚岁而已,地位根本就没有绝对的保障,而其余几个高位妃嫔,更是连孩子都没有。
可想而知,柳昭仪对她们而言,威胁有多大。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说声抱歉,昨晚电脑坏了,于是没有更新。
而今天,四点十分码完的这一章,泪~
我永远是深夜党 ==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求收求评求各种啊,与木有~~
还有,由于在榜期间,不能修文,于是,如果有什么虫子之类,大家暂时先无视,我会在下榜了之后修改的~~
☆、各方心思
长信宫。
丽妃将侍女端来的午膳掀翻在地,姣好的面容上,狠厉之色尽显,凤眼微微眯起,眼中是让人心惊的恨意。
“下去!”
一声低喝,正殿中的侍女太监顷刻间便退了个干净,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