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王爷:弃妃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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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王爷:弃妃要休夫-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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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们也未免太小瞧了他,胶东的战场,他九死一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之所以迂回曲折,虽然是在躲避他们的追击,却也是按他的计划,以一己之力,又引开几路追兵,减轻莫永的负担。就是到湖州来,也不是被他们追得走投无路,而是他的事先谋划。

    湖州离京城近,他却不能回京城。

    前天夜里,他准备从小路绕道湖州西南,取道青州,去燕州和莫朗莫永汇合。

    湖州西南有一座山,翻过山,再走几十里路,就能到青州境内了。这条路他以前走过,这座山是湖州有名的狼月山,遍是叶厚汁多的桑树林,湖州的丝之所以天下闻名,就是因为四里八乡养蚕的桑叶都取自这座山。

    据说山上有狼,一到月朗风清的夜里,就会对月长嗥,因此山名狼月。其实深山之中,可不止狼。一般人也不敢夜里一个人独自上山。司城玄曦艺高人胆大,当然不怕这些野兽,再说取道青州,也只有从这山翻过去才是捷径。

    后面有黑杀堂的杀手追着,狼再凶狠,也不如那些旋风杀手能带来的杀伤力。

    在下山的时候,他听见了微弱的救命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凄惨,细弱,无力。

    他自己后有追兵,前路未卜,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那声声凄厉的呼救声,却让他到底做不到听而不闻。是个误踏猎户捕兽器的采桑女子,一篮桑叶散在身边,右腿被兽夹夹着,血液浸湿了罗袜。

    是真的伤,锋锐的兽夹深入肉里至少三分,她带着那个兽夹,爬行了两米多远,地上留下一溜血印子,难怪呼救声已经这样微弱。

    看到司城玄曦时,她绝望的脸上顿时现出无限希冀,断续却充满了求生的**:“公……公子,救……救救我……”

    司城玄曦没有动,他目光如矩,看着那兽夹,又看着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采桑女,问道:“你是谁?”

    采桑女弱声道:“我是山下…山下…村子里王家的……女儿,采桑叶喂蚕……天黑心急,误踩了兽夹,我一直呼救,也没有人……经过……公子……公子救命……”

    平凡的脸,乡间女子朴实的模样,困境中那种求生的**,眼神中的无助,让司城玄曦确定,她的确是个采桑女子。不会有杀手伤于这种粗劣的兽夹,更不会有杀手有这样一双无助又凄惶的眼神。

    但是他不能多待,他过去,用力地掰开兽夹,帮她取出已经血肉模糊的腿,又从怀里拿了金创药粉,细细地洒在她的伤处,伤处真的伤得很重,血肉外翻,血肉模糊。他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才止住那不断涌流冲走药粉的血。

    他找不到可以为她包扎伤口的布。

    看出他的为难,采桑女艰难地从怀中扯出一条手帕,道:“用这个!”

    手帕扯开,迎风一抖,一股幽幽的香气扑鼻而来,香气极是馥郁,她又在上风口,两人相距太近,那时候,司城玄曦正低头看她的伤口。

    他本打算,为她裹好了伤,就赶紧离开的。

    香气散出,司城玄曦双眼翻白,身子后仰,咕咚倒在地上。

    采桑女站起,一瘸一拐,这是真的伤,绝不作伪。她俯视着他,轻声笑道:“一百万两银子的猎物,原来比捕狼更容易。”

    她去捡起翻在一边的桑叶篮,大半篮的桑叶被倾倒在地上,露出里面一把刀柄上嵌着华贵宝石的小刀。

    采桑女把刀握在手中,缓步走近,看着司城玄曦双眼闭合的脸,不屑地笑道:“烈炎战神?不过是个轻信于人的小子罢了。有我千面狐出手,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她举起了刀,快速地抹向司城玄曦的脖子。就在这时,小腹处一凉,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截剑柄露在外面,那种冰凉的感觉直入骨髓。

    与此同时,已经“昏迷”过去的司城玄曦一个翻身,脱出了她匕首的范围,匕首几乎贴着他的脸而过。

    采桑女瞪大眼睛,这样的重创,就是神仙来,也难救了。她不解的是,为何明明到手的猎物,却会在最后关头,脱出了掌握,反倒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也不追击,席地坐了,目光死鱼一样看着他,不甘心地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司城玄曦蹙着眉,他本来不想回答,看着她不甘的眼神,还是道:“你的确扮得很像,不论是兽夹入肉的真正伤口,还是作为采桑女应该有的装桑叶的竹篮。甚至你的声音,你的动作,你的表情,还有内敛半点也没有外泄的杀气,甚至连最不能欺骗人的眼神,你都做到让人难以怀疑,处处都显得你只是一个普通寻常的采桑女子。”

    采桑女笑了,她睥睨地看着他,好像自己不是一个垂死之人,脸上反倒充满了高傲之色,道:“我千面狐可不是浪得虚名,扮什么像什么,从来不会露出破绽。这伤也是真的,入肉四分,流血半个时辰。一个优秀的杀手,要想杀人于无形,首先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戏子!”

    司城玄曦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道:“千面狐不但对对手狠,对自己也狠,这样的伤,流这么多的血,却只为了杀一个人。可惜,你对自己还是太狠了些,我在为你上药裹伤的时候,你连哼也没有哼一声。这也是你唯一露出的破绽了。”

    “原来如此!”千面狐恍然大悟,却笑了,道,“我以为我扮什么就像什么,但扮什么到底不是什么。一个采桑女子应该感觉到的疼痛,我却没有感觉到。我输了!你既然已经看出了破绽,自然不会吸入我的迷香。”

    她猛地拔出剑,掷给司城玄曦,任伤口血流如注,却笑颜如花:“在我手上,你能逃脱,那是你的运气,我自恃聪明,反被聪明所误,失去了与你一斗的机会。接下来,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说着,她嘴角含笑,头低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司城玄曦拾起长剑,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得不错,今天的确是运气,千面狐想兵不血刃,又对自己太过于自信,对对手太过轻视,才让他逃过了一劫,真正动起手来,胜负还难说得很。

    下了狼月山,他已经筋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打尖。

    虽然三个旋风杀手已经除掉了一个,而且这几天里一点杀气也没有感觉到,但他明白,那些杀手无所不在,也许是路边的牧童,也许是送菜的小二,也许是路边的瞎眼乞丐。

    他打尖的地方,没有选在客栈,人越多越不安全,他的确已经草木皆兵了。对方在暗,他在明,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什么时候出手,用什么手段,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之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这不同于战场杀伐,刀剑举起,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从来没有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战场上血流成河时,他心中涌动的,只有万丈豪情,无边战意;朝堂里波谲云诡时,他以静制动,沉着冷静。但现在,他在孤军奋战,他面对的敌人,无影无形,却又似乎无穷无尽。

    旷野,一堆篝火,一壶清水,两个干冷的馒头,就是他的晚饭。

    火光中,他的脸色无比冷峻,像一张紧的弓,他不敢睡,却又不能不小睡片刻来保持恢复精神。

    月色蒙昧,云时散时聚,风把火苗吹得摇摇晃晃。

    司城玄曦端坐了两个时辰,他加了柴火,闭上眼睛,周围只有虫鸣声和风吹草叶的声音,万籁俱寂。突然,一声细细的诡异声音响起,司城玄曦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九十章:懂蛇语的杀手

    那声音很细很轻,簌簌簌簌,似乎是风吹树叶,但是,同样的风,突然而起的声音,却显示了它的不同寻常。

    司城玄曦猛地站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来处,向前走了两步,蒙昧的月光下,一片黑黑的东西在草地上滑行,它们似乎是一个整体,却又各种分散。

    在若有若无的细啸声,它们目标明确地向司城玄曦所在的方向涌来。

    那竟然是蛇,几百上千条的蛇。

    司城玄曦听说过,这世上异人很多,有的人懂鸟语,有的人懂蛇语,能驱动它们为自己所用,没想到,他竟然能遇到这样离奇的事。

    那些毒蛇缓缓滑动,像潮水一般,在离司城玄曦两丈远处,自动散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司城玄曦大骇之下,把所有的剩柴全堆在火堆上,火大了些,映得那些碧莹莹的身子在月光一片诡异。

    啸声慢慢近了,在远远的地方,一个人脸有疤痕,只剩下一只眼睛,全身在一身灰衣里包得严严实实连手指头也没有露出来一点,除了那张脸。

    静夜里,那么一张疤痕遍布的脸,足以让胆小的人吓晕过去。

    司城玄曦不怕蛇,但是,面前不是一条两条,而是成百上千条。它们身上颜色参差不齐,或丑或艳,有毒的无毒的交织在一起。也亏得这人,竟然全都驱得动。

    司城玄曦的手心里冒了汗,他宁愿面对的是一个千个死士,也不愿意面对这样一片蛇潮。

    独目人缓缓走近,蛇群在他的脚下自动滑开,等他走过,又自行聚拢,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一只眼睛像蛇一样散着幽冷的光,声音枯干哑涩:“你自裁吧,我的蛇儿们都饿了!”

    司城玄曦想起,当初离开京城时,荆无言曾经提供了他所知道的七个黑杀堂杀手的讯息,这个人叫百虫郎君,他不止懂蛇语,还懂蝎子,蜈蚣,蟑螂之类的语言,是个最恐怖又最恶心的杀手。年轻的时候为了驯蛇,独身去蛇谷,被蛇咬得一身是伤,那疤痕遍布的脸,就是从那时候留下来的。

    可是,自裁却也不是他的风格。司城玄曦冷冷一笑,道:“仗着蛇虫鼠蚁,算什么本事?”

    “我是杀手,不是侠客!”百虫郎君笑了起来,声音如夜枭般难听,“而你,是一百万两银子的猎物,不是我平起平坐的对手!”

    司城玄曦捡起一段烧得正旺的枯枝,向左边蛇群里扔去,蛇群一阵骚动,火光处,纷纷避开,但是等火一灭,又回到原处。

    “原来它们怕火!”司城玄曦冷笑道:“你还是自己动手吧,只要我的火不灭,你的蛇就杀不死我!”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已经没有柴了,这火,也烧不久啦。”

    司城玄曦脸色有些变了,他说得不错,最后的柴,已经全放在火堆上了,很快就会燃烧尽,他只要再守一会儿,就能发起进攻。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叫这些蛇儿来围攻他,就够他受的。而他,只要稍不小心,被其中某条蛇儿咬上一口,一切就完了。

    端木长安在御花园里被蛇咬了,还能被人所救,这旷野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夜里,谁会来救他?

    百虫郎君开始尖啸起来,这时火势已经渐灭,蛇群昂起了头,像等待命令的将士,它们吐着信子,在渐微弱的火光中透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百虫郎君退出蛇群,口中的尖啸更加急促尖利起来,这时,火堆在夜风中摇晃了一下,最后一缕火光也熄灭了。蛇群听到命令,缩小了包围圈子。

    司城玄曦仗剑护着自己,四面八方都是蛇,他退无可退,只能与这些蛇展开搏斗,剑出如风,冲在前头的蛇在他锋利的剑光下,不是断头就是断身,洒下一篷污血。

    百虫郎君的啸声尖锐刺耳,不但在督着这些蛇儿进攻,也在召唤更多的蛇儿过来。

    若是司城玄曦选在客栈里居住,他反倒没有这些便利,但司城玄曦选择在旷野之中,这却是他的天地。他的啸声可达五里,只要这范围内的蛇,都会闻声而来。

    司城玄曦再勇再猛,也难以抵抗千千万万的蛇潮,再说,即使他能斩杀尽了蛇,还有他呢。他百虫郎君可不止会驱蛇驱虫。

    蛇阵的腥毒之气越来越浓,风一吹来,把这气息直往司城玄曦鼻中灌去,一阵烦恶的感觉涌上喉头,连眼神也不复清明,但司城玄曦哪敢有片刻松懈,那蛇细而小,贴地而来,却是不断不绝,前赴后继,连一点大意也不能有。

    片刻工夫,外已经是一堆蛇尸,但后面的蛇仍是跨越了这个尸堆,继续涌来。司城玄曦额头冒汗,舞动的剑光,却慢了下来。

    百虫郎君当然看出了变化,不断尖啸着,驱赶得蛇儿更急,司城玄曦知道,如果不能杀了这个人,只要他啸声一起,会有更多的蛇儿从四面八方赶来,他力有用竭的时候,而蛇还不知道有多少。

    想到这里,他强提一口气,剑光如匹,冲百虫郎君的方向扫过去,双脚步步前踏,每踏一步,地上就留下几条断开的蛇身,有的还未死,在地上挣扎扭曲,说不出的诡异狞恶。

    已经吸入更多蛇喷出的毒雾空气的司城玄曦,却没有方才灵敏了,满眼的蛇,满地的蛇,满满的蛇,让他头脑直发晕。

    他想孤注一掷,把手中的脱手掷向百虫郎君,但这一击如果不能得手,他很快就要丧身蛇腹。留着剑,至少还能多支撑片刻。

    第一次,他陷入一种绝望之境。

    战场的杀伐没有让他感觉绝望,血流成河没有让他感觉死亡的恐惧,现在,他却真真切切地感觉死亡的气息已经萦绕着他。

    看来他真的要死了,在太子和几位兄弟的联手算计里,在父皇的放任里,死于兄弟之手。

    皇家无情,从来都是成王败寇,他已经第一时间交出了兵权,退出了储位的争逐,还是不被人放心啊。但有来生,定不生在帝王家!

    司城玄曦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过多支撑片刻而已,不如铤而走险,孤注一掷,成就逃得性命,败就葬身蛇腹。

    就在他要把全身的力气凝在剑尖,向那位百虫郎君掷去时,突然一个打雷一般的声音喝道:“是谁在这里怪叫?”

    远处,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快速而来,说出第一个字时,那人还在数里远,说到最后一个字,离他们却不足十丈。

    这喝声打断了尖啸,百虫郎君本来胜券在握的表情变了变,又撮唇尖啸,准备趁那人还没到的这段时间,逼蛇上前,只要一条蛇咬上司城玄曦,他也便完成任务了。

    那声音骂道:“又是你个死独眼在这里害人?”

    说话时,只见青影一闪,只听砰的一声,接着,一片灰色抛入空中,猛地跌下,压死了好几条毒蛇。没有了尖啸声,蛇阵凝而不动,在原地吐着信子,司城玄曦得以松了口气。

    百虫郎君挨了一拳,顾不得疼痛,赶忙从蛇阵中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变色道:“冀百川,你别欺人太甚,你在你的北州,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多管什么闲事?”

    那青衣人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一脸坦荡正气,正是蓝宵露上次遇见的“大铁椎”,他双眼一竖:“你这个独眼怪,不能和人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只知道驱些虫儿蛇儿助阵,邪魔歪道。上次放过你,你还不知悔改!”

    百虫郎君恼羞成怒,指着冀百川道:“你当我怕你不成,既然你找死,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啸声一起,那群蛇转换了方向,向冀百川围去。

    冀百川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那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说着,他须眉皆张,身影动如飞,拳势掌影,虎虎生风,突然一声大吼,威势惊人,那蛇群被他这一声吼叫,震晕了大半,其它没晕的,哪里还敢上前?就这片刻工夫,冀百川一拳打在地上,地面震颤,那半数没晕的蛇儿,也被这一股波及开的内劲震到,无法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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