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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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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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参谋忐忑的去看楼逍身边的副官,对方却连个表情都没给他,
  
  楼少帅大步走进操场,抓起一把步枪,举着刺刀就往草人身上扎,动作干脆利落,虎虎生风,一旁的官兵们大声叫好。
  
  姜参谋却只觉得那刀好像就是刺在他的身上。
  
  老叔啊老叔,你可是害惨我喽!
  
  李谨言并不知道自己被姜瑜林惦记上了,随着工厂的生产和销售走上正轨,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农场上。
  
  第一座农场的规模并不大,满打满算两千亩地出头。其中五百亩上等田,一千多亩中等田,余下的都是下等田。
  
  李谨言特地询问了不少有经验的老农,根据对方的意见和建议为农场做了规划。主要种植大豆和小麦。并在农场里开辟出一块独立的区域,围上栅栏,打造猪舍和鸡舍,用来养殖家畜。
  
  农场里的主要劳动力是俄国战俘和退伍的士兵。为了这些俄国战俘,李谨言还特地送了俄国某外交人员两瓶好酒和一千块大洋,换得对方在给上级的电报中说,这些俄国士兵,都因为伤口感染不幸死去了。
  
  只是三百多个普通士兵,并不会引起上层多大的注意,在电报发出之后,这些俄国人便没有后顾之忧的留了下来。
  
  留下的俄国人对于能到农场中干活十分高兴,无论是种地还是养猪,都没有任何异议。在这里,他们不用不分昼夜的干活,每工作七天就能休息一天,若是表现良好,在工作三年之后,他们还能分到几亩属于自己的土地!
  
  上帝!
  
  俄国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仁慈的贵族老爷也不会做出这样慷慨的承诺。
  
  比起这些一惊一乍的俄国人,兵哥们的反应淡定许多。他们的待遇更好,除了分田,他们还能分到一套房子,并且在工作一年之后,可以带家眷到农场中生活。
  
  李谨言想着,如果农场的发展状况好,可以逐渐扩大规模。不过在现阶段,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好。
  
  忙完了一天,李谨言回到大帅府,却发现楼少帅突然从军营中回来了。
  
  看着背对自己站在房间中的楼少帅,李谨言脚步不由得顿住了。楼少帅却在这时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李谨言,开口说道:“怎么不进来?”
  
  李谨言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房间,“少帅,你怎么回来了?”
  
  楼逍摘下军帽,挑起了一侧的眉毛,“这是我家。”
  
  李谨言被噎了一下,好吧,他知道自己之前的问题有些蠢,摸摸鼻子,刚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却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整个人都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温热的唇落在他的发顶,仿佛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46

46、第四十六章 。。。 
 
 
  室内一片昏暗。
  
  李谨言被抵在墙上;侧过头;就能听到门外走廊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少帅……”
  
  火热的大手沿着长衫的下摆探入;带起了一阵颤栗。黑暗中;他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动作;却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肌肤被碰触时的兴奋。
  
  “去床上。”李谨言仰起头,枕在楼逍的肩膀上;握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
  
  楼逍没有回答,脆弱的颈项暴……露在眼前,他低下头;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疼痛,颤抖,酥麻,各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被啃咬的寸许肌肤蔓延开来,李谨言侧过头,咬住嘴唇,将所有的声音都紧紧的含在嘴里。
  
  皮带的金属卡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李谨言一惊,“少帅!”
  
  下一刻,整个人被翻了过来,背抵在墙上,一条腿被抬起架在了有力的手臂上,嘴唇被牢牢的堵住。突来的冲击沉重而狂烈,他就像被网住的鱼,用力摆动身体,却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动承受,一下重似一下。
  
  眼圈泛红,嘴唇紧咬,终于被逼出了眼泪。
  
  温热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眼角,仿佛在怜惜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谨言。”
  
  唇滑到嘴边时,李谨言赌气似的侧过头,一把扯开了楼逍军装和衬衫的领口,狠狠咬在了他的颈侧。走到床边只有几步路,至于这么急吗?至于吗?!
  
  被这么折腾,他明天能起得来就是奇迹!
  
  楼逍的大手按在了李谨言的脑后,纵容着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反倒是李谨言主动松开了嘴,闷闷的将头埋在了楼逍的肩膀上。
  
  “不咬了?”
  
  “不咬了。”李谨言搂住了楼逍的脖子,“去床上,必须去!”
  
  黑暗中响起了一声低沉的笑,像是优雅的大提琴音,短暂,却十分清晰。
  
  李谨言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他看不清楼逍的表情,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双迷人的仿佛古井深潭一般的眼睛……
  
  楼少帅和李谨言没有出现在晚餐的餐桌上,餐桌上寂静片刻,楼大帅拿起筷子,端起了碗:“吃饭。”
  
  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那混小子都半个月没回家了,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做老子的理解……理解个屁!
  
  这都第几次了?!媳妇在那里又跑不了,至于连饭都顾不上吃吗?!他年轻的时候在外边打仗,一连几个月不回家,也没见急成这样啊!
  
  楼大帅大手用力,险些折断手里的筷子,楼夫人气定神闲,还给楼大帅舀了一碗汤,“大帅,今天的汤熬得火候不错,您尝尝。”
  
  桌上的其他人十分专心的低头数米粒,恩,今天的米饭真好吃。
  
  吃过了晚饭,楼夫人泡了一壶红茶,亲自送去了楼大帅的书房。
  
  “大帅,别忙得太晚了。”
  
  楼大帅端起茶盏,“不忙能行吗?一个个都不消停。”
  
  “是南方的事?”家庭出身和环境的熏陶,注定了楼夫人对政治的敏…感…度要比寻常人高出许多,楼大帅话一出口,她就能猜到几分,“还是大总统?”
  
  “都有。”楼大帅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拉过楼夫人的手,“再加上个老毛子,还有那帮小东洋,一个个上蹿下跳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楼夫人皱起了眉头,“大帅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八来了抡捶砸,砸碎了王八壳,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楼夫人被逗笑了,笑容终究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接着问道:“和南边真要打起来了?”
  
  “大总统铁了心,这次是非打不可了。反正早晚都要动手,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打完早省事。”
  
  “若真的打下了南方,咱们……”楼夫人的话只说了一半,话中透出的意思却很明显,司马大总统对楼大帅早已有了防备,一旦南方的事情解决,会不会立刻调转枪口对准北六省?就算楼大帅再有实力,也终究只是个地方军阀,除非他能在那之前更上一步……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谈何容易?
  
  楼夫人能想到的事情,楼大帅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到底比楼夫人想得更深,也更远。
  
  “夫人不用担心。”楼大帅说道:“若他真敢动手,我楼盛丰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他动了我别人怎么想?不说人人自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楼大帅没说,一旦北六省乱了,那俄国人和日本人必将趁虚而入。有他楼盛丰在,俄国人和日本人总要顾忌几分,他一旦……北六省就成了别人碗里的肉,只等着怎么下嘴!到那时,司马君的大总统宝座也就坐到头了。
  
  “希望如此吧。”楼夫人叹了口气,随即缓和了表情,“我还有件事要和大帅商量。”
  
  “什么?”
  
  “小六和小七的婚事。”
  
  “不是定了吗?”
  
  “就是定了才要和大帅商量啊。”楼夫人嗔了楼大帅一眼:“一旦打起仗来时间上可没个准,小七倒还好,小六是要嫁进钱家的,万一钱伯喜的队伍开拔,他在前线赶不回来,婚礼怎么办?总不能让钱夫人自己喝媳妇茶吧?不说面子上不好看,也太委屈小六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楼大帅一拍桌子,“我就说这帮人一闹腾准没好事!要不这样,趁着还没打起来,尽快把小六的婚事办了,小七干脆也一起办,反正是杜豫章的外甥,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我和钱夫人杜夫人都商量过,她们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婚事操办起来也不容易,还要请人重新测算日子。我年纪也大了,忙起来总有顾及不到的,我想让言儿来帮我。”
  
  “他?”楼大帅看着楼夫人,“他能行吗?到底是个男孩,外边的厂子就够他忙活的,再让他忙这些,他能乐意?”
  
  “不乐意也不行啊。”楼夫人说道:“将来这个家要他和逍儿撑起来的,不早点教给他,总不能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吧?”
  
  “我还是觉得……要不,让嫂子来帮个忙?”
  
  “算了吧。嫂子那里也忙着呢,再说我自己有儿媳妇,又是给自家闺女办喜事,还要去请娘家嫂子帮忙,不是让人看笑话?”
  
  楼大帅讪讪笑了两声,到底是同意了。
  
  李谨言并不知道楼夫人又给他摊派了差事,楼少帅就像是一头不知餍足的老虎,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把他反过来掉过去跟煎鱼似的折腾,等到楼少帅终于肯停手了,他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动一下都艰难。
  
  趴在床上,李谨言慢慢调整着呼吸,从腰部蔓延至全身的酸疼与难言的疲惫逐渐笼罩了他,他想睡觉,肚子却不甘寂寞的叫了起来。
  
  楼逍侧过身,沿着李谨言光滑的脊背落下了一串轻吻,似乎对之前自己烙下的印记十分满意。
  
  “少帅,真不成了。”李谨言侧过头,头枕在胳膊上,眼睛半睁半闭着,声音沙哑:“再做下去,你就得当鳏夫了。”
  
  话落,李谨言的后颈就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不许胡说。”
  
  “好吧,我不胡说。”李谨言打了个哈欠,挪了一□体,肚子又叫了起来,“至少给我点东西吃,杀头前还要给顿饱饭呢。”
  
  楼少帅:“……”
  
  沉默半晌,就在李谨言以为自己会再次被按倒时,楼少帅起身下床,套上长裤和衬衫,打开房门叫了人。没过一会,就有丫头送来热水,还有热气腾腾的两大碗面。
  
  李谨言被香气引得流口水,肚子叫得更响,楼少帅却把丫头赶了出去,自己拧了毛巾,给李谨言擦起了身子。
  
  李三少受惊不小,面条什么的,香气什么的,全都浮云了。
  
  “少帅!”
  
  “恩?”
  
  “你在做什么?”
  
  楼少帅看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大手握住了李谨言的手腕,“又不是第一次,别乱动。”
  
  李谨言觉得,他一定是被楼少帅做昏了头,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直到身体变得清爽,又吃过了面,躺在床上,李谨言还是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睡不着?”楼少帅单手撑起头,另一只手捏了捏李谨言的肩膀,“那做点别的?”
  
  李谨言吓得一哆嗦,连忙闭上眼睛。在他肩上滑动的手突然停住了,身后又是一声轻笑。李谨言努力克制回头的欲……望,保住小命比满足好奇心重要!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谨言不断在脑子里回想工厂和农场里的事情,皂厂新开发了两种手工皂,家化厂生产的眉笔还需要改进,农场的小麦和大豆开始出苗,就是养殖的黑猪让李谨言不太满意,个头不算大,生长期也略微长了些。他或许应该提前从欧洲引进长白猪,也不知道洋行做不做猪的生意……
  
  想着想着,李谨言反倒不那么困了,侧躺在床上,心思渐渐飘远。
  
  楼少帅:“在想什么?”
  
  李三少:“猪。”
  
  楼少帅:“……猪?”在他的床上,想猪?
  
  温度陡降,李谨言猛然回神,连忙把农场里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办农场不只是为了安置退伍兵,农场的粮食,禽畜肉都可以供应军需,另外皂厂需要的大量原料也可以从农场中获取。他后世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在一战后期至二十年代,曾有国家在短短几年时间里,猎杀了两百五十万头海狮!目的仅仅是为了获取海狮的脂肪,制作肥皂!李谨言认为,既然能自己养殖,就没有必要去猎杀野生动物。
  
  而且农场不同于工厂,不存在必须保密的问题,规模扩大之后可以安置不少聚集在关北城外的流民。
  
  “在皂厂重建的时候,我雇佣过流民,”李谨言侧过头,看着楼逍,“若是一直放着他们不管,会出问题的。”
  
  南北随时可能打起来,到时会有更多无家可归的人涌进来,若是不能妥善安排,麻烦肯定不会小。
  
  听着李谨言的话,楼逍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北方本就地广人稀,正适合办农场。还有,咱们不是抢了老毛子的后贝加尔吗?”李谨言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坏笑,“咱们可以大量移民过去。普通老百姓好欺负,牢里不是还关着很多胡子大盗吗?”
  
  这个时代的土匪也是有区别的,杀人如麻丧尽天良的早就被喂了枪子,关在的牢里的大多还顶着一个“义匪”的名声,既然想要个好名声,那就好办了。把他们都弄去西伯利亚,让他们祸害老毛子去!
  
  是做“英雄”还是“狗熊”,两条路摆在面前,有脑子的肯定都会选择第一条。
  
  李谨言笑眯眯的对楼少帅说道:“就以流放犯人的名义,若是老毛子问起,咱们完全能推得一干二净。”
  
  沙俄没少往西伯利亚流放罪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伟大的革命导师弗拉基米尔同志就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这些人的后代很多都留在了西伯利亚,成为了那里的居民。
  
  有人就会有村庄和城镇,只要这些人不再懦弱得像待宰的羊羔,加上军队的保护,他们就能在那片土地扎根下去!
  
  后世的印度阿三还有东亚各国,没少用这种办法蚕食华夏的边境领土,明明地图上标注属于华夏,生活在那里的却是异族人!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国际法出台,连国联都没有,各国奉行的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说得算!虽然华夏的拳头还不够大,可偷偷摸摸的揍人几下,也是会让对手疼上一阵子的。
  
  黑瞎子岛在俄国人手里,辽东半岛被日本人占了,楼大帅手下没有舰队,轻易出兵,只要被舰炮一轰,肯定死伤惨重。但是西伯利亚就不一样了,舰炮轰不到,陆炮双方算得上半斤八两,只要计划得当,一点点蚕食下来,等到一战爆发,欧洲打成一锅粥无暇东顾,沙皇倒台,这些地方就是进了嘴里的肉!
  
  若是新成立的俄国政府再敢说出“废除沙俄同华夏政府缔结的一切密约和特权,放弃沙俄从华夏攫取的权益”一类的话,哪怕是空头支票,李谨言也会想方设法让这张支票彻底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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