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点;我还想去旁边几家打听一下姑丈的消息;就此告辞了。”
秦玲珑顿时觉得心里一轻;于是送了她出门;后来就将这件事情忘掉。
没想到曾经的一个过客;居然是专门探访的段夫人。
秦玲珑站在大街上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当时这位夫人没有任何动作;那就是默许她跟着大都督了。从段夫人这里下手;或许自己就能进都督府。
想到这里;秦玲珑立刻扑进门去;抓住那个女孩的粗布衣服;哀哀地哭道:“夫人;求您救命啊!”
对方转过了身;旁边的男孩却问她是谁。秦玲珑听说李四公子十分维护段夫人;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没想到这位夫人先把他打发走;这个举动让她对进都督府有了更大的信心;脑子想了多次的“苦衷”就这么顺利地说了出来:“夫人;玲珑与都督心心相印……”
她哭诉的时候;段夫人始终一言不发。等她说完了;才低身将她扶起:“看看;好好一个美女;哭得妆都花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外面的事情大都督很少跟我说;要是我早知道您有了身孕;一定要过门拜访的。对了;我还没有请教您的芳名和住址呢。”
她分明是知道的!秦玲珑突然想也许这位夫人只想让她留在外面;所以上次谈访以后才没有消息。她心里一寒;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开始后悔;脸色煞白地说:“奴家……奴家娘家姓秦;名玲珑,住在永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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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风云Ⅰ蜉蝣》第三十五章(2)
“你放心;我今天回去就跟母亲大人说;立刻选黄道吉日让你进门。”粗布衣服的女孩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光芒;然后整个人现出了三品夫人应有的高贵;嘴角挂着的笑容比冬天的风雪还冷。秦玲珑只觉得心里害怕;完全反应不出对方的意思,然后就听到她在耳边说:“总不能让段家的骨肉流落在外吧。”
这;这……秦玲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终于进入都督府了;她和她的孩子都有名分了!她站在心源斋的铺子里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段夫人已经走了;连带着陪她来的段志玄;也没了人影。
许是讨论她进府的事情了吧!她高高兴兴地回家等消息。
然而消息却一直没有等来。呆了半个月;她终于忍不住;派了丫环去都督府打听,才知道段志玄已经领兵出征。那么段夫人呢?小丫环也不知道;听说夫人出去办事了;不在府中。
接下来的日子度日如年;段志玄走前并没有打招呼;所以也没有留下多少钱。就在秦玲珑把最后一件首饰当掉之后;右尹刘大人派人送来了银子——段夫人走前把银子留给刘大人;只是委托的人临时离开了长安;最近才回来。
秦玲珑去刘大人府上道谢;对方因为公务繁忙无法接见;只让她回去安心养胎;等段志玄回来就帮她进门。当然;这也是段夫人临走时的交待。
然后;等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她在一个黑夜坐着青衣小轿从侧门进了段府。
肚子里有轻微的震动;秦玲珑勾起一个笑容;脑子想着那个词:苦尽甘来。
小的时候;母亲经常用这个词教育她。临盆的日期越近;她就越频繁地想起这个词。也许是也要做母亲了吧;她一边甜蜜地想;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突出的小腹。她那美貌的母亲本来也是士族;因为家庭败落不得不做了爹的小妾,生了两个哥哥和她;终于在大夫人去世五年后扶了正。贤淑体贴;宽容大度;她每次跟着母亲出门;都能听到这样的夸奖;在外公家不断败落时还能得到赞誉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对此母亲很是骄傲。
苦尽甘来;母亲说到这个一生的经验时;眉眼中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骄傲;令少年的秦玲珑看得有几分神往;于是也存了不怕吃苦的心思;女红、礼仪总是练的比别的女孩子勤快;在临淄城内博得了“第一才女”的称号。进宫后也曾圣眷如隆;可惜后宫佳丽众多;皇上的心思很快就转到其他人身上;连去扬州的时候都没有带上她,长安城破时她被无良的太监骗了卖给依翠阁……
可是不管怎么说;如今自己已经进了三品都督府;又怀了丈夫的第一个孩子,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是都督府的当家主母了。虽然名义上的主事应该是段夫人;可是她外面的事务繁忙;甚少回家;从她进门以后就未曾见过;府内的事情;还是由她来负责比较好……
四更梆子响过;秦玲珑在半睡半醒中露出了笑容:真的是苦尽甘来!
《隋唐风云Ⅰ蜉蝣》第三十六章(1)
一天,两天,三四天
五天,十天,十五天
段志玄自己带兵去了西北,刚打了两个胜仗,还没杀过瘾,就被李世民以“官升两级,回京述职”为由丢回了长安。
“我要的是果敢勇猛的将军,不是送死的莽汉!”把他踢回京城的雍州牧右武候大将军面对他的质问不动声色的说,“回去给我好好的反省,每天去刘文静那里报到!如果敢跟玄道打架惹事,不问理由,两个我都罚!”
太可恶了!段志玄憋气憋的厉害,刚回京城就快马飞到京兆右尹府,一脚踹开朱红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就住这里了!”
刘文静从大摞的公文册子后面探出头,被疲惫折磨的脸庞苍白如雪,整个人越发柔弱娇贵:“你确定?”
段志玄狠狠的点头:“大将军让我每天都来这里报道,那我干脆住这里好了。”他大声说:“省的麻烦!”
“省的麻烦?”刘文静眨了眨眼,抿嘴笑起来:“你家最麻烦的人不是走了吗?你父母兄长都省心了,你还有什么麻烦的。”
这话就像有人在他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然而比那更痛的,是心脏狠狠的一抽,痛的他几乎弯下腰去。段志玄一咬牙,狠狠地瞪了回去:“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听人谈论是非?”
“嗯,的确很忙。”刘文静又缩回到公文后面,“萧兰一走,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这里,的确非常非常的忙。”
被刻意忘记的名字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窜到耳朵里,这次心脏再次被绳子狠狠的抽紧,持续了很久都没有放开。段志玄这次是真的痛的弯下腰去,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说:“你就不能不提她么!”
他以为自己说的气势十足,可是听到刘文静的耳朵里却是低哑黯然,如同被磨开的粗糙沙砾,连内里都是苦涩。“恐怕困难。”刘文静等了一会才说,“志玄,不管你怎么想,我和大将军还是很需要她的。这半个月,我派了三四拨人去找她,可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他隔着摞成小山的公文册子说,“玄道求我今晚算一卦,你要来看么!”
段志玄感觉脸上有淡淡的水意,他一边胡乱的在脸上抹了里两把,一边暗自感谢这成堆的公文能挡住刘文静的视线,“随便!”他定了定神又说,“反正对我没有影响。”
“哦……”刘文静拉长了声音说,“既然如此,那就过来吧。”他探出头,一贯风雅的笑容里隐藏着的老狐狸的奸诈,“李玄道也住在我这里,既然你来了,那就住一起吧!”
不远处,正在梧桐院里练剑的李玄道不小心打了个哆嗦,刘文静又不是武将,为什么二哥突然写信让他住到这里呢?还是怀念萧兰的夭夭阁啊,他揉着鼻子恨恨的想,可恶的段志玄!
当夜,长安京兆右尹府
“叮……”伏羲币在空中打个转,在期盼眼光中落到桌子上。有两枚还轻巧的撞了撞,在桌子上滚了一滚,最终停了下来。
李玄道最沉不住气,先凑了上去,爬在桌子边缘,眼睛睁的溜圆,瞪着那几枚钱币:“这是什么?”
同一时间,雍州城外七仙观
“这是什么?”书生打扮得人不屑的看了一眼桌子上仅有的三枚钱币:“老道,你到底要赌什么?”
“无量佛!”对面的老道士唱了个诺,整了整乱成一团的胡子,对着这个书生眨了眨眼,透出一丝神秘:“贫道的弟子有些法力,能够断人命运……哎呦!”
“老道士,你连这七仙观都输给我了,怎么还不死心呐!”书生手里的马鞭勾住他的胡子:“你若是赌,就赶快拿赌注出来。否则我睡觉去了,你还是请便吧!”
“公子,公子!”老道士眼泪汪汪的保护着自己的胡子:“我这个小徒弟白虎,很有灵气的。这一次你若是赢了,就让他帮你算算今后的前程如何?哎呀呀……”眼见书生起身要走,他急忙抓住:“我徒弟八卦易经学的极好,庙会的时候要二十文一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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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风云Ⅰ蜉蝣》第三十六章(2)
“切!”书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的前程掌握在自己手里,用得着别人来算?”
“看看,看看也好。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嘛……”老道士看到书生再次坐下来,赶紧推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上来:“白虎!”他拉长了声音,摆起几分师父的威严。被推出来的人穿着一件大的离奇的道袍,怨恨地看了老道一眼,捡起桌子上的伏羲币,恶声恶气地对着书生说:“萧公子要算什么?”
“算什么?”被称做萧公子的人翘起腿,过了好一阵子才说:“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长安:
“离上兑下……”刘文静的手极为秀气,拈起一个手指轻轻的拨了拨伏羲币,光可鉴人的红木桌上映出他姣好的面容:“志玄,这是一个睽卦,火泽睽!”
七仙观:
“火泽睽?”书生张大了眼睛看着老道士:“什么火泽睽?”
“睽者,彼此相违也。”那个叫白虎的年轻人指着桌上的钱币解释:“这个卦象是水下火上,水生于内,而火显于外,所谓水火互不相容,萧公子您今后需要多加小心。”
“小猫儿……”姓萧的书生捡起桌上的钱币,一上一下的抛着,“消灾免祸的画符之类,我可不买啊!”
“你!”穿者道袍的年轻人气的脸都红了,“我叫白虎,不是什么小猫儿!”
“哦!白猫儿……”书生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老道!这个火泽睽是什么卦呢?”
“火者,明也,属火;水者,悦也,属阴。”那个年轻人在师父的警告的眼神中忍了气往下说,“萧公子得了这个睽卦,应当是明于外而不明于内,性乱命摇,与道相隔。不过,睽也有致合之道,若是萧公子能够求同存异,使得阴阳隔碍潜通,复合道心,必然能够诸事顺利。”
“求同存异,这么老套的话也搬的出来?”姓萧的书生轻轻一笑,“小猫儿,我要算的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你口若悬河的说了这么多,还没入正题呢!”
“初九,悔亡。”白虎打量了一下书生的脸色,随即说,“若是在下没有推测错误,萧公子您应该出身官宦,这次是负气出走吧!”
书生略微怔了怔,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出走倒是有几分真实,没想到还被你蒙对了。那你倒是算算,我萧晓云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长安:
“丧马,勿逐自复?”另一侧的段志玄喃喃的说:“以她的脾气,走了怎么会回来。若是不去找她,遇到麻烦怎么办?”
“这里说了,见恶人,无咎。”刘文静的手指轻轻挑开眼角边落下的一缕青丝,“段夫人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旁人若想从她那里讨点好,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何况卦里还说,遇主于巷,无咎。不过……”
“不过什么?”李玄道急忙问,“刘大哥,你说话不要总是说半截,赶快说完啊。”
“下一句是遇主于巷,未失道也。”刘文静皱着眉头说,“难道她已经投靠了其他的义军?”
七仙观:
“九四,睽孤,遇元夫。”叫白虎的年轻人侃侃而谈,“萧公子在最孤立的时候定然会为英雄所救,这样虽有危险,但也能免去灾祸。”
“为英雄所救?那要不要以身相许啊?”萧晓云冷冷一笑:“你这个卦倒是算的有趣,居然连花前月下都出来了。”
长安:
“睽孤,遇元夫。”段志玄这下再顾不得什么面子,担心的说,“小兰走的时候已经是孑然一身,难道说她已经遇上了什么人?两个人若是纠缠不清,那我该怎么办?不如去追吧,只走了半个月而已,若是打听打听……”
“那也是你的错!”李玄道在另一侧大声说,“如果不是你跟那个姓秦的纠缠不清,她怎么可能离开!”
“李!玄!道!”段志玄狠狠地说,“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将军的弟弟,我就不敢揍你!”
“哼!”李玄道把头一扬,“你也别以为官比我大,我就不敢反抗!”
《隋唐风云Ⅰ蜉蝣》第三十六章(3)
“好!”段志玄一撸袖子扑了上去,“那就来比比看!”
“谁怕谁!”李玄道拉了个架势也跳了过来
刘文静虽然看起来文弱,动作却极快。一把收了伏羲币闪在一旁,悠悠地说:“哎,大将军不是让你们好好相处吗?”他的话听起来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那两人打你一拳我一脚打得越发投入。待踢坏了了二张桌子,四把椅子,六个烛台,八幅图画之后,刘文静才笑得花枝乱颤,“既然不听劝告,那我就只好依照大将军的吩咐给你们点惩罚了。你们两个,到京兆府守门守五天,从明天开始,不许偷懒!”
说起来,萧兰留给他的工作也太多了,找不到正主,找她身边的两个宝贝出气也不错。
七仙观:
“算了半天,原来是个小吉啊!”萧晓云撇了撇嘴,“也不错啊。”
“就算是小吉,也还是有些磕磕碰碰的。”老道士慌忙说,“这些坎坷若是能避免,那才好啊!”
萧晓云的眼睛在老道身上转了一转:“老道士,你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这个……”老道士捏着胡子开始摇头晃脑:“消灾免祸的方法自然是有的,我这里有几张灵符……”
“刚才我说了,这些鬼画符我是不会掏钱的。”萧晓云打断老道士的长篇大论,“我也困了,明天还想赶路呢,您还是别在这里赖着了!”
“这……”老道士为难了,“这么晚了,我去哪里呢?我们再赌一把,就赌这个道观!”
“我的赌注是道观,那你的呢?”书生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揶揄:“我也不要求你出个百八十两,可是这赌注总应该差不多吧。”
“这个,这个……”老道士的眼睛在这间道观里乱转,不要说道观了,连自己都输了人家一百两银子,外带十年的洗衣做饭打扫房间,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当赌注的了。
“算了,就依着你的意思再赌一把。我赌这七仙观,至于你嘛……”萧晓云伸手往旁边一指,“这个半仙小猫儿倒是可以带在身边算卦解闷,怎么样,你要不要赌?”
《隋唐风云Ⅰ蜉蝣》第三十七章(1)
呼啸而过的风挟起地上的黄沙,砸的树上新长的嫩芽啪啪直响。店主老齐看了看屋外东倒西歪的树枝,再瞄了瞄突然黑下来的天气,想了想叫来店小二:“小六子,去把门口的酒旗子收起来,不然就刮坏了。”
年轻的小伙子答应一声就往外跑,跟赶着风进来的的人撞了个满怀。“哎哟!”对方被他撞的倒退两步,跌在身后跟着进来的人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您。”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小六子还没反应过来,柜台上的老齐已经出来赔礼道歉,顺便对着他的脑门上来了两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被撞的人穿了一袭青色的书生服,眉清目秀的脸上露出宽容的笑容:“不碍事的,大家都着急。”
在他背后,是一个穿着土黄色宽大衣衫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