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之幸福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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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之幸福纪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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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淡淡地问他:“是安晨约吧?”
  “不,有好几个,他们来问我一些问题。西容,你和明心先去……”
  “安晨约也在吧?”
  “她是在,但……”
  “好了,我知道了。”
  我平静地挂上电话,和明心打的到安然的新家。
  一路上,明心歪着脑袋对我察言观色,“渊哥哥没来,你没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是他不给安然面子,关我什么事?”
  “哇,西容姐姐,你好大方。”
  我淡然一笑。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你身体的周围有一层悲伤的气息……”
  “悲伤?”我笑,“我为什么悲伤?为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惹我生气的男人吗?”
  明心吐了吐舌头,“真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我不会为一个不把我放在心上的人生气。这点你最好记住。”
  “哦哦哦。”她忙不迭地点头。
  安然的新居离我们有二分之一个城市远,我们一边为新居的布置赞叹,一边为将来的别离叹息。
  但这个掉进蜜罐里的女人只一味挽着男人的手臂傻笑,还问:“渊大呢?”
  “不知道。”我一口带过,笑着说,“你的窗帘可真漂亮。”
  一转头,看见明心跟安然猛打眼色。
  我不理她们,独自欣赏她的新居,顺脚走到卧室。
  柔和的灯光打在软红的高床之上,层叠的枕头上搁着大红的心形软靠,背后伸出两支小小的雪白的翅膀,那样快活可爱。
  世上有无数恋爱的男女,可究竟有多少对能修成这样的正果?
  忽然之间,我说不出的神伤。
  一只手轻轻伸过来,握住我的手。
  是安然。
  “在生他的气?”
  “没有。”
  她莞尔一笑。
  在那样的笑容里,我忍不住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安晨约叫了一帮学生找他,就是想接近他。他就那样中招了。”
  “西容,你觉得,琴知渊最好的地方是什么?”
  “嗯?”
  “回答我。”
  我想了想,“他人好。”
  “是,他人好。这是他最大的好处,也是他最大的坏处,他为人太好,好到不会拒绝任何人。”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话总能像春风一样吹散我心中的阻翳。
  “他不是有意要让你等。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拒绝他的学生们。”
  “可是,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以前他对我们,随叫随到。”
  “他当你是最亲近的人。甚至把你当成自己。琴知渊那种人,是可以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的。答应我,别生气了。好好珍惜你们的感情。”
  我点点头,在这满是柔情与蜜意的喜庆房间中,露出了笑容。
  “如果哪天你不做律师了,可以改行做心理医生。”
  “我大约只能做你的心理医生,岂不要穷死?”
  “有赵之纯这样的老公,还怕穷到你?”
  “咦?这么快就有说有笑了?渊哥哥还吓得半死呢!”明心笑眯眯地进来,身后跟着琴知渊。
  他走到我面前,不说话,只是温柔地一笑。
  他的笑驱走了我心底最后一丝不快,我问他:“你的学生肯放你走了?”
  “我告诉他们,师母急召,去得迟了,明天你们就见不到老师了。”
  “你这可是诽谤!说得我像母夜叉似的。”
  “不敢不敢。”
  琴知渊送我们回幸福山庄,远远地竟看见家里灯火辉煌。
  我首先想到的是,“明心,你没关灯?”
  “你最后出来的!”
  可是没有理由连安然房里的灯都是开着的啊,她已经三天没有回来睡。
  琴知渊危言耸听:“不会有小偷吧?”
  “你吓人啊!那些保安是吃干饭的?”
  三个人提着一口气,轻轻打开房门。
  门一开,便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小渊,回来了?”
  沙发上有个人半躺着,仰起脸来看我们。
  我不知道当时我做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也没空注意明心的反应,但事后,我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讨论这个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
  当然,事实上,她是女人。琴知渊的姐姐,琴知罗。刚从印尼回来。还有,她是位模特。
  明心叹息:“那样的人如果不去做模样,真是太可惜了。”
  我深有同感。
  她很高,几乎和琴知渊一般高。而且,长得……长得……该怎么形容?
  她不笑的时候,面容冷似秋后轻霜,那收敛的眉目,完全看不出性别的痕迹,那种介乎男女之间的独特气质,令她充满了奇异的魅力。
  倘若她是个男人,我一定抛弃琴知渊,爱上她。
  可她一笑起来,却有无限妩媚。笑容初绽的那一瞬,仿佛有漫天鲜花绽放,芳香与艳色刹那间结伴而来,万种风情,无限鲜妍……啊,对不起,我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用明心的话说:“她应当是上帝独倾了心血完成的。她的身上,一定有千百个人都没有的故事……”说完这句话,她嘿嘿地笑了。
  “我以为你还住在这里呢。”琴知罗懒懒地说,半躺在沙发上,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对我与明心都视若无睹。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把这里租出去了。”
  琴知罗皱了皱眉,那神气如婴孩般无邪而可爱,“是吗?我忘了。”
  琴知渊红着脸把我介绍给她:“姐姐,这是我的女朋友,单西容。”
  她闻言,露出那漫天花海的一笑,站起身来。
  “你小子,终于知道人事了?”
  琴知渊嘿嘿傻笑。
  我无比地紧张。
  他的父母不在,她就是长姐如父母,给我一种见公婆的窘迫。
  她向我微笑,握手,四个人坐下来,乱七八糟地聊天气与饮食。琴知渊送她去酒店。
  我和明心都松了口气。
  真的,有时候太过美丽,会是一种压力。
  但这样奇特的美人,还是很希望可以再次见到她。
  可惜当我问起时,她已经因为要为某杂志拍一套图片去了维也纳。
  “她总是这样。很多时候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我已经习惯了。”
  琴知渊温柔地给我的柠檬红茶里加上糖。
  他喝绿茶。上好的毛尖,茶色淡青,有一股细细清香,弥漫在他的唇齿间。
  他整个人也如一杯绿茶。
  在这样一个春末的周日午后,我们在他的宿舍里席地而坐,手边是各自爱喝的饮料和水果,以及被我丢得到处都是书。
  这样的时光,好似轻快的小溪,流逝得那么快。
  转眼夕阳的红晕便笼罩了这个城市,从窗口望出去,每幢大楼都给镀上了一层金红。
  真是美。
  我们忍不住拥抱,亲吻。
  他的电话却不知趣地响了起来。
  我一眼瞥到那个名字,控制不住,脸色一变。
  她说有个同学过生日,大家想请他去。
  她越来越厉害,动不动就把大批的同学搬出来。
  琴知渊在向她解释:“抱歉晨约。我今天有事,代我祝她生日快乐……哦,今天真的不行……很抱歉……明天?明天我……”
  她还真是得寸进尺。
  一把火焰腾地从心头烧到手指头,我失控地抢过他的电话,对我的情敌说:“明天也不行。”
  晨约的声音冷如冰霜:“你说了算吗?”
  “我说他明天没有空。”
  那边响起笑声,“是吗?他是否也没空上课呢?单西容,你管得住他吗?好了,请转告亲爱的知渊,我们明天课堂上见。”
  我握着电话,气不打一出来。
  是,我是嫉妒,我发疯地嫉妒。我无法容忍自己男朋友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危险潜伏。
  “跟小孩子生什么气?”他拍拍我的脸,穿好衣服准备出门,问我,“想去哪里吃?”
  我闷闷地跟他出门。
  还是那家徽菜馆。蒸制的蔬菜最合我的心意,但今天我却是食不知味。
  山菇酒来了,琴知渊劝不住我,我一气喝了好几杯。
  那晚烂醉。神志迷糊前听到的是他的叹息。
  有泪滑下我的眼角。
  其实何必自找苦吃?条条大路通罗马,可以照我以往的风格,一拍两散,各自干净利落。也可以照安然的建议,把信任交付给琴知渊,一样过得甜蜜幸福。
  为什么我这么矛盾?
  琴知渊一直在我房里照顾我,第二天一早顶着两只黑眼圈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一束玫瑰,卡片上写着两个字:“放心。”
  我的眼眶一下湿润。
  想那宝玉对黛玉的交代,不过是“放心”。
  我是否该学安然,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周六的夜晚,琴知渊的一个同事结婚。我作为他的女朋友,应邀出席。
  那天格外打扮。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不尽然。我们打扮,是为了让他欢欣地觉得,有我们这样的女朋友,带出去很有面子。
  于是我们也有了面子。
  那晚许多男人都对琴知渊投来艳羡的目光。
  我挽着琴知渊的手臂,语笑嫣然地穿梭在人群里。
  “哼!”
  不经意地,我听到这样一声冷哼。
  寻声望去,是盛装的晨约。
  她穿着雪白的吊带公主裙,层叠的荷叶边把她衬托得像个仙子。坐在灯火暗淡处,整个人却似一个发光体,十数个年轻的男孩子如众星捧月般围着她。
  她的目光却在我和琴知渊身上。
  琴知渊问我:“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我摇头,待要说话,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子从人群里走来,恭声唤:“琴教授。”
  琴知渊笑应。
  “琴教授有了师母就忘了我们了吗?我们下周想开个沙龙,主题还没选好……嘿嘿,美丽的师母,可以借用一个琴教授吗?”
  这个男孩子,人漂亮,嘴又甜,实在叫人无法拒绝。
  我便同其他的女宾客聊起酒店的装修风格以及窗帘样式,又说到今年的时装流行元素,正不亦乐乎,错眼见到琴知渊和晨约在角落里说着什么。
  年轻的女孩子满面娇嗔,眼睛里闪着温润的光芒。气质淡雅的英俊男子侃侃而谈,举手投足,散发无穷魅力。
  唉,看来我是中了美男计。
  难道就任她阴谋得逞?我咽不下这口气,丢下一群谈天说地的女客,婷婷袅袅地走到他面前,满面笑容地扮演一个心情愉快的形象:“老师和学生的问题都留到课堂上去吧!新人都快出来了,跟我走吧。”
  不由分说地,我牵住他的手。
  他一笑,跟我走,并在我耳边低语:“西容,可别小心眼。我和晨约只是聊沙龙的事。”
  “是我小心眼吗?你丢下我跟别的女孩子说说笑笑。”我似真似假地嗔他。在离晨约不远处——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对,我得改变战术了。不能总是她出击我挨打。不管怎么说,琴知渊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应当是我更占优势,怎么我反而被弄得痛不欲生?我应该让她明白我和琴知渊的感情,让她真正意识到,无论她付出多少努力,都是徒劳。
  得让她死心,我的心才能踏实。
  “你让我不开心,得向我赔不是。”
  “对不起。尊贵的单小姐。”
  “光说不行。”
  “那要怎样?”
  我转过身,面对他,眼看着他的眼,“亲我一下。”
  他的眼里闪着奇异的光,笑容如春花般绽放。
  “我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动人的惩罚。”
  他说着,在我额头印下一个柔柔的吻,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扫过我的心。
  那一吻的温柔始终留在我心间,他送我回家里,我把他留了下来。
  在他的力量与温柔里,我整个人变得轻盈透明,眼前有无数亮光,仿佛到达了天堂。
  那一刻,我无比地肯定,我是爱这个男人的。
  我愿意为了他,做我最不愿做的事——动用心机与手段去和另一个女人竞争。
  第6章(2)
  一夜酣眠,且兼雨露滋润,肤色出奇的好。
  分别的时候我们商量好晚上在家里吃,确定了中饭的菜式。班上到一半,我发短信给他:“糖醋鱼改成啤酒鱼吧。”
  他回:“你吃不腻啊?也该换换口味了。”
  “怎么样?不爽的话你两道鱼一起烧好了。”
  他的电话过来,“听到你这样说话真好。”
  “好什么?”
  “一般心情好的时候,你才会露出本性。”
  “我的本性?”
  “粗鲁。”
  “去死……”
  “我死了,谁来烧啤酒鱼?”
  “那么,等我吃腻了时你再死吧。”
  “到时我又开发出新菜式。”
  “总我有吃腻的时候。”
  “那时你已经是只能靠假牙咀嚼的老太婆了。”
  “琴、知、渊!”
  “啊,我得去上课了……待会见,亲爱的。”
  我待会儿见到的是晨约。
  她请我喝茶。
  她当然不会只是请我喝茶而已。
  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了她吗?就算她一时急了泼硫酸,我也会及时反应躲到床子底下去。
  我都想好了。
  我们在对面坐下,她不发一言。
  我只得开口:“有什么事?”
  “你心知肚明。”
  我叹息:“晨约,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都不好过。”
  “是吗?我并不觉得如何不好过,知渊也不觉得。难过的是你一个人吧?费尽心机得到了他,马上又要面临失去。”
  她固执且极端,认定了一个牛角尖,便一直往里钻。
  我叹息一声,终于发现我来错了。
  “离开他。”
  她的声音里有奇怪的冷意,眼神如刀。
  “你一定要离开他。”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她已经固执到了偏执的地步,根本讲不通。
  “他不是一样东西,可以让来让去。爱情也不是一件礼物,可以随便送人。晨约,对不起,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
  她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一把水果刀。
  我震惊得倒退一步。
  她笑着,目光落在那把刀上,温柔得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
  我们坐在这个角落里,上午的茶楼又过分清静,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掏出刀子。我的大脑提醒我应该大声叫来侍应,起码应该以呼救来赢得别的客人的帮助。可我却只是紧紧抓住椅背,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发不出声音。
  她不动,眼神迷离在刀上,轻轻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如果没有他,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很多的男孩子向我献殷勤,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他……我爱他,比任何人都爱他……他不会离开你,如果你不离开他……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软弱,不再是那般冰冷高傲的样子,反复呢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在那一刻软弱迷离,眼光落在我身上,整个人如雾一般易碎易散。
  我忽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我冲上去——
  但是晚了……
  她露出如如云如雾般凄艳的一笑,明晃晃的刀口落在了纤细洁白的手腕上……
  “不要——”
  艳红的鲜血在瞬间冒了出来……
  血那么红,她的肌肤那么白……
  那段情景,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十分的混乱和模糊。
  我捂着她涌血的手腕,她的血沾到我的衣服上、手臂上,腥甜的气味弥漫了我整个感官。我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通知琴知渊这件事的,我反反复复,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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