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雪。。。。你逗死我算了!!哈哈哈哈。。。你怎么不笑。。。。哈哈哈。天呐。。。你居然不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餐馆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尤其是隔壁一个还被抱在妈妈怀里的小男孩,直接被他彪悍的笑声吓得哭了。。
于是高原一边忍不住笑出眼泪,一边连声向人家道歉安抚。
“哈哈哈哈。。。。对不起,宝宝。。。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小雪,你怎么还不笑!哈哈哈。。。对不起。。。”高原同志正朝着疯癫的方向大步迈进。。。。。
巩雪真感觉没什么好笑的,她不过说了句实话,也是她今后准备照着去做的实话,怎么的,就把一个好好的军官同志变成这样了。。。
看他还停不下来,于是,她站起来,隔着桌子去扯他的脸,“别笑了,高原。”
不想,“哈哈哈。。。别摸我。。。小雪。。别离我太近。。。哈哈哈。。。。”他居然捧着肚子,把人家不算结实的地板跺得山响。。
“哇哇…”孩子的妈妈忍无可忍,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跑别桌坐去了。
巩雪无奈又尴尬地坐下,捂着一边耳朵,打算不再理高原,吃自己的饭。
刚准备把米线捞进鸡汤里泡着,高原却眼疾手快地挡住,“哈哈哈。。。不是。。哈哈哈。。。那样吃的。”
“嗯?”米线不都是泡在一起吃的吗?
高原慢慢收敛住笑声,他用纸巾擦擦眼泪,红着眼眶,避开巩雪的目光,低头说:“这是过手米线,要经过手的。”
可能让他分神,才是最佳的止笑方法吧。巩雪的耳根终于清净了,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原先只听说过止痛、止吐、止咳、止渴,如今才知道,还有一项异常艰辛的工作,叫止笑。。
看他用湿纸巾擦拭干净手指后,好奇地问:“这是在好地方吃的那种米线吗?”那天晚上光线太暗,只觉得鲜香无比的米线和漠北的有很大的不同,却没看清是什么样子的。
“不太一样,那天你吃的是当地最普通的米线。”高原又拆开一副湿纸巾,然后把手伸过来,“来,帮你擦手。”
她怔了怔,指指桌上的卫生筷子,“不能用筷子吗?我看他们都用筷子呢。。”她觉得他说的过手,弄不好又是在忽悠她这个什么也不懂的笨丫头。
“那样吃,没意思!来,小雪。”他的眼里还残留着星星点点欢乐的碎光,透过紫褐色的瞳仁,朝她暖暖地笼罩过来。
从平静的心湖被他搅乱,到现在她的手,也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了。
他温热的手指,握住她的指尖,她微微瑟缩了下,却被他握得更紧。
“只是擦手而已。。”他居然又开始笑了。
巩雪立刻不动了,她惊慌不安地盯着他,生怕自己说错话,或者某一个动作,又刺激到高原。。
幸好,他只是笑了两声,便仔细地帮她擦拭起手掌。
每一根指尖,都细细地擦过,高原才满意地拍了拍巩雪白皙的手背,“好了!”
没等到回音,他惊讶地朝她一看,才发现,他的姑娘,居然又脸红了。。
不过是擦个手,她就羞成这样,若是以后。。。以后。。。。。
想到以后可能出现的场景,高原的眸子猛地转暗,唇角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高原正正心神,挑起一筷子晶莹的米线,“这是用当地特产紫红米做成的米线。你看,是不是颜色和我们北方的不一样。”走南闯北的美食家,吃过蒙自的过桥米线,吃过昆明的豆花米线,可是吃到德宏的过手米线,那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巩雪一看,果然如此。将米线摊于洁白的磁盘中,像是捧着一朵含羞的红玫瑰。她好奇地闻了一下,“很香。”淡淡的米香,从食物中氤氲开来。
“怎么吃?真的要用手吗?”她有些为难地举起手。。
高原笑了笑,做起示范。
他挑起一团红色的米线放在手心,揉了揉,又按了按,然后从料碟里取来适量的酱料和配菜手抓拌均匀后放入口中。
“嗯。。。。”高原发出赞叹之声,轮廓立体的脸庞被他眼中的神采,照得格外的英俊。。
看他吃得香甜,巩雪也跃跃欲试,不过对于手抓米线这个环节,她没多少自信。
在高原的鼓励下,她终于独立完成了人生的又一壮举,手抓米线。。
食物的香气氤氲飘散,勾人馋虫。
巩雪饿得饥肠辘辘,再也管不了什么形象了,她把米线团轻轻递入嘴唇,闭着嘴,等了一会,才开始嚼。
嗯嗯。。。。
果然是南疆有名的小吃,米线一经咀嚼,口中顿时芳香四溢,食欲大开。
她冲着高原伸出大拇指,神态满足地晃了晃,高原回以大大的笑容,一口吞下了色泽油亮的米线。
巩雪吃了比平常多出几倍的份量,再也吃不下了。由于高原要的是足料加量的大份,所以她的盘子里剩了足足有近一半的米线。不想让高原觉得她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巩雪盯着剩下的食材看了半天后,决定撑破肚皮,也要把它们解决掉。
把米线和酱料拌好,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准备开吃,可米团刚送到嘴边,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住。
第一百零一章 过手米线
芒市镇就是德宏州的政治中心,州政府也设立在此。
辗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公交,总算在午饭前到达市区。下车后,脸红得像只小红兔子的巩雪,却只管朝着路边的餐馆走,不跟背后笑得舒畅的高原一起去逛商场。
“先买鞋。”
“不,我饿了!”实在不想被他再摸着脚,当小猪一样嘲笑了。
高原心想,也好,正值饭点儿,他也有些饿了。
巩雪误打误撞找到的餐馆,是一家过手米线店,并不算豪华,却胜在地道正宗。每到饭点,远近食客蜂拥而来,把不大的餐馆挤得是满满当当。
“你去占座儿,我去排队等米线。”高原指着右手角落里快吃好的一家人,摸摸她的头,“去那儿等着,小心点,别被人挤到了。”
巩雪点点头,一边站着等位,一边望着人群里的高原。
他的个子原本就高,今天穿了军装,又戴了军帽,愈发显得英姿挺拔。一溜低个的队伍里,几乎不用怎么找,一眼便能望到那抹军绿色的身影。
高原的身后站着五六个女人,可能是附近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制式服装,在一起交头接耳。
她们和军医院那些花痴护士一样,对鹤立鸡群的年轻军官特别的感兴趣。她们不仅把爱慕之情表现在脸上,还指着高原的背影,不时说几句当地拗口的方言。。
巩雪虽然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可仅仅看表情也知道她们在打高原的主意。
德宏州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这里民风开放,姑娘若是心仪哪家的小伙子,会主动上前示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的念头刚起,就看到高原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窈窕妩媚的当地姑娘,穿着漂亮的民族服装,正笑意盈盈地和高原交谈。高原的脸上并没不耐烦,他神情专注地看着那个姑娘,偶尔会颔首表示赞同。
巩雪的心里骤然涌上难以名状的酸酸的滋味,非常的不舒服,有点委屈的感觉,牵连到胃都跟一起难受起来。
她试着不去看他们,可是高原像是磁场强大的磁石,不由自主地便把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他们在做什么!!
嘿!
那姑娘居然上手了!
她居然去摸高原的脸,可能高原的身高妨碍到她,她一边垫起脚尖迎向他,一边示意他把头弯下来。。
巩雪的眼皮急速跳动,在高原微笑低头的瞬间,选择默默地把头转向一边。
她变得不像自己了,沉重的失落感,让她的好心情渐渐消失无踪。
她想起苏莲莲说过的话。说两个人相处,吃醋多的一个人,总是越喜欢对方一些,也是付出最多的一方。嫉妒与占有欲,是恋人的天性,希望对方只关注自己,希望成为对方的唯一。。
和他比起来,似乎,她才是爱吃醋的一方。而他,却连自己不可原谅的过失,表现得也没那么在意。。
恍恍惚惚的,“@#¥%……##@&;amp;&;amp;%!!”有人和她说话,也没听到。
她的自信心很难在短时间凝聚起来,等她稍稍能把胸臆间的酸味压制住之后,才敢鼓起勇气朝队伍的方向望过去。
咦!
那个漂亮的姑娘哪儿去了?
她把整个小餐馆都梭视了一遍,连窗外来回穿梭的人潮都注意看了,也没发现那个姑娘的踪影。。
奇怪。。
她揉了揉眼睛,心想,不会是南疆传说中的仙女吧!
正专注于排队的高原仿佛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回头,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巩雪也恰好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她还来不及收回的,**…裸的情绪,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落入他的眼底。
看到他了然的神色,揶揄的微笑,她的脸腾一下红了,僵在原地,连等的位子被别人占了都没注意,等她意识过来,想要去抢已经晚了。
这下糗大了。
幸好,对面桌上也腾出来两个空位,她赶紧上前抢下来,回头朝高原望去,却发现他主动让出位置,把后面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换到他的前面去了。
他们的目光又一次撞上,而他愉悦微笑的模样,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洁净起来。
此后,她的唇角一直维持着悄悄向上的弧度,直到他把两份加了料的大份过手米线用托盘端过来,她才惊讶于吃过手米线的繁琐。
一碟由豌豆泥、切碎的肉糜、盐、味精、蒜、酸水等适量作料混匀做成的肉酱;一碟由莴笋丝、芫荽、猪皮、红红的辣椒做成的配菜、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剩下的一碟便是和漠北不大相同的米线。
高原帮她摆饭的时候,把一包黑乎乎的东西交给巩雪,“帮我装着,这是伤药。”
“伤药?你什么时候去买药了?”这黑黢黢的东西能管用吗?她闻了闻,立刻蹙紧眉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朝高原望去。
高原朝她瞥来一记别有深意的眼神,“这药啊,是被你误会的好心姑娘送来的。”
“你是说。。。。”刚才的那个当地姑娘吗?
她竟然是医生?
知道她想歪了,高原笑着摇摇头道:“她不是医生,是本地傣族的一位普通姑娘,她的爸爸是山寨的土医生,擅长于用土方治疗外伤疤痕。”他指着被她嫌弃的药包说:“别小看了这包药,它可比金子还要珍贵呢。”
巩雪原本要把药扔到桌上,听他这么说,赶紧又捏在手里。
他笑了,继续开导教育,“金子能换回我的脸吗?不能吧,可是这药却可以,傣族小姑娘说了,只要我坚持擦完,脸上又会和原来一样,又光又嫩了。。”
“哧………”巩雪被他的又光又嫩逗得扑哧一笑,随即,又绷起脸问:“金子一般贵重的药,人家姑娘怎么不给别人,偏给你呢?”
高原一边手脚利索地摆碟,一边神色正经地瞥了她一眼,“小雪,我发现你太没有同情心了。”
“嗯?”她怔了怔,怎么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第一百章 心与心靠近
高原回来的时候,衬衣已经被雨水淋成了深绿色。
他一边把花放在祭扫台上,一边好奇地问巩雪:“刚和墓碑叨叨什么呢?看你念念有词,还挺像那么回事。”
巩雪正帮他把刚刚采摘下来没有来得及规整的白菊花一朵一朵摆在墓前,听到他的问题,侧头望着高原“你想知道?”
高原说:“当然。”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
“我问他有没有后悔,齐天福。”视线转回寥落凄清的墓冢,语气幽幽地说:“他叫齐天福吧。如果没有遇见你,他可能永远都只是一缕南疆的孤魂。”
高原皱了皱眉头,隔着丝帘般的雨幕望了望巩雪。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子令人焦虑的颓废消极的味道。她不止一次对军人、烈士的话题言语偏激,包括在‘好地方’的时候,她对他一连串的诘问,也让他感觉到小雪身上的变化。
她不仅仅是身体功能上出现问题,她还患上了心理疾病。
这种病症看似无关紧要,也不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未来生活。可它,仍旧是块不能忽略的肿瘤,自救的好,恶性也会变成良性,如若是放任不管,良性的肿瘤也会致命。。
通常致命的心理疾病都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而是日积月累的伤害,那些看似无关痛痒的偏执、争吵、小误区才是疾病的根源。
小雪的心理问题应该也是由来已久,高原猜度着,她如此抵触军人这个职业,恐怕,和她的父母长期在外,缺乏理解沟通有直接的关系。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巩爷爷病倒那一次,小雪的思想就出现了一些变化。
“高原?”巩雪看他凝立不动,放下花束,把伞遮在他的头上。
“哦。。我们开始吧。”他没再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而是蹲下,从墓冢那头,清理起上面的枯枝败叶。
巩雪要帮忙,却被他拦住,他说这是男人的活儿,女人靠边。
巩雪心里甜甜的,这是高原第一次以女人的眼光看待她,这个认知让她觉得自己瞬间成熟了不少,与他的差距,也无形中缩小了很多。
很快,不算大的英雄墓被整理干净,高原从地上拿起两朵白菊,递给巩雪一朵,自己留了一朵。
拜祭仪式开始前,高原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他掏出三根,点燃了,并排插在祭台边上的泥土上。
“齐哥,你应该也抽烟吧。咱们特种大队,应该没有不会吸烟的兄弟。烟是本地出的,别嫌弃,在那边没人说话,就常回来看看,我们都是你的弟兄,可别忘了。”高原说完,拍了拍冰冷的墓碑,像是拍着战友的肩膀,起立时,眼眶微红。。
巩雪的手紧了紧,白菊的花瓣扫过她的唇畔,飘来淡淡的清香。。
高原和巩雪把花当做香烛插进祭台,无声地举了三个躬,默立半响,高原才重新牵起她的手,“走吧。”
到了山脚,雨势愈发的大起来,两人的裤脚全湿了,高原把她安置在景观走廊,然后去和烈士陵园的工作人员商量买伞的事。
巩雪想到这里就是父母即将长眠的地方,不禁回首朝阶梯式的石头山上再一次望去。。
不知是不是受到刚才祭扫英雄墓的影响,入眼的大青山,却和初见时,有了很大的不同。那一排排凝立在山间翠柏之间的英雄墓,仿佛化身为一个个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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