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x航ca1388航班的旅客请到第33登机口排队登机!”响亮的机场广播声惊醒了那些还在昏昏欲睡的乘客,看到登机口的人流快要空了,他们着急忙慌的起身,快步走向登机口。登机口前排队的人并不多,没过多久,这些为数不多的乘客便消失在机场通道中。。
巩雪揉了揉脸,想让自己迅速恢复状态,可是效果不明显,她的头从眉心延伸到后脑,一直丝丝拉拉的疼。。。
“走吧。”高烈拉她起来,然后随着人流排在队伍末尾。
很快,验票登机。
顺着一条临时甬道走进飞机客舱,舱门处,几个衣着整齐端庄的空姐逐一迎接客人。
这是一架可容纳一百二十多人乘坐的波音737中型飞机。他们登机后发现,早到的乘客们都已找好了各自的座位,他们分散地分布在机舱中,每一排座位都没有坐满,最后几排的座位甚至还空着。
高烈按照票号寻找他们的座位,“不用费劲找号了,你们就找个人少舒服的地儿坐就行。”旁边一位乘客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好心提醒。
“是吗,这么好啊。”高烈笑着说。
“一看你就是不常坐这趟航班。没事,尽管找地儿坐就好了,没人管你。你瞅瞅,不都找人少的地儿坐吗!”这位热心的中年男子一边解释,一边还把他挑选的座位上的扶手给拉起来,指了指说:“一会儿可以睡个好觉了。”
高烈回头看看明显不在状态的巩雪,听从中年男子的建议,在飞机后部找到一排无人的座椅,拉着巩雪坐了下来。
登机时间截止之前,又陆续上来了一些乘客,但后面的几排座位依然很空,上座率基本上在40%。
巩雪坐在紧里边,高烈放行李的时候,几个颜色靓丽的身影从舱门处急慌慌地跑了过来。。
他们在高烈那排前面停下来。
“都是你,要去化什么妆,看看,差点错过飞机。”其中一个女孩埋怨道。
“嗳,少说我啊,不知道是谁,赖在最后才肯出来!说,抹了我多少粉底!”嘴唇最艳的年轻姑娘不依不饶的反驳。
“哪有抹多少,就擦了一点点。我昨晚上不是熬夜了吗,我怕脸色不好看,一会让那个黑色运动衣的帅哥看到,多磕碜啊。”女孩解释。
这时,她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等她们齐齐转头,看到之前被忽略的两个人之后,集体失声。。……5283+436701……>;
第四百八十八章 八块腹肌
高烈摇摇头,说:“还没有。不过。。”他忽然顿住,眼睛一闪,躲开巩雪的凝视,换了一种解释:“我原来带的兵有个是清河镇的,他家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清河,我听他说起过这种古老的能够节省时间的绳索。”
“哦。。”巩雪睫毛低垂,没有细问下去。她和高烈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默契,从他细小的表情变化和言语间的转换,她已经能够大概猜到他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之前临时中断的任务和清河有关吗?
那这次他们回天鹰,她会不会被他赋予重任呢?
好多的问题,想问却不能问,她咬了咬嘴唇,平息了一下情绪,接过高烈捆绑好的画页,重新塞回兜里,“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机场吧。”
通往机场的巴士上,巩雪可能是心情放松的缘故,竟依偎着高烈睡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到了机场,看她还在熟睡,高烈不忍心叫她,只好麻烦司机等了一会儿,才狠下心来碰了碰她的脸:“小雪,我们到了。小雪!!”
巩雪先是动了动睫毛,然后半睁着眼睛,迷惘的看着车窗外面似曾相识的机场标志。。
“到了。。”她自言自语一句,也不揉揉脸清醒一下,起身就朝外走。
高烈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等等我,小祖宗,你别摔着!嗳……”
“小心………”随着高烈的惊叫声响起来的还有司机师傅紧张到颤抖的呼喊。
还真是一脚踏空,巩雪在身体失重,失去平衡感的那一霎那,本能的用自身的力量稳住身体,然后脚弓尽量抻平,落地时向前缓冲了几步,才抚着额头充满歉意地转过身,“呵呵。。。”
几步窜过来救她的高烈立在车子入口处,和她保持着相同的动作,不过,手在额头上蹭了几下,才瞪着车下面那个笑得傻兮兮的姑娘说:“还笑!看我一会儿不揍你!”
司机师傅也缓过劲儿来,听到揍的字眼,赶紧说:“我看这姑娘挺机灵的,是不是练过杂技啊,刚才我以为她肯定摔跤呢,没想到,竟然跟飘下去的一样!”
飘?!
她是飘下去的?!
巩雪觉得阳光不那么好了,高烈反而咧开嘴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下来搂住她,朝机场候机楼走。
边走边笑,然后就成功的把巩雪给惹毛了。
她根本不管什么换登机牌,托运行李什么的事情,而是径自走到休息区,双臂一环,垂下头,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高烈笑着摇头,由她去了。。。
换登机牌之前,他回头看了看休息椅上一动不动的巩雪,转身去了机场的超市。
时间赶得太急,他们连一点当地的水果和特产都没有买,空着手回去,似乎不大好。。
在他挑选了将近两个纸箱那么多的东西之后,中年女售货员的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她热情的帮助高烈打好航空包,然后又拉来一个推车,帮忙把箱子放在推车上。
高烈结清款项,推着车子到值机柜台办理换登机牌和行李托运手续。经过休息座位的时候,他却看到之前坐着他家姑娘的座位空了。
心头蓦地一紧,目光瞬间变得锋锐而又凌厉,他把车子原地转了一个圈,基本上把四周的情况已经掌握了。
没有。
他推着车向前走,打算去卫生间外面等等看,刚走了十几米远的距离,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机场大厅显示航班起降时间的电子屏前面,站了不少查看讯息的乘客,而他要找的人,就立在最后排的中央。
不知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等他走过去,离她很近的时候,她才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身来。
“阿烈。。”她叫了他一声,眼睛里来不及遮掩的情绪,就这样落在他的眼里。。
他心头一软,刚才的担忧也随之消散,收起身上刀锋般的锐气,他走过去,低下头,摸了摸她温热的脸,“怎么跑这边了?”
巩雪笑了笑,表情不大自然地说:“我想看看当年回漠北的那趟航班还在不在。没想到,它还运营着呢。。你看,和我们起飞的时间好近。”
她指着闪烁的电子屏,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
不是因为想起阿原,而是因为思乡,这个突然的认知让高烈的心情一下子从谷底上升到了天上。。
他的眼神微动,拉住她的手,说:“是啊,是挨得挺近。要不,我们换回漠北的机票去!”
巩雪呆了一呆,然后打了他一下,“又逗我玩!”
然后,她又朝电子屏上看了看,叹气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着你回漠北。”
想到高烈在巩家还是个陌生人,而她却已经偷偷结婚了的时候,她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是该告诉家里了,二叔,二婶,涛涛,还有田姨,当然,少不了她的老阿原。。
高烈笑了笑,没说话。
可能看到漠北的航班影响到巩雪的情绪,之后依旧是高烈一个人办完所有手续,然后环着打蔫的她去候机厅等着登机。
由于特殊原因,数个航班集中在半小时内出发,所以他们到达候机厅的时候,飞往成都的候机位都被占满了。
高烈牵着她转了一圈,最后在飞往漠北的候机位上找到两个空位。
“先坐这里吧,到点了再去那边。”高烈把椅子上的报纸拿开,把巩雪按在座位上。
随后他也坐下,手臂自然伸展,把巩雪护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原本挺好的。
他打算和小雪聊聊天愉快地渡过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可是时间刚刚走了一格,他就有种如坐针毡般的感觉。。
对面的几个女子眼神太火辣了,从他坐下起,目光就没落在别处,火力全集中到他这边了。
反观巩雪,倒是悠闲自在得很,双眼微眯,呼吸均匀的仰靠在他的胳膊上,显然已经进入浅眠状态了。
“他是混血吧。。你看,他的眼睛不是黑色的。。”
“而且有点凹哦,像欧洲人的眼睛。”
“身材也是超级棒,我敢打赌,绝对是八块腹肌!你看那女人陶醉的样子,肯定对他满意得不得了。。”
“嘻嘻。。。。”
“哈哈。。。。。”
对面的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朝他投来揣摩研判的目光,高烈的脸色一点一点暗沉下来。。
放在平常,他才懒得理这群无聊的女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出去,可现在不同了,小雪在他身边呢,他已经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名花有主了,那几个傻女人怎么还这么烦!……5283+436348……>;
第四百八十七章 悬崖边的树
旅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且超额完成目标任务,所以,当高烈从兜里掏出两张机票在她面前晃啊晃的时候,巩雪只是扫了一眼,便语气坦然地问:“几点的航班?”
“还有两小时登机。”高烈收好机票,看了看表,回答说。
时间不早了,他们必须要启程赶赴机场。
穿过小径,顺着郁郁葱葱的绿化带,他们回到医院的门诊楼前。虽然过了看病的高峰期,可前来看病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从幽静的世外桃源一下子过渡到热闹喧哗的凡尘俗世,两人都有种恍惚的错觉,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一幕幕情景,都是从美丽的梦境里幻化出来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闪过一瞬,便立刻被他们否决了。因为,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宛如新生般的自己。。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可一切,又有了那么多的不同。
就像手心相牵时带来的巨大的幸福感,是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无法达到的愉悦。。
一群穿着医生制服的人夹杂在看病的人群中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他们大声谈论着某个病人手术的情况,可能结果不大好,有个医生遗憾地说,早一点送来就好了。
另外一个医生却说,如果有钱谁不想早点来,这就是穷老百姓的悲哀,好不容易凑齐了手术费用,却还是没能救过来,钱也白瞎了。
巩雪听到这里,下意识地转头向后面的住院大楼望去。。。
老兵就住在那幢白色的大楼里。刚才探望的时候,老兵刻意回避了病情,整个探视过程,老兵始终面带笑容的和她聊关于德宏,关于养育他的山寨,关于军人的话题,他的开朗,他的健谈,他发自肺腑的感激,无一不在向她证明,他现在生活得很好,以后也要为了爱他的人们好好的活下去。。。。
可真实情况呢?
其实,巩雪探视之前先去见了给老兵做肾移植手术的专家。专家说,老兵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肾移植术后病人的存活时间却是因人而异,依照老兵的身体状况,大约最长也就是五年,五年期限到了,如果不进行下一次肾移植,病人很可能就会死亡。
医学方面的知识巩雪懂得不多,可她知道专家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可是五年,五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把青春和热血都献给祖国边防的伤退老兵来讲,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她问专家,老兵知不知道这件事。专家说,已经知道了,就在手术成功以后,老兵因为专家按照秦默他们的要求隐瞒了术后存活时间,还闹了一场。
说是闹,提起来连专家都感到心酸。
老兵痛哭着对秦默他们说,如果早知道花费这么多钱才能活五年,他就不做手术了,把这些钱留给那些牺牲的烈士家属岂不是更有意义。。
巩雪想到这儿,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卷破旧的白纸,递给高烈:“这是老兵送给我的,你看看。”
高烈打开一看,愣住了。
这一卷泛黄的白纸,竟是一张张栩栩如生的风景图。
全部都是手绘,有山水也有人物。他看到素描的下方标有从军的字样和军人一看就懂的类似坐标的数字,而后,他还在画上找到了清河镇邮政所的牌匾。
清河?从军?
“老兵叫毕从军,从小就跟着寨子里的老画工学画画,他说,如果不是当兵,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一名最普通的画工。这些,都是他在清河当兵的时候,闲暇时间画着解闷的,他跟我说,清河的景色很美,很原始,只要一休假,他就会钻林子去找一些没有人工开发痕迹的地方,把它们画下留作纪念。喏,这张,阿烈你看,是不是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巩雪把一张折角最多,显得最破旧的画页挑出给高烈看。
画上的风景确实挺特别的。
只有一棵树和一面几乎呈现直角的断崖。枝干虬曲的大树长在悬崖的顶端,歪斜着扎根于石缝之间,显得任性而又孤独。。。
巩雪看到画的第一眼,脑海中就浮现出诗人曾卓的《悬崖边的树》。
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风
将一棵树吹到了那边━━
平原的尽头
临近深谷的悬崖上
它倾听远处森林的喧哗
和深谷中小溪的歌唱
它孤独地站在那里
显得寂寞而又倔强
它的弯曲的身体
留下了风的形状
它似乎即将倾跌进深谷里
却又像是要展翅飞翔┅┅
“它似乎即将倾跌进深谷里,却又像是要展翅飞翔。。”巩雪喃喃念出脑中的诗句。。
“悬崖边的树?曾卓的?”高烈不假思索地接上一句。
巩雪惊讶又佩服地望着他,心想,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也有他不知道的吧。
她弹了弹画纸,微笑着问:“那你能看出这幅画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考我呢?”高烈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拉着她避开旁边的人流,走向相对安静的角落,专心研究起画来。
高烈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会习惯性蹙眉,而且精神高度集中,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忽略掉身边嘈杂的环境。
这也是让巩雪心生敬佩的特殊技能,她已经很努力的向他学习和靠拢了,可是,她好像还是达不到那种忘我的境界。。
高烈把画纸左右看完,然后竖起来又仔细看过之后,指着风景画偏上的位置说:“找到了。”
找到了?这么快!
巩雪有点激动,凑过去,看他手指的位置,是不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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