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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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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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儿表现地极为乖巧,不哭也不闹,老老实实张开嘴,只是在咽下去的时候,一张小脸儿皱在了一起,两条浅浅的眉毛都弯成了一条线。

“苦!”她嘟着嘴,不乐意地道。

莫熙宁忍不住哈哈大笑,舀了勺药,再次送了过来。

大姐儿有些不情愿地扁了扁嘴,眼一闭,一脸悲壮地喝下第二口。

莫熙宁的笑声愈发欢畅,整个喂药过程中,眉眼间的笑意就未停止过。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他拿了颗梅子放进大姐儿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该是小孩子的最爱,大姐儿却在抿了口后,“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莫熙宁以为她不喜欢梅子,也未太在意。

原子在一旁道:“禀爷,大奶奶让人了食盒过来,可要摆饭?”

莫熙宁让他提了进来,挑了些清淡的喂给大姐儿吃了,自己也随意吃了些。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带孩子,比他预料中要容易地多,大姐儿不随意哭闹,乖巧地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

用完晚膳,给大姐儿洗完澡,已是戍时末,他想了想,决定今儿陪大姐儿睡,吩咐一个丫头去正房,若杜葭已经睡了,便和她身边的丫头说一声。

夜深人静,屋中只余一盏昏暗的羊角灯,大姐儿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一会儿就窝在莫熙宁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莫熙宁这才捋起她右手的袖子,在胳膊上那块青紫处轻轻地抚了抚,并拿了药膏给她细细抹上。

亥时一刻,窗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莫熙宁随即吹灭了羊角等,“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步入内室,躬身站在了莫熙宁面前。

“拷问地如何了?”许是黑夜遮掩的缘故,莫熙宁面带寒霜,全身的戾气显露无疑。

“回爷的话,不论小的如何拷问,那奶娘一口咬定她什么都不知。”

莫熙宁不由冷笑,没成想一个奶娘竟也这么大的来头,寻常人在一番酷刑之下,便是不知道也会随意编造两句,以求蒙混过关,这奶娘牙关倒是挺紧!

“她既做了奶娘,定是生产过的妇人,连夜彻查她的来历,找到她的孩子,先剥下一块指甲盖,她若再不招,就剁下那孩子一根手指。”

暗影应下,莫熙宁转而问道:“虎头寨那边进行地如何了?”

暗影道:“城外的地道已经连通,约莫还要一个月才能挖到刑部大牢。”

莫熙宁颔首,一个月的时间挖地道,再加上十几日的人手布置,不超过五十天的时间,陶玉钦就可以从刑部逃之夭夭,到时满朝哗然,圣上大怒,整个上京城处于全面警戒状态。。。。。

进展太快了,与他的计划对不上。

“延迟下他们的进度,但莫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是!”暗影应下。

“下去吧。”

“属下告退。”暗影说着,迅速隐匿了身影。

莫熙宁脱了外衫,躺在床上,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他殚尽竭虑,谋划多年,那些曾经迫害过,背叛过,使他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人,终要在这几个月里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他又怎能不兴奋难耐呢?

“爹爹!娘娘!”大姐儿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子,小胳膊搭在了莫熙宁的肚子上。

莫熙宁长出了口气,卸下满身的戾气,将小娃娃往上抱了些,让她的小脑瓜靠着他的脸,并在她光滑细腻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前世,在他颠沛落魄,生不如死的那段光景里,唯一陪在他身边的就是大姐儿了,那时她才六岁,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整日在街头乞讨,将剩菜剩饭端回来给他吃,攒了几个铜板就去药堂抓药,给他治病,到最后,就连她也被人给掳走了。

莫熙宁用手轻轻地揉着大姐儿柔软的头发,轻声承诺:“今生爹爹定让你锦衣玉食,并保你一世喜乐无忧!”

第三十三章 异样

莫大夫直到第三日方回城,莫熙宁急地寻遍了城中所有的大夫,多说大姐儿是感染了风寒,开的方子都大同小异,可大姐儿喝了三天,高热断断续续,并无好转的趋势。

急的杜葭托了杜太太,请了宫中的刘太医过锦衣候府看诊。

刘太医给宫里娘娘和皇子公主们治些头疼脑热很有心得,一见大姐儿的状况,立刻断定是邪风入体,引发寒症。

“依太医看,该如何用药方好?”莫熙宁听了那个说辞,心里已没抱太大的希望了。

“你先把先前开的方子拿与我瞧瞧。”与先前大夫一样的行径。

莫熙宁强忍着不耐,让原子拿出所有的药方。

刘太医接了,一张张仔细看过,间或点评两句,什么这味药加地太重,什么这味药若加上甘草效果会更好。

莫熙宁忍了一刻钟,态度还算温和地打断道,“不知太医的药方开得如何了?”

刘太医这才将一叠药房放下,在桌前提笔唰唰而写,莫熙宁拿了药方来看,也没看出与先前有何不同。

庞太医笑得一脸高深,“寒症治疗原就需要一个过程,大姐儿明面儿上看着似无好转,其实正在缓慢恢复中。大公子要多几分耐心,再过个三五日,高热便会退下去了。”

莫熙宁很想对着他满是笑意的脸狠狠踹上一脚,他若能等,会这么急不可耐地找遍京中名医?

将刘太医送走后,他向一旁问道:“可有莫大夫的消息?”

小厮惶恐地垂头,“禀大爷,暂无!”

“带人出城去找!”莫熙宁极力忍耐情绪,还是忍不住对那小厮吼道。

他不能让大姐儿出一丝意外!

绝不能!

莫大夫满面风霜自城外走来,原子像见到救星似的,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莫大夫,您总算回来了!”说完,不由分说拉着莫大夫往停在城门口的一辆马车走去。

莫大夫脸上一派淡然,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

直到坐上马车,将背篓从肩上卸下放好,掏出水壶喝了几口水,他才不急不缓问道:“出了何事?”

原子将马鞭抽地噼啪作响,“大姐儿感染了风寒,都过去四天了,高热一直不退,大爷都急地想砍人了!”

不是他形容夸张,实在是莫熙宁那沉着一张脸的样子,他多瞧一眼,都会吓得双腿发软。

“小娃娃身子弱,康复慢在所难免。”莫大夫在药篓里挑挑拣拣,挑出待会儿会用到的草药。

“大夫也是这般说,可大爷听不进去,小的能有什么法子!”原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马车在锦衣候府前停下,莫大夫摘下方帽,将挑出来的药草盛好,跟在原子后面步入饮霜阁。

莫太太白日里将珍藏多年的老参、雪燕和珍珠粉都送了过来,加之杜太太送过来的药材,满满地堆了一屋子。

若不是莫大夫手里兜着一兜草药,莫熙宁定当脚踹了下去,“你这是到深山当野人去了么!”

莫大夫歉意一笑,走近前去查看大姐儿的状况。

大姐儿刚吃过庞大夫开的药,此刻双眼紧闭,小嘴微阖,脸上红扑扑的,显然体热还没退下去。

莫大夫用手拨开大姐儿的眼皮,底下是一片鲜红,又捏开她的小嘴,舌苔也呈暗色,他面上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看来这还孩子病地不轻。

拿起右手正欲给她把脉,莫大夫的目光忽然定在了她的颈间。

几粒颜色极浅的粉粒子正爬在她的脖颈间,若不仔细看,寻常难以瞧见。

“寻一处人烟稀少的空院子。”莫大夫拿薄毯将大姐儿裹了,一脸正色对莫熙宁道。

“大姐儿究竟如何了?”莫熙宁心头一紧。

大姐儿前世平安长到五岁,并无生过重病,因而他心里才忐忑不安,若杜葭真的联合奶娘对大姐儿做了什么,他就是让她们陪葬又有何意义?

“无事,尊夫人有孕在身,大姐儿之病需长久治疗,故因隔离。”莫大夫面上已经恢复一片淡然,目光平和而又坦然地看着莫熙宁。

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莫熙宁强压下心里的躁动不安,让原子去望雪轩,将霜姨娘和一应奴仆暂时迁往听雨楼。

待她们撤离完毕,莫大夫拒绝了莫熙宁伸过来的双手,亲自抱着大姐儿,避开其他奴仆,前往听雨楼。

将大姐儿安置在床上之后,莫大夫方才回转身,“即日起我会在此处给大姐儿看病,望雪轩方圆一里,禁止闲杂人等出入,便日你若无急事,也勿靠近......”

莫熙宁早急不可耐地一把揪住莫大夫的衣襟,“大姐儿究竟是何症?”

莫大夫皱了皱眉,莫熙宁松开手,“对不住。”

莫大夫扯了扯衣襟,“大姐儿颈子间有几粒浅淡的红印,”

“若是普通的水痘,待痘子成熟,结了痂即可。”

莫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莫熙宁也没未问下去,只是右手紧紧扣着莫大夫的肩膀,“拜托你了。”

莫大夫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

他点了点头,写下一串药方交到莫熙宁手里,“你将药方送会回春堂,交给冯大夫,并让冯大夫与秦大夫一起来莫府。”若大姐儿真是最坏的情况,只怕整个莫府的人都要隔离。

莫熙宁接下药方,透过莫大夫的肩头,看了躺在床上安睡的大姐儿一眼用力攒着药方,大步走了出去。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秦、冯二位大夫备着药箱匆匆而来,他们并未踏入望雪轩,只是隔着院门与莫熙宁低声交谈了约莫半个时辰,而后动作娴熟地在院子外面,点火熬药。

当日下午,整个莫府无论主子奴仆,都被药童看着喝下一碗黑漆漆的药。

到了晚上,就连白苍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究竟出了何事?”她忍不住问柳梢。

几日的时间足以使她消化所有的消极情绪,只要她还没逃离莫府,就该时刻专注府中的一切,并伺机而动。

霜姨娘搬来听雨楼,不关她的事,她可以不闻不问,但若全府的人都被要求喝同一种药,那绝对是出了大问题!

柳梢神色有些犹疑,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回姨娘的话,约莫是天气热了,喝凉茶降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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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独处(一更)

白苍盯着她的双眼,柳梢微微一顿,低垂下了头。

“我已身处囚笼,即便出了何事,也无能为力,但你至少要告知我真相,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白苍面上闪过一丝惶然,“姨娘莫要胡思乱想,确实什么事也没有。”

白苍撇过头,目光看向窗外,两颗樟树长势喜人,状入伞盖般的树冠洒下一片片浓荫,深绿的叶片在阳光下反射着绿油油的光芒。

多么旺盛生命里呀!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容易捱到夜傍,用完晚膳后,白苍起身问柳梢:“我可否去外间走走消消食?”

柳梢点了点头,“奴婢陪姨娘去,姨娘可在院子里走走。”

“不可出院子?”

“姨娘尚在禁足中。”柳梢为难地摇了摇头。

白苍哑然失笑,转身进了内室。

第二日一早,霜姨娘带着丫头如意拜访。

白苍目光看向柳梢,柳梢沉吟一番道:“霜姨娘来头不小,大爷曾告诫过,姨娘最好不要与之有所牵连。”

“请她进来吧。”白苍看着柳梢,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是!”月裳向柳梢微一颔首,躬身退出屋门,将霜姨娘主仆迎了进来。

柳梢则自觉退到白苍身后,垂首立在一旁。白苍要见谁,她不是不能寻个由头将人阻挡在门外,只是阻地了一次,下次呢?说到底,她和月裳不过是丫头,与白苍的关系会闹得太僵对她们并无好处。

霜姨娘一身淡到极致的素,面色端庄恬静,看到白苍隆起的肚子时,目光闪过一丝欣羡,“昨日来地太过匆忙,未曾前来拜望姐姐,望姐姐见谅。”

白苍起身,挽着她的手,亲密的举动连霜姨娘都错愕了一瞬,柳梢面上更是闪过一丝紧张。

“妹妹无须如此客气。你我日后共处一院,要互相照拂才好。”

霜姨娘面上带着一丝动容,“上次的事多亏了姐姐,说来惭愧,妹妹被禁足,连声谢都未曾对姐姐说。我现在身无长物,便给姐姐敬杯茶,姐姐您切不可推辞。”霜姨娘话落,她的丫头如意动身走到桌前,拿了茶壶打算倒茶。

柳梢急忙上前一步,接过如意手里的茶杯,“姨娘刚喝完药,不宜饮浓茶,还请姨娘见谅,不若奴婢去倒杯温水来?”

白苍摇头失笑,“妹妹的心意我领了便是,这茶不喝也罢。”

“那可不行,姐姐一定要喝!”霜姨娘一再坚持,白苍只好由着她,柳梢暗地里朝月裳使了个眼色。

“奴婢去倒水来。”月裳盈盈笑道,朝白苍和霜姨娘行礼后,走出了屋子。

“我给姐姐肚子里的哥儿做了两套衣裳,还有些小玩意儿,如意你带着月裳一块儿去取过来。”

“去吧。”白苍含笑道。

柳梢罕见地没有表示反对,只是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儿,和如意一起,走了出去。

“你一定在某个角落吧?”她在心里问道,临到门口,微微偏头,朝内室瞥了一眼。

“你这丫头生怕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呢!”霜姨娘忍不住自嘲一笑。

白苍也跟着笑,“不知妹妹有何事?”霜姨娘脸上的自嘲之色消失不见,被一股凝重所取代,眉眼间也透着浅浅的忧伤,“实话告知姐姐,妹妹现下心里正忐忑不安,有些心事也不知可以对谁说。早前大姐儿去了趟望雪轩,回来后就高热不退,今儿已是第五日了,就连宫中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今儿早上回春堂的莫大夫来看过后,直接将大姐儿带去望雪轩,紧接着整个府里的人都被叮嘱着喝药,你说大姐儿这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呀?”

白苍垂下眼眸,“小孩子感染风寒,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霜姨娘手里拿着茶杯把玩,“是呀!哪家的公子小姐没个头疼脑热。可听说大爷将回春堂两位坐镇大夫冯大夫和秦大夫都请来了。还有那位留在望雪轩给大姐儿看诊的莫大夫,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请的动的呢!”

“嗯,不知妹妹还探听到了何消息?定要告知姐姐才好,我整日待在屋子里,可是什么都不知晓”白苍状似不经意地抚着自己的肚子。

霜姨娘在心里暗恨,看来这也是个不好对付的,她都暗示了这么久,这人就是不上钩,是真的与大姐儿没干系,还是故意装傻?

霜姨娘叹了口气,“我近日每每入睡,总会在梦中梦见青妹妹,她披着一头黑发,穿着惨白的衣裳,乌青着一张脸向我哭诉,她死得好惨,自大姐儿去过一趟后,就再未梦见她了。姐姐也知道,小孩子最容易沾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妹妹担心青妹妹死时怨气太重,会一时想不开,找上大姐儿......”

白苍倒是没料到她会往鬼神之说上联想,若真是这样,只怕锦衣侯府接下来就会请一帮和尚还是道士来做法事亦驱散青姨娘的冤魂?

但是莫熙宁会承认青姨娘死地冤枉吗?

这样对霜姨娘又有什么好处呢?

再者,自己又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呢?

白苍记得古代做法事似乎有一个纷繁复杂的程序,要耗时几十天?

到时府里一定人来人往,乱成一团,寻个时机躲在人堆里混出府似乎不是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但是大姐儿?

白苍的心忽然绞痛了一下,她皱了皱眉,“妹妹既有此担忧,便该早日向大爷言明,若大姐儿早日康复,只怕大爷也会对妹妹另眼相看。”

霜姨娘忍不住苦笑,“大爷都不曾踏入过望雪轩,只怕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我即便有心,也寻不到机会。”

月裳远远见屋子里只坐了二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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