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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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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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甚大事,或许一觉醒来便无事。”既然她不想醒来供人围观,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吩咐两个信得过的人好生守着便可。”以免她想不通再做傻事。

莫熙宁沉默着颔首,叫来两个婢女,守在床前。

这一夜便这般过去。

事实证明,人一旦陷入偏激之中,是极难扭转观点的。

白苍用着大姐儿睡都迷蒙之际,隔壁的屋子门忽然被人敲开,紧接着是匆匆的远去的脚步声。

白苍叹了口气。披衣起身,摸索着点亮桌上的油灯,打了个灯笼,往莫熙宁生母所在的院子而去。

刚跨进院子,就听见那人的咆哮。“你若想死,就干脆利落些,这般装模作样给谁看!”

屋子里传来女人细碎的呜咽声,许是压抑到了极致,听着极为肝肠寸断。

白苍脚步一顿,想着该不该跨进去。

屋子里似乎只有这较劲的母子二人。

“叮铃!”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你若有这个胆,就捡起这把匕首。用力朝心窝一刺,就可解脱。”是莫熙宁冷酷到极致的声音。

这人!

白苍再不犹豫,丢下灯笼,推门跨了进去。

果见那受了刺激的女人扑过去捡起地下上的匕首。

“你来干什么?都违逆我的话是不是!”莫熙宁转身对白苍大声吼道,见她视而不见,想要先生母一步捡起那把匕首。忙上前,大力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边。

“你疯了!那是你娘,她真会做傻事!”白苍掰着那人的胳膊,急声说道。

“哼!”莫熙宁嘴角带着冷笑。目光阴沉如冰,“她若敢,早八百年就死了。”

双手颤抖捡起那把匕首的女人,在听到这话之后,整个肩膀果然剧烈一抖。

缓慢将匕首握稳,缓缓抵住胸口,闭上眼睛,落下两行清泪。

“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你莫想不开!”白苍拖着这男人前行,往那可怜的女人道。

“吧嗒!”那把匕首,终究没能刺进去。

那女人睁开眼,大串大串的眼泪往外落。

浑身脱力般委顿在地上,两手捂住唇,呜呜咽咽地哭着。

白苍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实在没见过这个狠心的人,竟逼着自己生母去死!

“松开!”冷声道。

腕上的力道蓦地一松,跑过去,蹲下身,掏出帕子,递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却被这女人用力握住了手。

“我求你,让熙宁给他爹去一封信,我只要见他一面就好!就一面!没见到他,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那女人一双泪眼祈求地看着白苍,就想濒临死亡的人,盼着救世主来临时的表情。

然而这世间,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

这是一个美丽而又可怜的女人。

“对不住,恕我无能为力。”白苍垂着眸子道。

“你们为何不让我见他?你们都是一伙的是不是?”那女人忽然神情激动起来,绝美的容颜变得狰狞,就像一副淡泊的山水画,被人胡乱涂上各种色彩,不仅失去原有的美,还变得面目可憎。

“别发疯了!”莫熙宁弯腰掰开那女人的手腕,将白苍从地上拉起,扯地远远的。

“他这一生都不曾正眼瞧过你,你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生下一个男嗣,让他有后!你到现在都执迷不悟,也难怪他从未将你放在心上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母(下)

“不!你骗我!”莫熙宁的生母仰起头,满是怨愤地看着他道,“你们都是那个女人派来的,都巴不得我早死!我从未想过要抢走侯爷,只想陪在他身边而已,为何这么个小小的一个愿望都达成不了?我给侯爷生下了长子,那女人诞下的都是姑娘!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曾下毒害过她,为何侯爷就是不信!是你们,定是你们挑唆的对不对?那女人蛇蝎心肠,迟早一日会害了侯爷,害了锦衣侯府!你们会后悔的,总有一日你们会后悔的!”

“你若真聪明,就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莫熙宁无视地上女人似哭似笑的癫狂状,冷声道。

语毕,拉着白苍转身欲走。

“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此处?”白苍看着他,皱眉。

“我不是人!”莫熙宁怒极而笑,“那你可否知道,这些年无论我如何站在斋外苦苦哀求,她都不曾现身见我一面!顺哥儿和大姐儿在此处待了两个多月,她是他们的亲祖母,也不曾瞧过他们一眼!”

她的生母是这世间最自私的女人,心里除了他父亲,谁都放不下。

“难道你瞧不出她神志不清醒,很有可能已经疯癫了么?”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莫熙宁哑声说道,有些颓然地松开手。

这么多年了,他只记得生母的心狠,却从未想过一种可能,她因为父亲,而疯魔了。

庙里的住持,也不曾透露过半句。

白苍走过去,用脚将匕首踢远,而后在离莫熙宁生母一步远的地方蹲下身子,望入她的眼里道:“我相信你。你没有错,是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害了你。”

“对,她该千刀万剐!”女人神情激动道。

原来竟怨恨至这种地步!

白苍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朝女人伸出一只手。

女人受惊似的退后,瞪着双大眼睛道:“你莫过来!你也不是好人。是和那女人一伙儿的!”

白苍摇头,“我不是,我也是被那女人赶出来的。”

“你!”女人忽然咬牙切齿地扑上前,用力掐着白苍的脖子道:“你这个小妖‘精!难怪侯爷这些年来都不曾来瞧我一眼,原来是你将他的魂儿给勾走了!”

“咳咳!咳咳咳!”白苍被掐地呼吸不畅,满脸涨红,一旁的男人却袖手旁观,冷眼看着这一切。

“你莫激动,我喜欢的是你儿子,却被那女人棒打鸳鸯。”为了安抚女人的情绪。白苍违心来了这么一句。

“真的?”女人手未松,力道轻了不少,看来还没疯地太彻底。

莫熙宁向前跨的脚步无声地退了回去。

“自是真的。”白苍一边看着女人的眼睛答,一边连连点头,显得十分真诚。

女人这才松开手。上下打量白苍几眼,“你这模样只算清秀,配我儿,有些高攀了。他将来是要承袭锦衣侯府爵位的,得娶个标志漂亮的媳妇儿。”

虽然话说得不中听,但这人还是会在意其他的事情不是?

莫熙宁偏在一旁,凉凉道:“难道没人告知于你。那女人后来生了个儿子,被爹像疼眼珠子似的疼着么?”

白苍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那女人速度极快都从地上爬起,奔到莫熙宁面前,抬手往他面上挥去。

“你胡说!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莫熙宁轻轻松松握住那只甩向自己的手腕,“不仅如此。人家夫妻数十年如一日,和和美美,恩爱如初,哪管你在这庵堂受过什么苦!”

“她如今这幅模样,受不得刺激!”白苍追上去道。

难不成编织一个美丽的梦。让她自欺欺人都沉浸其中,就是为她好?

“你瞧瞧你自己如今这副模样,疯疯癫癫的,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女人巴不得你生不如死,若知晓你如今这副模样,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她要疯就让她疯,管它作甚!"

莫熙宁松开手腕,朝白苍瞥去一眼,径自往外走去。

女人的身躯委顿在地,一脸的失魂落魄。

白苍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蹲下身抱了抱女子,跟着男人的脚步走了出去。

或许这一次,莫熙宁是对的,有些事,只能靠自己跨过去。

今夜无月,夜空像一块深蓝的幕布,上面点缀着稀疏几颗暗淡的星星。

前面那人步子又急又快,不久就没了踪影。

灯笼里的烛火已燃尽熄灭,白苍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庵里的路凹凸不平,她一个没注意,被一个石块绊住脚脚踝处的骨头似乎咔擦了下,身子跟着前倾下倒。

就在将要摔成狗啃泥时,那男人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及时拽住了她的胳膊。

男人松扶她站稳后,松开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白苍俯下身子揉了揉脚踝,虽有痛感,但应该无所大碍,便瘸着腿,深一脚、浅一脚往欠揍。

莫熙宁已可以放缓了步子,这女人却迟迟没跟上来。

他心烦气躁地偏过头,见她跛着只脚往前走。

方才都未听见她的痛呼声,以为没事,竟受伤了?

转身往回走,冷声问道:“脚伤到了?”

白苍自顾走着,不愿里这人。

她是一个记仇的人,哪怕以前不是,也早在穿越来后学会了。

见他不答,莫熙宁直接拦腰将人抱起,并恶狠狠地出声威胁,“你若敢动一下,说一句话,我立刻将你扔出去!”

白苍知道这男人一向说得出,做得到,或许真能用“扔”的,便乖乖窝在他怀里。

二人静默地走了一段路,眼见走上一条平直的青石板路,路的尽头就是两个小的歇身的地方,莫熙宁忽然止住步子,望向一团漆黑的树影,道:“我既下定决心娶你,日后便会对你好,也会为你的父亲和弟弟谋一个好前程,更不会亏待两个小的,以前那些事,是我不对,但那时我亦没料到,竟会决定娶你。。。。。。”

“放我下来!”白苍忽然开口道打断这男人的话,因为觉得耳朵受到了污染。

是不是,一个死刑犯在杀人后,扔掉凶器,对着死者的尸体三鞠躬,说着‘我会寻块风水宝地将你好生安葬,也会赡养你的父母,很抱歉,但当时我并没料到,自己在杀你后会心存愧疚,想要补偿。。。。。。’这样一段话时,被杀的那人就能死而复生?他犯下的罪行便能一笔勾销?

她不愿和这个男人理论,因为二者的脑回路根本就不在同一条线上。

她觉得和他理论这些,是浪费自己的口水。

故而跛着脚,一瘸一拐地往前行。

莫熙宁看着女人决绝离去的背影,罕见地没有霸道地将人一放在肩上,扛回去。

先前他确实对拿这女人当棋子,不把她的生死放在眼里,更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

他没有天真地以为自己说下这样一席话,就能将前事一笔勾销。

但至少要让她知晓自己的态度。

反正妻丧要守一年。

还有九个月。

在这剩余的九个月里搞定一个女人,他还是有自信的。

刚眯了会儿眼,天就亮了。

白苍盯着帐顶发了会儿呆,被醒过来的大姐儿撞了个正着。

“娘亲?”刚睡醒的女童声音带着些黏黏的意味,大姐儿手脚并用爬到白苍的怀里,两手搂着她的脖子,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白苍将这是为小孩子撒娇的一种方式。

低头亲了大姐儿的左右脸蛋儿各一口,笑着道:“娘的小平安,真是个乖宝宝!”

“那是自然,平安是这世间最乖的宝宝!”平安扬着小脸儿,一脸自豪道。

白苍被她那股认真劲儿逗道,忍不住哈哈大笑。

用完早膳后,着丫头打听了下那边的情况,得知那人生母果然一早换上灰衣,祈求住持师太将满头青丝尽数剃掉。

看来是想通了?认命了,决定皈依佛门了?

不是说要比那女人活地好,才算赢么?

白苍在得知这个结果时,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总比求而不得继而癫狂好。

顺哥儿的烧已经退了,白苍便没吃药,只给他喂了奶。

小家伙胃口极好地砸吧着嘴,吃饱喝足后,在白苍怀里玩了会儿,再次呼呼大睡过去。

午膳后,趁大姐儿和顺哥儿在熟睡中,白苍吩咐丫头准备马车,她要回府了。

知道丫头一定会将这个消息告知莫熙宁,避免了他们直接见面,给自己添堵。

不一会儿,莫熙宁没有过来,倒是灰影,面露难色地前来求见白苍。

二人毕竟曾经有过一起逃命之谊,事到如今,白苍也懒得计较他俩这命是真逃还是假逃了。

“属下见过姑娘。”躬身朝白苍抱拳行李。

白苍坐着受了这一礼,继而道:“无需如此客气。”态度称不上多么热络,也不算清冷。

灰影面上犹豫的神色更甚,低头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看入白苍的眼里道:“属下今日冒昧前来,是想求姑娘,可否去看看柳梢?”

“柳梢发生了何事?”白苍面上没有一丝惊讶,显然是早就料到了。

“面容憔悴,日渐消瘦,是大虚之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突变

柳梢的情况比灰影描述中要严重地多。免费小说门户

短短两日未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目光涣散地躺在床上,虚弱地仿佛一道影子,似乎随时都会飘走一样。

“奴婢给姑娘请安。”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被白苍山前制止了。

“这是怎么了?如何会变成这副样子?”白苍握着柳梢的手问道。

然而她只是轻轻都摇摇头,抿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灰影,你先出去,我单独和柳梢聊聊。”

“是。”灰影担忧地看了柳梢一眼,顺从都退了出去,并随手阖上了屋门。

然而白苍故意不等灰影走远,便开口问道:“你*与那人了?”

门外人的脚步声果真顿了一顿,停在了原地。

柳梢因为这话,方正眼瞧她,眼泪瞬间自眼眶中涌出。

白苍叹气,拿帕子替她拭泪,“怕灰影嫌弃你?”

捂着唇点头。

所以就把自己折磨成如今这副模样?

真是个傻姑娘!

白苍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丝轻责,“既如此,知会他便是。若他嫌弃,想必此事会成为你二人之间跨不过的一道坎,倒不如早日放手,让彼此解脱,若他不介意,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忘掉这件事,和他好好过日子。”

原是件极简单的事,却因害怕承受不住后果,将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值得么?

柳梢低泣了一阵,方哑着声音道:“他。。。不曾做到那一步,但。。。但剥。。。剥光了我。。。的衣裳。”

说起来,还得感谢白苍,若不是她提着灯笼走进厨房,只怕她就真的就被那yin‘贼给糟蹋了。

“就被人看了下身子,你便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白苍不可思议地问她。

柳梢睁着一双红肿的双眸,凄切地道:“我虽未*,但清白俱毁,又如何配地上他?”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不愿拿一个不干净的自己去委屈他。

“被人看几眼又不能掉一块肉,何况那人已经死了!再者此事你是受害者,错得又不是你!清白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能比你的命,和你们这些年的感情都重要吗?若灰影真的介意,那只能说明,在他心里,你的性命,你们之间感情,还抵不上“清白”二字,这样的男人,你还死心塌地都跟着他?早日踹掉,另觅佳婿才是正经!”

柳梢被白苍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眨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

白苍索性起身,走到门边,哗啦一声打开门。

灰影静静立在那里,越过她的肩头,看着床上那人儿。

柳梢却似被他的视线烫到般,蓦地低下头。

“她的症结在你身上,也唯有你方能解开。”白苍看着这沉默寡言的男人,神色有些冷地道。

“多谢姑娘。”灰影躬身将人送走,一手一桶热水走了回来。

“你若觉得被那人碰了,身上脏,咱们洗干净便是。”将水注入浴桶后,走到床边,弯腰将瘦了一圈儿的人儿抱起。

柳梢目光有些躲闪,瑟缩着身子道,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就可。”

“你病了,该我服侍你。”灰影极少有表情的面上,带着一层柔和的笑意,动作轻柔地将怀中人的衣裳层层除去,像抱着一件珍贵的瓷器那般,轻柔都将她放进温热的水里。

那般小心翼翼,让柳梢悄悄红了眼眶。

“真没出息。”灰影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布巾在水里打湿,一下又一下,给她擦拭身体。

将她身上每一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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