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凌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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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凌云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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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峥哪里还敢留在白杨树上,就在吴友仁被吴继宗制止与灰衣人动手,并宣布今天比赛结束,众人纷纷离开的混乱时刻,趁人不备溜下白杨树,悄悄回到了一里地之外,南溪上游继续放牛去了。

 第三章 逃过一劫

    当太阳落山之后,吴峥心怀忐忑牵着大青牛,后面跟着三十多头牛回到堡子,把牛关进牛棚回到家里时,一看到正在与奶奶说话的吴立山,脸色当时就白了。

    平时总是跟在族长吴友仁身边跑前跑后的吴立山,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不用问吴峥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躲在白杨树上干的事情被发现了。

    “奶奶。立山叔。”

    “吴峥你可回来了,让我好等。快跟我走,族长要见你。”

    不知道这次去见族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回不来的可能性都有,吴峥面露祈求之色对吴立山说:

    “立山叔,能不能再等一会,让我给奶奶做好晚饭再去?”

    不等吴立山答话,奶奶先对吴峥说:

    “峥儿现在就去吧,时间还早,等见了族长回来再做饭也来得及。”

    “奶奶?”

    “去吧,去吧,奶奶现在还不饿。”

    不知道吴立山是如何对奶奶说的,吴峥再次看了奶奶一眼,这才跟随在吴立山身后来到堡子里专门用来议事,家族祠堂旁边的一间屋子里。

    见族中德高望重的吴继宗、吴继学,族长吴友仁,家族长支长孙吴立伟,武教头吴春已经等在里面,吴峥如同怀揣着七八只小鹿一样,战兢兢走进去,挨个打着招呼。

    “三祖爷爷,大祖爷爷,族长,立伟大叔,吴春叔。”

    按辈分,吴峥应该称呼吴友仁为爷爷,不过还是习惯地以族长称之。

    当领他前来的吴立山在吴立伟的下手椅子上坐下之后,族长吴友仁才开口说道:

    “吴峥,想必你也猜到了叫你来的用意。所以接下来的问话,你必须如实回答,听清了吗?”

    “族长,我听清了。”

    “那好,我来问你。今天上午是不是你击落的吴凡与吴毅手中的兵器?”

    吴峥看看吴继宗与吴继学,又看看族长吴友仁,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些端倪,可让他失望的是,三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即便吴立伟和吴立山也是没有丝毫流露。

    知道瞒不过去了,吴峥只能实话实说:

    “是我。”

    再也不敢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吴峥说完便低下了头。

    感觉族长吴友仁停顿了两三个呼吸,才接着问道:

    “那你告诉我们是如何击落吴凡与吴毅手中兵器的。”

    “平时放牛的时候,我喜欢用小石块打野兔野鸡,所以口袋里时常备有小石块。当时眼看吴凡和吴毅就要伤到吴刚,情急之下才下意识扔出三颗石块打落了他们手中的兵器。可是,族长,我并没有偷学族中武技,那都是我自己练着玩,用来打兔子和野鸡的。”

    见自己说完,屋中陷入了沉寂,吴峥等了一会,才抬头去看坐在上面的几个人。

    “你说没有偷学族中武技,难道仅凭你随手乱扔就能练就如此精准的暗器手法?何况距离足有十五丈,如此大的力道,就是我也未必一击而中。”

    吴春突如其来的责问,让吴峥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如果他们认定了自己是偷学族中武技,那么今天定然难逃被挑断手足筋脉,并驱逐出堡子的可怕后果。自己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家里还有无人照看的奶奶呢。

    “吴春叔,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是偷学了族中武技才练会了扔石子的手法,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好了。”

    吴峥也急了。

    吴春似乎纯心要与吴峥作对,不理会吴峥的毒誓,继续反问道:

    “好,你说没有偷学,那你告诉我,你经常趴在堡子西头滚石山脚下那块大石头上干什么?难道不是偷窥族中的演武场吗?难道不是在偷学族中武功吗?”

    随即一直没有出声的吴立伟也问道:

    “还有,今天你为什么舍下族中的牛群不管,偷偷前来观看族中弟子大比?正大光明的看也就罢了,为何要躲在擂台后面的白杨树上掩人耳目?”

    吴峥心想,你现在说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若是我真的出现在擂台之下,今年的工钱肯定又要被你们克扣掉一半。

    “吴峥,你怎么不说话了?”

    “族长,我知道错了,不该舍下族里的牛群不管,而偷偷去看比赛。要不族里扣我的工钱吧。”

    又一次短暂的沉默之后,族长吴友仁对吴峥说:

    “吴峥,念在你今天出手击落了吴凡和吴毅手中兵器,没有让吴刚受伤的份上,就饶过你偷学族中武功的罪过。至于你舍下族里牛群偷看比赛,要不要扣你的工钱,具体扣多少,等我们研究后再通知你。不过,”

    吴友仁端起身边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接着说:

    “如果再发现你偷学族中武功,定然以族规第八条处罚与你,决不轻饶。”

    只要能躲过今天的一劫,吴峥已是谢天谢地了,于是急忙点头说:

    “请族长和两位祖爷爷,立伟叔,吴春叔,立山叔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偷看一眼族中的演武场。”

    “那好,你先回去吧。”

    直到走出门外,吴峥才抬手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

    回到家里,当奶奶问族长找他何事时,吴峥撒谎说:

    “奶奶,族长说我放牛上心,今年要给我加工钱呢。”

    “好,好,峥儿真争气。”

    做好晚饭,祖孙俩吃完,又收拾了一下,才回屋躺在床上。

    一时难以入睡的吴峥心想,本就只有四吊钱的工钱,即便不扣也只能够和奶奶用十个月,还只能用来买油盐酱醋,以及每个月不到四十斤的小米。每年剩下的两个月,全靠自己打几只野兔和野鸡来补贴。

    “唉,看来以后又要多捉些野鸡和野兔了。”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吴峥不知道的是,祠堂一侧的议事屋子里,吴继宗、吴继学、吴友仁、吴立伟、吴春、吴立山还都没有走呢。

    自吴峥离开之后,六个人就在商量。

    “看起来应该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不是我吴家的种。”

    “三爷爷,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吴立山是听说过,吴峥并不是他失踪父亲吴立鹏的亲生儿子。

    “这还有假?那个女人被吴立鹏带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头年九月上旬回到堡子里,来年四月十八就生下了吴峥。”

    “可那也不能断定就不是吴立鹏的孩子啊?”

    “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

    吴立山被吴继学呵斥了一句,便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不过心里还是在想,既然是被吴立鹏带回吴家堡的,谁又能保证不是吴立鹏在外面的时候,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呢?

    听到这里的吴立伟话题一转问道:

    “大爷爷,吴立鹏离开堡子有些年头了吧?记得当年他还是随大爷爷一起外出经商时走失的。”

    “的确,到今年秋天就整整四年了。”

    吴继学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吴立伟问到他的时候,才答了一句。

    “吴立鹏要是在的话,族中武教头一职可就没有吴春的份了。”

    吴友仁的一句话,让年轻的吴立山不由好奇地接了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吴立鹏是连续三届族中大比的头名。即便我这一辈中的佼佼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才多大年纪?不过,今晚的话不许到处乱说,小心族规处置。”

    吴友仁十分郑重地告诫了吴立山一句。

    “散了吧,明天还要与武林同道交流切磋,都早些歇息,养好精神。”

    吴继宗发话了,大家也就一起站了起来,跟随在吴继宗身后,相继走出门外,各自回家去了。

    只不过刚刚到家的吴友仁转了一圈之后,马上就朝吴继宗的家走去,刚进门,吴继学和武教头吴春也到了。

 第四章 牛丢了

    早晨醒来,吴峥急忙为奶奶做好早晨和中午的两顿饭,就着兔肉匆匆吃了一碗粥,又用一只瓦罐装上半瓦罐,从炖兔肉的锅里挑出几块奶奶啃不动的骨头放进去,用一块蓝布包起来,挎到肩膀上,这才一溜小跑来到牛棚。

    即便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每次大比最好看的一天,毕竟是与武林同道切磋,无需再受族规的制约缩手缩脚,而尽可放手一搏,吴峥还是强忍着好奇之心,牵着大青牛,领着三十多头牛,出了堡子,沿南溪一路上行。

    直到进入东山深处,再也听不到堡子里,以及南溪边擂台处传来的喧哗声,打斗声后,才放任牛群在大青牛的带领下随意吃草,而自己则捡了几颗趁手的小石头来到一棵高大的老槐树下,倚着树干坐下来。

    眼睛却始终关注着,有没有被牛群从草丛中惊起的野兔和野鸡。

    吴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练就的这手扔石头的绝技。只要是让他看到,几乎很少有野兔野鸡会从眼前跑掉。

    只是今天的吴峥似乎不在状态,虽然听不到擂台上传来的打斗声,吴峥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如今擂台上的情景。

    以至于,前两只野兔都没有打中。

    眼看已经日上中天,气温急剧蹿升起来,终于打下来两只野鸡的吴峥,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大体观察了一下躲在树丛荫凉地里,或吃草,或卧在地上静静反刍的牛群,便慢慢合上了双眼。

    这一觉吴峥睡的格外香甜,等他睁开眼睛时发现,日头已经偏西,估计已是未时中,或者未时末了。

    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到溪水边洗了洗手,又撩起清凉的溪水打在脸上,感觉清爽了许多的吴峥,回到大树下,解下挂在树枝上的蓝布,取出瓦罐正要吃午饭的时候,猛然发现怎么没有看到大青牛呢?

    从未担心过牛会走失的吴峥并没有着急,猜想大青牛可能躲到远处的林子里了。于是站起来,慢慢走过去,想把大青牛再牵回来。只要大青牛在,其他的牛就不会跑远,不然看不到大青牛,眼前的牛群肯定会四处乱走。虽然附近没有庄稼地,不怕牛群糟蹋了禾苗,却也不耐烦等回家时,再到处去找牛。

    当吴峥来到林子里依然没有发现大青牛的影子时,心里还是没有多想。

    只是,当他把周边都找遍了,竟然没有发现大青牛的踪迹,仅仅是在溪边的沙地上看到了一串牛蹄印,沿着牛蹄印一直走到南溪的尽头,连牛蹄印都消失不见时,吴峥的脑袋顿时大了。

    忙不迭一头钻进密密的松树林子里,循着依稀可辨的新鲜蹄印一路追踪下去,直到来到东山山顶上,吴峥一下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过了脚下的东山就已经不是吴家堡的地面,而是与吴家堡是世代死对头的柳林堡的地盘。

    看地上的牛蹄印,大青牛一定是被人牵过了山,进入了柳林堡的地盘。

    这可怎么办?

    吴峥太清楚了,大青牛是绝对不可能独自离开牛群,更不可能爬到如此高的东山上,因为离开刚才的谷底,没几步远便是茂密的松树林子,里面别说牛吃的青草,即便是灌木都极为少见。

    很显然大青牛是被人偷走的。

    自从四年前父亲随同大爷爷吴继学外出经商时走失,因没钱再教学费,吴峥只能不再念书。靠着族中的关照,这才开始给族里放牛,以赚取几吊工钱,好维持祖孙二人的生计。大青牛正是族里牛群的头牛,也是出力最多的一头牛,又因为性情温顺,所以备受族人的重视。

    若是其他的牛丢了,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偏偏是大青牛丢了。吴峥知道,若是找不回大青牛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结果。最起码是要用祖孙居住的房屋抵债,而且,还极有可能被逐出吴家堡。

    想前往柳林堡的地面上拼着被打个半死也要找回大青牛的吴峥,却又担心谷中的牛群,万一大青牛找不回来,再弄丢一头怎么办?

    蹲在山顶左右为难的吴峥,早已满脸泪水。

    良久之后,终于稳定下心神,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回到谷底,也不等日头落山,便赶着牛群沿溪而下。早已在心中打算好,回去后如实禀告族长,随他们怎么处置吧。若真是要拿租屋抵债,也只能领着奶奶离开吴家堡外出讨生活了。

    当吴峥赶着牛群刚刚转过昨天拴大青牛的河湾处,却发现远处的擂台上依然有人在打斗。待走进一点才看清楚,正是昨天那位灰衣人与族长吴友仁。

    两人都是赤手空拳,你来我往之间,招招式式无不是向对方的要害处招呼。

    被擂台上殊死的搏斗吸引,吴峥下意识赶着牛群凑了过去。

    许是所有人都被灰衣人和族长吴友仁的打斗吸引了注意力,竟然没有谁呵斥吴峥,以至于吴峥都要走到观战的擂台下众人身边时,才自然而然停下了脚步。

    也就在此时,早已处于下风的吴友仁,勉强闪开对方一招老树盘根后,趁对方换招的瞬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布包,扬手就朝对面的灰衣人抖了抖。

    随即纷纷扬扬的白色粉末飞出,顿时落了灰衣人满头满脸。

    “下作,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吴家堡,吴爷算是见识了。”

    显然灰衣人受到了白色粉末的伤害,单手捂眼的同时,转身就要离开。

    吴友仁岂能让对方脱身,揉身再上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刃泛着蓝光的匕首。

    睁不开眼睛的灰衣人,一心想要脱离战场,离开擂台远遁而去,哪里想到吴友仁会再次暗算自己?

    听到身后传来的破空之声,百忙之中侧身一躲,吴友仁手中的蓝色匕首已是划破了灰衣人左边的肩头,顿时鲜血四溅。顾不上疼痛,灰衣人终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没有转身,而是反手朝身后一撩。逼退紧追不舍的吴友仁后,随即脚尖用力,一招大鹏展翅跃下擂台,不知使用了什么步法,竟然在密匝匝的人群中,迅速穿插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沿南溪上行,很快便没入了溪边的树林子里。

    只是,当灰衣人经过吴峥身边时,却突然用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要想找回大青牛,今晚就到东山来见我。”

    趁着众人在族长吴友仁的带领下,不依不饶追入林子里乱哄哄的空当,吴峥急忙赶着牛群回到牛棚。甚至没顾上回家看看奶奶,就返身离开吴家堡,避过南溪,绕道朝今天放牛的东山山谷中走去。

 第五章 小飞侠吴立英

    即便看见族长吴友仁带人还在沿着南溪旁边的树林子搜索灰衣人,吴峥并不担心被他们发现自己。

    若说吴家堡子之外的沟沟坎坎,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会比吴峥更熟悉了。

    天擦黑前,吴峥就已经来到中午丢失大青牛的东山深处的山谷中,藏身于浓密的松树林子里,直到吴友仁等人寻到谷口,见天色已晚,又没有带照明的灯笼,知道黑灯瞎火之下不可能找到灰衣人,不得不退走后,吴峥才从松树林子里悄悄走了出来。

    只是吴峥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灰衣人,心中顿时有些忐忑起来。

    难道灰衣人食言了吗?

    尽管已经打算对族里实话实说,可是,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吴峥还是想找回大青牛。真要带着奶奶外出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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